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葛益民反鎖上房門,神情倏地變了,抬眸惡狠狠瞪著葉馨玉:“不把我送到港城受罪你不甘心是不是!” 葉馨玉悚然一驚,驚疑不定地看著忿恨的葛益民:“你!” 葛益民幾步跨過去,一手揪住葉馨玉的頭發(fā)一手掐著她的下巴,語調(diào)陰冷憤怒:“葉馨玉你夠狠的,明知道我在港城過的是什么日子,還想把我送過去?!?/br> 葉馨玉如遭雷擊,驚恐瞪著葛益民。 葛益民猙獰一笑:“我回來了,我也回來了?!痹谠\所醒來之后,他腦子里多出了一段記憶,在那段記憶里,葉馨玉沒有嫁給宋建邦,他們婚前那一晚私奔了,逃到了鵬城,又在七月里通過龍哥偷渡到港城。 整理好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之后,他又梳理之前的記憶,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思來想去得出結(jié)論,葉馨玉和他一樣,也回來了。 所以她沒有和自己私奔,嫁給了宋建邦,還做起了衣服,以前的葉馨玉哪懂得做衣服??尚Φ氖牵犯牟涣顺允?,婊子就是婊子,重活一次,還是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 葉馨玉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上輩子痛苦的記憶涌上心頭,葛益民怒意滔天,一巴掌甩過去:“害我了一次不夠,你還想害我,你竟然還想害我,我哪里對不起你?!?/br> 劇痛讓葉馨玉回神,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你敢打我!”抬手要反擊,卻力不從心,反而被葛益民狠狠甩了幾個巴掌,肚子也挨了一腳。 臉色煞白的葉馨玉求饒:“不是,我是想和你去港城重新開始。我知道錯了,我發(fā)現(xiàn)只有你才是真心對我好的?!?/br> 氣喘吁吁的葛益民又是一腳,葉馨玉被踢的摔倒在地,霎時冷汗淋漓。 “到現(xiàn)在你還想騙我,葉馨玉啊葉馨玉,你是不是以為就你是聰明人,別人都是傻子,活該被你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备鹨婷窬局~馨玉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上輩子你是怎么對我的!” 葉馨玉重重打了一個哆嗦,蒼白的臉上半點(diǎn)血色都沒有。 葛益民眼底充血,瞳仁亮晃晃,眼底的憎恨幾乎要化作利劍射出來。 到了港城,他們兩個沒技能沒人脈,只能做最底層的工作,他在一家酒樓后廚當(dāng)小工,又介紹葉馨玉也來進(jìn)了酒樓當(dāng)服務(wù)員。 他們這些偷渡客沒有證件,一樣活卻只能拿一半的工資,就算這樣兩個人加起來賺的也還可以,物質(zhì)上過的比在老家還好。只是不能和人比,尤其是來來往往的客人比。 葉馨玉脾氣越來越壞,動不動就發(fā)脾氣說他沒用,怨怪他害苦了她。是,來港城是他提議的,但是私奔卻是葉馨玉先提出來的,她說她不想當(dāng)后娘,不想嫁給宋建邦,她哭著求他帶她走。當(dāng)年,他那么喜歡她,怎么會拒絕??傻搅俗詈螅~馨玉她先后悔了,后悔看上了他,后悔跟他私奔,后悔來港城。 和那兩個花枝招展的女服務(wù)員越走越近之后,她身上的變化越來越明顯,終于有一天,他撞見葉馨玉和服務(wù)部鐘經(jīng)理摟在一塊親熱。 他怒不可遏沖上去,反而被打了一頓,工作也丟了。事后再去找葉馨玉,更是被她奚落了一頓。 自此,他對她徹底死了心,重新找了一份在大排檔幫忙的活,偶然間從之前同事處聽說鐘經(jīng)理的老婆來酒樓把葉馨玉打了一頓,她被開除了。 再一次見到她,她被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摟著從夜總會走出來,濃妝艷抹衣著暴露,差一點(diǎn)沒認(rèn)出來。