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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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芝爬起來,溜達(dá)去灶間拿了自己灌好的綠豆湯,往肩上一挎,又拿了一把鐵鍬,準(zhǔn)備將山溪水給引到挖好的塘子里去,等水澄上一兩天,看著清冽了,她就能從河里撈一些蝦苗和魚苗進(jìn)去養(yǎng)著。 不等顧玄芝出門,王雪梅就緊跟著出來了,她的臉拉得有馬臉那么長,見到顧玄芝,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diǎn),低聲罵到:“有毛病,大中午不睡覺,折騰個沒完!” 妯娌倆在院門口碰了頭,羨慕地看了一眼朱春草住的那屋子,王雪梅說,“大嫂肯定是這幾天賣菜給累著了,睡得真沉,這兩口子都打起來了,也沒見大嫂屋里有動靜?!?/br> 顧玄芝心里盤算的卻是,她得趕緊同村委會申請宅基地了,盡快蓋,最好是等秋收的時候就蓋好,冬天她就搬進(jìn)去住,能少同李萍湊在一塊兒就盡量少湊,不然她怕自己年紀(jì)輕輕就被吵成了神經(jīng)衰弱。 等妯娌倆到了地頭時,才發(fā)現(xiàn)朱春草和杜振國已經(jīng)在地頭忙活了,夫妻倆帶著杜家榮和杜家棉,正忙著把地里的麥秸給刨掉,看樣子是準(zhǔn)備重新種點(diǎn)東西。 “大嫂,你們忙活啥呢?”王雪梅問。 朱春草應(yīng)聲,“四弟妹上午不是說咱這土地適合種黃豆么?我和孩子他爸商量了一下,聽四弟妹的,就種黃豆!雖然說現(xiàn)在種豆子有點(diǎn)晚了,但也能種,長到中秋節(jié)指定能成熟,到時候剛好接著種白菜,這不就是四弟妹說的,把土地給完全利用上了么?雪梅,要不你把老三也喊起來,把地給收拾收拾,然后點(diǎn)上豆子吧!” 王雪梅一聽,立馬就折回家去了。 顧玄芝也開始收拾地里頭的麥秸。 一般人家的麥秸都要留著冬天當(dāng)柴火用,或者是冬天用來喂?;蛘呶寡?,顧玄芝一不準(zhǔn)備燒麥秸,二不準(zhǔn)備喂牛羊,所以她把地頭的麥秸都攏到一塊兒,準(zhǔn)備燒成草木灰,然后混在水里澆一遍地,土地爺傳承中說,這樣做可以有效殺死‘潛伏’在土壤里的害蟲,大大降低農(nóng)作物患病蟲害的可能。 顧玄芝做農(nóng)活是一如既往地快,‘野驢附身’不是白喊的,朱春草和杜振國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唯有沒怎么見過顧玄芝做農(nóng)活的杜家榮和杜家棉兄妹倆呆若木雞地站在低頭,看著顧玄芝在地里忙出了殘影。 兄妹倆就仿佛倆小傻子一樣,把嘴張的老大,傻乎乎地為顧玄芝拍手叫好,“哇!四嬸!你好厲害呀!” 朱春草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結(jié)果就看到自家倆孩子像是傻子一樣的表情,那真叫一個不忍直視,他同杜振國說,“振國,快看你兒子和你閨女,那模樣也忒傻了吧!” 杜振國放下耙,轉(zhuǎn)過身去看了一眼,立馬收回目光,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四個字,最后生生憋出一句話來,“這孩子都隨我了?!?/br> 朱春草哈哈大笑,另外一邊,杜家正在上演年度大戰(zhàn)!