第30節(jié)
梁玉心說,哎喲,還漏了一條,咋不給這馮遷些金帛呢?人陪你繞這一大圈兒的,容易么?到這會兒,從桓嶷兩道教令里,她有點(diǎn)明白為什么宋奇說,馮遷這本上得對,是大臣該說的話了。 李淑妃抹抹淚,正色對梁婕妤道:“太子不好與朝臣過于親密,但也不能全然不理,要拿捏尺度。該提醒提醒太子,這個(gè)人當(dāng)賞。”要擱李淑妃自己當(dāng)年,她就請皇帝去干這個(gè)事兒,可梁婕妤她就不怎么能見著皇帝。 梁婕妤聽了,知道這樣干好,但是不知道自己干合適不合適。看一看meimei,梁玉大喜:“阿姐,娘娘這是在教你呢?!?/br> 梁婕妤趕緊說:“謝娘娘提點(diǎn)。” 兩人客氣一回,程為一就又來了,表達(dá)了桓琚的關(guān)懷。李淑妃正色道:“圣人這是為太子好,也是為三姨好,圣人說的這個(gè)話,不可以傳出去?!?/br> 程為一恭敬地道:“娘娘放心,奴婢能在圣人身邊伺候,靠的就是嘴嚴(yán)?!?/br> 桓琚到底沒叫梁玉空著手回去,沒有明著賞還能暗著給呢。借口說她出手忒大方了,小孩子留不住錢,不好,且婕妤的事是他家的事,不好叫小孩子賞人,賜了些金錢,叫她壓箱底去。 梁玉心里明白,這是因?yàn)椤皠裉佑泄Α保挪皇鞘裁磽?dān)心小孩子窮。并且,這“有功”還是偷偷摸摸的,不大見得了光。如果她想著這份“功勞”,見天往宮里跑,想給太子拿主意,又或者把皇帝叫梁滿倉少管她的話當(dāng)了真,事事跟親爹意見不合,那她就死定了。這些都是她日后“發(fā)達(dá)了”的勛章,絕不是現(xiàn)在的談資。 “三姨”一不高興就花錢,還是一路灑錢出宮,金錢開道,何人不喜呢?不喜歡人,還喜歡錢呢! 程為一陪著她出去,自己也得了些金錢,心道,怪道圣人不叫梁滿管她,梁滿還真管不了她。但是又有憂慮,程為一在宮中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呢?就擔(dān)心三姨可別過了界,那就不大好了。 掂量了一下拿到的金錢,也提醒一句:“三姨,老奴上了年紀(jì)就愛絮叨,三姨勿怪。凡事呢,拿捏下分寸?!?/br> 這話說得跟她想的差不離,梁玉高興了:“哎,謝您指點(diǎn)。” 歡歡喜喜的,多討人喜歡呀,程為一臉上的皺紋也舒展了一些:“人老啦,話多?!?/br> “那您多說兩句話,我就愛聽人說話。” 程為一卻不肯多說太多了,只說些宮中趣聞,一路將梁玉送回了家。梁玉也識趣,大概一把錢能換這一句話,就很值了,也順著他說,饒有興致地問起了宮里的品級、司局之類。這些沒有什么不能說的,程為一給她講一路。 梁府里等著梁玉帶信兒回來,沒想到帶回一個(gè)程為一。程為一的位置大家都知道,梁滿倉也有點(diǎn)慌,又叫兒子迎接,又要擺酒。程為一笑容可掬:“梁翁,不急不急。”將桓琚的旨意一一講了,金錢頒了,才從容回宮去。 梁滿倉一聽完,第一反應(yīng)是把閨女薅過來——你他娘的進(jìn)宮干啥去了?看到程為一還在的份上,只瞪了女兒一眼。梁玉心里有數(shù),她爹在家里的權(quán)威是不能被挑戰(zhàn)的。最好有個(gè)好理由。 等程為一一走,梁玉不等梁滿倉發(fā)作,便說:“阿爹,今天這事有點(diǎn)古怪。” 梁滿倉一口氣被憋了下去,甕聲甕氣地問:“啥古怪?你老子管不了你了,古怪不?” 梁玉笑嘻嘻地道:“您想生氣就先氣著,不想知道今天都出了什么事,耽誤了正事兒……” “嗐!