沒想到她走上了這條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以為他們這輩子就這樣了,她走她的陽關(guān)道,他走他的獨(dú)木橋。卻沒想到葉馨玉這個臭婊子見不得人好,被她撞見一次后,口口聲聲她這樣都是被他害的,讓她的姘頭搞他,逼得他丟了工作,最后竟是病死他鄉(xiāng)。 想起前塵往事的葛益民額角爆出幾根青筋,用力掐住葉馨玉的脖子。 葉馨玉兩眼翻白,死命摳著葛益民的手,瀕死的絕望將她徹底籠罩,駭?shù)盟觑w魄散。 葛益民猛地松開手,又不解氣地狠狠踢了葉馨玉一腳,殺了她臟了自己的手,還得坐牢,好不容易重來一次,他要好好過日子。上輩子臨死的時候,他最惦記的是爸媽,他不負(fù)責(zé)任一走了之,爸媽他們在村里的日子肯定很難熬。 可惜他回來的太晚了,大錯已經(jīng)鑄下,他只能努力掙錢,把爸媽接出村子,好好孝敬他們。 死里逃生的葉馨玉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貪婪的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葛益民陰測測地盯著狼狽不堪的葉馨玉:“上輩子,你也沒落個好下場吧,做雞還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別是得了一身臟病病死的?!?/br> 呼吸漸漸平緩的葉馨玉臉頰重重一抽。 葛益民冷笑:“上輩子,宋建邦混出頭了是不是,要不你能乖乖嫁給她。”他才不信葉馨玉大徹大悟洗心革面要當(dāng)好人,所以才嫁給宋建邦。 “你meimei也混的很好吧,看把你嫉妒的。” 葉馨玉撐著地面的手指逐漸收緊。 葛益民冷笑一聲,指了指鼻青臉腫的葉馨玉:“葉馨玉,你就是個衰神,誰沾上誰倒霉,我等著,等著你再遭報應(yīng)。” 說罷,葛益民扭頭離開,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打死這個禍害。 葉馨玉的臉扭曲成一片,牽扯到傷處,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眼底汪出淚花,老天爺瞎了眼,怎么就讓葛益民這個畜生也重生了。幸好這家伙死得早,經(jīng)歷的少,就算重生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只是可惜了,這樣一來,自己就沒辦法收拾他。 葉馨玉不甘地咬了咬下唇,腦中轉(zhuǎn)過幾個念頭,就這么放過葛益民,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葛益民也不甘心,離開賓館之后,又去了葉馨玉所住的酒店等待,見到戴著口罩回來的葉馨玉那一刻,突然沖了出來。 疼痛猶在的葉馨玉下意識后退,高喊:“保安,保安!” “這個女人叫葉馨玉,她結(jié)過婚,趁著她老公在部隊(duì),她就偷人,被夫家和娘家一起趕出家門,從此到處勾引男人騙錢。她還因?yàn)榧刀氏胱柚顾齧eimei高考?!备鹨婷衤曀涣吒吆埃骸八霞沂鞘翊ㄊ¢L嶺市白河縣勾莊鎮(zhèn)葉家村,你們可以去查,全村都知道她干的丑事?!?/br> 葉馨玉耳畔轟然炸開,不敢置信地瞪著大喊大叫的葛益民。 葛益民暢快的裂開嘴角一笑,掉頭就跑。這女人心腸歹毒,還有點(diǎn)錢,萬一搞他,他可搞不過她,所以他準(zhǔn)備離開鵬城去其他特區(qū)看看,臨走之前來出一口氣。葉馨玉除了勾引男人有個屁本事,這酒店是全城是最好的酒店,里面住的都是有錢人,也許葉馨玉新抱上的大腿就住在這,他就搞臭她的名聲,省得她攀高枝。 瞪著葛益民跑遠(yuǎn)的背影,葉馨玉吃人的心都有了,這么多酒店服務(wù)人員還有好幾個客人,李邦華會不會知道,萬一知道,她要怎么解釋才能遮掩過去。 心慌意亂轉(zhuǎn)過身的葉馨玉猛地煞白了臉,瞳孔距離收縮,彷佛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 李邦華和李邦耀兄弟倆就站在那,李邦華一臉呆滯。 