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gè)賤逼之子還想當(dāng)二房的庶長子或庶長女？做夢(mèng)吧。張居思態(tài)度倔強(qiáng)：“母親說的方式就挺好的，媳婦兒沒有別的意見?！?/br>
    “你……”

    潘栩?qū)嵲跊]有想到張居思會(huì)如此地堅(jiān)持：“我不許！”

    “你憑什么不許？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br>
    “……就憑我是孩子的父親……”潘栩自知理屈，聲音都弱了下來。

    潘夫人喝完一盞茶，又給自己滿了一盞，像是沒有聽到兒子和兒媳婦的僵持不下。

    張居思?xì)獾亩佣技t了，她一把掃落了小幾上的盞碗，“潘栩，你少欺負(fù)人！我嫁給你，不是讓你欺負(fù)的?！?/br>
    滿屋子的人都被唬住了，潘栩一下子護(hù)在了潘夫人面前：“張居思，你休得胡攪蠻纏！在母親面前，你發(fā)什么脾氣！”

    安嚒嚒暗暗地去拉張居思的衣袖，讓她克制下。

    張居思閉了閉眼，也不顧潘夫人還在，轉(zhuǎn)身去了內(nèi)室。

    安嚒嚒陪笑道：“夫人，我們少夫人還年幼，行事沖動(dòng)了，您別介意……剛才二少爺說的法子就極好。您看著辦吧?！?/br>
    潘夫人看了一眼安嚒嚒，知道她是張居思身邊的掌事嚒嚒，便笑道：“思兒是我親自選的媳婦，我對(duì)她最滿意了?！彼f著話，起身往外走，又說：“你好好地安慰安慰她。做人家正頭的太太，要知道什么是大局，孝順是一等一的，心胸肚量也要有?！睆埦铀忌磉叺娜硕歼@樣說了，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

    安嚒嚒看著潘夫人帶著秋桂和二少爺一起出去了，才去安撫張居思，“少夫人，木已成舟，您不能再和二少爺撒破臉皮地鬧了！新婚的夫妻，哪能為了這一點(diǎn)小事傷了感情？姨娘、通房的哪家沒有呢，天下男人都一樣的。既然改變不了，不如試著接受吧。”

    張居思“哇”地一聲，終于哭出了聲。安嚒嚒說的話她何嘗不懂得？只是不甘心！

    她一心愛戀潘栩，他竟然這樣的辜負(fù)她？在家里時(shí)，還常常地嘲笑顧晗，如今想起來，真是笑話一場了。

    這樣的人家，如何稱得上是嫁的好呢？

    第193章

    張居思因?yàn)椤扒锕鸬氖虑椤睗M心的窩囊、憋屈, 已然兩日不理睬潘栩了。好容易熬到歸寧的日子, 一大清早便吃了早膳，去給潘夫人請(qǐng)安。

    歸寧又稱回門。就是俗話說的, 女子出嫁三日后和夫君一起回自己的娘家探望父母。

    “……兒媳婦想回去住幾日, 也陪母親解解悶?！彼樕?。

    “應(yīng)該的?！?/br>
    潘夫人“嗯”了一聲, 拉著她的手囑托：“親家母最是疼你，要好好體貼她的心。”

    “兒媳婦謹(jǐn)遵母親教誨。”

    張居思悄然抽回自己的手, 屈身行禮, 退了出去。其間連個(gè)眼神都沒有給與她同來的潘栩。

    “母親, 你看看她?！?/br>
    潘栩瞧著張居思徑直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一個(gè)奴婢而已, 她竟然如此在意？”哪家爺們兒的房里沒有幾個(gè)妾侍……他就僅有兩個(gè)通房，還算是好的呢。

    秋桂是不該自作主張懷了身孕，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兩全的辦法？他又允諾過，秋桂無論生兒生女，都會(huì)記在妻子的名下……和秋桂都毫無干系, 更不會(huì)提至姨娘。

    也算是補(bǔ)足了妻子的顏面。

    潘栩不自覺地嘆氣，他都賠了兩日歉。妻子還是依舊。看著和他倒生疏了。

    “你懂什么！”

