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這一天,米盼盼不小心把一個20個月大的孩子摔在了地上,幸好沒有大問題,就是右手手指骨折。把孩子爸媽心疼壞了,在托兒所一頓大吵大鬧。 托兒所所長心力交瘁,好言安撫又賠錢又退費,才算是平息了家長的怒火。 精疲力竭的王所長無奈地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米盼盼,她在這干了一年多,怎么說呢? 這姑娘人還不錯,就是有時候做的事,好聽點是大大咧咧迷迷糊糊,不好聽就是腦子忘記帶出門了。 在這之前喂奶燙到過一個小孩,換紙尿布摔過一個小孩,米盼盼不是第一次發(fā)生意外了,但是都沒這次這么嚴(yán)重,也沒遇上這么不依不饒的家長。 王所長也累了,就算米盼盼哄孩子再有一套,處境再可憐,自己這座小廟也供不起她了,再出個萬一,她這托兒所還開不開了,現(xiàn)在生意本來就不好做的。 “待會兒把你這個月的工資結(jié)了,我多給你開一個月的工資。那屋子我讓你住到月底,這個月你抽空另外找個房子。” 米盼盼現(xiàn)在住的是那棟五層樓是王所長名下的,王所長看著孤兒寡母的可憐,工資少了幾百塊,就讓她白住了一個單間。 “所長所長,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泵着闻螄樀梅酱绱髞y,上前抓住王所長的手哀求,眼淚就像是掉了線的珠子。 王所長心一狠,抽回手:“這不是你第一次犯錯了,上次我就跟你說了,下不為例,可你看看你?,F(xiàn)在家長們都很不放心你,不只一個家長,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得做生意,這一屋子的人都得吃飯啊!” 王所長嘆嘆氣,語重心長:“照顧孩子得小心又耐心,你還太年輕不大適合這份工作,趁著現(xiàn)在年輕學(xué)習(xí)能力好,趕緊換一份工作,你這么聰明,肯定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行業(yè)?!?/br> 米盼盼做事馬虎,過了這一茬還得有下一茬,看小樂樂就知道了,這孩子一路摔摔打打長大,不是這兒一個包就是那兒一個口子。 對自己孩子都粗心大意,更別說旁人家的孩子。自己知道她這毛病,但是米盼盼哄孩子實在有一套,再難弄的孩子到她手里都服服帖帖的,所以也就忍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但是今天,她耐心告罄,忍不下去了。她怕下回來個火爆家長砸了她的托兒所。 米盼盼再求。 王所長態(tài)度堅定地拒絕:“我還有事要忙,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吧。” 苦求無果的米盼盼傷心欲絕,她丟了工作,連住的地方也快沒了,以后她可怎么辦啊。惶恐無措下,米盼盼本能地打電話給米母:“媽,媽?!?/br> 一嗓子哭得米母臉都白了,一疊聲問怎么了? 米盼盼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訴。 米母:“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別太難過,工作沒了,咱們再找,別哭,別哭,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br> “媽,我想回家。”米盼盼委屈地直掉眼淚。 聽得米母心都要碎了,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回家天經(jīng)地義,可老頭子不讓孩子回來,這個鐵石心腸的老東西。 “你回來,你帶著樂樂回來,要是你爸不同意,我就跟他離婚?!边@一刻,愛女之情蓋過了理智,米母再也無法放任女兒外孫在外面吃苦受罪。 安撫好女兒,米母回家就找米父攤牌。 結(jié)果被米父罵了個狗血淋頭:“她糊涂你也跟著犯傻,我之前跟你說的都白說了。帶著個孩子,盼盼這輩子就毀了?!?/br> 米父氣得拍直拍桌子,唾沫橫飛:“她還年輕,不帶孩子,還有可能找到個條件過得去的男人,可帶著孩子還是個兒子就難了,你想讓她這輩子就守著兒子過,你想我不想。沒了工作更好,我看她怎么養(yǎng)孩子,養(yǎng)不了,她就會服軟就會愿意把孩子送走。我們再逼著她讀個文憑,換個城市,她就有機會重來。 孩子送到那邊也只有比跟著她好,人家夫妻倆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在蘇州市里有四套房子,條件沒的說。