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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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醉又恢復(fù)平常的樣子了,不避嫌地腦袋往時棲肩膀上一倚,“棲寶,哥哥可是受傷了呢?!?/br> 時棲適時打了個噴嚏,“我還感冒了呢。” 寇醉失笑,“小沒良心的,感冒嚴(yán)重還是受傷嚴(yán)重???” 李穎聽得頭疼,“你們倆能不能閉一會兒嘴?段嶼川,你怎么樣了?” 段嶼川渾身疼得擰著眉,聲音微不可聞的抖,“還好,老師,對不起?!?/br> “哎,有什么對不起的,誰又想呢?!?/br> 誰又想攤上這樣的父親呢,李穎心疼又同情,可也無能為力。 ** 去醫(yī)院的路上,時棲用手機(jī)給寇醉和段嶼川掛了急診。 急診醫(yī)生給倆人安排不同部位拍片,時棲去藥局幫寇醉取麻藥,準(zhǔn)備出片后縫針,李穎打電話通知寇醉和時棲家長。 寇醉和段嶼川兩個人拿了號后坐在一側(cè)安靜角落里等喊號拍片。 段嶼川疼得滿頭冒汗,彎腰忍著。 寇醉則垂眼看著手骨節(jié)上的血。 半夜高架出了一起交通事故。 攝片室走廊上站了很多人,躺在活動床上渾身是血呻|吟的病人,不斷打電話的家屬,快步跑著穿梭著的白大褂醫(yī)生。 像白日里的醫(yī)院常態(tài)。 寇醉手握拳,再展開,看手心,再握拳,好像在抓什么東西。 過了片刻,他緩聲說:“我爸是個賭徒?!?/br> “是什么樣的賭徒呢,”寇醉自嘲道,“一次彩票中500萬,我要中幾十次,才能還清他債的賭徒,而且他還在不斷地欠債?!?/br> 段嶼川微晃的肩膀停住。 寇醉說:“我爸不賭的時候,會用很多時間教我很多事情。職場,商場,房地產(chǎn),金融,科技,歷史,人情往來,是一個睿智、耐心、稱職的父親。所以我心里一直期待著,有一天他不再賭了?!?/br> 回來和他說,兒子,爸不賭了,再也不賭了,他就原諒他。 段嶼川是單親,如果很小就和父親兩個人相依為命,那他父親不喝酒的時候,就應(yīng)該和寇楚林一樣,瀟灑風(fēng)趣幽默,父子像兄弟。 那種父愛讓他們沒辦法真正做到割棄。 “但是,直到剛才,我意識到賭徒和家暴一樣,只要開始,就永遠(yuǎn)都不會改。” 寇醉抬頭看段嶼川,“他打你的時候,你恨不得殺了他。但是當(dāng)他不喝酒的時候,又好像是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這是個死循環(huán),是無底洞?!?/br> 段嶼川許久沒有說話,只有肩膀在不斷地顫抖。 “沒什么解決辦法,沒什么出路,”寇醉說給段嶼川聽,也說給自己聽,“唯一能讓自己遠(yuǎn)離這些的,就是和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堅定到他每一次來找你,哪怕他跪在地上求你,十年,二十年,都不心軟?!?/br> “說得容易,做得難。”段嶼川低低開口。 寇醉說:“再難,也得去做?!?/br> 兩個受了傷的大男孩,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周圍人來人往,傷者,家屬,醫(yī)生。 世界上的生離死別,悲歡離合,一切糟心事,都在這里默默發(fā)生著。 過了很久,段嶼川忽而開口:“我不喜歡時棲,我只是覺得她會是個很好的朋友,你可以放心?!?/br> 寇醉輕笑了聲,“我以前也這么以為,她只是個很好玩很甜的meimei?!?/br> 但是相處久了,她就變成了他所有開心的源頭,他生活里最明媚的陽光,讓他堅持下去的信念。 喜歡上時棲,就變成了最順其自然的事。 誰和時棲相處久了,不會喜歡她? 寇醉望向轉(zhuǎn)角,輕聲道:“所以。” 段嶼川:“所以什么?” 所以,他把季初梨給找來了。 段嶼川順著寇醉的目光望過去,幽深的走廊盡頭是敞開的明亮的光。 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女生向他跑過來,跑得急了而在不停地大口喘著,臉頰跑得似酒紅色。 跑近了,滿是消毒水的空氣里,多了好聞的香水味。 季初梨越過寇醉,直接停在段嶼川跟前。 