    潘夫人拍了下兒子的肩膀，“趕快去追她, 好好安撫著?！庇址愿懒鴥喝フ腋锏墓芗? 讓多多地準(zhǔn)備厚禮讓二少爺、二少夫人帶上。府里沒有的, 去外面置辦, 別怕費(fèi)銀錢。

    潘夫人如此做, 倒不是只怕張家人知道了來龍去脈過來府里尋晦氣。她自己心里也認(rèn)為對(duì)不住兒媳婦，在秋桂這一塊終究是他們潘家理虧在先……不過，潘家的血脈，卻萬萬不能隨意的處置。也只能在別的方面變相地補(bǔ)償補(bǔ)償兒媳婦了。

    人參，燕窩、蟲草、牲水、糕點(diǎn)、酒水等不要錢似的裝了整整一馬車，安嚒嚒扶著張居思的手路過時(shí)，看的一驚。她小聲說道：“少夫人，夫人還真舍得?！?/br>
    張居思目不斜視，嘴角卻浮起一絲冷笑。

    主仆倆往首輛馬車的方向走，有小丫頭拿了梯凳過來，張居思踩著走上去。不大會(huì)兒，潘栩也從府里走出來，和張居思上了同一輛馬車。

    安嚒嚒，夏蕊、夏蘭并幾個(gè)伺候的丫頭、婆子上了第二輛馬車。

    陽光溫暖，惠風(fēng)和暢。

    轆轆的馬蹄聲由近到遠(yuǎn)，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

    王氏想念女孩兒的緊，一早便指使了丫頭去府門前守著，就等著女孩兒到了，去桂花苑告知她。

    大概巳時(shí)左右，張居思和潘栩一起進(jìn)了張府，夫妻倆給張修、王氏正經(jīng)磕了頭。坐下說話。相陪的有寧氏，顧晗、張居安幾人。張居齡去查凌王爺朱高知的事情了，著實(shí)脫不開身。

    朱高棟在朝堂之上重新提及了朱高知的罪過，其聲色之嚴(yán)厲……張修和張居安都知道，所以對(duì)于張居齡今日的缺席也都理解。

    皇家的事情大于天，誰敢駁一個(gè)不字！

    張修見潘栩有些拘謹(jǐn)，就和張居安一起帶他去了書房。

    等女婿一走，王氏便拉了女孩兒的手：“思姐兒，你臉色怎地這樣差？精神瞅著也不好。是不是在潘家受了委屈？”

    張居思抬頭望著母親，眼淚“吧嗒吧嗒”就落了下來。

    “我的兒，到底是怎么了？”

    王氏見女孩兒哭，心都揪成了一團(tuán)：“你倒是說話啊，快把母親急死了?！?/br>
    張居思卻連連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做人家媳婦兒和在家做女兒真是不一樣……她原來還以為潘夫人對(duì)她好，比著只看自己臉色不好，便能猜出一二的母親……潘夫人實(shí)在算不得什么！

    “你過來。”

    王氏摟著女孩兒哄了一陣，喊安嚒?。骸八冀銉涸谂思沂芰耸裁床还降拇?，一五一十地道來?！?/br>
    安嚒嚒屈身行了禮，把秋桂如何做妖，潘栩和潘夫人又如何處理的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

    王氏直氣的一陣陣頭蒙，她歇了好幾口氣，吩咐桃兒：“去老爺?shù)臅堪涯莻€(gè)王八犢子給我叫回來……”頓了頓，又說：“讓老爺和二少爺也一起過來?！?/br>
    桃兒屈身應(yīng)“是”，答應(yīng)著下去了。

    “他們潘家是欺人太甚?！?/br>
    好脾氣的寧氏也覺得不可思議，“那里還有一點(diǎn)名門望族的樣子？連小門小戶的都不如。放著正規(guī)進(jìn)門的媳婦兒不疼愛，反去慣著一個(gè)靠大肚子上位的奴婢。真是聞所未聞?！?/br>
    顧晗低頭喝了一口茶，去看張居思。

    第194章

    顧晗低頭喝了一口茶, 去看張居思。她埋在王氏的懷里，哭的肩膀都在抽……

    滿屋子的丫頭、婆子們見主母發(fā)了火, 都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衫, 大氣都不敢出。