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六零年代神叨叨那本書完結(jié)之后,我就一直都佛系地保持著日更三千的碼字速度,突然回到日萬的狀態(tài),真是酸爽啊……明天不是日萬就是日九千,還是在0點(diǎn)整放出來,放心入坑,別嫌坑淺,我挖坑速度可快了!對了,安利一下我專欄里的那個新坑《娛樂圈學(xué)霸》,這本書完結(jié)之后,有極大的可能是寫那本,當(dāng)然,也有一個計劃是寫本民國文,炮火紛飛里的家國愛情……那個坑正在執(zhí)著地挖,挖好之后同各位小主匯報哈~求求你們給可憐的孩子一個作收吧! 第24章 萬字更 王雪梅完全沒想到, 自個兒一刻鐘前出門, 家里還風(fēng)平浪靜, 一刻鐘后再回家,家里的戰(zhàn)況就變得這么慘烈了。 李萍那叫一個兇殘的喲,把杜振黨撓的滿臉是血, 杜振黨也被撓的生出了火氣,扯著李萍的頭發(fā)就開始左右開弓地甩巴掌。 這哪里是夫妻啊,仇人打架也不外乎這樣兇狠了。 只是可憐了杜家寶和杜家貝兄妹倆, 正好端端地睡午覺呢,聽見自家爸媽開始拌嘴,兄妹倆誰也沒當(dāng)回事,畢竟李萍和杜振黨時常拌嘴,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當(dāng)杜振黨給了李萍一巴掌之后,那‘pia’的一聲,直接就將杜家寶和杜家貝兄妹倆嚇醒了,李萍本人也被打懵了。 接下來……戰(zhàn)況就朝著愈演愈烈、甚至于漸漸崩壞的情況前進(jìn)。 杜老太和杜老頭本沒打算插手夫妻倆屋子里的矛盾,可李萍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比殺年豬的時候聽著還要凄慘, 生怕家仇外揚(yáng), 杜老太和杜老頭只能硬著頭皮來管。 “鬧啥了?鬧啥了?” “夫妻倆之間,有啥事不能好好說么?非要動手動腳?顯擺自己力氣大么?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倆怎么還鬧出仇來了?” 見杜振黨還提溜著李萍的頭發(fā)不撒手,杜老頭過去就給了杜振黨一巴掌, “老二,你怎么還犟上了?沒聽到我說的話么?” 杜振黨氣得夠嗆,恨恨地撒了手,蹲在地上就是長吁短嘆。 家里出了這檔子事,杜老頭不可能插手去管兒媳,只能訓(xùn)斥杜振黨,而杜老太看著杜家寶和杜家貝兄妹倆已經(jīng)被嚇得傻了一樣,瑟瑟縮縮地蹲在炕頭的角落里,抖得像篩子一樣,沒空管杜振黨和李萍,先去安撫孫子孫女去了。 本以為這場架就這樣拉開了,怎知李萍不甘心,她站在原地喘了幾口粗氣,突然就‘嗷’了一嗓子,鬼上身一樣朝著杜振黨又沖了過去,下手特狠,一伸一抓,杜振黨脖子上就多了好幾條血痕。 “杜振黨,你敢打我!這日子沒法兒過了!老娘給你生兒育女,哪里對不起你了?你敢打我,今天我就回娘家去,我娘家兄弟多,看整不死你!” 李萍哪怕不說這話,杜老太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火了,她心疼兒子??!四個兒子的相貌都不錯,在這村里算是一頂一的美男子了,被李萍給撓破相該怎么辦? 如今聽到李萍放狠話說她娘家兄弟多,還要整死杜振黨,杜老太心里的火山瞬間就噴發(fā)了。 她cao著小碎步疾走了幾步,飛快地沖到李萍身邊,咣咣兩個大耳刮子就給李萍的臉上添了兩個新手印。 “你說啥呢?你再說一遍?成天在那兒作天作地,我看到裝作看不到,你現(xiàn)在還想干啥?還想整死老二?不說別的,就你娘家那些鱉孫,那些王八犢子,老娘一把手就能放倒五個,真當(dāng)老杜家沒人了?” “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又懶又饞,一肚子算計,真當(dāng)自己是個什么好貨?