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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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氣,王香芹知道寧氏不是那種壞人,只是觀念問題罷了,畢竟在這個年代,人口買賣是合理又合法的。略思量了一下,王香芹只道:“強扭的瓜不甜,買來的媳婦哪有好的?” 道理是沒錯,可這不是沒法子呢? 寧氏一臉無辜的看向王香芹,也虧得說這話的人是王香芹,寧氏想著財神奶奶的意見還是應(yīng)該采納的,略遲疑了一瞬,她果斷的改口:“四弟妹說得對,買的媳婦是不如那些知根知底的好。讓我想想……我二嬸娘家好像有個侄女,家里窮,長得也不咋地,矮墩墩的跟個冬瓜似的,不過人還是不錯的,干活也麻利,不然我去說說看?” 朱母嘴角抽抽的看向?qū)幨希靡粫翰乓а傈c了點頭:“你去試試看,咱們家不挑,咋樣兒的……都成?。 ?/br> 有這句話,寧氏就放心了。她琢磨著,就算六郎哪哪兒都不好,可這年頭也不是沒有方方面面都差的姑娘家,只要把標(biāo)準(zhǔn)降下來,六郎應(yīng)該還是能嫁……哦不,娶到媳婦的吧? 只這般,寧氏拍著胸脯保證一定給六郎說一個。 注意,是說一個,而不是早先那樣保證能說個好的。 甭管怎么說,這事兒總算還有一線生機,朱母目送寧氏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門,就連王香芹也一臉期待的望著寧氏離開,希望回頭就能得到好消息,畢竟她實在是無法接受買個媳婦這種cao作。 至于身負重任的寧氏,倒是沒立刻去找她娘家二嬸,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家,挑挑揀揀后,拿了一堆禮物回了娘家。過后不久,她就在她親爹的陪伴下,去了她二叔家里。 寧氏她爹叫寧大河,她二叔就叫寧二河,先前她同朱母說的那姑娘,是寧二河媳婦娘家兄弟的閨女。寧氏之所以清楚那姑娘的情況,也是去年正月那會兒回娘家時,聽她二嬸提了一嘴,大意就是娘家兄弟不爭氣,連累兒子娶不到媳婦,外加閨女也嫁不到好人家之類的。 其實,按理說這年頭就沒有嫁不出去的閨女,可那也得看具體的情況,就說那姑娘家里,也是想著給兒子娶媳婦,所以難免就希望閨女的聘禮多一些,偏那姑娘自身條件很是一般,單單一個干活麻利顯然不可能讓她的身價提升多少。這一拖二拖的,聽說今年都十八歲了,還沒著落。 等到了寧二河家,寧氏立馬笑容滿意的跟她二叔二嬸并堂弟堂妹們熱情的打了招呼,略作了鋪墊后,她就問起了那姑娘的情況。 寧家人祖?zhèn)鞯木饕簿褪窃趯幨纤鐚幎砩下淞丝?,可最起碼寧二河還是很精明的,剛聽了個話茬,就立馬醒悟了過來。 “咋了?想給你小叔子說個婆娘?”寧二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他婆娘的娘家侄女條件實在是很一般,按說朱六郎就算行情不好,也不該揀這么一個矮胖的丑媳婦。男人嘛,可以容忍婆娘家境不好,甚至偷懶?;紵o所謂,可模樣太差的話……這里莫不是有啥問題? 打死寧氏都沒想到她二叔能精明成這樣,她之所以急吼吼的跑回來坑娘家人,就是擔(dān)心事情傳開以后,六郎就真的要砸手里的。萬萬沒想到,她二叔還是根據(jù)前頭這些蹊蹺,愣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寧氏啥都不知道,她還笑著解釋道:“六郎也老大不小了,我婆婆眼下也就只剩下這樁心事了,就琢磨著哪怕聘禮再多給幾成,也該讓六郎成個家?!?/br> “是這個道理,可那閨女也太拿不出手了吧?”寧二河回憶了一下自家婆娘那娘家閨女,窮不是原罪,丑自然也不是,可都那么丑了還要對方拿比正常情況下還要多的聘禮就有點兒丑人多作怪了。然而,他記得寧氏是見過那姑娘的,都清楚這個情況了,還這么說的話…… 略一沉吟,寧二河問:“你問過你婆婆了?可別把好聽的話先的說完了,回頭人家親眼一看,哎喲,那真的是連親戚都做不成了。” “肯定問過的呀!”