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條件？？

    “不是，”時棲難以置信地說，“你考不上450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答應(yīng)了？”

    寇醉手指輕點她眉心，“是啊，所以棲寶，你要再努力一點啊。”

    “……”

    寇醉在時棲恨不得咬人的目光下，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回座位。

    坐下后按著眉心嘆氣，展開時棲的筆記本，不情不愿地開始背題。

    蔡源抓住的他這一個“不想調(diào)班”的弱點，真是讓他無可奈何。

    **

    時棲覺的自己真是聰明壞了。

    蔡源沒收了她的手機，她拿著身份證去營業(yè)廳補辦了一張手機卡。

    她平時收的禮物也多，手機不只一個，挑出來一只新手機用上。

    周六晚，時棲平板電腦投屏到投影幕布上，預(yù)備好零食，摟著時光一起等待撩神直播。

    最近她總逛一些別的主播的直播間，聽說撩神最近晚上沒直播，很多流量就分給別的主播了。

    大家都猜測撩神是不是要轉(zhuǎn)業(yè)，畢竟一晚上不直播的損失很大，上個月撩神和另一個主播做一小時pk，一個大哥一次性地就給撩神打賞了一百萬。

    時棲這么一算，撩神靠直播應(yīng)該是賺了不少錢。

    現(xiàn)在平臺又搞賣東西，撩神的直播間平平常常至少十萬人觀看，老板們都搶著給撩神打賞刷到榜首，再讓撩神掛上商品鏈接，成交數(shù)額讓老板們心甘情愿地給撩神打賞。

    撩神直播三年，起初的一兩年效果一般，可能隨著年紀(jì)大了，段數(shù)增加，這一年才開始爆火。

    那這三年收入階梯增加，被平臺分成后，他應(yīng)該也賺了幾千萬吧。

    之前有流傳說撩神欠了巨額的債，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直播，就只為了賺錢。

    但是這段時間，一個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直播的人，突然變成一周加起來直播都不到二十四小時，損失可能幾百萬。直播間里有人猜測他要轉(zhuǎn)行，也有人猜測他被富婆包了。

    如果他真被包了，時棲覺得這個撩神挺不明智的，萬一哪天被富婆甩了怎么辦，多丟人。

    而且段數(shù)這么高的人，估計感情生活也是挺亂的。

    **

    晚上八點，撩神準(zhǔn)時上線。

    哆啦a夢的面具，懶洋洋的坐姿，低撩的聲音，“各位，晚上好啊?！?/br>
    真的是和寇醉特別像的語調(diào)，都是慢悠悠的語速，以及輕輕上翹的尾音。

    特別像洗完澡圍著浴巾出來，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姿態(tài)慵懶的那鼓勁兒。

    時棲心血來潮給寇醉發(fā)微信，“coco，生物知識點背了沒？”

    等了兩分鐘，寇醉沒回她。

    時棲給寇醉算過分?jǐn)?shù)，寇醉英文好，口語和語感都沒的說，加油考130分，然后語文100分，數(shù)學(xué)70分，理綜150分，加起來也能到450。

    但是算分和真實的，可能還有很大差距……

    時光一直舔時棲的手，時棲正要拍它腦袋，突然瞧見零食里面有巧克力，趕緊喊阿姨把它給抱走。

    時棲又打電話給寇醉，提示音是關(guān)機，時棲猜測他八成調(diào)了飛行模式，郁悶地繼續(xù)看撩神直播。

    時棲給自己起了個“十七妹”的昵稱，在評論區(qū)渾水摸魚。

    撩神在聊辦公室戀情——小嫩rou如何撩喜歡成熟男人的女人。

    時棲腦袋一轉(zhuǎn)，評論問：“請問撩神，小公主如何撩喜歡成熟女人的男生？”

    她的評論瞬間淹沒大海。

    時棲不放棄，繼續(xù)問：“請問撩神，小可愛怎么撩喜歡成熟女人的小嫩rou？”

    再次被淹沒。

    時棲看到撩神好像只回答給他打賞豪華禮物包的大哥的問題，撇了撇嘴，點進(jìn)充值頁面。

    她也不差錢，打賞起來能比大哥還厲害呢。

    能讓他跪下叫爸爸。

    但是時棲還是沒充值，退回到直播頁面，又不太想給這位見錢眼開的、不正經(jīng)的、感情生活亂的撩神打賞。

    就只聽聽課算了，不想給他打賞，以后也不要給他打賞。

    恰好有女生打賞問了和時棲相同的問題，“小女生怎么撩喜歡成熟女的男生？”

