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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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說,眼下朱六郎的年歲能再小幾歲,那興許還有救,畢竟誰也不可能好幾年都揪著一個事兒不放??伤呀?jīng)不下了,真要是拖到了二十好幾再說親,怕只怕人家第一個疑問就是……為啥耽擱到這歲數(shù)? 像豬毛和灶臺的先生楊秀才,他也是被耽擱的,可像他就可以明確的說,自己早些年忙于求學(xué),直到考上了秀才這才開始考慮親事。 理由嘛,只要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要解決問題還是有希望的。怕只怕所謂的理由,你根本就沒臉開口說出來。 朱母愁死了,rou眼可見的頹廢起來。 王香芹雖然知曉她的心病,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醫(yī)治。倒是寧氏,再一次提出要給六郎買個媳婦。 “再看看吧,要是六郎回頭二十多了還沒著落,就給他買一個?!敝炷傅降走€是聽進(jìn)去了王香芹先前的話,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是一回事兒,再就是買來的媳婦肯定不如知根知底的好,萬一哪天跑了呢?或者祖輩曾經(jīng)作jian犯科咋辦?再不就是祖上得過啥惡毛病,那他們也沒法得知??! 老朱家這邊,一面要忙活六郎的親事,一面還要繼續(xù)蓋新的豬舍,畢竟豬舍里的豬太多太多了,再這么下去,只怕不單要將旁邊那塊空地蓋滿了,說不準(zhǔn)還要繼續(xù)買地不斷的擴(kuò)充。 豬舍的發(fā)展情況倒是在王香芹的意料之中,然而叫她倍感無奈的是,蓋豬舍容易,招聘員工卻問題重重。 依著王香芹原本的打算,她是想著先從朱家族親開始,再慢慢的向外輻射,就找那種知根知底的勤快婦人,最好還是沾親帶故的,這樣就能從中擇一個領(lǐng)頭人,也就是管理層的雛形。 夢想有多美好,現(xiàn)實(shí)就有多殘酷。 老朱家的族親是不少,可無奈王香芹招聘的標(biāo)準(zhǔn)略有些高,單獨(dú)的一個是無所謂,可要方方面面都合適卻是難上加難了。 尤其是關(guān)于家里的情況、身體的狀況、技能的掌握等等,基本上要真的依照王香芹的標(biāo)準(zhǔn)來招聘,只怕到最后一個人都留不下來。甚至就算她已經(jīng)盡量放低了標(biāo)準(zhǔn),提出了試用期的概念,依舊沒能解決最根本的問題。 事實(shí)上,她所謂的試用期制度還遭到了最近心態(tài)頻頻炸裂的朱母的抨擊。 “你說你弄這個有啥意思呢?招進(jìn)來嫌不夠格,那不夠格你倒是直接拒了啊,非要先弄進(jìn)來……哦,你說在試用期里頭你可以沒理由把人給辭了?那以后呢?哪個東家不是想辭退誰就辭退誰的?那你說你折騰這個又有啥意思呢?” 王香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對哦,差點(diǎn)兒忘了這是古代了,古代并沒有勞動者權(quán)益保護(hù)法。身為東家,別說雇工干得不好辭退他,就算人家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只要你想辭退,就沒有不許的道理。甚至別說辭退了,打罵都是家常便飯,雇工能怎樣呢?告官嗎?沒可能得到公道的,趁早死心吧。 所以,試用期就成了個笑話。 得了朱母的提醒,王香芹索性將這一點(diǎn)剔除了,只隨波逐流弄了個學(xué)徒工。 朱母只是得空了過來盯著點(diǎn)兒,主要還是監(jiān)督施工現(xiàn)場,極少管豬舍招人的事情。其實(shí),最開始她對招人是很感興趣的,迫切的詢問每一個有意來豬舍打零工的人家里有沒有未出閣的妹子,結(jié)果生生的把人家嚇跑了,面對王香芹幽怨的目光,朱母敗退了。 