你把你老子制住了!”梁滿倉雖然這么說,氣兒還在,“啥事兒?跟過來說!” 梁玉道:“行吶,我去換件衣裳行不?回來跟你好好掰扯。”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第一件事就是回房找呂娘子問問。 呂娘子正在房里等她的反饋,聽說程為一送梁玉回來,她就躲了,也知道梁玉這一趟進(jìn)宮,肯定又有故事了。梁玉進(jìn)來,也不叫奴婢伺候著,自己就麻溜卸妝換衣服,然后問呂娘子:“凌家有人認(rèn)識你嗎?” 呂娘子一挑眉:“怎么?賢妃說了我什么?” “圣人叫我換老師,你猜,說了什么?” 呂娘子的臉沉了下去:“賢妃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可恨她猶有圣眷。三娘何必旁敲側(cè)擊?直問我就是了。我本是姓袁的與小吏之妻所生,就冒姓了小吏之姓,姓了呂。生下不久,姓呂的就氣死了,袁家也不肯認(rèn)我們母女。出嫁的時(shí)候,夫家以為娶的是袁姓女,門戶光彩,誰料寫婚書時(shí)才知道我姓呂。袁家勢大,他們不敢退婚,又想巴著我生父給他們兒子謀個(gè)出身。他家兒子倒不在乎門第,只要娶個(gè)美人兒才好。呵呵!到姓袁的死了,他們家就再容不下我。虧得我機(jī)警,才沒叫他們害死。又遇著你那位小先生的父親,叫退還了我的嫁妝田產(chǎn)。否則,呵呵!我縱使逃了出來,也要餓死了!” 她很是激動,說了這一長串,梁玉靜靜聽了,回了一句:“我對圣人說,你是我選的人,不換,然后他答應(yīng)了。” 呂娘子愣住了。 “你等我一會兒。圣人叫程為一來對我爹說,別管我太多,我爹不樂意了,我得先去騙完了他再說。” 呂娘子噗哧一笑:“什么騙呀?就直對令尊說,圣人說的是場面話,他要當(dāng)真就是傻了。對了,太子的事有結(jié)果了嗎?” “比咱們想的都好。” “嗯,那你得閉門好好下功夫讀幾個(gè)月的書了。正好老老實(shí)實(shí)的,也叫令尊放心,沒人造他的反,也叫圣人看看,你不輕狂??烊グ?,”呂娘子說話又急又快,“回來再說宮里的事。凌賢妃,哼!咱們回來再說她。她的腦子,也就夠?qū)Ω秱€(gè)犯了傻的徐國夫人!” “哎~” ~~~~~~ 賢妃腦子夠干什么用的不好說,梁玉的腦子糊弄梁滿倉是足夠了。梁滿倉本來氣咻咻的,梁玉對他說:“場面話您也信?那還有更叫人生氣的事呢!” 梁滿倉還是不開臉:“啥事?” “咱家的事,咋賢妃都知道了呢?” “啥?!??!”梁滿倉跳了起來。 梁玉這才把呂娘子的事慢慢說了出來,然后說:“爹,咱不能不防呀?!?/br> 梁滿倉權(quán)衡利弊,說道:“好!你說,咋辦?” “咋辦?立規(guī)矩吧?!?/br> 父女倆再次確定了共同的敵人之后,家庭關(guān)系取得了和諧。梁滿倉哼唧:“這個(gè)小娘,她管得也忒多了!不賢良!圣人咋不管管她哩?” 梁玉道:“圣人跟她親跟你親?這個(gè)話別再說了!你看,圣人信她,就是跟她親唄?!?/br> 梁滿倉道:“真當(dāng)你爹是傻子哩?哎,你那個(gè)呂先生,究竟咋回事?” “圣人說,她教得好,可見是好的了?!?/br> “行!你有數(shù)就行,你老子管不著你了。” 梁玉道:“是呢,差點(diǎn)叫賢妃管著了。咱難道要聽她的?” “那不能!不蒸饅頭,爭口氣!” 梁滿倉的毛理順了,梁玉一身輕松去跟呂娘子密謀,邊走邊想:圣人還能真不管賢妃? 