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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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也想幫忙:“四哥你最好略晚一點,這樣二哥三哥就都回來了,蓋個豬圈,咱們哥幾個上就可以了,用不著請別人,就算不費錢不得包餐飯呢?!?/br> 老朱家的人憨厚是憨厚,不過也不算,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精明的。 只不過,你們的重點真的對嗎? 朱母拿筷子拍了下桌:“等等,你們哪來的錢?買地三四兩,買石料一兩總要的,還要買豬崽子?這么大的陣勢,總不能只買一頭吧?四郎家的,你娘家給你陪了多少嫁妝?” 按說,嫁妝不論多少都跟婆家沒啥關(guān)系,也因此朱母從不關(guān)心兒媳手頭上到底有多少私房錢。其實多半是沒有的,鄉(xiāng)下地頭嫁閨女,陪嫁一般是衣裳和被褥,有些摳門的,收了婆家送去的聘禮,卻舍不得花錢給閨女扯布做衣裳,一身舊衣打發(fā)出門子的也不在少數(shù)。 結(jié)果王香芹手頭上居然有那么多銀子? 四郎也是實誠,就照著王香芹下半晌跟他說的那話,簡單的重復了一遍。 本來,要是換做王香芹說這話,精明如朱母未必就不能看出點兒端倪來??裳巯鲁闪酥焖睦?,他憨啊,又完全信了媳婦的話,說起來那叫一個感概連連,只道不該聽信片面之詞,人家王二妹雖說模樣一般了點兒,人憊懶了點兒,脾氣兇了點兒,可也不是那么壞嘛。 得虧王香椿沒聽到這一席話,不然氣都能給氣死。 王香椿是沒能立刻氣死,在場的某個人卻差點兒沒氣瘋了。 大嫂溫氏捏著筷子的手指都發(fā)白了,面上嫉妒的神情根本就掩蓋不住。也虧得這會兒全家人都在聽四郎說話,沒人注意到她,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什么用,誰叫她沒個心里有愧的親meimei呢? 聽聽! 十兩銀子啊! 人家王香芹只想借個三五兩的,她親meimei尋死膩活的非要往她手里塞十兩銀子,不收還就長跪不起了。都這樣了,那肯定是選擇原諒了,畢竟親事都已經(jīng)成了,揪著那點兒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不放也沒什么意義了,還不如抓住眼前這筆錢。 那可是足足十兩銀子啊,都能買一塊好田了。只是,田里的出產(chǎn)到底是小頭,再說朱家眼下又沒分家,真的置辦了田產(chǎn),回頭反而不好掰扯。養(yǎng)豬就不同了,辛苦歸辛苦,回頭到了年底賣出去,到時候可是一大筆錢。 朱母也沒想到王香芹動作那么快,問她:“你想養(yǎng)幾頭豬?” “先養(yǎng)五頭吧,多了怕忙不過來。” 盡管感覺五頭略有些多,不過又不用幫著出本錢,還不用出力氣,到時候直接白得一半的利潤,朱母想來想去都覺得占了大便宜。當下,難得的沖著王香芹露了個好臉色,笑道:“那你趕緊忙起來,趁著農(nóng)閑先把豬圈蓋好了,等開春了,我領(lǐng)你去鎮(zhèn)上捉豬崽?!?/br> 又扭頭看向其他幾個兒媳,嫌棄的神情明晃晃的擺在臉上:“你們幾個也上點心,跟芹姐兒學著點兒!”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008章 老朱家祖祖輩輩都是地里刨食的,沒有食不言飯不語的規(guī)矩。事實上,家里大小事情幾乎都是在晚飯桌上說的。 早上著急干活呢,哪個有空慢悠悠的邊吃邊聊?都是快速的扒拉飯,吃完就離桌的。中午稍微好點兒,可也得分時候,像最近農(nóng)閑時分,倒是可以略聊幾句,農(nóng)忙時肯定不行,朱母要罵人的。倒是晚飯,甭管啥時候,吃完了飯都是歇下的,所以可以慢慢來,有事都是攢著留到晚飯桌上談的。 結(jié)果今個兒的這一出,差點兒沒把人氣出毛病來。 聽到朱母的話,除了王香芹之外的幾個兒媳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得勁兒。 