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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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拿起新的傷布要替他裹上時,總算想明白了:“哦。因為他吼你?!?/br> “他吼我,和你臉紅有什么關系?”這下輪到賀淵發(fā)懵了。 趙蕎不是很開心地哼了兩聲。“想吼回去,說不出來,急的?!鼻榧敝虏艙屃怂巵砗?,賣乖討好讓韓靈忘了繼續(xù)吼他。 賀淵心尖一燙,四肢百骸如被糖汁浸了個通透:“原來是急著護短啊。” “嗯?!壁w蕎笑眼彎彎,伸手按了按他頰邊那仿佛盛了蜜的淺淺梨渦。 替他將新的傷布裹好后,趙蕎身形一僵,后知后覺地瞪他:“你生氣,是以為我對他……?!” 被滿心蜜意齁到暈乎乎的賀淵正美滋滋呢,聞言腦中立時警鈴大作:“我不是,我沒……唔!” 話沒說完,臉色沉沉的趙蕎伸出手指就往他肩傷處連戳三下,那力道真是半點情分也不講,疼得他面色大變,吃痛悶哼。 “兇巴巴”可不是浪得虛名,說翻臉就翻臉的。 直到午飯時,趙蕎都不肯再搭理賀淵,任憑他如何道歉、哄逗,都不肯再說話。 實在被煩得不行便送他對漂亮白眼,外加“哼”、“呵”這樣的冷漠單音。若他靠她太近,她便毫不留情地戳他肩傷,還會順手敲他的頭。 午飯后,喝完藥的趙蕎變成苦瓜臉,在阮結香的陪同下慢妥妥回了客房,準備午休小憩。 進門之前回眸見賀淵跟在后頭,便指了指客房門前某處,對夜行道:“他過這里,就打他?!?/br> “遵命!”夜行擲地有聲地應下,幸災樂禍地看了賀淵一眼。 ***** 正未時,內衛(wèi)武卒孫青再次前來,到書房向賀淵稟了一些最新消息。 因之前右統(tǒng)領孟翱通過沿路內衛(wèi)鴿房傳回的訊中提到,護送歲行舟前往東境的途中數次遭到刺客追擊,昭寧帝為防萬一,命內衛(wèi)不惜一切代價確保歲行舟的安全,同時諭令東境守軍調人馬前去接應。 聽到這個消息,賀淵暗暗舒了一口氣:“嗯?!?/br> “賀大人,我說句大不敬的話,”孫青有些不滿地嘟囔,“歲行舟,他憑什么?” “不惜一切代價”,這幾個字對金云內衛(wèi)來說,就意味著關鍵時刻要拿命去護。 就為一個歲行舟,為他口中那樁不知真假的玄異秘辛,就要搭上一個內衛(wèi)右統(tǒng)領和幾十個內衛(wèi)的命去護,這讓孫青心中多少有些不平。 賀淵淡淡睨了他一眼:“就算沒有陛下這道諭令,孟翱他們都該將歲行舟護好?!?/br> “為什么?”孫青不解。 “那是我們欠他的。”賀淵淡垂眼簾。 五月里他去歲行舟宅中那回,奄奄一息的歲行舟趴臥在床,后背打著火罐,他隱約看到歲行舟背后有一道陳年刀傷。 當時還奇怪歲行舟一個文官怎會有刀傷,前幾日他想起所有前事,想起當初自己在溯回城為什么要去纏著趙蕎,自也就想起歲行舟背后那道刀傷是怎么來的。 那年他安排了三名內衛(wèi)武卒在溯回北城門盯梢,留意入城的可疑人員。 那三個小武卒初次出任務,年少輕狂,竟膽大包天將一對通關名牒明顯有可疑的夫婦放進城中,打算來個貓捉耗子的游戲。 沒曾想那對夫婦是吐谷契派來行刺的頂尖高手,進城沒多久就擺脫了他們的追蹤。 彼時圣駕及參與冬神祭典的宗親重臣已在溯回城下榻,若不是以私人身份前往觀禮的歲行舟在與那對夫婦擦身而過的片刻及時發(fā)現(xiàn)他們口音古怪,還不知會鬧出多大事來。 “歲行舟是鴻臚寺賓贊,對各地方言及外邦言語都有涉獵。他與那對夫婦擦身而過時無意間與那位夫人相撞,憑對方脫口而出一句帶著吐谷契人言語習慣的低聲驚呼察覺出了異狀?!?/br> 說起這個,賀淵對歲行舟還是頗為欽佩的。