那是我親外孫,我還會害他不成?!?/br> 米父一直想把米樂樂送養(yǎng),人家都找好了,是他一個堂哥媳婦的遠親,兩口子的獨生子車禍沒了,年紀(jì)有點大,四十出頭,想盡辦法都生不出,就想領(lǐng)養(yǎng)個孩子。 米父仔細(xì)打聽過,還偷偷去看過的,很好的人家。外孫跟著他們比跟著女兒好,能享受更好的物質(zhì)生活不說,也不用遭受流言蜚語,像個正常孩子一樣長大。 米父掰開了揉碎了和米母講道理:“你長點腦子好不好,你以為你是在疼她,你是在害她!” 在家等好消息的米盼盼驚聞噩耗,揚起的心再次跌入谷底,拿著手機嗚嗚咽咽不止,再聽她媽又提送養(yǎng),說什么那戶人家一個安全工程師一個注冊會計師,年薪加起來六七十萬,還有好幾套房子,樂樂跟著他們會過上好日子。 米盼盼氣得扔掉電話,有錢了不起嗎?那家再有錢能有她對樂樂真心,要是想讓樂樂過上有錢人的日子,她干嘛不把樂樂送給他親生爸爸,何必舍近求遠,把樂樂送給兩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系陌生人。 正在玩玩具的米樂樂嚇得哭起來,米盼盼過去抱著兒子啕嚎大哭。 下班歸來的馮愷在走廊上聽到哭聲,嚇得變了色,焦急敲門:“盼盼,樂樂。” 米盼盼不想理,但是敲門聲和喊叫聲越來越急促,米盼盼只得過去開了門。 “出什么事了?”馮愷緊張。 望著馮愷關(guān)切的面容,米盼盼悲從中來,再次痛哭。 哭得馮愷心揪成一團,進了屋關(guān)上門:“你先別哭,你告訴我出什么事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br> 說著話,馮愷過去抱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米樂樂,見他都快哭背過氣了,連忙排氣順背:“樂樂乖,樂樂不哭,看叔叔給你買了什么,小蛋糕誒。” 好不容易,馮愷穩(wěn)住了米樂樂,讓他捧著蛋糕忘記了傷心。 米盼盼還坐在旁邊繼續(xù)掉眼淚。 馮愷小心翼翼地問:“你遇上什么事了?!?/br> 米盼盼抽抽噎噎:“我沒工作了?!边@要是沒人安慰,米盼盼自己抱著兒子哭上一會兒也就好了,以前她遇上委屈都是這么過來的,可有了人安慰,反倒是越安慰越委屈。 說著說著,米盼盼再次傷心啼哭起來:“我媽居然落井下石,說除非我把樂樂送走,不然她不會再給我打錢了,她逼我,她聯(lián)合我爸一起逼我。他們就是愛我沒工作了,所以趁機威脅我,馮大哥,我可怎么辦啊?!?/br> “我養(yǎng)你們。”馮愷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緊接著心跳提速。 米盼盼哭聲頓住,眼淚降落不落,模樣有點滑稽。 馮愷心里突然一定,因為自己的遭遇,所以他對米盼盼有一種別樣的親近和同情,忍不住想幫助她們。他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是喜歡,但是他知道和米盼盼母子在一起自己很快樂,如果沒有她們母子,他覺得自己就像行尸走rou一般。 馮愷認(rèn)真地看著米盼盼:“我會把樂樂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br> “哇。” 蛋糕從小凳子上掉在地上,米樂樂傷心欲絕地哭起來。 “樂樂?!泵着闻渭泵ε苓^去,不禁松了一口氣,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馮愷神色一暗,旋即又打起了精神,自己cao之過急嚇到她了。 …… 馮愷的近況被整理成簡略文件放在阿漁眼前。 許新修長的指尖輕輕一點:“他應(yīng)該掀不起浪花了,不過安全起見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的好,你覺得呢?” 阿漁接過來隨意翻看:“你看著辦。” 馮愷出獄后,許新就讓人盯著,這是許新主動提議,他說有其母必有其子,這話有一定的道理。萬一馮愷坐牢坐的心理扭曲了,想學(xué)他媽喪心病狂想殺人,觀察觀察確認(rèn)下有無危害,放心點。 阿漁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本來,他不說,自己也要安排,既然他毛遂自薦想表現(xiàn),她自然樂得省心。 許新轉(zhuǎn)到阿漁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窩里輕輕蹭,略略粗糙的胡茬劃過絲般細(xì)嫩的肌膚,繾綣橫生。 “馮愷和人同居了?”阿漁饒有興致地又翻了一頁。 已經(jīng)看過一遍的許新心不在焉地說到:“和一對母子,城東租了一套二室一廳,每個月3800,一個月工資去了。為了這,他還找了個陪人練口語的兼職,拼命的很??辞樾危T愷挺喜歡那女的,是想正經(jīng)過日子的樣子?!?/br> 阿漁神情微妙,一根手指頭推開搗亂的人:“一對母子,有照片嗎?” 許新:“有啊,倒數(shù)第二頁?!?/br> 阿漁翻到那一頁,樂了,夕陽下,馮愷推著嬰兒車,車?yán)镒鴤€虎頭虎腦的小娃娃,米盼盼走在馮愷邊上,儼然一家三口。這蝴蝶翅膀扇的,有意思。 “你認(rèn)識這母子倆?”許新察覺到了。 阿漁就知道他能猜到,這家伙猴精猴精的,一點蛛絲馬跡就能嗅著味:“她,”阿漁點了點照片上的米盼盼:“和司陽朔有一腿,這孩子,不覺得五官有點像司陽朔?!?/br> 這一說,許新定睛細(xì)看,還真是:“這是司陽朔的兒子!” “真聰明?!卑O贊賞地摸摸他的臉。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男朋友?!痹S新驕傲的挺挺胸。 阿漁低笑一聲。 許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頭,看著照片上的小嬰兒:“司陽朔知道嗎?”不等阿漁回答,自己接著說:“應(yīng)該不知道,知道的話,怎么著也不至于淪落到這里?!?/br> 許新嘖嘖兩聲:“這就是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下場,喜當(dāng)?shù)?。這可真夠巧的,司陽朔的舊情人私生子和馮愷在一起?!?/br> 阿漁心念一動,若有所思地在兩室一廳上繞了繞:“要是真在一起了,以他們目前的經(jīng)濟能力,需要兩室一廳嗎?” “馮愷可是少爺出身,再說了,一個屋,那孩子說小也不小了,兩口子辦點事?!痹S新曖昧的擠了擠眼睛。 阿漁白了他一眼:“監(jiān)獄這地方是個大熔爐,少爺病能治七七八八,飽暖才能思yin欲?!?/br> “你覺得他們就是合租,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孩子合租?”許新點了點那張溫馨的‘全家?!?,表示不信:“要是沒jian情,我跪鍵盤?!?/br> 阿漁意味深長地拍了下他的膝蓋:“沒準(zhǔn)人家覺得他們是純純的友情呢?!?/br> 第124章 霸總未婚妻25 許新跪在黑色的鍵盤上,痛心疾首地表示,他太天真了! 就算馮愷和米盼盼共處一室,就算馮愷甘之如飴承擔(dān)米盼盼母子吃喝住,就算周圍鄰居都覺得他們是一家三口,可他們沒睡一個床,所以不‘算’有jian情。 臥了個大槽!見過養(yǎng)備胎的,但是沒見過養(yǎng)得這么溜的。 當(dāng)真是人不可貌相,那米盼盼看起來像個缺心眼,做的事也挺缺心眼。 為了證實是否有jian情的存在,他讓人也盯了盯米盼盼,發(fā)現(xiàn)這是個神奇的人物。 去奶茶店上班能十杯奶茶配錯三杯料,半個月后被炒魷魚。賣鞋子,給客人裝了一只36一只37的鞋,把貴的鞋子當(dāng)成尾貨賣,不到一個星期,又被辭退還罰了錢。 就這么一個干嘛嘛不行的人,卻把馮愷拿捏的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當(dāng)冤大頭。 愛情啊,真是不講道理! 被無理取鬧的愛情坑了一把的許新自發(fā)自覺地摸出一個鍵盤跪下了,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釘,言出必行。 阿漁手里捧著一碗剛洗好的草莓,挑挑眉:“怎么跪上了?” 許新:“愿賭服輸。” 阿漁在懶人椅上坐下:“長見識了吧?!?/br> 許新用力點頭。 阿漁忍著笑,一臉孺子可教地點點頭。 馮愷和米盼盼曖昧的只差上床那一步,但是沒突破那條底線,所以在米盼盼的認(rèn)知里他們就是純純的友情,米盼盼可以理直氣壯說:我一直把馮大哥當(dāng)成親哥哥看待。 前世,馮愉能在米盼盼馮愷司陽朔這段三角戀里興風(fēng)作浪,也得有的放矢才能攪風(fēng)攪雨啊。 馮愷哪是暗戀米盼盼,分明是明戀,連馮遠鵬都知道了,氣得火冒三丈,但一點都不妨礙人家一有機會就想去挖墻腳。 米盼盼呢,也不會避嫌,尤其是和司陽朔鬧矛盾之后,馮愷就是她的避風(fēng)港。 到了這一世哪怕時移世易,馮愷仍然逃不了備胎的命運,如是一想,阿漁都有點同情馮愷了。 旁的不說,馮愷對米盼盼,確實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