是她們故意磨嘰不想賺錢嗎?這要是公中的事兒,那還真有可能,可這都說了是私活,賺了錢自己能留下一半的,她們心里比誰都著急。 好好的一頓晚飯,幾個媳婦都吃了一肚子氣,其中最難受的則是大嫂溫氏。 溫氏原就妯娌幾人中最看重錢財?shù)?,在她看來,沒占便宜就是吃了大虧。像六郎花銷的錢,就算是公中出的,那六郎多花一些,他們不就少花一些了?還有家里人明明都在干活,她還是會盤算,她男人是六兄弟中最年長的一個,她又是妯娌里頭最早嫁進來的,那豈不是他們夫妻倆干活的年頭最多? 這還是瑣事,眼下涉及到私活,那可是實實在在能進自己腰包的錢啊。她拿筷子戳著紅薯粥,心里默默的盤算著王香芹來年開春捉了五頭豬崽回來養(yǎng)了,等到了年底出欄賣掉后能得多少錢。 豬rou值錢,要是找殺豬匠殺了賣零碎的,那家里人還能撈到rou吃,可萬一賣了整豬,到時候錢全落到了王香芹一人手中,哪怕還要交到公中一半,可管家的是朱母,想也知道朱母不可能再花錢買rou回來大家分著吃的。 五頭豬啊,起碼也能賣個二十兩銀子吧?一半就是十兩銀…… 哦對了,人家今個兒不過就是跑了一趟鎮(zhèn)上,回來荷包就鼓起來了,這還真是同人不同命??! 溫氏想得太認真了,等她回過神來時,才發(fā)現(xiàn)桌上的盤子已經(jīng)徹底空了,連菜汁都被人用饅頭抹了一遍,干凈得要命。 本來心里就難受的溫氏,當下更難受了。 “娘,我明個兒想回一趟娘家?!睖厥蠋卓趯⑼肜锏募t薯粥喝下肚,眼見朱母就要起身離開了,忙提了自己的事兒,生怕再度被駁回來,她趕緊又添了一句,“我手頭上沒本錢,想回娘家借點兒?!?/br> 朱母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就點頭應允了。 二嫂和三嫂原本只是羨慕王香芹,這回兒又齊齊的看向了大嫂溫氏。后者得意的仰起頭,可不是誰都有底氣回娘家借錢的。 既是得了朱母的允許,次日一早溫氏吃罷早飯就出了門。她想著今個兒回娘家還是特地借錢的,總不好兩手空空的去,可家里也沒別的東西,雞蛋倒是有,卻是婆婆收著的。思來想去,她索性去自家菜園里砍了顆最大最水靈的白菜,抱上就出了村子。 溫氏娘家離秀水村有段距離,即便是大清早就出門的,等趕到時,也已經(jīng)是半上午。 嫁出去的閨女回來看望爹娘長輩,溫家人自然是高興的。尤其是溫母,她早間剛被兒媳婦們氣了一遭,瞧見親閨女回來了,忙一臉欣喜的迎了上來:“來就來唄,還拿什么東西?家里還能缺口菜吃?”又喚兒媳,“沒眼力勁兒的東西,還不快拿去灶間?記得回頭去地里說一聲,讓今個兒早點回來?!?/br> 使喚完兒媳,溫母就將女兒拉進了堂屋里,又拿了花生瓜子,讓她吃著。這檔口,東屋那頭的溫家大伯母和三嬸娘也過來了。 跟老朱家不同,溫家尚未分家,仍是由溫氏的爺奶當家做主,中間是叔伯三人,至于溫氏同輩的就多了,十好幾個,不過里頭一多半都是閨女,僅有四個男丁。再往下一輩,到目前為止只有倆孩子,全都是溫氏大伯那一房的。可就算如此,溫家的人口也不算少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熱鬧是熱鬧,是非也不少。 溫氏嫁的好,哪怕離秀水村遠著呢,娘家這頭也知道老朱家家底厚實。說白了,要不是因為這幾年六郎念書的開銷越來越大了,也不至于去跟王家那兇婆娘提親。好在,結(jié)果還是好的。 王家姐妹易嫁那事兒,他們村里也聽說了,但知之不詳。眼下正好溫氏在,就忙問了起來,溫氏也樂得打開話匣子,畢竟她總不能一來就開口說要借錢吧? 長輩們陪著溫氏在堂屋那頭說話,溫氏同輩的堂嫂、弟妹們,在忙活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后,也都聚到了堂屋里,不過卻是聽的多說的少。及至溫氏終于從王家姐妹易嫁說到王香芹從meimei處得了十兩銀子,自然而然的就扯到了借錢的事兒上頭。 “……我婆婆那人不知道有多過分,后娘就是后娘,明明我是跟老四媳婦一道兒被抓的,結(jié)果她就只收拾我。我也就是想讓六郎別讀了,老四媳婦還想著分家呢,想分家都沒被收拾,憑啥我就被收拾了呢?” “還有做私活這事兒吧,她不肯借本錢也不愿意出力,偏生最終得的利潤還得分她一半。我還問她了,萬一要是虧本了怎么辦?