當(dāng)初要不是老娘瞎了眼,怎么可能讓你這個禍害進(jìn)門?垃圾堆上刨出來都沒人要的貨色,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珍珠寶貝呢?” “離了老杜家,還有哪家要你?既然不能好好過日子,那就趁早散了!我不講究什么好聚好散,趕緊散了,別在老娘眼跟前添堵!老二要身板有身板,要相貌有相貌,怎么著還不能再娶一個?孩子你想要就都帶走,我老杜家不缺孫子孫女,你要是不要,那老杜家也能養(yǎng)得起?!?/br> 李萍是真的鬼上身了,她狠起來連杜老太都撓,趁杜老太不注意,她撓了一綹杜老太的頭發(fā)下來,還連皮帶rou從杜老太臉上摳了一塊下來,痛得杜老太五官都扭曲了。 王雪梅就在這個空檔上進(jìn)了門,她見杜老太同李萍打得正酣暢,杜老頭有心幫杜老太但卻沒辦法上手,杜振民也不能對嫂子動手,唯一能上手的杜振黨卻像是傻狍子一樣蹲在地上抱頭不動,王雪梅氣得夠嗆,她沖杜振民喊,“振民,你趕緊去地頭把大嫂和四弟妹喊回來,媽都被欺負(fù)成這樣了,你還傻愣在那兒干什么?” 王雪梅平時不愛說話,但這并不代表她的戰(zhàn)斗力低,她擼起袖子就沖進(jìn)了混戰(zhàn)中去,她倒是沒有對李萍動手,只是用雙臂把李萍的倆條胳膊一箍,然后就給杜老太提供了動手的安全空間。 杜老太被兒媳婦撓花了臉,老臉丟進(jìn),原先還想著壓制李萍,現(xiàn)在李萍被王雪梅控制住,她卻沒那個力氣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粗氣。 杜振民騎車跑到地頭,同朱春草和顧玄芝說了這事,朱春草和顧玄芝撇下農(nóng)具就往家里跑,杜振民和杜振國以及杜家榮、杜家棉兄妹倆收拾了農(nóng)具以及顧玄芝、王雪梅留在地頭的水壺,也急匆匆地往家里趕。 朱春草同杜老太的關(guān)系是相當(dāng)不錯的,她聽杜振民說李萍連婆婆都打,心里氣得夠嗆,但又怕李萍發(fā)了瘋也撓她,邊跑邊同顧玄芝說,“四弟妹,你身手利索,一會兒回家之后,先控制住那瘋婆娘,別讓她再動手,然后咱再想辦法?!?/br> “她要是只同振黨動手,這件事說不準(zhǔn)還能輕拿輕放地揭過,可她同咱媽動手了,這件事怕是麻煩得很,一會兒估摸著咱得去老李家一趟,讓老李家的人把她給帶回家去。往后甭管是與振黨和好,還是倆人鬧離婚,都得同老李家人掰扯清楚。” “奶奶個腿兒的,地頭的營生還沒做呢,本來種豆子就種的晚了,現(xiàn)在還被她耽擱一下,真是糟心。” 顧玄芝只能同朱春草說,“沒事兒,先把架給拉開,把李家人給喊來,之后該怎么掰扯,都有咱爸咱媽呢!咱白天不能種的話,晚上種,家里留一個人盯著,出了事情趕緊到地頭通知,其它時間都能種地,差不了太多。” 朱春草嘆氣,“哎,真是糟心?!?/br> 從杜家到地頭,慢慢悠悠地走,也就一刻鐘的時間,要是撒開腿跑的話,五分鐘就到了。 顧玄芝同朱春草趕回家,朱春草搖身一變,立馬就從那個脾氣軟好說話的大嫂變成了兇悍的長嫂,她見杜老太臉上有傷,別的先沒提,直接把杜振黨給訓(xùn)了一通。 “老二,你就是這樣做事的?看著你媳婦把咱媽臉都撓花了,你也不管管?有你這樣當(dāng)兒子的?咱爸和振民不能對你媳婦兒動手,但你也不能嗎?你是手殘了還是眼瘸了?看不到咱媽被你媳婦兒撓花了臉?” 杜老太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抹淚,越想越委屈,她當(dāng)兒媳婦兒的時候都沒被婆婆撓過臉,現(xiàn)在從兒媳婦熬成了婆婆,卻被兒媳婦給撓了,這真的是奇恥大辱,丟天下婆婆的臉??! 