寧氏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一疊聲的夸著婆家有多厚道,朱母有多疼愛兒媳婦們,甚至還拿溫氏舉了例子,說這要是別家婆婆早就勒令朱大郎把溫氏休了,哪像朱母對溫氏那般寬容的。 寧二河斜眼看她:“那還能不是因為你婆婆是后娘?” “話不是這么說的……” “得了得了,我就問你,早先聽你爹說,你打算在鎮(zhèn)上開鋪子?有這個事兒吧?” 聽到這話,寧氏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是啊,鋪子已經(jīng)看好了,錢也付了,就想著回頭找木匠收拾收拾,打算開個飯館子。” “那缺人不?你看你妹子咋樣?”寧二河指了指坐在自己身旁的長女,意有所指的問道。 寧氏還是很精的,當(dāng)下就猜出了她二叔的意圖來。 要說這寧二河家里吧,情況跟多半人家都不同,他本身娶妻晚,生孩子更晚??磳幋蠛蛹?,長子都快三十歲了,就連最小的兒子都滿十五了,可寧二河的長女卻年僅十三歲,加上他前頭生的都是閨女,最小的兒子跟寧氏生的灶臺差不多大,虛歲也才九歲。 “夏娘啊,你想想你爹當(dāng)初為了給你哥湊聘禮有多難呢,家里所有的親戚都借遍了,這才湊了個七七八八,勉強讓你哥娶到了媳婦。我就想著,讓你妹子跟著你做事,賺錢倒是其次,跟著你見見世面學(xué)點兒本事,回頭就是嫁了人也受用,你說是吧?” 寧氏想了想,就她如今這家底,倒還真不擔(dān)心手藝叫人學(xué)了去,大不了以后村里辦喜事請她堂妹去掌勺,她又瞧不上這點兒蠅頭小利。至于她那買賣,本身最大的賣點就是燜rou,還是用貢豬做出來的燜rou。這就意味著,哪怕別人有她這個手藝,甚至手藝比她還強,依然搶不走她的生意。 最最重要的是,這是為了朱六郎能娶到媳婦?。?/br> 行吧,她豁出去了??! “我那鋪子大概下月初正式開張,到時候就讓妹子去我那做事。放心吧,我肯定不能叫她拋頭露面的壞了名聲,就去后廚做事,累是累了點兒,本事還是能學(xué)到的,工錢也少不了?!?/br> 用誰不是用呢?她堂妹干活是挺麻利的,再說還能解決六郎的問題,這買賣不虧。 “呵呵,我就知道夏娘心里惦記著咱們這些親戚。那行吧,讓你妹子送送你們爺倆?!?/br> 見寧二河要送客了,寧氏忙提醒他:“那二嬸她娘家侄女……” 結(jié)果,寧二河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啥意思?這不是你要幫襯親戚?我說夏娘啊,你就是要坑人也該坑外頭人,咋能回娘家來坑人呢?你二嬸那侄女是長得不咋地,可那也是好人家的閨女,哪兒能為了幾兩銀子就把親閨女往火坑里推呢?你呀你,我說大哥你眼睛抽抽了?倒是開口說句話啊,管管你家夏娘,沒瞧見她坑人都坑到自家人身上了嗎?” 寧大河:…… 我能說什么呢?傻閨女喲,我剛才給你使了多少個眼色,你咋就沒瞧見呢? “二叔!”寧氏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了,好家伙,她被寧二河坑了??! “夏娘你叫我一聲二叔,二叔就要好好說說你了。這人呢,該精明的時候就要精明,咱們老寧家的人啥都吃,就是不吃虧??赡阋尤艘苍摽油馊税??就算你瞧上了你二嬸的娘家侄女,那完全可以找別人當(dāng)這個中間人,萬一回頭她日子過得不好,也怪不到咱們身上來??瓤?,當(dāng)然嘍,最好還是別坑親戚,不然回頭你二叔我也難做人。” 寧氏斜眼看他:“說了半天,你就是不想趟這趟渾水?” “你也知道那是渾水?” “可甭管怎樣,老朱家的日子過得好啊,嫁過去就是享福,這總錯不了吧?”寧氏急急的辯駁道。其實,她也不是非要那姑娘,就是想著回頭只要能逮個人交差就成。 “那跟娘家有啥關(guān)系呢?再說了,享?!艺]瞧見你享福呢?老朱家的媳婦喲,哪個不是累死累活的?你辛辛苦苦的擺攤兒賺錢,回頭全給二郎和灶臺花了,你享啥福了?還有那個四郎媳婦,見天的在豬舍里忙活,眼下天氣越來越熱了,豬舍啊,那味道多大啊,得多熬人呢?結(jié)果她賺的錢去哪兒了?就不說錢了,好處全叫別人得了,貢豬的牌匾也是給老朱家的,出去巡講也是他朱四郎,還連累得跟娘家斷了親。