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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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jiejie,少夫人……少夫人她掉下去了……”桃綠巴著馬車的車沿大聲喊桃紅, 滿臉的淚水, 泣不成聲。她親眼看到的,少夫人掉到河里了。 “掉哪里了?”桃紅不敢想,聲音不由的帶著顫抖。 “……河里?!?/br> 桃紅疾跑幾步,扒著護欄往下看, 果然看到顧晗在水里“撲騰”的身影,“救命??!少夫人落水了?!彼捏@rou跳,出口的聲音又尖又利。比指甲刮在墻上更刺耳。 喊了幾聲后, 桃紅撒腿就順著護欄的一邊邊往橋下跑。要是少夫人真的出事了, 她們誰也活不成…… 梁嚒嚒、巧珍幾人看不到顧晗是什么情形, 正是因為如此, 才更害怕了。桃紅的異常幾乎嚇得她們魂飛魄散。 “咱們跳下去吧?!碧揖G抹了一把眼淚。 巧珍“嗯”了一聲,率先跳下了馬車。緊接著就是桃綠、巧玲。梁嚒嚒到底是上了年紀,她跳下來的時候腳踝“咔嚓”地響了一聲……坐在橋面上好久才站起來。 桃紅她們的舉動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眾人紛紛往橋下看。這時候,乞丐們反而一哄而散了,很是整齊劃一。 張家的護衛(wèi)們還沒有來得及松口氣,就又出來了幾個跟著桃紅她們往橋下跑,剩余的去看受驚的馬。 一個身穿灰白色程子衣的男人騎在馬背上,雙腿夾緊馬肚,身子匍匐著馬背,拉緊了韁繩。他的力氣極大,馬的兩只前蹄都嘶鳴著離地了,卻硬是掙不開。 身穿程子衣的男人就是馬亮,最初在馬受驚后,他就現(xiàn)身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顯然的,他也聽到了丫頭們的喊聲,心里一急,手上的勁更加大了。 馬被拽的叫聲都變了腔,呼吸開始費勁…… 馬亮約莫著馬被降服的差不多了,手一松韁繩,立即喊李實:“過來牽著馬。” 李實并不認識馬亮是誰……此時的情況亂的像一團亂麻,他也沒有什么心思寒喧,道了謝,就下意識地去接他手里的韁繩。 馬亮矚目環(huán)顧了一圈,卻發(fā)覺現(xiàn)場一個乞丐都沒有了。很明顯是被人故意設計了。不知道主子得罪了誰?竟然拿了少夫人開刀……他心里想著,縱身一躍,也跳進了河里。 而顧晗卻慢慢地沉入了水底,她能感受到河水涌進耳朵、鼻腔中……手腳像是被人用繩子綁住了一樣,一點兒都動不了,胸口處越來越腫脹。 顧晗憋的受不了,眼淚都流了下來,混進了河水里?;秀遍g,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的張居齡。 他站在秋闌閣院內(nèi)的臘梅下……鬢發(fā)如霜。 顧晗想喊喊他,卻發(fā)不出聲音。她又要死了嗎?前世的倆人誤會重重,這一世她懂了張居齡的真心,難道還是走不到最后嗎? 顧晗在水底了,應該看不到太陽的。她卻覺得刺眼極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顧晗掉下去的河流叫做大通河,位于大興和固安的交接處。大通河的走向是循環(huán)著皇城的最外圍,平日里船只很多,什么漁夫、販賣貨物等都有。因為離柳巷胡同挺近的,也有裝飾華美的畫舫漂流在河面上,供富家子弟或游人玩耍。繁榮興盛自不多說。所以,石拱橋上鬧的那么大,又有人落水、馬又受驚、又去撞傷了路人……早傳開的沸沸揚揚。 然而看熱鬧者眾多,真正幫忙的卻沒有幾個。世態(tài)炎涼,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陽光照射著河面,波光粼粼。 顧景文解決了自家布樁出現(xiàn)的湖綢供應不足的問題,在附近的酒樓吃飯。酒樓的對面就是大通河。小廝飛昂站在窗扇前看了一會熱鬧,笑著和顧景文說話,“三爺,橋上好熱鬧,還有人落水了……剛才,還有好多的乞丐。” “怎么會?”顧景文的頭也沒有抬,低頭夾了一筷子魚rou。 “真的,奴才不騙您……不信,您過來看看。現(xiàn)在還有人圍著看呢?!?/br> “別混說?!鳖櫨拔某庳熈孙w昂幾句:“天子腳下,現(xiàn)在又是盛世,最是富足穩(wěn)定、民眾安居樂業(yè),哪里會有好多的乞丐?!?/br> 飛昂“哦”了一聲,突然覺得哪里有些不大對,那個馬車頂端插的小旗幟好熟悉。