朱春草點(diǎn)到為止地訓(xùn)了杜振黨幾句,替杜老太出了口惡氣,然后就把語氣緩和下來,問杜老太,“媽,你看咱這事兒該怎么辦?需不需要同老李家說一聲?” 杜老太用袖子擦去淚,“說!怎么不說?必須說!讓他李大栓看看,這就是他老李家教出來的閨女?這喪門星一樣的閨女,老杜家要不起!” 李萍被王雪梅箍著胳膊,依舊在那兒梗著脖子犟嘴,“去喊我爹來!讓我爹給評評理!你老杜家生偏了心,不拿我當(dāng)人看,還要我給你們老杜家做臉面?想什么呢?朱春草,你現(xiàn)在拿出當(dāng)嫂子的架勢了?之前怎么不團(tuán)結(jié)妯娌了?老四家不就是能帶你掙錢么,變得和哈巴狗一樣,你下賤不下賤?” 顧玄芝:“???”她聞到檸檬山與檸檬海的味道。 朱春草把李萍的話當(dāng)成耳旁屁聽,“老四家媳婦能帶著我掙錢,還是掙大錢,怎么,你不高興了?人家要學(xué)歷有學(xué)歷,要模樣有模樣,我就想上趕著討好,怎么?礙著你事了?” 李萍像個瘋婆子一樣在那兒笑,“聽聽你這哈巴狗一樣拍的馬屁,你說她剛嫁進(jìn)來的時候模樣好,這話我還信,你看看她現(xiàn)在,種了半年地,就和土里頭刨出來的山藥蛋一樣,又土又丑,你和我說她要模樣有模樣,真是笑死個人了!” 顧玄芝:“……”她長得像山藥蛋? 她招誰惹誰了? 她都快被這件事情給整自閉了! “大嫂,別廢話了,咱喊人去!不和她在這兒胡攪蠻纏!”顧玄芝快刀斬亂麻,她一點(diǎn)都不想再聽見那些扎心的話了。 杜老太晃晃悠悠地站穩(wěn),同朱春草和顧玄芝說,“你們妯娌倆去,把老李家的人都給喊過來,今天就把這喪門星一樣的閨女給接回去,要是行的話,明兒就去辦離婚!這樣的兒媳婦我杜家要不起,這哪是兒媳婦啊,這是祖宗!這是祖宗!??!” 放了狠話,杜老太又轉(zhuǎn)頭去問杜振黨,“老二,媽給你做主了,你說離婚不離婚?你要是同意離,那你倆就趕緊的!你要是不同意,那媽也沒什么別的話好說,今天你就帶著你媳婦孩子出門自個兒單過去,別在我眼跟前處著,這樣的兒媳婦我要不起?老娘和婆娘之間選一個,你這兒做主吧!” 杜振黨猶豫了,就在杜老太等的心涼的時候,他終于表了態(tài),“媽,離!我離!反正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不離還能咋地?留著過年嗎?” 朱春草與顧玄芝一人蹬上一個自行車,用了一盞茶的時間,騎到老李家門口,連門都沒進(jìn),朱春草就扯著大嗓門把人給喊了出來,站在路邊就開始宣揚(yáng)老李家的閨女有多么多么不厚道,打了男人打婆婆,等李老頭和李老太以及李家嫂子從院子里跑出來時,已經(jīng)有好些人圍著朱春草和顧玄芝問東問西了。 李老太急得滿頭冒汗,“哎,振國他媳婦兒,有事慢慢說,有事好好說,有事咱回屋子里說,別在街上吵啊,這不是平白叫人看了笑話去么?” 朱春草偏不遂李老太的愿,“你閨女都把我婆婆撓了一臉血,這事兒怎么個好好說?你教教我!你也是當(dāng)婆婆的人,你要是被你兒媳婦撓花臉,你能好好說?至于被人看笑話,你老李家教出來的閨女都鬧了這么大的笑話了,還怕被人看呢?” 朱春草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老李家的院門,繼續(xù)開罵,“這哪是什么正經(jīng)人家?基本的尊老愛幼都不懂,這是土匪人家?。±侠罴沂遣皇沁€有一個閨女沒嫁出去,叫李茯?qū)Π?,要是有同老李家結(jié)親這個想法的大娘嬸子們都當(dāng)心點(diǎn),這樣的兒媳婦咱要不起?。≡鄱际嵌苏逭娜思?,哪里能要的起這種攪風(fēng)弄雨的攪家精?” 