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知道他，笑著回禮：“五妹夫?！?/br>
    “你meimei可還好？”

    孫氏問兒子：“滿哥兒怎么樣？”

    “都好，母親不用擔(dān)心。”

    顧暖坐下喝了一口熱茶：“滿哥兒胖乎乎的，長大了許多?！?/br>
    “那就好?！?/br>
    孫氏欣慰地點(diǎn)頭：“我剛才還和晞姐兒說呢，晗姐兒生個(gè)孩子差點(diǎn)把命搭上了……”

    “母親放心?！?/br>
    顧晞笑起來：“六meimei是個(gè)最有福氣的人，別人或許我不清楚，但只要她遇上事呀，一定會(huì)逢兇化吉、遇難呈祥?！?/br>
    她穿著白底綠萼梅刺繡緞褙，回心髻用了三根白玉簪子固定，端莊又素凈。美艷嫵媚的容顏也被壓下去了幾分。

    “好孩子。但愿如你所說?！?/br>
    可能是年長的原因，孫氏對(duì)顧晞比原來親近了許多，“你們姐妹倆的關(guān)系一向很好，等明日見面了，便能好好地聚一聚?！?/br>
    顧晞摸了摸兒子的頭發(fā)：“是晗姐兒人好?！?/br>
    顧暖聽顧晞這樣說，便笑起來：“晗姐兒很想你，對(duì)著我也夸你人好呢?！?/br>
    “……她們姐妹倆人不在一處，倒同發(fā)一心了?！绷_二爺喝了一口茶，笑道：“晞姐兒提起六meimei，也是不住口的夸贊?！?/br>
    “對(duì)了?！鳖櫯蝗幌肫鹨患拢瑥男淇谔幠贸鲆粋€(gè)長條狀金絲絨盒子，遞給孫氏：“晗姐兒說滿哥兒還小，她今日來不上，讓母親把二姐的禮幫她添上?！?/br>
    孫氏應(yīng)了一聲，接過來打開，是一對(duì)鳳口銜紅寶石小鳳釵。做工很精致。

    “我和晞姐兒一起過去吧，我們的添廂禮還沒有給?！币幌肫鸫蠓康内w氏，她就恨的牙癢癢！要不是為著二房外頭的名聲，她一步都不會(huì)踏進(jìn)大房的院門。

    顧晞起身應(yīng)“是”，讓兒子去了丈夫身邊。

    太陽快落山了，溫度比著中午的時(shí)候冷了不少。

    玉清小筑里。

    教養(yǎng)嚒嚒正在和顧晴說一些私.密的事。怎樣伺候夫君洗澡，洞.房.之夜作為妻子該如何伺候丈夫等。趙氏也坐在旁邊聽著，有時(shí)候還會(huì)補(bǔ)充一兩句。她生了倆個(gè)女孩兒，昭姐兒死了，現(xiàn)如今只有晴姐兒了，更是愛戀的緊。

    顧晴聽的臉紅心熱，想要避開又害怕漏了些什么，矛盾的很。

    孫氏和顧晞一過來，就被趙氏請(qǐng)去了外間喝茶。

    “晞姐兒容光煥發(fā)的，一看就知道日子過的好。”

    顧晞淡淡地“嗯”了一聲，“托您的福。”她可忘不了當(dāng)年大伯母是怎樣苛待二房，毒害meimei的。

    趙氏又和孫氏攀談，“二弟妹是個(gè)有福的，養(yǎng)的兒女都有出息，不像我……”她手拿佛珠，眼皮低垂，十分悲憐。

    孫氏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大嫂子謬贊了。孩子們有出息都是自己掙的，我卻不行，不然也不會(huì)連晗姐兒都護(hù)不住……任由她被別人欺負(fù)。”

    趙氏神色一僵。她知道孫氏說的話是什么意思，表情很不自然：“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過日子還是要往前看的?！?/br>
    孫氏“哼”了一聲，起身就往外走。顧晞自然也緊跟其后。

    趙氏恨恨地咬牙，又不能做什么，便長長地嘆氣。府里的人個(gè)個(gè)都了不得，誰都敢給她臉子看了……

    次日。

    顧晗起了個(gè)大早，抱著孩子和張居齡一起坐馬車來到顧家。一家三口去凌波苑給武氏請(qǐng)安，又見了孫氏、楊氏等，坐在一處說話。

    王致遠(yuǎn)是穿著緋色常服來接的親，和顧晴拜過顧景然夫婦，又敬過茶，才抬著花轎離去。

    巳時(shí)一過，顧家就開了席面。男賓客統(tǒng)一在前院花廳，由顧臨，顧景然、顧景文招待。女賓客們則留在內(nèi)院宴席處。

    顧家的嫡長孫女出嫁，排場(chǎng)自然擺的大。席面用的是流水席，菜式多，份量大。用料很考究。

    張居齡位高權(quán)重，本來是和顧臨他們坐在一桌的，后來見到了傳說中的五姐夫，便硬生生地挪去了顧曙、楊若那一桌。

    他一坐下，敬酒的就過來了。輪到羅二爺時(shí)，他滿上酒，起身舉杯：“久聞張閣老盛名，今日得見，實(shí)屬三生有幸?！?/br>
    張居齡看了他好一會(huì)兒，“五姐夫客氣了。你我本是連襟，用不著這些虛禮。”