葉馨玉的心就像是被拴了塊石頭,一直往下沉。 坐在車?yán)锏嫩繐P(yáng)四個也有點(diǎn)懵,他們吃完飯正準(zhǔn)備離開,沒想到能聽到這么勁爆的內(nèi)容。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想,原來如此,難怪姐妹倆形同陌路。 葉馨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的,她想解釋,但是李邦華根本沒給他這個機(jī)會,就被李邦耀拉走了,李邦華沒有反抗,甚至都沒問自己臉上的傷。 葉馨玉氣得抄起枕頭扔出去:“葛益民,你個王八蛋你個畜生!” 怒氣蓬勃的葉馨玉見什么砸什么,破口大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賤貨,都是王八蛋!” 發(fā)xiele一通,暴怒心情才堪堪平復(fù)下來,坐在狼藉的地板上,葉馨玉抖著手給自己點(diǎn)了一只煙,不斷跟自己說,沒事,不就是一個男人,沒了李邦華還有張邦華王邦華,她肯定能找到一個愿意帶她去港城的人,大不了再偷渡。 如是一想,葉馨玉漸漸心定,狠狠抽了一口煙,打電話問龍哥,讓他幫自己找葛益民,敢搞她,她弄死他,又問另外一樁事安排的怎么樣? “大后天晚上有一批貨要出海。”龍哥在電話另一頭回,他自己是不干買賣人口這檔子事,一是怕事二是沒這本事,這一行水深著呢。不過看在錢的份上,他替葉馨玉聯(lián)系了干這行的下家,在中間賺個辛苦費(fèi)。 總算是有一件是順利的,葉馨玉露出難得的笑容:“就知道龍哥本事大。” 龍哥笑了兩聲:“這人得你引出來,她進(jìn)進(jìn)出出身邊都有伴,來來回回都是人多的地方,可沒法動手?!?/br> 葉馨玉眸光流轉(zhuǎn):“沒問題?!?/br> 掛上電話,葉馨玉站起來,從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大口灌下去,一陣強(qiáng)烈的痛快從心底冒了出來,雙眼迸射出狠戾的光芒。 …… 游玩歸來,阿漁和周勤說笑著走進(jìn)賓館的,劭揚(yáng)不遠(yuǎn)不近地走在后面。 他們并非天天一起玩,但是隔一兩天會約一下,人多熱鬧點(diǎn),今天其他人有事,便只有劭揚(yáng)送她們回賓館。 “你們好好休息,我走了?!痹捯粑绰洌繐P(yáng)發(fā)現(xiàn)走來的葉馨玉,神情頓時微妙了下。 見到他,葉馨玉神情也有一瞬間的異樣,佯裝從容:“馥玉?!?/br> 阿漁神色淡淡地看著她。 周勤驚訝地看著眼角發(fā)青的葉馨玉。 出門前,葉馨玉特意沒有化妝,讓自己的傷痕露在外面,她像是窘迫一般別了別臉,故意欲蓋彌彰:“不小心摔了一跤?!?/br> 阿漁心下一哂,無視她想走。 葉馨玉急了,沒兩天時間了,錯過這一次下次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到時候葉馥玉十有八九離開了鵬城,再去哪找這么好的機(jī)會。 “馥玉你等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葉馨玉攔住阿漁的去路,目光哀求,淚光閃爍:“我知道錯了,之前是我不懂事,我鬼迷心竅?!?/br> 阿漁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在這樣的目光下,葉馨玉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心思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的惶恐,葉馨玉掐了掐手心,暗道不要自己嚇自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你就不想和我好好談?wù)?。?/br> 阿漁垂了垂眼簾。 