圣人還真管了。 就在梁玉和呂娘子密謀的時(shí)候,桓琚已經(jīng)弄清楚了他想知道的,當(dāng)晚宿在昭慶殿。賢妃接了,帶著期盼帶著關(guān)切問道:“圣人,梁家三姨的事,怎么樣啦?” 她知道梁玉今天進(jìn)宮了,也知道東宮那里出了些事情。一邊恨太子居然沒那么蠢了,一邊又想自己的計(jì)劃。 桓琚今天的事情也不少,到了昭慶殿就是想輕松散心的,并不想提任何一件正事。懶洋洋地?cái)[擺手:“她不是凡品,她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管好珍珍,管管女兒就行啦?!?/br> 賢妃一驚,這是什么意思?看了一下桓琚的臉色,識趣地不再追問,打算找個(gè)合適的機(jī)會再打聽。順著桓琚的心意,命人奏樂,自己為桓琚歌舞解悶。 桓琚聽歌看舞,漸漸愜意,忘卻不快,賢妃卻不得不郁悶了起來。 第32章 各有籌劃 桓琚睡著了, 睡得很香。 睡著之前,他把白天的事情順了一遍,認(rèn)為太子還算是個(gè)可造之材,朝臣們也還算識趣,李淑妃祖孫、梁婕妤, 還有新科三姨,也沒有壞影響。又想凌賢妃“畢竟后宮婦人, 見識短少?!辈贿^這樣也好啊,賢妃也不需要有多么能干。 至于杜皇后、蕭司空,這兩個(gè)是他早已經(jīng)有了對策的。 所有人都按照他的心意放到了正確的位置,桓琚一改最近一年來的憂慮, 一覺黑甜。 一旁凌賢妃卻睡不著,她恨不得把桓琚給搖醒,很想潑婦一把,搖著他問:“她梁家的丫頭不是凡品, 我凌家的姑娘就是凡品了嗎?我的女兒就是凡品了嗎?那不是你的女兒嗎?梁家的丫頭有什么本事,竟比珍珍還可人、比公主還厲害了?” 可是她不敢。她有所求,有欲望, 實(shí)現(xiàn)的唯一途徑就是桓琚,她不能惹桓琚不開心。否則桓琚在外面惹的氣, 被她一引,就要都發(fā)到她的頭上了。她只能忍氣吞聲, 還不能宣揚(yáng), 只有將這一筆賬狠狠的記下。 以前, 凌賢妃的賬本上就是記杜皇后、徐國夫人,即使桓嶷正位東宮,也沒能上她的仇人名單——那只是一個(gè)障礙罷了。梁玉沒花多少功夫,就排在了杜皇后母女后面,也是一項(xiàng)本事了。 這一夜,凌賢妃并沒有睡好,她想了很多。第二天一早,還要打起精神,把桓琚送上朝,緊接著,馬不停蹄把母親、meimei叫到宮里來了。 凌珍珍近來不大樂意見親jiejie,卻又放不下她,隨母親坐上車之后,心情就很壓抑。她與蕭度的相識是一場巧遇,兩人一見鐘情之后才知道彼此的身份。雙方?jīng)]有因此而疏遠(yuǎn),她還是想與蕭度成就好事的。坐在車上,她一直在想著怎么勸凌賢妃收手,別再鬧了。東宮已經(jīng)定下來了,還能爭什么呢?跟杜皇后不對付,你對付杜皇后就好了,何必再添一個(gè)仇人?忙得過來嗎? 不是凌珍珍看不起自己的jiejie,而是這一、二年來,她也看出些問題來了。凌賢妃哄個(gè)為她著迷的男人是綽綽有余的,一旦事情拿到朝廷上來討論,那是國家大計(jì),就不是凌賢妃靠臉蛋兒、靠跟女人爭寵的本事能干得了的了?;实郛吘惯€不是個(gè)昏君。 凌母也是五十上下的年紀(jì)了,保養(yǎng)得卻很不錯(cuò),臉上依舊有著年輕時(shí)的風(fēng)韻??戳艘谎叟畠海櫭嫉溃骸澳憬鼇砜偸菒瀽灢粯返?,我才帶你到宮里來散散心。你阿姐也想你,你就擺這樣的臉給我們看嗎?” 