你們知道她咋說?她說你虧本有我啥事兒???那有本事我賺了錢你也別分呢!” 提到婆婆,當媳婦的多半都是一肚子氣,溫氏自然也是。 可這回,她卻沒得到支持,不管是溫母妯娌仨,還是溫氏的堂嫂、弟媳婦們,都一臉羨慕的望著她。一半呢!她一個當兒媳的,居然能得一半的錢,都這樣了,還嫌不滿?要知道,這年頭別說當兒媳的,就算是親兒子好了,只要父母還在且沒分家,手頭上哪會有錢? 溫母勸閨女:“你婆婆對你夠好的,還分一半給你呢?!?/br> “是我得白白分她一半呢!”溫氏強調(diào)道。 聽到這里,她堂嫂收回了羨慕的眼神,不由的憶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樁事兒。當時家里小輩兒里頭,只堂嫂這一個媳婦,那可真是累啊,起早貪黑的各種忙活,連帶喂雞打掃院舍等等活兒都是她來做的。有一日,她清理雞舍時,在邊角角里撿了兩個雞蛋,想著正好沒人發(fā)覺,就偷偷的揣懷里,準備給自己和兒子加個餐。結(jié)果,就是這么碰巧,叫當時還未出嫁的溫氏逮著了。 換個心善的,大不了就當沒瞧見唄,橫豎母雞下蛋又沒個定數(shù),當時溫家喂了二十多只雞,少了倆雞蛋根本就看不出來的。可溫氏非要把事情捅破,那一次鬧得特別難看。 溫氏當時說的那些個話,哪怕已經(jīng)過去七八年了,她堂嫂還是記憶猶新。 “你這會兒總算是知道當媳婦不容易了,當初可你不是那么說的。你當時說啥了?你說吃家里的喝家里的,還敢藏私?!你有私心我也有私心,這個家就散了?。〔厮骄褪亲鲑\,偷家里的東西,是賊,休了最好!!” “別說是為了兒子,當初我藏那倆雞蛋不也是給兒子吃的?你是怎么說的?你說家里還會虧了孫子嗎?天地良心啊,一家子人呢!” “婆婆分你一半你還嫌少了?誰家能叫媳婦拿著錢?你婆婆這么心善,你不謝天謝地,居然還一文錢都不想給你婆婆?你怎么能這么自私自利呢?你婆婆拿了錢是自己花用嗎?還不都是用在你們身上了?家產(chǎn)是誰掙的?你嗎?你怎么能這么沒良心呢?” 因為印象太深刻了,堂嫂將當初溫氏砸到自己臉上的話,一五一十的全都回敬了過去。字字句句都在質(zhì)疑溫氏沒良心,不知感恩。 溫氏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給弄懵了。 同樣沒搞懂狀態(tài)的,還有溫氏的弟媳婦們,晚進門的她們壓根就不知道這段往事,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們看戲。一邊是朝夕相處的堂嫂,另一邊是早就嫁出去的大姑姐,傻子都知道該站哪邊。再說了,溫氏還能分錢呢,不就是幫著養(yǎng)家禽家畜,居然能到手一半的錢?太令人嫉妒了。 一旁的溫母心疼閨女,想幫著說話,卻沒辦法開口。 道理很簡單,只要今個兒溫母開口幫襯了閨女,等將來上頭的老頭老太沒了,溫家也跟著分家后,溫母該怎么降服兒媳婦們?她有倆兒媳呢,回頭要是跟大房那糟心媳婦一樣,記住了今個兒的事情,反過來拿捏她,那她又該怎么辦呢? “好了好了,都少說幾句?!睖丶掖蟛感χ蛄藞A場,卻并不罵自家兒媳婦,而是反過來教育溫氏,“你也是,你婆婆夠好了的,不就是干點活兒嗎?干活就能得一半的錢,這可是打著燈籠都尋不著的好事兒啊,你不說感恩,怎么能在背后說她呢?cao持一個家可不容易,要我說,你就不該收著錢,就算是你賺的錢,全給了婆婆又怎么樣呢?她回頭不都是花在你們身上的?花不完的,將來也是分給你們的?!?/br> “那是我干活,我賺的……”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呀我呀,你整個人都是老朱家的,你賺的錢不就應該給家里嗎?”溫家三嬸娘也插話道,“回去好生跟你婆婆賠個不是,你年歲還輕,手里捏著錢還不得叫人哄了去?全叫你婆婆收著,反正將來都是你們的?!?/br> 堂嫂打了頭陣后,就順勢退回去了,接下來根本就不需要她出面,長輩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教育起了溫氏,聽到消息后一步趕來的溫老太也連連點頭,覺得兒媳們說得太好了,孫女真是不知好歹。 溫氏之所以忍住了沒發(fā)火,完全是因為心里頭還惦記著借錢這回事。