    這次撩神回答了。

    撩神沉吟片刻，輕笑著緩聲說：“這個問題么，我先來說一說‘性吸引力’這個詞吧。如果小男生喜歡比自己年長的成熟女性，很大部分，都和這個詞有關(guān)?！?/br>
    時棲第一次聽說“性吸引力”這個詞，不知怎么，聽得就心跳加快了。

    寇醉難道也是這樣嗎？

    喜歡成熟的女性，是和成熟女性的性吸引力有關(guān)？

    那也太……膚淺了吧。

    “首先，”撩神的語速總是很慢，“性感不等于性吸引力，因為有很多女生的性感，是很空洞的。”

    時棲贊成地點頭。

    “所以我們可以把外表換成另一個詞，叫做，視覺感受?！?/br>
    直播間里的禮物開始刷屏。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紅色對男生就很有性吸引力?！?/br>
    撩神緩聲的娓娓道來，“你穿白裙和穿紅裙出現(xiàn)在男生面前，或者你涂橘色和紅色的口紅，出現(xiàn)在男生面前，效果自然不一樣。”

    紅色，時棲抓住了一個關(guān)鍵詞干貨。

    她連忙拿出筆記本記下。

    “當(dāng)然，也可能和性吸引力無關(guān)?；蛟S小男生只是單純喜歡被照顧的感覺，他既然喜歡成熟女性，那他就不喜歡幼稚和嬌氣的女生，試著像jiejie一樣擁抱他?！?/br>
    擁抱，時棲再次記下。

    “其實啊，”撩神語氣輕飄上揚，“如果女生真的想要撩男生，最重要的，還是提升自己的性吸引力，一撩一個準(zhǔn)。”

    性吸引力，這次時棲不記在本子上了。

    這個詞太羞恥了。

    時棲很好奇寇醉的品位，發(fā)微信問他，“coco，你更喜歡年輕時候的蘇菲瑪索，還是現(xiàn)在的斯嘉麗約翰遜？”

    沒回。

    也是完全不期待他能回復(fù)她，時棲看著看著直播就睡著了。

    再醒的時候，早上五點，時棲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拿枕頭底下的手機。

    收到了寇醉的兩條回復(fù)。

    他在一小時前發(fā)來的：

    “背了。”

    以及，“更喜歡你?！?/br>
    時棲緊緊盯著“更喜歡你”這四個字，歡喜和酸澀交織著涌上心頭。

    他說了喜歡她，但是這四個字，明顯是句玩笑話。

    這個世界最傷人的，就是隨口一句不認(rèn)真的玩笑話。

    這一刻，她有點討厭他。

    **

    周日返校晚自習(xí)，寇醉在趴桌子睡覺，他睡姿看著就很累。

    時棲懷里捧著個午休抱枕，坐到寇醉身邊，輕輕地捻起他一縷頭發(fā)，在手指上轉(zhuǎn)了小半圈。

    看寇醉沒反應(yīng)，她就得寸進(jìn)尺地抓他頭發(fā)。

    寇醉的發(fā)絲抓起來很舒服，和時光的狗毛的感覺很像。

    抓著他頭發(fā)，時棲又想到撩神說可以試著像jiejie一樣擁抱他。

    時棲坐姿的身體一頓扭動，想找個合適的方向下手，但他趴著啊，她好像怎么伸手抱他都怪怪的。

    “我說，我頭發(fā)好玩嗎？”

    時棲嚇了一跳，退后說：“呀，你醒啦?！?/br>
    寇醉打著哈欠坐起來，正要和她說兩句玩笑話，他目光突然在她身上停住。

    時棲今天穿了五分袖荷葉邊的紅色衣裳，紅的很晃眼。

    不再是純棉白短袖的她，明明是素顏，但氣色變好，像抹了兩瓣粉色的腮紅，唇色也變得艷麗。

    寇醉心底漏跳了兩拍，有點移不開視線。

    時棲注意到寇醉在看她的衣服，心想有作用了，太棒了！

    她趕緊把午休抱枕遞給他表現(xiàn)她對他的關(guān)心，軟聲說：“哥哥，送你的?！?/br>
    寇醉輕挑眉，看她遞過來的哆啦a夢抱枕，拉長了尾音上揚著笑：“哦？”

    又是這個“哦”？

    每次他這么拖腔拖調(diào)地說一個“哦”的時候，時棲就好些聽到了他未說出口的話——“棲寶你有什么陰謀？”，“棲寶是不是在撩哥哥呢？”，“小美人是不是喜歡哥哥？”

    時棲本來想好的說詞，在他輕佻的目光下，變得心虛不自信。

    她含糊地改成，“不是的，那個，就是我聽說趴桌子睡覺對身體不好……會，會?！?/br>
    “會什么？”

    “會打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