凌珍珍嘆息一聲:“阿娘,我總覺得阿姐現(xiàn)在有些魔怔了?!?/br> 凌母不開心地道:“你在胡說些什么?你阿姐難道還做錯(cuò)了嗎?我看你呀,真是富貴鄉(xiāng)里長大的!” 凌珍珍低聲道:“我知道,全家富貴全因阿姐,否則。唉,可是阿姐還在與皇后為敵,又要與太子作對,她是不是……” “所以咱們就要幫著她?!绷枘副刃∨畠汗麛嗟枚?。心里也嘆,真是在甜水里泡大的孩子,少了點(diǎn)心氣。又囑咐小女兒,見了凌賢妃之后不要說不該說的話。 凌珍珍當(dāng)時(shí)答應(yīng)了,見到凌賢妃之后,又有點(diǎn)忍不住了。見了娘家人,凌賢妃的委屈也有點(diǎn)壓不住了,帶著哭音叫了一聲:“阿娘?!本捅涣枘阜龅搅碎缴献?,母女兩個(gè)開始訴苦。先是凌賢妃講,如何自己好心,如何皇帝不領(lǐng)情,如何說梁家丫頭不是她能管的。 凌母也很生氣:“是你好心,看她梁家一群泥腿子,要給她們指點(diǎn)指點(diǎn),真是不識好歹!” 凌珍珍忍不住道:“你們真是好心嗎?別騙人最后把自己也給騙了吧?”被母親瞪了,她也不怕,一鼓作氣地說,“不就是想把梁家捏一捏,刺探些陰私事,即使不刺探,弄了那么一個(gè)人進(jìn)去,要是對她不好,就說梁家真不厚道,對阿姐心懷怨恨遷怒。反正是沒安好心,阿娘、阿姐,這里沒外人,你們就直說吧,又要作什么妖了。” 什么不是凡品???圣人說的也就是個(gè)場面話了,蕭郎說過,那個(gè)“三姨”全無溫婉之相,并不可愛。梁婕妤冊封的時(shí)候凌珍珍也見過梁玉,長得是不錯(cuò),那個(gè)愛出風(fēng)頭的樣子反正凌珍珍是不覺得梁玉可愛的。 “噗——”凌母要罵女兒,因太氣,口水都噴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凌賢妃被meimei噎了,給母親捶背,又命端水來。好一通折騰之后,凌賢妃不等母親發(fā)作才說:“你這從哪里來的傻主意?” 凌珍珍既然開了口,索性一口氣說完了:“阿姐,皇后不賢,縱容徐國夫人為非作歹,這個(gè)宮中上下都知道。你忍不下,這也是情理之中。太子和梁家又……你又何必呢?你一開始不是這么說的。現(xiàn)在惹上了大臣,你、你沒有勝算的,何不見好就收呢?我看杜家和梁家也沒那么和睦,叫他們爭斗去好了嘛。你還有兒女,只要不與東宮為敵,我看大臣沒功夫擠兌你。” 凌母抬手往小女兒身上抽了一巴掌:“我說過什么的?你又來!” 凌賢妃眼淚都落下來了:“別人不懂我,你也不懂我嗎?你以為我想這樣的嗎?我停不下來了!” 凌母也哭了,抱著大女兒,淚眼汪汪的罵小女兒:“你真是個(gè)不懂事的東西!你阿姐不爭,你有這一身的錦繡珠玉?你能使奴喚婢?你能吃上山珍海味?你能有那么多師傅教你技藝?你知道我們以前過的什么日子嗎?吃剩飯、穿舊衣,新衣只能是給貴人取樂時(shí)穿的!沒叫你陪酒陪笑,沒叫你為奴為婢,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你知道什么是樂戶?就是你死了親娘,叫你笑你還是得笑!” 凌珍珍還真不知道樂戶的生活是什么樣的。與梁玉不同,同樣是有jiejie在宮里,她jiejie得寵早,凌珍珍不大記事的時(shí)候,凌家就闊起來了。她活了十七年,錦衣玉食的日子過了十五年,貧窮的記憶早沒了。母親一哭罵,把她罵懵了。 凌賢妃哽咽道:“當(dāng)年只想安安份份做人,嫁一良人,粗茶淡飯,不用迎來送往。