那對刺客夫婦訓練有素,尋常說話口音與大周人并無太大差異,若換一個人未必能像歲行舟那樣及時發(fā)現(xiàn)端倪。 當時歲行舟沒有胡亂聲張,只是跟著他們,沿途不動聲色尋找內衛(wèi)或皇城司的人想要示警??上皇俏墓?,不會追蹤匿跡之法,還沒找到示警對象之前就已被那對刺客夫婦發(fā)現(xiàn)。 那對夫婦佯裝不知,一路引著他進了偏僻窄巷,拔刀就砍。 武德五年溯回冬神祭典,孫青也是去了的。但他奉命在典儀臺附近巡防,并不知北城門那邊的三名同僚竟捅出過這么大簍子。 “那后來呢?他怎么死里逃生的?”孫青聽得一口氣懸在半中,心都揪緊了,“能甩掉內衛(wèi)追蹤的刺客已是少見的高手,他手無縛雞之力的……” 想起舊事,賀淵心中有傷懷喟嘆,又有溫柔感懷:“那時阿蕎正巧在那巷子里物色適合置產的宅子,命她的兩位隨身武侍出手護下歲行舟,也拖住了那兩個刺客。后來我?guī)粟s到,才得以將那兩名刺客就地處置。” 那年趙蕎有意趁著冬神祭典的機會在溯回城內仔細打探,想在那里置產。她本就是個古靈精怪的性子,別人置產業(yè)都愿在鬧市中尋,她偏往邊邊角角的清冷陋巷中去找。 據她后來的說法,是因那時她才在京中買下饌玉樓,手頭很緊,所以只能在溯回城尋陋巷中便宜的店面門樓。 總之就這么趕了巧,救了歲行舟,也使金云內衛(wèi)免于聲名掃地。 趙蕎何等機敏,救下歲行舟后稍稍定神就知事情不對,幾句話就從那三名心虛后怕的少年武卒口中詐出了真相。 當場發(fā)飆,將連同賀淵在內的十幾個內衛(wèi)全都指著鼻子罵個狗血淋頭,祖宗十八輩都被她問候了個遍。 而歲行舟無辜挨了那一刀,后來又知曉刺客是那三位年輕武卒不知天高地厚故意放進城的,若他堅持追究,那三個少年的下場可想而知。 甚至會導致金云內衛(wèi)全員被甄別清洗一遍。 歲行舟是個真正溫和寬厚的斯文君子。 他理解那三個少年只是年少輕狂,看在沒有釀出大禍的份上,答應了為他們保守秘密。 數年過去,這件事在朝野之間不曾有過半句風聲,可見他人品。 孫青這才長舒一開口氣:“那還真真是咱們欠他的?!?/br> ***** 趙蕎午睡醒來已是未時近尾。梳洗換衫后,溜溜達達在院中晃了晃,遇到冬日里聽她講過“冷冰冰與兇巴巴二三事”的福大娘。 福大娘知她眼下情形,心下愛憐,笑意慈藹地將自己做的一小壇甜醬蓮子送給她吃。 她是個發(fā)完脾氣就不記仇的性子,謝過福大娘的饋贈后,便笑瞇瞇抱著小壇子去書房找賀淵炫耀兼之分享。 去時正遇到孫青出來。 孫青向她執(zhí)禮問好后,突然懊惱一拍腦門:“我這破記性。還有一事忘記告訴賀大人了。” 就折身與趙蕎一道又進了書房去。 賀淵見趙蕎進來,頓時眉眼帶起溫柔笑意,正要開口,又見孫青跟在她后頭去而復返。 孫青尷尬撓頭:“方才忘記說了,八月十三乃帝君壽辰大宴,各地宗親、勛貴即將陸續(xù)進京,林大人讓咱們早做準備。” 內衛(wèi)需要做的準備,無非就是清查城中有無“安全隱患”,提前布控各處。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賀淵再不能成日閑在家了。 “嗯,”賀淵淡淡頷首,“有空就去大理寺那頭跟進一下審訊情況,若從樊承業(yè)的母親與女兒口中審出什么新的蛛絲馬跡,尤其關于那名藏在朝中的暗樁,及時告知我。另外,你告訴鄭冕,讓他早些與各地宗親勛貴確認進京赴帝君壽宴的具體日期與人員,以防到時出現(xiàn)誤會沖突。” “是,”孫青想了想,“上陽邑承恩侯夏家月初已派人主動遞了進京人員名單給咱們?!?/br> “這么早?”賀淵略挑眉梢,“已啟程了?” “是,承恩侯本人腿疾復發(fā),命世子帶家人前來為帝君賀壽。