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回皇上,三皇子卻是頑劣?!庇嬌介L低沉道:“自他入學(xué)院,沒有學(xué)生是不怕三皇子的,只要功課稍微超過他,便要痛打一頓,學(xué)院眾人見他要問安問好,師長也要如此,稍有不順,便責(zé)難學(xué)生,還喜斗毆,幾次三番打傷學(xué)生?!?/br> 三皇子聽見計山長的話,怒從心來,轉(zhuǎn)頭想罵人,一想到現(xiàn)下的情況,生生憋了下去,他低聲喝道:“計山長!你小心說話!” “混賬!”皇帝見狀,更是生氣,直接罵道:“你這個混賬!他們都是你師尊,你如此威嚇是什么意思?還要向你問安?你真是大逆不道!侍師如侍父!你這般是不是想朕也要向你問安?。?!” 三皇子自知失言,趕緊伏地求饒,“兒子知錯了!!兒子怒不擇言!求父皇原諒!” 皇帝冷哼,嗤之以鼻道:“你知錯?知什么錯?” 三皇子聽皇帝話也不再咄咄逼人,還以為他心軟了,立即求道:“兒子不敢無禮!” 皇帝嗤之以鼻,也不說話了,坐下來就吩咐余洋老人說話。 余洋老人看了三皇子盯著自己,搖搖頭道:“皇上將三皇子交由我們來教導(dǎo),教不好是我們的過錯??!” 這話說的實在是歹毒了一些,顧南枝聽了都搖頭,余洋老人一怨皇帝二又看不慣三皇子,琢磨來琢磨去都是皇帝當(dāng)時甩鍋給崇陽書院,才叫他們偌大的書院變成了三皇子府。 皇帝聽了也不高興,可是余洋老人說的是事實,他的名望又高,皇帝也不敢講什么,只能尷尬的笑笑,轉(zhuǎn)移話題道:“那朕問你,你們重開比賽為了什么?” 余洋老人猶豫了一瞬,看向三皇子道:“這事還是三皇子來回比較好,若是草民回了,三皇子又要說草民血口噴人冤枉他了?!?/br> 見余洋老人識趣,皇帝也沒有那么不待見他了,轉(zhuǎn)頭示意三皇子自己說。 三皇子咬牙,不敢說話了,的確是他逼迫沈贏和劉程璧了,所以崇陽書院出來打圓場,讓他丟了更大的臉。 “說啊!逆子!”皇帝看他猶豫,立即喝道:“不敢說了嗎?” 沈贏見氣氛越加緊張,也不怕攪不渾水,當(dāng)即上前道:“皇上,三皇子不敢說,不若由臣來說?!?/br> 三皇子一聽,想要反駁,這沈贏七巧玲瓏心,一張嘴嫩說了天花亂墜,要是被他說了,自己差不多也被皇帝恨死了。 哪知道沈贏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道:“皇后娘娘,您不必擔(dān)心臣會冤枉了三皇子,臣接下來所言,敢以向上人頭擔(dān)保!絕不妄言!” 皇后面色尷尬,低頭嗚嗚咽咽的哭,聽沈贏擠兌自己,心里恨極了他! 她從來沒有把沈贏放在眼里過,他就算跟著劉程璧,考了會元和狀元,就算是三元及第,在她眼里也不過是個螻蟻。 皇帝封他做什么太子太傅,也就是一輩子做個皇宮內(nèi)院的教書先生,一個沒有無權(quán)無勢的四品官吏而已。 劉縣丞察覺到不對勁,給家里遞了書信,劉家轉(zhuǎn)手就把書信給了方家,方家瞞著三皇子,遞給了皇后。 皇后二話不說,直接要方家?guī)祟^回來。 方家也不含糊,有了皇后的話,立馬就派了一隊人,接連刺殺,可是都被逃過了。 后來放假實在生氣,便買通了武林高手,想要一舉擊破,卻不想弄得連當(dāng)?shù)氐墓俑贾懒?,只好暫時歇下來,等到事件平靜下來。 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一路來了京城,在京城可不好動手,方家一遲疑,他們就進了崇陽書院,這下更加不敢下手了,稟告了皇后以后,皇后也顧忌各方勢力,要是被二皇子或者而皇帝知道了,那他們處境就不好了。 沈贏道:“皇上,自臣入學(xué)院,見三皇子第一面,便被三皇子刁難,甚至大打出手,臣身子羸弱,是起居郎劉大人為我出頭,免了三皇子賞的一頓打?!?/br> 三皇子聽了,面色煞白,這要說起來,那他平常欺辱學(xué)生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一件件說出來,那皇帝氣也要被他氣死了。 