可是,造化弄人。即使被納入后宮,也不敢出頭冒尖兒??墒遣粻幉恍醒剑怀鲱^,就要被皇后母女倆整死。想要過舒心日子,就得叫她們整不動,就只能討好圣人往上爬。” 凌母也跟著哭:“別說了,都是你meimei不懂事兒。” 凌珍珍手足無措了一陣兒,又硬下心腸來:“那現(xiàn)在呢?皇后母女倆也不敢動了,一派平和,你又何必給自己再添事呢?” 凌賢妃認(rèn)為meimei真是太天真了:“已經(jīng)爭了,哪是說停就停的?怨已經(jīng)結(jié)下了!自己愿意放手,就要看別人的心情,萬一他們不肯罷休呢?” 凌珍珍道:“他們怎么會……” 凌賢妃看著meimei單純的臉,心道,你真是命好。 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gè)唱曲兒的姑娘了,她有兒有女,一旦失勢,她情愿死,她的兒女呢?如果仁孝太子一直活著,她也生不出爭斗之心來。可惜仁孝太子死了,三郎又受這些人的轄制,他是保不住她們母子的。她只能自救! 真得謝謝徐國夫人的跋扈!整個(gè)宮里,沒有一個(gè)人喜歡她,許多人怕她、許多人厭惡她,還有許多人恨她。如果沒有她,杜皇后還能更能人心。凌賢妃瞧不上杜皇后,酸都只能咽肚子里不敢往面上擺,還得關(guān)懷后宮,就怕壞了她“賢后”的美名。 梁婕妤是個(gè)好人,也是個(gè)可憐人。可是人吶,可以好、可以老實(shí),活到窩囊就沒辦法了。你不能指望別人因?yàn)槟愀C囊就心疼你,不害你。如果可以,凌賢妃也不大想動梁婕妤母子,這母子在宮里真是與世無爭。 【若是我得立為皇后,我兒為太子,我保他們富貴終老就是了。我贏了,我能保證老實(shí)人活著。若我敗了,徐國夫人會作踐死我母子的!】 凌賢妃下定了決心,堅(jiān)定地對meimei道:“你還小,不懂?!苯又闩c凌母說,讓她去宮外與一個(gè)穆侍郎傳遞消息。 凌珍珍開始覺得jiejie說得有道理,但又覺得蕭度說得也很對,你一個(gè)妃子,什么都有了,再跳出來不是自己惹事么?本來沒人管你,你現(xiàn)在自己找抽?等母親和jiejie說完了話,凌珍珍又找回了自己的邏輯:“不對!阿姐,你與皇后作對,這個(gè)我明白??墒牵c太子何干?何必再添一個(gè)仇人呢?太子是國本,動搖不得的。你一次挑兩個(gè)人?能行嗎?” 這話說得才像點(diǎn)樣子了,凌賢妃沒那么生meimei的氣了,摸摸meimei的臉蛋兒,笑道:“誰說我不能一回對付兩個(gè)人的呢?再說了,廢了皇后,梁家要是名聲還好,立了梁家那個(gè)宮人怎么辦?我?guī)土杭已绢^白忙活的嗎?何況,我若做了皇后,難道太子不應(yīng)該是嫡子嗎?” 凌珍珍萬沒想到j(luò)iejie居然有這樣的雄心壯志,頓時(shí)啞口無言。她也不是全聽了蕭度的,她有自己的私心,蕭度他們明顯是想保下杜皇后和太子,但是呢,如果杜皇后廢了,凌賢妃做了皇后,皇后的meimei朽大長公主的兒子,也算能配得上了。所以凌珍珍不介意jiejie爭個(gè)后位。 可是如果這與太子之位聯(lián)系在一起,這能行嗎?凌賢妃能看出來的問題,大臣們看不出來嗎?【怪不得蕭郎總是皇后、太子一起說,看來阿姐要謀皇后之位,很難了?!苛枵湔溆辛俗约旱呐袛?,頓時(shí)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