夏世子打算早些與京中故人一晤,所以提前啟程,約莫再三五日就該到了?!?/br> 夏儼要來了欸!趙蕎眼前一亮,抱緊了懷中那壇甜醬蓮子。 待孫青離去,賀淵警覺地蹙眉盯著趙蕎:“你偷樂什么?” 趙蕎躲開他的目光,下巴微抬,望著房頂雕花橫梁。“沒有偷樂。” 賀淵目光如炬,緊盯著她那雀躍到泛紅的雙頰,心中七上八下。 信你有鬼。明明一副樂得頭頂要開花的樣…… 大事不好,夏儼那玩意兒要來了! “阿蕎我不管了,成親,立刻成親!” 第76章 成親是不可能成親的,至少不可能是“立刻”。 且不說歲行舟那事尚沒個最終定論, 趙蕎眼下還算是“戴罪之身”, 就拋開這個不論, 信王府二姑娘的婚事也不是說定就能定下的。 面對賀淵的“叫囂”,趙蕎抱緊懷中小壇子,皮笑rou不笑地沖他彎了彎眉眼。一副“我現(xiàn)在還是‘慢吞吞’, 并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的模樣。 “方才說到夏儼, 你可是耳聰目明腦子快。說成親你就不明白了?還真是奇怪啊, ”賀淵看穿她伎倆,磨牙冷笑,“看來我們得好生談談。” “……是啊,好奇怪。呵,呵,呵。”趙蕎敷衍假笑, 轉身就往外走。 腳步緩慢,試圖以龜速逃離。 “還知道避重就輕了?”賀淵好氣又好笑地從桌案后起身,大步走過去拎住她衣領制住了她的腳步。 然后將她打橫抱起。 趙蕎似乎想到什么, 紅著臉猛踢腿?!白觥裁??!” “你覺得呢?”賀淵眉梢輕揚,眼尾竟流露出幾許讓人赧然心慌的佻達風流。 趙蕎羞恥到滿面通紅,頭皮繃緊,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也沒法好好思考什么。只能虛張聲勢地瞪著他。 候在外頭的夜行閃身上前攔住他的去路,神情冷硬,語氣嚴厲:“賀大人難道忘了前幾日對信王殿下做過什么承諾?” 其實夜行也算個情理通達的人, 這幾日雖奉信王趙澈之命在此“捍衛(wèi)自家二姑娘清白”,但他還是有分寸的。 像之前賀淵與趙蕎在房中獨處個一兩盞茶功夫,或兩人親昵并肩窩在書房,偶爾相互喂食之類,他最多提醒兩句,卻沒當真做過什么棒打鴛鴦煞風景的事。 方才賀淵在書房里嚷嚷“立刻成親”的話,夜行是聽見的。這會兒見賀淵將趙蕎抱了就走,此情此景實在太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霸王即將硬上弓”。 這就不能忍了。 賀淵目光淡掃他一眼,又垂眸看著懷里那個雙頰通紅瞪著自己的趙蕎:“你們以為我要做什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想法不要那么禽獸?!?/br> 喂你這算倒打一耙吧?突然追出來抱了人就要走,聯(lián)系前情看起來,就是很想做點禽獸之事的架勢?。?/br> 在趙蕎與夜行不約而同地狐疑腹誹中,賀淵徑直將趙蕎抱到了主院偏廳,命人請來韓靈。 “她午睡起來后似乎好許多,有時能立刻明白別人的意思?!辟R淵對韓靈道。 韓靈欣慰點頭,立刻坐下來替趙蕎看診,同時低聲向趙蕎詢問:“耳朵沒再嗡嗡響了,是嗎?” 趙蕎點頭。午睡后醒來她就覺得似乎松緩許多,雖還是腦子慢,但已不再是前幾日那般渾渾噩噩了。 “之前就是沒緩過那股勁?!表n靈欣慰頷首,長指搭上她腕間,又向賀淵詢問她具體對哪些事能立刻做出反應。 望著那個看起來一身正氣、耐心答復醫(yī)者詢問的賀淵,趙蕎與夜行疑心他方才是故意讓人誤會的,卻又沒有證據。 惱得直磨牙。 趙蕎在暗自惱羞成怒的同時,心中卻又因某個后知后覺的領悟而隱隱生出一股溫暖悸動,緩緩偷覷了身側的賀淵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