人群中正好就有幾個有意向同老李家說親的婆子,聽了朱春草這話,雖然沒有完全信,但心里也犯了嘀咕,李萍和李茯姐妹倆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模樣像,性格也像,萬一李茯也和李萍一個德行,嫁進(jìn)門后就拳打自家男人腳踢自家婆婆,那她們后半輩子該怎么過? 一個婆子當(dāng)下就咬牙切齒地說,“這樣的兒媳婦絕對不能要!” 李茯躲在院子里哭得不能自已,她聽聲音就知道這話是誰說的,正是她最中意的那個后生的親媽啊! 她姐作天作地,憑啥牽連上她?她這都二十六了還沒嫁,被她姐整出來的這破事一攪和,后半輩子是真的別想嫁了! 李老太拼命地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朱春草卻想盡辦法把這件事情給鬧大,雙方就仿佛拉鋸扯鋸一樣,在門口叫喊了十來分鐘,成功把李萍的惡名傳遍四鄰。 話說回來,朱春草還算是李老太的一個晚輩,被晚輩這樣揪著痛點(diǎn)叫罵,李老太就和嗓子眼里塞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李萍娘家嫂子看不下去了,柔柔和和地拉住朱春草的胳膊,同朱春草說,“萍兒她大嫂,你也別動氣,這大暑天的,萬一把你給氣中暑了,那該咋辦?你放心,如果是萍兒的問題,我們肯定把人給接回來好好教訓(xùn),但如果不是萍兒的問題,你們老杜家也得給咱老李家一個說法。畢竟老杜家是講理的人家,你說對不?” 朱春草確實(shí)覺得有些口干舌燥,心里暗罵老李家不會做事,嘴上也消停了下來,“你說得對,老杜家是講理的人家,不像老李家,究竟是怎么教閨女的?怎么就教出這樣的禍害了?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聽到兒媳婦同婆婆動手的?夫妻打架,本來就不該,吵吵幾句,拌幾句嘴,事情到這樣就應(yīng)該完事兒了,可那李萍倒好,把振黨的那張臉都撓的沒眼看了,那究竟是多深的仇?多大的怨!” 李老太覺得自己教出來的閨女不是這樣的人,甚至她還懷疑朱春草是添油加醋地說了,當(dāng)下便道:“萍兒她嫂子,咱先不談這些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披件衣服,然后隨你去走一趟。要是萍兒的問題,我親自給你婆婆道歉去,閨女我們也會領(lǐng)回家來好好教訓(xùn),如果不是萍兒的問題,你得給我們老李家道歉,你上門來這么一鬧,讓茯兒之后怎么嫁人?” 朱春草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氣被李老太這一句話又給嗆了起來,“要換衣服就趕緊的!你自己生的閨女,是個什么德行,你心里沒點(diǎn)biiiiiiiii數(shù)?還讓我給你老李家道歉呢,做什么白日大夢!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老李家的閨女真是好貨,至于二十五六歲都嫁不出去么?” 朱春草一個拉長調(diào)的‘biiiiiiiii數(shù)’,就給李老太噴了一臉唾沫星子。 顧玄芝眼看李老太的臉憋得通紅,大有一言不合就給她們妯娌倆表演一個現(xiàn)場暈厥的架勢,連忙拉住朱春草,出聲道:“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你覺得自己閨女不壞,那大可以去打聽打聽,地頭的營生她做不做?家里的孩子她管不管?洗的衣服干凈不干凈?做完飯之后連個鍋都不刷,舊飯痂子上面摞新飯痂子,這些都是別人能看見的?!?/br> “至于更丟人的事情,我給你們老李家留個臉,就不再這兒往外捅了,你們可以自個兒去打聽,問問你那寶貝閨女,昨天中午干啥了?丟不丟人!害不害臊!” 