他想了想,記起來了,好像是六姑爺家的馬車……上次,二小姐辦及笄禮的時候,他在門口跟著三爺迎客,看見過六小姐和六姑爺從這樣的馬車上下來。 想到這里,飛昂轉(zhuǎn)身看向顧景文,問道:“三爺,掉入水里的會不會是張家的人?” “什么張家人?” “就是六姑爺他們……” 顧景文聞言,放下碗筷,也去了窗扇旁。他個子高大,往大通河那邊看,卻也影影灼灼的,看不真切…… “去付賬?!?/br> 顧景文倒是一眼看到了張家的馬車,他俊眉一皺,出了房門就往外走。 飛昂應是,跟上了顧景文。 馬亮撈起了昏迷不醒的顧晗正往岸邊游,顧景文也大踏步走到了。梁嚒嚒、巧珍幾人原本就是顧府的丫頭、婆子,他自然是認識的,厲聲問道:“怎么回事?” 桃紅哭的眼睛紅腫著,看見是顧景文,立即跪下了:“三爺,是少夫人……是六小姐掉入河里了。”她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顧景文心里一沉,抬眼便往河里看,隨即也跳入了水中,朝著馬亮游過去,拱手道:“多謝壯士救了我家侄女兒。顧某定當重謝?!闭f罷,伸手脫了自己的氅衣,兜頭蓋在了顧晗的身上,抱起就往岸邊游。 “在下是江湖人,行最常見的拔刀相助而已?!瘪R亮在張居齡的授意下,曾經(jīng)暗中調(diào)查過顧家,知道這是顧三爺,也沒有說什么,拱手回了句:“舉手之勞,您不用客氣?!?/br> 侄女兒大了,又嫁了人,這樣抱著確實不妥,但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顧景文嘆口氣……他這侄女兒身子骨一向單薄,又落了水,得趕緊去看大夫。 他回頭和馬亮說道:“在下是大興顧家顧景文,壯士以后若有幫助,只管上門就是……此次的救命之恩。顧家滿門都會謹記于心?!?/br> “不敢當?!?/br> 顧景文吩咐飛昂:“去叫咱們的馬車過來,先回去錦云布樁。再安排人去南鑼胡同請大夫過去?!卞\云布樁是顧家的產(chǎn)業(yè),是離大通河最近的地方了。此時,要是再回顧家或者張家,都憑白地耽誤了侄女兒。 飛昂答應著飛奔而去。 顧景文對著馬亮拱手:“壯士貴姓?” “免貴姓馬。” “今兒實在是招待不周,你別見怪?!?/br> “您忙您的……救人要緊。”馬亮拱手回禮。少夫人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得盡快地通知主子。 話說到這里,顧景文便不再客氣,徑直抱著顧晗進了自己的馬車,讓梁嚒嚒幾人先進去伺候,他走向了李實,問道:“你是張家的護衛(wèi)?” 李實點頭,立即從馬上下來:“顧三爺?!彼鴱埿奕ミ^顧府幾次,是認得顧景文的。 “帶著你的人,滾回去叫你們?nèi)贍斎ュ\云布樁?!鳖櫨拔牧R道。侄女兒嫁給了他,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還不是他照顧不周。 “是是是,小的遵命?!?/br> 顧晗死氣沉沉的模樣和二哥顧景行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樣重疊了,顧景文怒不可遏的同時,又覺得力不從心。 李實駕著馬車調(diào)頭招呼一聲兄弟們就往回跑,剛走兩步,又停下了。懷里抱著個紅漆印梅花的長方形妝匣,跑到顧景文的面前,說道:“顧三爺,這是三少夫人的?!?/br> 顧景文接過,就往自己馬車的方向去了。他挑起簾子,把妝匣給了桃紅,又走去了馬夫馭位處,交待:“走吧?!瘪R車里躺的是他侄女兒,他在就不合適了。 馬夫應了“是”,駕著馬車調(diào)轉(zhuǎn)個頭,向前駛?cè)ァ?/br> 清風吹來,趕走了一些夏日的燥熱。 柳巷胡同,滿堂春的二樓雅座。 張居寧翹著二郎腿和對面的人說話:“今兒這事,你辦的不錯?!闭f話間,從懷里拿出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他:“收著吧?!?/br> 對面的人還是衣衫襤褸的樣子,臉卻洗過了,干干凈凈,胖乎乎的,一點都不像食不裹腹的乞丐。 “……大少爺,您放心。事交給奴才,保準給你辦的妥妥帖帖的。任誰也查不出什么……” 張居寧笑了笑,擺手讓他下去了,問身邊的小廝樹文,“你哪找來的?” “他就是乞丐,不過是個頭,人送綽號黃鼠狼。就是說這人的鬼點子多?!睒湮男χf:“……三少夫人掉水里時,奴才去看了。雖然說顧三爺把人救上來了,但是以三少夫人的身體底子,估計夠嗆……上來的時候,人是昏迷的?!?/br> “顧景文去了?他怎么知道的?”張居寧一愣。 “……可能是碰巧吧?!?/br> 樹文沒有敢說在顧三爺之前就有一個人去救三少夫人了,大少爺不問就罷了,要是問起,就說是和顧三爺一起的。否則,大少爺那么暴躁的脾氣,肯定要按辦事不利的理由打他一頓的。 第91章 張居寧伸手端起盞碗喝茶, 陰測測地笑:“最好是碰巧?!?/br> “大少爺不用擔心, 一定是的?!睒湮某蛑K碗里面的熱茶空了些, 就拎著茶壺又給張居寧倒上:“黃鼠狼本來就是乞丐窩里面的領頭人, 由他去找乞丐圍攻三少夫人再合適不過了, 查都查不出什么的……前幾日, 您說起這個想法時, 奴才就思量了……” “好小子。”張居寧拍拍樹文的肩膀,“素日里爺沒有白疼你?!闭f著話, 從懷里拿了十兩銀子給他:“拿著吧,去買些酒喝?!?/br> 樹文喜滋滋地雙手接過:“謝謝大少爺?!闭f話辦事合了大少爺?shù)男囊?,好處就是多?/br> 外面的天空很藍, 像透明的一樣。幾朵白云飄浮著,隨風慢慢地移動。 嚴府。 嚴良正在書房里問張居齡的制藝。 樹鳴敲門進來, 滿頭大汗, 氣喘如牛的。他剛得了馬亮的傳信,嚇得腿都軟了。 三少爺對三少夫人重視到什么程度,他都看在眼里的…… 張居齡回頭看他,眉頭微皺, 責備樹鳴:“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你怎么了?”嚴良叫他過來,卻只問了些制藝的事情,理由竟是他和父親是同科的進士, 理應關(guān)照后輩。別的都不肯說, 像是閑話家常一樣。但是一個權(quán)傾天下的首輔, 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舉人, 有什么好交流的……著實奇怪了些。 樹鳴先給嚴良行了禮,才和張居齡說話:“少夫人……少夫人掉進大通河了……被顧三爺救了……顧三爺讓您趕快過去?!?/br> 怎么會掉進大通河里? 張居齡立刻站起身,剛要走,又想起嚴良,轉(zhuǎn)身開口道:“首輔大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嚴良打斷了,“去吧,忙你的事情要緊,咱們有的是時間聊?!?/br> 張居齡“嗯”了一聲,心急如焚,什么心思都沒有了。和嚴良拱了拱手,告辭離去了。 出了嚴府,張居齡問樹鳴:“少夫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樹鳴回答道:“奴才也不知道。只聽馬亮說,被顧三爺救去了錦云布樁?!?/br> 馬亮?張居齡眸中的幽芒一閃而過。虧他還專門囑咐過,讓他暗中保護著顧晗?他就是這么保護的? 張居齡很快上了馬車。 張居齡剛走,嚴良的謀士紀師爺便進了書房。 “大人,您看這張居齡……像是為定遠侯府和王致遠出謀劃策的人嗎?”紀師爺拱手行禮,問道。 嚴良搖搖頭,看著窗外:“說不準??粗昙o輕輕的,卻不是等閑之輩。我試探了他幾句,次次回答的坦誠又沒有疑慮,思維轉(zhuǎn)換敏捷……” 紀師爺應了是,說道:“能考取解元的,定是有非同旁人的本事。聽說,張居齡的妻子還是顧尚書的嫡孫女。這樣看下來,他是顧尚書系派的。咱們和顧尚書涇渭分明,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br> 嚴良端起盞碗,喝了口熱茶:“……但顧尚書的三兒子娶了楊思遠的女兒……我和楊思遠卻是面和心不和的?!?/br> “您是說,東閣大學士?”紀師爺想了想,又說道:“楊大人怎樣,屬下接觸的少,并不知曉。但他的兒子楊若當年三元及第,傳成了佳話?!?/br> “是啊。”嚴良點點頭,想起在翰林院見到的楊若,“楊思遠生了個好兒子,楊若確實是有才華……顧尚書更是個老狐貍,平常倒看不出他和誰有瓜葛,真的要去細查,就會發(fā)現(xiàn)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員都和他有或多或少的往來……能把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處成這樣,要不說他老謀深算,誰能信?” 紀師爺長出一口氣,應“是”。大興顧家是京都有名的世家大族,祖上也有過首輔……每一輩都出進士,經(jīng)久不衰。 太陽默默地往西邊落了,天空也披起了一層薄薄昏黃.色的輕紗。 張居齡一到錦云布樁,立即被伙計領著去了后院,這里是顧景文忙完公務日常休憩的地方,布置的也簡單,一眀兩暗三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