行吧行吧,想也是,沒人愿意為了份零工把自家親妹子給賣了的。 只這般,在豬舍勉強(qiáng)招夠了現(xiàn)階段夠用的人手后,朱六郎的親事依然沒著沒落。 真的是太慘了,連朱大伯娘都忍不住給六郎鞠了一把辛酸淚,并誠懇的建議朱母:“實(shí)在不行,要不讓大郎二郎三郎……他們幾房多生幾個兒子?這媳婦可以不娶,兒子總歸是要的,不然以后誰給六郎養(yǎng)老送終呢?” 這個話題太滲人了,王香芹只聽了個開頭就果斷的退避三舍。 猶記得她上輩子也沒少聽過這話,畢竟她就算父母雙亡,也仍然還是有一些親戚的。再說了,人的年紀(jì)一旦大了,就會突然發(fā)現(xiàn)周遭有特別多的熱心人都在cao心你的終身大事。不過,一開始是cao心終身大事的,后來大概是太絕望了,就直接從催婚跨越到了催生,伴兒可以不要,孩子還是要的。 王香芹:…… 真沒想到啊,她上輩子三十多了才經(jīng)歷的事情,眼下年僅十八歲的六郎就要經(jīng)歷了。 慘絕人寰。 朱大伯娘最后到底是怎么跟朱母說的,王香芹并不知曉,她只看出來朱母的心情愈發(fā)不佳了,明明是大夏天的,愣是感覺朱母背后寒風(fēng)瑟瑟。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媒婆上門了。 “大妹子喲,我給你說的這個肯定錯不了了的,年歲呢,是略微大了點(diǎn)兒,今年二十有一了??赡阆氚?,女大三抱金磚,而且我問過人家了,六郎和那姑娘的屬相特別相配,一準(zhǔn)能合得來。再說這模樣啊,比不得你家四媳婦,倒是比你家老五媳婦還強(qiáng)一點(diǎn)兒?!?/br> 五郎媳婦牛氏就是寧氏她表妹,論模樣確實(shí)挺普通的,若是以她為標(biāo)準(zhǔn)的話,那姑娘估摸著就是個大眾臉,丟人群里找不著的那種。 朱母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單就前面兩點(diǎn)來看,她完全同意。 “嫁妝就別想了,估摸著能陪嫁一身新衣裳。聘禮呢,就按著咱們這一帶的出,三五兩銀子就成。姑娘本人肯定是勤快的,她娘家也不差,爹娘都是本分人,前頭好幾個哥哥jiejie,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眼下她家就只剩下她一個沒出嫁的……” 媒婆徑自說著那姑娘的條件,朱母聽得很認(rèn)真,可隔了一會兒,見她扯東扯西的就是不說正題,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就直接問了出來:“那她為啥拖到這會兒呢?” 看吧,這就是為啥朱母非要急趕著將六郎嫁出去……哦不,脫手的根本原因。 因?yàn)橐坏┰龠@么拖下去,拖到超過了二十歲再說親的話,那對方可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為啥拖到現(xiàn)在了。 “這個??!”媒婆略有些不大好意思,眼見繞不開這個話題,這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那姑娘嫁過人了。” “寡婦還是棄婦?”這個回答明顯在朱母的意料之中,畢竟要是孝期之類的問題,媒婆一早就開口了。再說了,就他們鄉(xiāng)下地頭壓根就不在乎孝期不孝期的,除非是親爹沒了,像爺奶之類的,一般過了百日就無所謂了。周遭也沒人會揪著這個事兒不放的,更不可能去告官。因?yàn)榇蠹叶歼@么干,也就成了默認(rèn)的習(xí)俗了。 哪知,聽到朱母這么問,媒婆又沉默了。 許久之后,媒婆才再度開口:“先是寡婦,后是棄婦?!?/br> 朱母:……………… 待好一番盤問后,朱母勉強(qiáng)崩住臉色客氣的送走了媒婆,回頭就忍不住沖著王香芹抱怨開了:“四郎媳婦喲,你說這叫什么事兒?二十一就不說了,反正差個幾歲也沒啥。哪怕是寡婦或者棄婦我也認(rèn)了,誰還沒個意外呢?