對了對了,王家出了個舉人老爺呢,老朱家得罪了他們,還不知道舉人老爺回頭會不會報復(fù),你也悠著點兒吧,沒事兒少往你婆婆那頭湊,橫豎都分家了?!?/br> 寧氏:…… 深呼吸,再深呼吸。 過了好半晌,寧氏才勉強開了口:“辛苦是辛苦了點兒,可這不是有錢賺嗎?為了賺錢,辛苦一點兒又算個啥呢?這福氣啊,還在后頭呢!” “沒瞧出來……我就尋思著,你沒嫁人之前多好看呢,再看看你現(xiàn)在,都成啥樣兒了?膀大腰圓的,這就是老朱家的媳婦喲!反正我是寧可我閨女回頭嫁個家境一般的,也絕對不會讓她嫁到這樣的婆家吃苦頭。你說你要是干個一兩年,攢一筆錢咱們以后不干了,那是還成??赡銜桓蓡幔空娌恢览现旒椅鼓愠粤松?,一門心思的干活賺錢。” 寧二河連連搖頭嘆息,就連坐在一旁始終沒開口的寧大河也下意識的打量著自己的閨女。話說回來,寧大河也覺得他閨女這兩年丑了許多,還是他記岔了?他閨女本來就丑?或者是原本就丑現(xiàn)在更丑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寧大河最終還是沒開口,只可惜了寧氏跑這一趟,就虧出去一個雇工名額,啥事兒都沒辦成。 …… 不久之后,朱母就看到了一個蔫了吧唧的兒媳婦回來了,跟方才那氣勢沖天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寧氏委屈巴巴的表示,事兒沒辦成。 第086章 連寧氏都辦不成的話…… 這事兒大條了?。。?/br> 朱母瞬間面色煞白, 假如說早先劉神仙的那番話猶如晴天霹靂的話, 那么眼下寧氏的話卻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窟,徹徹底底的來了個透心涼。 還是寧氏看情況不對,忙不迭的開口安慰道:“娘啊,好人家的姑娘是不大可能, 要不咱們找那種……守望門寡的?不然有點兒殘缺的?家破人亡的?” 明明是安慰的話語,然而朱母并未感受到些許安慰。 望門寡是那種已經(jīng)定親尚未成親時, 男方就過世了的。其實這種情況下,女的完全可以另行改嫁。當(dāng)然, 就算是真正的寡婦也不妨礙再度改嫁,可想也知道, 一旦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再嫁的對象會比原先的差上很多很多。 殘缺就更好理解了, 殘疾人…… 至于家破人亡的…… 莫說朱母無法接受了,就連略慢一步過來的王香芹都無語了, 不是她歧視別人,實在是哪個當(dāng)娘的能夠接受自家好端端的兒子娶這樣的媳婦?哪怕朱母早先說了不拘條件,可所謂的條件指的是女方的娘家吧?真要朱母接受寧氏所說的這三種,估摸著還真的挺不容易的。 “那、那要不然……”寧氏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可她真的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憋了半天只道, “不然回頭再問問別人?娘啊, 我是真的沒法子了?!?/br> 朱母無力的擺了擺手, 讓她趕緊滾蛋, 自己則腳步虛浮的回房歇著去了。 寧氏苦哈哈的目送朱母進屋,轉(zhuǎn)身就拉過王香芹去一旁說話了:“四弟妹啊,這事兒怪不得我,對吧?我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br> 可不是盡力了嗎?她回一趟娘家?guī)チ撕枚鄸|西呢,還賠出了一個雇工名額,結(jié)果得到了啥?就得了她二叔的一通教訓(xùn)。偏生,他們老寧家那頭就是習(xí)慣性的坑人,坑別人能成,坑自家人也就……反正就是自個兒能耐不夠,被坑了也怪不得別人。 甭管怎么說,她是真的盡力了呢。 王香芹又能怎么辦?略一思量,她只能勉強寬慰道:“橫豎六郎如今又不在家,就算這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該同他支會一聲吧?” “是這個理,那就等等再說?”寧氏頓時高興起來了,能拖就拖唄,興許拖著拖著辦法就想出來了呢! “那先這樣吧?!?