等長輩們好不容易教訓完了,她又再次開了口:“娘,你就借我點兒錢,我想買上四五十只小雞崽,養(yǎng)雞這事兒我熟,不單雞蛋能賣錢,回頭養(yǎng)大了直接賣雞,又是一筆錢。只要等我賺了錢,一定立刻還你?!?/br> 方才還沒怎么開口的溫母,這回卻是直接搖了頭:“你說什么傻話?我哪兒來的錢?咱們家可不是老朱家,一家人都是擰成一股繩的,誰也沒藏私?!?/br> 個人沒法借錢,公中就更不可能了。溫老太直接道:“你索性也別借錢了,叫你婆婆買上個四五十只雞崽子給你養(yǎng)??!” “她不會借的!難道你還能給我想出法子來,叫她主動借錢給我?”溫氏臉色難看極了,不借錢為什么要教訓她那么久?她已經(jīng)嫁出去了! 不想,溫老太還真有辦法:“我教你啊,你回去跟你婆婆說,叫她出本錢,回頭母雞下的蛋,包括雞啥的,賣的錢全部歸她,你一文錢都不要。你放心,她一準兒能答應?!?/br> 溫氏:…… 被氣得狠了,溫氏直接起身就走人了。她才走出院子呢,就聽到身后她堂嫂故意提高了聲音在那頭說:“帶顆白菜回娘家借錢,可真有臉呢,誰家還能少顆菜吃?” 回了趟娘家,溫氏差點兒沒給氣死。 確實不用留下來吃午飯了,氣都被氣飽了。等她饑腸轆轆又疲憊不堪的回到了秀水村時,還沒走到老朱家呢,就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叫罵聲。 “哪個缺德冒泡的狗東西偷了我的菜?。 ?/br> “特別大的一顆白菜!長得最大最好最水靈的大顆白菜??!起碼能吃兩頓的大白菜?。∥叶紱]舍得砍,想著留種啊?。〉降资钦l偷了我的菜給我站出來?。?!” “你個頭上長瘡腳下流膿的王.八犢子!你個吊死鬼擦粉,死不要臉??!你個耳朵一邊大一邊小的,豬爹狗娘養(yǎng)大的東西?。?!” 村道上,老朱家的二媳婦插著腰吊著嗓子,走兩步罵三句,看著架勢估摸著已經(jīng)罵了不短時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家庭聚餐,我回來晚了_(:3」∠)_ 第009章 見了這一幕,溫氏差點兒一口氣沒接上來。 二嫂是典型的鄉(xiāng)下婆娘,她娘家遠不如溫家,一貫就是扣扣索索的,倒不至于說非要占人便宜,卻是丁點兒虧都不愿意吃的??焐挝缒菚海绽チ艘惶瞬藞@子,結(jié)果才剛到地頭,就一眼看到菜園子中間禿了一塊,略一回憶,她就氣炸了。 頂頂水靈的一顆大白菜啊,天不亮那會兒,她過來澆水時還在的,結(jié)果這就叫人偷了?! 擱在前段時日,二嫂興許還會覺得是家里哪個人砍了去,可自打婆婆朱母定下了新規(guī)矩,給每個兒媳婦都派了活計,就再沒人會跑菜園子里來。再說了,真要想吃口白菜不會說嘛?說一聲就好的事情,干嘛非要跑過去偷摸著砍了拿回家去? 越想越生氣,偏那會兒急著做飯,二嫂愣是咬牙憋住了,等吃罷午飯收拾妥當后,她就離了家,沿途一路罵過去,一副非要將那賊偷兒碎尸萬段的模樣。 在村里,誰家丟了東西都是直接罵娘的,因此二嫂這副做派倒是沒引起村人的反感,只有些孩子跟在她后頭,看熱鬧的同時,還鸚鵡學舌著。這其中,就包括大嫂家的和二嫂家的倆孩子。 溫氏連喘了好幾大口氣,才勉強忍住了沒回罵過去,不過她還是沖到了弟媳跟前:“你干啥呢?為了顆白菜至于嗎?走,跟我回家去!” 二嫂愣住了,一臉錯愕的望著溫氏。 “不就是顆菜嗎?走了走了,別罵了?!睖厥线呎f邊伸手去拽人,不由分說的硬是將弟媳強行從村道上往回拖,還教訓道,“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也就你了,非要鬧得全村都知道了。你以為那些人會站你這邊幫你說話?人家指不定在家里笑話你呢!” “啥玩意兒?還笑話我?”二嫂不干了,“我的菜叫小賊給偷了,人家不罵那賊偷兒,反而來笑話我?憑啥?。∷麄兙筒慌禄仡^賊偷兒上他們家去偷?這殺千刀的賊偷兒……” “回家?。?!”溫氏抓狂了,提高了至少八度音,沖著弟媳的耳朵邊就是一聲驚天怒吼。 二嫂瑟瑟發(fā)抖。 大嫂的話還是要聽的,二嫂心里憋著氣,索性甩著手大步流星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