    “不敢，不敢……”

    羅二爺被張居齡盯的，額頭都冒了冷汗。張居齡抬舉他了。

    “你是做什么的？”

    “……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生意罷了，不值得一提?！?/br>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楊若在好友的身邊坐著：“我本來想去探望你，但我母親又病了，就耽誤了。”

    “無妨。”

    張居齡和楊若說話，便不理羅二爺了，“已經(jīng)能走路了?！?/br>
    羅二爺獨(dú)自坐下，倒沒有覺得尷尬。顧暄給他滿上酒，倆人就碰了一杯。張居齡在坊間的傳聞很多，亦正亦邪，是個(gè)很具有爭(zhēng)議性的人物。只是沒想到如此年輕，而且長得……也太好看了些。

    他們這一桌，多半是顧家小一輩的，大家彼此間也算熟悉，聊起來就比較投機(jī)。

    楊若酒喝的有些多，話也跟著多了起來：“夙之，我真羨慕你……”

    “嗯？”

    “你說你怎么就如此好命……不僅有了媳婦，兒子都有了……我卻還是個(gè)孤家寡人?！?/br>
    楊若桃花眸微瞇，說不盡的迷.離落寞。

    第209章 又二番外篇

    “這又說笑了？”

    徐沛端著酒杯從另外的一桌走過來,

    拍拍楊若的肩膀：“別人還罷了,

    你——我還是知道些的。怕是心氣太高吧？但凡降低些,

    別說一個(gè)媳婦了,

    十個(gè)八個(gè)的也能娶到手。”

    他和楊若碰了一下酒杯,

    笑嘻嘻地：“我還有一個(gè)未出嫁的嫡妹,

    長得好看不說,

    也最是仰慕你……怎么樣，要不要我來牽個(gè)線？”

    “侯門嫡女，太高貴了,

    楊某可高攀不起……”楊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小侯爺，你是成過親的人,

    自然不明白我的苦處了?！彼麩o意識(shí)地笑了笑,

    桃花眸微彎，眼波流轉(zhuǎn)。

    儼然是天生的風(fēng).流多情人……偏生,

    內(nèi)在和外在恰好相反。

    徐沛瞅了瞅他,

    輕聲咳嗽：“你不會(huì)是有了喜歡的人吧？”

    楊若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自顧自地斟酒。

    “果真?！?/br>
    徐沛把楊若往一旁推了推,

    也坐在了長凳上,

    又給張居齡敬酒：“張閣老,

    好久不見了……”他低頭看看張居齡的右腳，“都好了吧？我前段時(shí)間去看你時(shí)，你還拄著拐棍呢?！弊詮奈玳T外一戰(zhàn)后,

    他和張居齡、楊若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

    再說話就隨意多了，也比著別人親切些。

    張居齡“嗯”了一聲，飲下了一杯酒。

    張居齡不是個(gè)話多的人，徐沛也不介意，又和顧曙攀談。他的庶妹要嫁到顧家大房了，多多少少的，也該關(guān)注一些。

    顧暄站起來給徐沛行禮：“小侯爺安好。”

    徐沛看了看他，擺擺手：“我知道你，坐下吧。”庶妹的親事都定了，他自然是認(rèn)識(shí)顧暄。

    這時(shí)候，凌波苑的丫頭來找張居齡：“姑老爺，六小姐的身子有些不適，老夫人讓奴婢來請(qǐng)您過去一趟?！?/br>
    張居齡還沒有來得及問，楊若卻霍然起立：“……發(fā)生什么事了？”她身子骨一向嬌弱，時(shí)常病痛的。

    張居齡也站起身，淡淡地抬眼看他，“月溪，你在慌什么？”楊若的反應(yīng)是很奇怪，但結(jié)合自己懷疑過的那些片段，以及他對(duì)妻子看似尋常卻若有若無的關(guān)懷……就一點(diǎn)都不奇怪了。

    電光火石之間，張居齡幾乎就確定了——楊若喜歡妻子。

    一桌子的人看到這樣的突發(fā)狀況，都有些愣住。瞧一眼楊若，又打量張居齡。

    “我是擔(dān)……”

    楊若望著張居齡好像能洞悉人心的眼神，一句話咽進(jìn)肚子里半句。

    頃刻之間，腦子里便如進(jìn)了一個(gè)炸雷，轟然巨響。倆人是多年的好友，相知相惜。彼此之間什么心思，稍微一猜就能明白個(gè)大概。烈酒蓋了臉，有一瞬間，他還真想不管不顧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愛戀好友的妻子，他自己又愧疚又覺得齷齪……那么多年的圣賢書，還真是讀到了狗肚子里。

    但愛了就是愛了。能怎么辦呢？想回頭都難。世上的病皆有方可治，唯相思難解。暗戀一個(gè)人的相思更是難解。

    “……他喝醉了，喝醉了?！?/br>
    徐沛直覺不對(duì)勁，俊眉一皺，拉了一把楊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