/br> 妯娌倆合計下來的結(jié)果就是先這么著,畢竟仔細想想,六郎如今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哪怕鄉(xiāng)下地頭成親的確普遍很早,可十八歲還沒娶妻的兒郎也是有的。再一個,六郎還是讀書人呢,讀書人普遍成親晚,好多上了二十才開始說親,所以…… 應(yīng)該也不是很著急吧? 朱母怎么也不會想到,她那倆兒媳婦有多能耐,隨便一商量就使起了拖字訣。當(dāng)然,她這個當(dāng)娘的肯定不會這么著,思來想去,她決定回頭抽空再去南山集找劉神仙仔細問問。 說起來,先前那次朱母是真的被說懵了,誰能想到呢?劉神仙重新開張的第一卦啊,尤其劉神仙先前還因為嘴欠吃了那么多虧、受了那么多罪,結(jié)果一回來就開大,竟然是絲毫都不收斂。也因此,朱母是實實在在的懵圈了,哪怕之后略有些緩過來了,她也不敢直接開口問個清楚明白。 為啥?因為她不敢??! 僅僅是問個姻緣就直接開大,要是她再多問幾句,誰知道劉神仙能說出什么來。當(dāng)時那個情況,周遭好些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真要是說出點兒什么來,只怕六郎就真的要打光棍了。 朱母悶在屋里將所有的可能都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遍,最后決定略晚幾天再去找劉神仙,起碼也要熬過再度開張那個熱鬧過程。這樣的話,萬一問詳細的是好話,大不了她多出錢再讓劉神仙當(dāng)眾說一遍,要是問出來的結(jié)果比原先還要更差,那就憋著,誰問都別說! 打定主意后,朱母總算稍稍好過了點兒,盤算著實在要是不成,她還能給兒子買個媳婦,對吧? …… 對比朱母的憋屈,其實溫氏最近的日子才是真的不好過。 說不好過都是客氣的了,事實上,溫氏早在幾天之前就病了。 生生的把自己氣出病來了。 這能怪誰呢?早先溫氏去劉神仙算了命,結(jié)果自然是令她很不高興,她也辯解過,也編排過一些關(guān)于劉神仙的壞話,可惜信的人不多,相反倒是有人讓她認(rèn)命,坦然接受事實。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卻也沒有旁的法子。 誰知,王大嫂也去算了命,還是格外神奇的官宦人家少奶奶命格,這不是搞笑又是什么呢? 溫氏帶著報復(fù)的快感將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又為了讓更多人相信劉神仙就是個老騙子,她還拿自己曾經(jīng)算過的命格做了對比。 然后…… 王家貴親上門。 如果王大嫂真的就是少奶奶命,那她呢? 溫氏心態(tài)炸了。 這也是為什么她會當(dāng)著王管家的面,強烈要求仔細調(diào)查清楚的根本原因。然而,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王管家壓根就沒弄錯,從秀水村到鄰縣,馬車來回只需要一天。到今天,已經(jīng)過去了差不多一旬時間,該查清楚的早就徹查完畢了。事實上,只有王大嫂一人耿耿于懷劉神仙的事情,王家其他人都在忙別的事兒呢。 沒有認(rèn)錯親,王家真的有一門舉人老爺?shù)挠H戚,還不算遠親,畢竟舉人老爺?shù)挠H爹還在,而那位王老太爺跟王家阿爺是親兄弟。 多近的親戚關(guān)系?。?/br> 最關(guān)鍵的是,眼下根本就不是王家要去攀附貴親,而是貴親主動上門讓他們攀附。 這兩者的性質(zhì)是截然不同的,反正王家是徹底發(fā)達了,更進一步的證實了劉神仙是有真本事的,人家只是嘴欠,本事那是杠杠的??! 所以,溫氏才會崩潰,硬生生的把自己氣出病來。 朱大郎倒是給她請了大夫,可人家大夫一看她這情況,連藥方都沒開,只叫她放寬心??蓽厥现灰幌氲阶约簩砀缮渡恫怀桑鲆恍刑澮恍?,這心里還能好過?哪怕她知道再這么折騰下來,損害的是她自己的身子骨,那她也仍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事兒。 難受,憋屈,悲傷,不甘,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