她拄著膝蓋深呼吸,然后揉了揉段嶼川的頭,“嚇壞了吧?” 季初梨和段嶼川初次見面滿身溫柔,聲音溫柔而堅定,“同學(xué)別怕,有我在,以后不會再有人動你了?!?/br> “哦對了,我叫季初梨,”季初梨累得蹲到地上,雙手搭到了段嶼川的膝蓋上,仰頭看他,“你可以叫我季姐,或者叫我季律師,我是時棲和寇醉的朋友。以后我?guī)湍悖幌胱〖依锏脑?,可以搬去我家住,我之前也幫過寇醉的?!?/br> 段嶼川神色微怔地看著她,不知道怎么會有這樣的女生,初次見面就讓他搬去她家,好像關(guān)心他所有。 段嶼川沒什么表情地垂下眼,“謝謝,不用。” 季初梨愣了下,然后輕笑,“行,那慢慢來。” ** 寇醉縫了針,縫針的時候沒讓時棲看,縫完針的時候發(fā)現(xiàn)時棲雙眼哭得通紅。 但是時棲也沒說什么,就低頭攙著他胳膊,帶他去她開的單間病房。 寇醉失笑地看著她哭紅的鼻子,“棲寶?!?/br> “干嘛?!睍r棲悶聲悶氣的。 “哥哥受傷的是臉,不是腿?!?/br> “……” 不管,她就要扶著他。 時棲給寇醉開的單間病房里面有陪床。段嶼川的病房在隔壁,出了片子后沒有大礙,季初梨在向段嶼川了解情況。 時棲倔強(qiáng)地一路扶寇醉到病房,又扶著他給他按到床上,輕聲嘮嘮叨叨說:“我媽和依心姑姑快到了,你最好在她們倆到之前就睡著,不然她們倆能嘮叨你到天亮?!?/br> 寇醉仰躺著,臉上紗布占了半張臉的一半。 時棲看得心疼,撇開臉交代說:“依心姑姑晚上陪床,我媽陪我在酒店住。我明天考完試去你家看你,你好好睡覺?!?/br> 說完時棲余光看到寇醉竟然在笑。 時棲終于忍不住瞪他,“你怎么還有心思笑???!” 寇醉看時棲眼角又要紅了,輕嘆了聲。 時棲又氣又急又委屈,嘴角下壓,不僅眼睛紅了,眼睛里也暈出了水霧。 坐起身撈她入懷抱住她,“傻不傻,多小的傷啊,還哭?” 時棲被寇醉抱在懷里,一晚上的驚嚇和害怕,以及心疼難過委屈爆發(fā),哽咽地說:“怎么辦,coco你要是落疤了,嫁不出去了怎么辦?那么長的一個口子……” “……” 寇醉深呼吸,“我給你個機(jī)會,重說一遍心里話?!?/br> 時棲抿了抿嘴,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聲音從悶聲悶氣,變成充滿心疼的柔軟,輕得好像她說話都會弄疼寇醉,“哥哥,你疼不疼?” “不疼,”寇醉輕聲笑了,輕拍著她后腦勺問,“哥哥要嫁不出去了,棲寶娶哥哥嗎?” 時棲毫不猶豫地說:“娶。” 寇醉掌心頓了下,輕拍她后背,“行,哥哥沒白疼你?!?/br> 寇醉一時貪念她身上的溫暖與柔軟,就這樣抱著她,很久沒松手。 時棲也不想松手,今晚他打人的那一幕,還有他臉上被劃出的傷口,讓她難受得總想哭。 好像被他抱著,就能好一些。 這么大了,她不想哭鼻子。不想讓寇醉以為她像有公主病似的是個愛哭鬼。 可是她又真得好心疼他。 那一刻,他把段嶼川的父親,當(dāng)成了他自己的父親。 他心里一定很難受。 許久后,寇醉在時棲耳邊輕聲說:“棲寶?!?/br> “嗯。” “我有沒有說過,你對我有多重要?” 時棲聲音很軟,“我好像知道一點(diǎn)點(diǎn)。” “你不知道?!笨茏砗茌p地說。 “什么?”時棲問。 寇醉低笑,“沒什么,說你今晚真棒。冷靜,勇敢,處亂不驚,像個大人?!?/br> 時棲有點(diǎn)點(diǎn)開心,在寇醉懷里彎唇笑了。 他也很棒,他救了段嶼川。 時棲抱起來太舒服了,寇醉抱了很久后,漸漸困意襲卷。 時棲聽到他在她耳邊打了個哈欠,“哥哥,你睡覺吧,姑姑來了我就走了。” “嗯?!笨茏硖苫厝?,往床里邊移了移,拍拍床邊,“你也睡會兒?!?/br> “不用?!睍r棲搖頭,“她們快到了?!?/br> 寇醉困倦地又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后,聲音很輕,“哥哥先睡了?!?/br> 時棲點(diǎn)頭,坐在一邊玩手機(jī)等家長,看到秦艷嬌說今天撩神突然直播中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等了十分鐘,她們還沒來。 時棲看著寇醉的睡顏,又想到撩神,心情有點(diǎn)飄。 想了想,她俯身問:“哥哥,你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