    潘栩正陪著岳父說話, 見有丫頭來喚他回去，右眼皮就嚯嚯地跳了幾下，心里忐忑不安。一陣的煩惱。

    “這才坐下一會(huì)兒, 怎地又要喚去？”

    張修問過來的桃兒, “你們夫人是有什么急事嗎？”

    桃兒搖搖頭：“夫人沒有說，只吩咐讓幾位主子趕緊回去。”

    張修“嗯”了一聲, 起身和兒子、女婿一起又往桂花苑去。才走到院子里, 便聽到女孩兒隱隱約約的哭泣聲。他一愣, 下意識(shí)就去看潘栩。

    潘栩心里藏著事, 那敢和張修對(duì)視, 別過臉，假裝在瞧廊沿上擺的各色菊花。

    守門的小丫頭向王氏稟明了幾人，挑起了細(xì)布簾子。

    張修抬腳走了進(jìn)去, 張居安、潘栩緊跟其后。

    張居思耳聞父親進(jìn)來，便抽身從母親的懷里退了出來, 挺直了腰板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思姐兒，你怎么了？”

    張修徑直去了主位坐下，望著女孩兒淚痕滿面的模樣, 眉頭就一皺。

    張居思低著頭, 只管拿了帕子擦淚, 卻不吭聲。

    “有什么好問的，不過是被那起子無賴欺負(fù)罷了?！?/br>
    王氏看見潘栩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嘴便罵：“你們潘家做的好事，我們千嬌百寵的女孩兒嫁去你們家，就這樣地作踐她？”語罷，大致和張修解釋了幾句原委。

    “自是不敢?！迸髓蚬笆?，解釋道：“母親，秋桂行事也是瞞著府里諸人的，我之前確實(shí)是不知情……她現(xiàn)在懷著孩子，不好做出一尸兩命的事情來?！?/br>
    “一個(gè)奴婢而已，比正經(jīng)取進(jìn)門的太太都尊貴嗎？”

    王氏非常不滿意潘栩的說法：“我活了大半輩子，真是聞所未聞?！彼D了頓，懶得費(fèi)口角：“……思姐兒既然回來了，就暫且住下。你的后宅園什么時(shí)候清凈了，再來請(qǐng)思姐兒歸去。一日不清凈，思姐兒便一日不歸?！?/br>
    潘家的媳婦兒那有常居張家的道理？

    潘栩一愣：“母親，這不妥吧?！蓖跏蠈?duì)他一向是高看一眼的，如此的不假辭色還是頭一次……他不由得漲紅了臉。

    “你是在指責(zé)我嗎？”

    王氏的眸光冰冷。

    “女婿不敢?！?/br>
    潘栩急的頭上出了汗，他求助地看向妻子，想讓她開口幫自己開脫幾句。

    張居思卻欠了欠身姿，完美錯(cuò)過了潘栩的眼神。

    “安哥兒，送客?！?/br>
    張修聽了一會(huì)兒，臉色難看的很。

    “……請(qǐng)吧?！?/br>
    張居安右手一伸，做出了攆人的式樣。

    潘栩嘆息一聲，張家如此行徑，只得拱手退下。

    他一走，張居思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王氏心疼女孩兒，摟在懷里哄：“好孩子，你且寬寬心，母親一定會(huì)為你做主的。不會(huì)讓你憑白地受了委屈。”

    張居思的眼淚流的更急了，心口卻暖烘烘的。是她有眼無珠，認(rèn)錯(cuò)了郎君，可到底還有父親、母親的疼愛……不至于連個(gè)撐腰子的人都沒有。

    天空本來還艷陽高照，晴空萬里。這會(huì)子卻聚起了一堆堆的云彩，像是一張白布蒙住了陽光，僅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午時(shí)差不多到了，王氏便讓眾人回去。她心情不好，也沒了和大家一起共進(jìn)午膳的心思。

    顧晗和寧氏一前一后出了桂花苑。

    寧氏唏噓不已，“……四meimei在家時(shí)說一不二，現(xiàn)在卻……真是造化弄人啊……”她“唉”了一聲，不再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