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她有些狼狽的移開視線,掩飾性的拿起手邊的杯子送到唇邊。 卻半途被一只手攔下。 那手掌骨節(jié)分明,十指修長,是手控都會忍不住嗷嗷叫著沖上去跪舔的完美。 曾潘明明不是手控,卻也看的有點呆。 這個時候,攔下她的沈曦開口解釋:“這是酒?!?/br> “哦?!痹穗S意的應(yīng)了一聲。 抬手,想要繼續(xù)喝。 沈曦仍舊攔著。 “你醉了?!?/br> 曾潘確實還有些暈,但是絕對不是醉。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側(cè)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沈曦解釋:“我沒有?!?/br> 難得的固執(zhí)。 可是因為酒精而暈紅的眼尾和盈滿水霧的眼睛卻沒有一點點說服力。 往日平澹清冷的語調(diào)也因為拉長的尾音變得軟糯。 沈曦輕輕笑出了聲。 曾潘也想到了那套喝醉了的人永遠不承認自己會醉的理論,自覺自己這樣有點崩人設(shè),干脆閉上了嘴,不肯再說話。 她是高冷的霸道總裁小jiejie,曾潘自我催眠。 沈曦向來沉默寡言,也沒有再開口。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 兩個人就這樣并排坐著,時不時給面前的火堆加點炭,竟然也是難得的平靜放松。 曾潘從來不知道人和人也可以這樣簡單的相處。 只是坐在一起。 就算沒人開口,也沒有尷尬和無聊,反而能從溫情的沉默中得到難言的溫存與安寧。 夜色沉沉,溫暖的火光搖曳,映照在兩個人的臉上。 曾潘看著面前狼藉的杯盤和前方歡呼笑鬧,香檳亂噴的紙醉金迷,不經(jīng)意的側(cè)頭。 視線卻久久的停駐在沈曦臉上。 燈火映照。 他漂亮完美的半張臉像是染上了人間的煙火,偏偏剩下半邊卻被黑暗掩藏,光暗對照的神秘讓人忍不住心生好奇。 曾潘移開視線,目光不經(jīng)意的掃過沈曦面前的酒杯。 卻是頓住了。 那杯酒,竟是長久未曾動過。 曾經(jīng)相處的一幕幕在眼前浮光掠影。 曾潘瞪大眼睛,一時間有些失神。 許是她看著沈曦發(fā)呆的時間太長,等曾潘反應(yīng)過來,沈曦竟然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轉(zhuǎn)過頭。 他也在看著她。 當曾潘意識到這點,心里難得的慌亂了一下,她故作平靜的移開目光。 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一分鐘,兩分鐘…… 就在曾潘以為自己蒙混過關(guān)的時候。 往日里沉默寡言,甚至略顯自閉的沈曦卻突然開口:“你想問什么?” “???” 曾潘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隨即,她才明白過來。 沒想到沈曦對視線竟然這么敏感?? 曾潘目光在酒杯上停頓一瞬,抱歉的笑了笑,掩飾道:“沒,我走神了。” 沈曦卻緩緩開口了。 “你猜的沒錯,我確實不喝酒。” 曾潘心里的猜測得到證實,卻更疑惑了:“你今天……”明明替她擋了酒的。 她今天剛進門的時候被agn的經(jīng)理攔住,因為不知道她的身份,曾云又沒有跟在身邊,曾潘不想鬧得太難看,便想忍住喝一杯算了。 是沈曦攔住了那杯酒。 滿滿一杯深水炸彈,他喝的面不改色。 眼里的冷卻足以凍成冰。 agn的經(jīng)理不認識曾潘,卻認識沈曦,雖然心里有氣卻也不好直接鬧事,就這樣匆匆的算了。 …… 曾潘的疑惑都寫在了臉上,沈曦卻沒有給她多想的機會,自顧自的開口。 “我很討厭酒?!?/br> “小時候爸爸很喜歡喝,喝的很多……” “他會醉……” “會……會打人?!?/br> 沈曦的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楚,像是喃喃自語。 曾潘卻偏偏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 她其實知道沈曦的身世。 小小年紀就父母離異,后來父親去世,他小小年紀一個人生活,后來便被kkk戰(zhàn)隊的教練發(fā)掘,帶回了基地。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兒,聽他親耳說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盡管只是短短的幾句話,曾潘也足可以想象那種場景。 她的心猛地揪緊。 疼得厲害。 盡管她的童年沒什么自由,但是那些束縛都是她自己給的,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示弱。 但是她仍舊有疼她愛她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母。 可是沈曦呢? 小小年紀就遭遇人生無數(shù)的坎坷。 可是他的聲音是那么的平澹,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是真的不在乎了…… 還是完美無缺的偽裝? 曾潘緩緩伸出手,握住了沈曦略顯冰涼的手掌。 沈曦的聲音猛地頓住。 身形僵硬。 曾潘卻沒有管他的反應(yīng),伸出另一手,將沈曦那只冰涼的手掌,用兩只手包住。 “都過去了。” 她的聲音輕輕。 在夜色中是那么的溫柔。 沈曦緩緩抬起低垂的眼眸,側(cè)過頭,就那樣一言不發(fā)的望著曾潘。 狹長的眸色深深,像是要把她刻進眼底。 他看的那樣專注,曾潘甚至可以看到他漆黑瞳孔中小小的自己。 曾潘突然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她下意識的松開握著沈曦的手,紅唇開合,想要解釋點什么。 沈曦卻已經(jīng)反握住她的手。 他握的有些緊。 曾潘細嫩的手腕泛著疼,卻沒有出聲。 大抵是因為他拉著她,唇緊緊抿著,像是拉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樣子,讓她不忍心開口。 曾潘仰起臉,看著沈曦。 沈曦也眼睫低垂。 四目相對,空氣都靜默了一瞬。 緩緩的…… 沈曦低下頭。 湊近。 他的臉越湊越近,近的幾乎可以數(shù)清楚濃密的睫毛有多少…… 應(yīng)該掙扎的,可是曾潘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難以移動半分。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他的眼里也盛滿了細碎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