泫然欲泣,還真有點(diǎn)可憐,演得挺像一回事,到底是混過風(fēng)月場的。那種地方就是個大染缸,好好一個人在里面待上一段都有可能面目全非,更別說葉馨玉這種根子本就不是那么正的人。浸yin在畸形的環(huán)境里,還能指望她多真善美不成。 見狀,葉馨玉覺得有戲,神情更加悲苦凄清,惶惶流下淚:“我知道你討厭我,別說你,就是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我都不知道自己前一陣子在做什么,我怎么會變成那樣?!?/br> 阿漁似是動容:“去哪兒?” 周勤主動道:“你們上屋里說話,我在下面坐坐。” 葉馨玉急忙道:“旁邊就是一家小飯館,我們?nèi)ツ莾鹤!?/br> 阿漁看她一眼,對周勤道:“你先上去吧,我過會兒回來?!?/br> 葉馨玉眼底閃過一絲竊喜,忙擦了擦眼淚掩飾。 劭揚(yáng)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違和感。 第94章 重生軍嫂的meimei25 阿漁隨著葉馨玉去了隔壁的小飯館,這個點(diǎn),飯館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客人,對于葉馨玉要一個小包間的要求,服務(wù)員欣然允之。 葉馨玉點(diǎn)了幾個小菜,又要了兩瓶汽水,然后將泛著油膩的菜單遞給阿漁:“你想吃什么?” “我吃過了?!卑O神色寡淡。 葉馨玉便對服務(wù)小妹說:“那就這些吧?!?/br> 小妹應(yīng)了一聲好離開。 葉馨玉狀似感慨地嘆了一聲:“我一家賓館一家賓館地問過來,幸好找到了你。” 阿漁抬眸看著她,眼神泛著清冷。 葉馨玉略有些不自在:“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很過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脂油蒙了心……”說著說著,葉馨玉哭起來,如泣如訴地懺悔,要是換個人,也許就真的信了。 可阿漁心知肚明葉馨玉心腸早已經(jīng)黑透,看著只覺得齒冷可笑。害人的這份心機(jī)用在正道上,何至于身敗名裂避走他鄉(xiāng),白瞎了重來一次的天賜良機(jī)。 上菜的服務(wù)員小妹被里頭的凄風(fēng)苦雨嚇了一跳,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猶豫了下硬著頭皮送上菜,放下菜就走。 被打斷的葉馨玉繼續(xù)聲淚俱下的剖析懺悔,中間被上菜的服務(wù)員小妹數(shù)次打斷,葉馨玉險些演不下去。 漫說她,就是阿漁都差點(diǎn)笑場,最終用豐富的經(jīng)驗(yàn)忍住了并且配合葉馨玉的表演,露出恰到好處的動容糾結(jié)猶豫,還別扭地詢問起她的傷。 葉馨玉看在眼里,喜在心頭,葉馥玉到底是軟化了,這個蠢貨。 葉馨玉抹了抹眼淚:“李邦華打的,他喝醉了就,我算是看透了,這些個男人都靠不住,還是得靠自己?!?/br> 葉馨玉吸了吸鼻子,故作堅(jiān)強(qiáng)地笑起來:“說出來后我心里好過多了,我不奢求你原諒,我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沒這個資格祈求你的原諒,我會慢慢贖罪的。我明天就要去上海了,我給爸媽他們買了一些東西,你替我?guī)Щ厝グ?,再替我向他們說一聲對不起?!?/br> 葉馨玉低頭從掏出幾個裝著精致的盒子:“這只鋼筆是給你的,這個金鐲子是給媽和大嫂的,手表是給爸大哥和小弟,誒,小弟那個手表呢?” 葉馨玉把整個包里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到底掉哪兒了,會不會是在酒店?”她歉然望著阿漁:“我明天五點(diǎn)的車走,明天實(shí)在是沒時間送過來,你看,要不你陪我回酒店找一找,要是酒店里沒有,就去商場再買一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