顧玄芝說話聲音不大,但拋出來的信息量卻不小,她那一長串的聯(lián)排句比古代高官時寫的狀子都要押韻,說起來朗朗上口,把李萍在杜家的作風(fēng)用簡短的話描述了出來,還用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話吊起了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她才不會用自己的嘴去說李萍做出來的那些丑事,但她要勾起吃瓜群眾的探索欲來,讓吃瓜群眾主動去打聽。 杜家又不是住在什么偏院的山腳旮旯里,左鄰右舍都有人家,李萍昨兒中午那咿咿呀呀的叫聲肯定有人聽到了,經(jīng)過那些人的嘴,指不定會添油加醋地說成什么樣。 有那么一瞬間,顧玄芝覺得自個兒的心都黑了。 不過心黑也無所謂,甭管是土地爺?shù)膫鞒羞€是山神的傳承,亦或者是河伯的傳承,那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道家傳承,將就一個隨心所欲做自己。 從李萍說她種了半年地之后,人變得像是土地里刨出來的山藥蛋那一刻開始,顧玄芝就不準(zhǔn)備給李萍留什么臉面了。 李老太回屋換了件衣裳,見李茯哭得把被單都哭濕了,心疼不已,安慰道:“茯兒,你別聽外面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咱得相信你姐。就算你姐真的做了錯事,那也和你沒關(guān)系,你是你,你姐是你姐?!?/br> “要是因?yàn)槟憬愕氖虑椋绊懙搅四悻F(xiàn)在談的親事,那這門親事不要也罷,媽希望你能嫁給一個真正稀罕你的人,你懂不?要是那人聽到一點(diǎn)兒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不信你了,那還嫁給他干啥?就算嫁過去了,男人和婆婆寧可信別人也不信你,那你這輩子也別想過舒坦?!?/br> “茯兒,別哭了,等媽和你嫂子去看看,了解了真實(shí)情況之后咱再做定奪?!?/br> 李老太。安慰了李茯幾句,拿出保心丸來嗑了兩粒,這才由兒媳婦攙著出了門。 朱春草和顧玄芝騎著自行車在前面走得飛快,李老太和李家兒媳喘著粗氣在后面跟著,還有一群鍥而不舍的吃瓜群眾吊在隊(duì)伍的最后面,打定主意要去湊個熱鬧。 等到了杜家時,杜老太已經(jīng)硬氣起來了,不知道誰給她找了個板凳坐,她把板凳靠墻放著,人往板凳上一坐,后背抵著墻,緊咬著牙根子同李萍和杜振黨說,“趕緊離婚!你們倆趕緊離婚!現(xiàn)在去縣里的民政局可能趕不上趟兒了,明天一大早就去!離了婚之后,趕緊收拾東西走人,杜家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 李老太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杜老太逼著李萍和杜振黨辦離婚的事情,心肝顫了顫,趕緊跑進(jìn)了院子里,“親家,離不得?。‰x不得?。∵@幾輩子才能修來的夫妻姻緣,怎么能說離就離了呢?” “呀!親家!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知道自個兒生的閨女是這個貨色,沒臉登我老杜家的門了呢!” 杜老太一見到李老太,整個人就來了精神,她抖擻著站起來,一手指著杜振黨臉上的血痕,一手指著自己臉上的傷,質(zhì)問李老太,“你看看你閨女做的好事,這哪是什么幾輩子才修來的夫妻姻緣?這是做了幾輩子的孽才修來的孽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