皇帝果然是生氣,冷冷看了一眼三皇子,“沈贏你繼續(xù)說!” 沈贏伏首道:“不是臣落井下石,是三皇子欺人太甚,每日必叫學(xué)生山長們行大禮,然后跪送他走,若是不從,一頓毒打趕出書院。除此之外,課上只有人稍稍壓制三皇子一點,課下就會有侍衛(wèi)將學(xué)生拖到院子里掌嘴。” 皇帝的面色越來越冷。 三皇子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是那群學(xué)生實在目中無人,見到他也不行禮,所以他才想了這一出。 連皇后都覺得三皇子過了,她輕輕轉(zhuǎn)頭對三皇子是了一眼色,叫三皇子別讓那個沈贏繼續(xù)說下去了。 沈贏越說越多,還羅列三皇子幾大罪狀,在書院內(nèi)橫向霸道,目無尊長,欺辱學(xué)生,所說之事都不以自己出發(fā),全是他欺壓全書院的罪狀,偏偏這些罪狀他都不敢不承認,一個書院幾百張嘴,要是全部都拉過來對峙,那皇帝要被他氣死了! 三皇子見沈贏要是比賽的事情了,心里一悸,趕緊截道:“父皇!兒子錯了!兒子是鬼迷了心竅,是兒子派人去阻撓沈贏比賽,也是兒子不讓他考試的,可是兒子沒有叫人在宮門前去刺殺他?。?!” 皇帝抬眼,看向三皇子道:“容恒,你做這么多事,朕都不知道,朕白做你父皇,也白做了皇帝。” 三皇子眼前一黑,皇帝的意思是認定了一定是他做的嗎?那他說什么都已經(jīng)沒有用了? ☆、第一百零七章幽禁掖庭 皇后想說話,抬起滿面淚痕的臉,妄圖打動鐵石心腸的皇帝。 皇帝和皇后多年情誼,雖然忌憚,但始終有感情在,他撇開臉去,不敢去看皇后,生怕自己一看就輕饒了三皇子和方家,一想到方家,皇帝的臉色更冷了。 三皇子也流淚了,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哽咽道:“父皇!求您了!兒子知道錯了!” 顧南枝看看猶豫的皇帝,又看看三皇子和皇后流淚的模樣,就知道這娘倆已經(jīng)抓住了皇帝的心思,是的,皇帝吃軟不吃硬,見不得任何人這樣。 可是皇帝就是皇帝,心軟只能一時,否則也在這個位子上坐不了這么久! “方家的那個幕臣到了嗎?”皇帝再抬頭已經(jīng)是冷臉了。 方家那幕臣本名叫做林浩云,是十多年前的進士,沒有成為庶吉士,進不了翰林院,可是人倒是小聰明多的很,幾番巴結(jié),進了方府,也自在的很,雖沒有實際官職,可是實際權(quán)力可比四品官員。 林浩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在方府寄生了十幾年,對方家也是忠心耿耿,可是利益始終比不上性命。 皇帝看向他的時候,他張口就道:“皇上恕罪,草民受方家恩,為方家做事,罪不至死啊皇上?。?!” 皇帝斂眉道:“罪不至死?你到是做了什么罪不至死的事情?說來朕聽聽?!?/br> 林浩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刺殺劉程璧,劉創(chuàng)的性命,后來阻礙沈贏科考,還有皇后指使我一定殺了劉程璧和沈贏,可是那日正好劉程璧留在了宮中,所以陰差陽錯襲擊了沈贏夫婦?!?/br> 三皇子聽了驚疑不定,轉(zhuǎn)頭就看向皇后。 皇后這邊已經(jīng)驚呆了,完全不敢相信這林浩云說出這話,嚇得坐地上,話都說不出,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去看皇帝。 皇帝這時候已經(jīng)低下頭發(fā)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個殿內(nèi)空氣寂靜的可怕,顧南枝揉揉已經(jīng)跪的酸疼的膝蓋,小心翼翼的呼吸著。 三皇子眼里俱是驚恐,看著皇后不敢相信,似乎在問真的是你嗎? 皇后也不敢看他,她只是不住的流淚,看著皇帝,只想他再看自己一眼。 “沈贏你替朕擬旨?!被实圩罱K抬起了頭,看向皇后,眼里只有狠厲。 