結(jié)果她告訴我,那姑娘先嫁了一回,不到半個月男人就沒了。后來守了差不多一年的孝,家里又給她說了一門親。這不,上個月剛被休了?!?/br> 是剛被休哦! 還很新鮮,熱乎著呢! 王香芹倒是沒歧視那姑娘,只是略思量了一會兒,才問道:“第一樁親事,怕是對方故意隱瞞了病情吧?剛嫁過去半個月人就沒了?病的,還是意外沒的?” “病的。”朱母附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媒婆也是這么說的,男的那頭故意瞞下來了,那村子正好全是一個姓,姑娘父母倒是托人打聽了,愣是沒打聽出來?!?/br> 古代就這點(diǎn)不好,像他們秀水村這種的,屬于附近比較大的村落,村里人也多是雜姓。像老朱家已經(jīng)算是村里第一大姓了,其次還有李家、張家、寧家,再然后類似于王香芹娘家這種的外來戶也有不少。雜七雜八聚居在一起的話,相對而言就容易打聽消息。 反之,一個村子就是單獨(dú)的一個家族,要是對方刻意隱瞞,甚至封鎖消息,外人也毫無辦法。 很顯然,那倒霉姑娘就是碰到了這種情況。 “那確實(shí)怪不得她,說不準(zhǔn)她守寡時還是姑娘家呢。第二回 呢?” 朱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半晌才頹廢的道:“要是媒婆說的是真的,第二回 也怪不得她。說是藏私房錢,還頂撞了婆母,被摁了個竊盜和不敬父母的罪,就這樣給休回娘家了?!?/br> 王香芹無言以對。 “你說,咱們要不要讓人打聽一下?”朱母很是猶豫,她是有點(diǎn)兒同情那倒霉姑娘,可同時心里又有些犯嘀咕。她家六郎的運(yùn)氣就不太好,再攤上這么個倒霉媳婦,將來還能有好日子過?再一個就是,媒婆的話是不能全信的,尤其上門說這事兒的媒婆本來就不是村里人常托付的那位,她這心里喲,還是不安穩(wěn)。 “打聽一下也好。”王香芹提議道,“干脆讓二嫂去吧,她認(rèn)識的人多。” “成,就讓她去打聽?!?/br> 就這樣,寧氏再一次被委以重任。 并且她不負(fù)眾望的打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那姑娘不成,娘你直接換個得了?!辈贿^一天工夫,寧氏就給了答復(fù),并且篤篤定的讓朱母放棄。 “你打聽到了啥?” 寧氏一口氣灌下了半壺冷茶,抹了抹嘴才道:“早先聽娘跟我說時,我聽著就覺得有點(diǎn)兒耳熟。等我去那頭一打聽,又問了下劉神仙,立馬知道為啥覺得耳熟了?!?/br> “你問了劉神仙?可媒婆沒給我那姑娘的生辰八字??!” 朱母一臉的驚愕,不過她對于寧氏動輒就跑去問劉神仙的行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問題在于,按理說大家誰也不知道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才對。 “劉神仙知道啊!” “我一說個大概,他就知道是誰了。說來也是湊巧,我頭一回去找劉神仙時,就聽人提過那姑娘的。說是有位大娘給自家十八歲的老閨女算姻緣,問啥時候才能嫁出去,會不會砸手里了。結(jié)果劉神仙喲,那時候的他跟如今一樣,嘴巴毒得很。他安慰那位大娘,說她閨女肯定能嫁出去的,還能嫁好幾回呢!” “然后他的攤子就被那位大娘給砸了。” 寧氏說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早先覺得溫氏不該這般冒犯劉神仙,更不贊同王大嫂的行為。不過,摸著良心說,對于那位大娘砸了劉神仙攤子一事,她是一百個贊成。 真的是……太不會說話了??! 可甭管怎么說,劉神仙他算的準(zhǔn)?。?/br> “他說那姑娘能嫁好幾回呢,可到底是幾回,他自個兒也說不上來。我琢磨著,三回算是幾回,那四回五回呢?算不算幾回?