皇后一愣,她從小入宮,與皇帝恩愛,雖然 “皇后方氏品性不端,殘害朕的子嗣,罪大惡極,褫奪皇后的銜頭,終身幽禁于掖庭,另皇三子榮恒目無尊長,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可惡至極,削其宗籍,幽禁于掖庭!任何人不得求情,有上奏求情者,立即杖殺!” 沈贏剛剛拿來紙筆,沉吟片刻,就將皇帝的話一一寫下。 皇后一聽,當(dāng)即暈了過去,整個人就像是脫水的魚,掙扎著想要生存下去。 三皇子見皇帝這般,一臉不敢置信,大喊道:“父皇!兒子錯了?。。 ?/br> 皇帝瞇眼,面皮漲的通紅,“你閉嘴!你怎么忤逆朕,朕都知道!皇后和方家都寵著你!叫你無法無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且不論是殺人!妨礙科舉也能要了你的命!朕念你年紀(jì)不大,叫你回去閉門思過!你不要在多嘴了!押下去?。?!” 萬勝在邊上看著十分擔(dān)憂,“皇上!” 黃寺便捂著嘴唇劇烈的咳嗽起來,殷紅的血順著手指縫兒流出來,跪在下面的人全都大驚失色,萬勝趕緊上前拿出帕子捂住皇帝的手,快速的擦干凈。 其他人趕緊俯首不敢抬頭。 皇帝愣愣的看著帕子上的血跡,似乎不敢相信一半,半晌才推開萬勝的手,嘆口氣道:“都下去!皇后和三皇子收押下去,林浩云收監(jiān),杖二十,發(fā)配瓊州島,三皇子府涉事之人,一律杖殺,方府幕臣全部趕出城區(qū),終身不得再進京城!” “是!皇上!”萬勝趕緊跪下道。 眾人順著萬勝的話,全部俯首喊道:“皇上圣明!??!” 皇帝咳嗽了一聲,皺著眉頭道:“令禮部擇吉日吉時舉行認祖歸宗的事宜?!?/br> 萬勝大驚,“皇上???” 皇帝低頭,冷冷掃過去道:“劉程璧乃朕流落民間的子嗣,本該是皇后嫡子,由于朕的失察,失散多年,現(xiàn)在重回皇室宗籍!” 萬勝一抖,三皇子一聲哀嚎:“父皇!父皇?。「富饰艺娴臎]有要殺劉程璧??!父皇!?。?!” 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道:“跪安!” “父皇?。。?!”三皇子哀嚎不止,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外面的侍衛(wèi)快步走進來。 ☆、第一百零八章二皇子重病 “皇上?!眲⒊惕蹬踔幫胱诨实凵磉?,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喂藥。 邊上的御醫(yī)還跪著,一言不發(fā),也不敢抬頭。 皇帝抖著手喝下去湯藥以后,一邊的胡總管趕緊遞上一顆蜜餞果子,好叫皇帝過掉苦味。 見遞到嘴邊的蜜餞,皇帝沒了興趣,搖搖頭,示意胡總管拿走。 胡總管嘆口氣,收起了蜜餞,低頭站在一邊。 劉程璧這邊扶著皇帝半靠在枕頭上,聽他說話。 他一病,許多事情都處理不了了,只能聽他口述,由劉程璧代為傳達下去。 皇帝嘆口氣,緩緩道:“禮部的人呢?” 胡總管唉了一聲,“在外頭候著呢?!?/br> “宣上來?!?/br> 胡總管道:“是!” 禮部的右侍郎是親皇派,和三皇子、二皇子關(guān)系都淡的很,所以一來就跪下,生怕皇帝的身子真的好不了,問了幾次御醫(yī),都沒個具體數(shù),急的他滿頭大汗。 皇帝倒是不急,擺擺手道:“朕前幾日就說了認祖歸宗的事情,你著手準(zhǔn)備了沒有?有合適的日子了嗎?” 那右侍郎沉吟片刻,便道:“回皇上,此乃大事,所以禮部商議了一下禮制,此前又未有這般規(guī)制,一切都新的來,事關(guān)重大,臣等拿不定主意?!?/br> 皇帝眉頭聽的直皺,道:“一切都按著規(guī)矩來就是,前朝不有這般事情嗎?找?guī)讉€老臣問一問,太常寺的人也都知道一些,叫他們協(xié)助著你,還能辦不成嗎?” 右侍郎直點頭,知道皇帝心急這事情,雖然禮部著手辦了,但是辦不辦的成還是另一回事。 皇帝問了日子。 右侍郎心里估摸著說了一個下月初三。 皇帝覺著日子近,是好事,便吩咐右侍郎盡全力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