這要是她嫁了六郎,回頭又嫁人了,那……”寧氏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朱母,“劉神仙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是我自個兒覺得還是算了吧!不過到底要咋樣,還是娘您說了算。對了,那姑娘別的都成,媒婆沒說謊?!?/br> 朱母被寧氏這繞口令一樣的話弄得腦殼生疼,愣是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還是王香芹瞧著朱母那模樣可憐得很,索性把寧氏拽走了,讓朱母一個人好好想想。 寧氏對財(cái)神奶奶永遠(yuǎn)保持著尊重,正好她先前打聽這事兒時又聽說了不少新鮮事兒,很快就反拽著王香芹去了豬舍那頭,噼里啪啦的說開了。 …… 朱母最終還是沒敢拿六郎冒險。 那倒霉姑娘要是再當(dāng)了棄婦倒是沒啥,可萬一人家第三次是寡婦呢?那可咋辦呢?六郎再蠢,那也是朱母親生的。 等媒婆再度上門時,朱母拒絕了這樁親事。 媒婆肯定是不高興的,她前頭已經(jīng)得了姑娘父母的錢,想著朱六郎的名聲多糟糕啊,有人愿意嫁給他就該謝天謝天了,到時候以老朱家的家底,還不得多給她一筆賞錢? 結(jié)果,朱母居然不同意?! 饒是朱母拒絕的時候還算客氣,媒婆依舊是拉著個臉罵罵咧咧的離開了老朱家。誰知,剛走出不遠(yuǎn)就碰上了溫氏。 溫氏背著閨女正往村學(xué)那頭去呢,豬毛倒是不必她接送,可她想跟楊先生好好聊聊,看如何能提升豬毛的學(xué)問,或者真要是不行,她也可以咬咬牙把豬毛送到鎮(zhèn)上的學(xué)塾里去。 可沒走出家門多遠(yuǎn),她就迎面碰上了剛被朱母拒了生意的媒婆。 那媒婆夫家姓李,并非秀水村人,也不是相鄰的秀山村人。真要說的話,她家所在的村子,恰好是位于秀水村和溫氏娘家村子的中間。又因?yàn)樗目诒苁且话?,做的也都是窮人家的媒,賺幾個跑腿的辛苦錢。 十拿九穩(wěn)的生意沒了,李媒婆很是不高興,見迎面走來個穿著不錯的婦人,心下又是一陣不悅,等她再仔細(xì)一看…… “你不是那個溫家二房的大閨女嗎?哦,對了,你是嫁給了朱大郎吧?”認(rèn)出了溫氏后,李媒婆徹底沒了好心情。她是認(rèn)識溫氏的,還幫著說過親,可惜最終溫氏嫁給了朱大郎,她并沒有得到半分好處。 溫氏沒認(rèn)出這人來,打量了幾眼后,猜出了她的身份,又瞅了瞅幾步開外的朱家老屋,心下了然:“給六郎說親的?看這樣,是沒成?” 猜對了。 可惜沒獎勵不說,李媒婆的情緒已經(jīng)從單純的不高興,轉(zhuǎn)變成憤怒了。 “是啊,沒成,這哪兒成得了呢?你家婆婆眼光多高呢,恨不得給她兒子說個四角俱全的好親事,就跟你爹娘當(dāng)初一樣,看不上一般二般的人家!” 溫氏一臉的茫然,她倒是聽出這媒婆語氣里帶著□□味,卻完全沒理解這火氣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只猜測是不是朱母給了她氣受。 沒等溫氏把事情理順,李媒婆又道:“看看你們村的王順子家,他老早以前就給他兒子說親,你爹娘不也一樣沒看上?嘖嘖,挑來揀去的最后擇了個朱大郎,沒想到人家王順子家還能有貴親吧?眼界那么高,活該你一輩子困在這鄉(xiāng)下地頭受窮!哼!!” 為啥李媒婆干了二三十年的媒婆行當(dāng),依舊只能給窮人家保媒拉纖呢?就因?yàn)樗粔虼髿?,親事說成了是滿面笑容,一旦沒成就忍不住想要叨逼。稍微有些底氣的人家就不愛托她說親,也就是那些個窮得叮當(dāng)響的人家才會扣扣索索的掏幾文錢讓她幫著說個湊合的。 不過,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李媒婆出了口惡氣,隨后就扭著腰身走人了。 她倒是心里痛快了,卻徒留溫氏一人站在離朱家老屋不遠(yuǎn)處的田埂上,徹底懵了。 王順子是誰? 不就是王香芹她親爹? 原來她溫氏才是當(dāng)年王家擇媳的第一人選??! 結(jié)果,被她爹娘拒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