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江安國看到躺在床上的蔡國芳,得知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性會保不住的時候,心中升起的念頭竟然不是先救人,而是……不救。 那一瞬間想到的就是蔡國芳對他的欺壓,明明是一個男人,明明應(yīng)該當家做主,但當這個女人嫁進家門的之后,這一切完全就顛倒了過來。 又想最近段時間,蔡國芳什么都聽他的,也沒有再讓他去做事情,就感覺很爽。 況且…… 給人治病花的錢,可以給人半喪禮,甚至還能再娶一個媳婦,娶一個聽話的、溫柔的。 反正不是蔡國芳這樣的。 江安國覺得自己這想法非常好,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能有一個全新的生活,擺脫噩夢。 這不應(yīng)該是他一直都想要的生活嗎? 江安國想著,但腳卻踏上了通完縣城的車。 路上顛簸,江安國滿腦子都是慌張。 二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這么長的時間,就算是養(yǎng)在身邊一條狗都會是有感情的,更何況是相互扶持的人呢? 江安國為自己腦子里出現(xiàn)的那樣不堪的想法而懊惱。 最后,江安國把這一切都歸結(jié)為,腦子一時的錯亂。 車開得不滿,一個小時就到了縣城。 江安國趕到縣醫(yī)院看到蔡大強的時候,猛然緊張起來。 為自己那不好的想法。 蔡大強看到江安國,趕緊走過來:“姐夫,我?guī)У腻X不夠,你快去交錢!” 說著,就把自己這次出來,帶的為數(shù)不多的錢塞到了江安國的手里。 江安國交了錢,沒等多久,蔡國芳就被護士從手術(shù)室里推了出來。 江安國趕緊走上前,問最后出來正在宅口罩的大夫:“孩子呢?” 大夫好像是聽慣了這樣的問題,臉上沒有出現(xiàn)絲毫的震驚與責怪。 一張沒有什么表情的臉,說出令江安國悲痛的消息:“孩子在送到醫(yī)院之前,就已經(jīng)沒了,不過幸好,大人沒事兒。” 江安國聽完,一下就蒙了,好像自己聽到了恐怖的消息。 實際上,這個消息對于江安國來說,就是一個恐怖的消息。 他這個年齡在農(nóng)村來說,算是老來得子,沒想到這個孩子還沒有長出一個雛形來,就已經(jīng)回到了來的地方。 蔡大強在蔡國芳被推出來之后,幾一直跟著,到了病房,蔡國芳被安置下來,蔡大強才真正的停了下來。 回頭想看一眼江安國,卻沒有看到人。 蔡大強沒有多少反應(yīng),知道江安國的心情,表示能夠理解。 蔡國芳麻藥勁兒還沒過,醒來還要些時間。 沒過多久,江安國幾進來了。 進來之后就對蔡大強說:“你先回去吧,我在就行了?!?/br> 蔡大強有些猶豫,一想家里還有蔡倩倩的事兒需要出來,就回去了。 江安國送蔡大強走了之后,坐在蔡國芳病床的旁邊,腦子里回想大夫告訴他的那些話。 不能夠再懷孕了…… 不能再懷孕了…… 這樣想著,江安國就有些想哭。 這和他們在收養(yǎng)江月之前,那種心態(tài)很相似。 傷心難過,近乎絕望。 不能生育,就相當于人生幾近失去了意義。 如果江月知道了這個消息,估計會失神一下,然后感嘆:天道好輪回吧。 就讓她被收養(yǎng)的時候,他們的擔憂成為真實。 江安國沒睡覺,沒有睡覺的想法,也沒有睡覺的地方。 坐著,到天亮。 蔡國芳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很是僵硬,好像全都失去了控制,不是自己的部分一樣。 想掙開眼睛也不能夠。 但她能夠感覺得到外界。 “還不如死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傳入蔡國芳的耳朵,片刻的震驚之后,就恢復(fù)了平靜。 這個聲音,她非常熟悉,共同度過了那么多年,怎么會不知道是誰呢? 過了一會兒,蔡國芳能夠睜開眼睛了,看到江安國,笑了一下。 結(jié)果滲出了血珠。 將近一天一夜沒有喝水,還失血,根本沒有力氣去說話了。 但就這樣,蔡國芳還是說:“你是不是……不高興,我還能或者?” 聲音好像是從嗓子里磨出來的一樣,難以入耳。 第369章 我覺得挺好 江安國聽了之后,皺了皺眉。 想來,是忘記了自己幾個小時前說過的話,起身還給蔡國芳倒了杯水,湊到蔡國芳的唇邊。 蔡國芳不再計較江安國的話,盯著水杯半晌,才張口將水灌了進去。 一杯喝完之后,蔡國芳道:“不喝了?!?/br> 江安國停下想要再倒一杯水的動作,坐回了凳子上。 想了想,問道:“感覺怎么樣?明天能出院嗎?” 這醫(yī)院住著挺貴的。 這句話江安國沒說出口,看了蔡國芳一眼,覺得蔡國芳應(yīng)該能明白他的意思。 蔡國芳聞言點點頭:“今晚就出院吧。” 江安國表示非常高興,直接出去叫大夫過來給看看,差不多就行了。 大夫的意見是再住兩天,但如果想走也沒什么大事兒。 看得多了,也明白這些人想要急著出院的原因。 江安國身上穿得都是最普通的衣服,沒有兩個補丁都算是得體了。 如果沒看到來時地上的泥土,大夫可能還要花費一兩秒的時間去猜猜。 出院倒是也騰出了床位,挺好。 傍晚,蔡國芳就在蔡大強的幫助下,回了家。 躺在床上,能感覺得到被子沒有被曬發(fā)出潮濕的意味。 如果現(xiàn)在不是晚上,蔡國芳非常想讓江安國把被子拿出去曬一曬。 江月晚上就歇在菜地旁邊的那個小屋子,畢竟這次來,不想去麻煩周家的了。 躺在床上,江月睡不著,就問牡澤云:“你說,蔡國芳會不會出事兒?” 牡澤云本來是快要睡著了,聽到江月的聲音,又醒了過來。 混亂的腦子,反應(yīng)了一下,道:“應(yīng)該不會,懷孕的時間不長,就算是流產(chǎn),對身體造成大傷害的可能性不大。” “哦。”江月應(yīng)了一聲。 牡澤云翻了個身,側(cè)躺著,正對著江月:“怎么了,擔心她?” 牡澤云有些不解,事情發(fā)展到這個程度,江月為什么還是在擔心蔡國芳。 畢竟蔡國芳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都是足以令人厭惡的。 江月也是對她進行了非常強烈的反抗。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苯抡f出這八個字,還有些意味深長,“我就是有些感嘆,突然就心軟了?!?/br> “不過,也不會持續(xù)多長時間,就這一會兒?!?/br> 江月眨了眨眼睛,然后閉上:“睡覺吧,或許明天還有別的事情呢?!?/br> 江月這話說得不準,第二天什么事情東歐沒有發(fā)生。 菜地的事情解決了,兩人就回去了。 輕裝來的,沒有什么東西,走的時候給外輕松。 和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牡澤云回到學(xué)校上課,江月在家養(yǎng)胎,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好像什么多已經(jīng)發(fā)生了。 蔡國芳回家休養(yǎng)了幾天,身體就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底子好,沒有大毛病。 蔡國芳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把江安國壓得死死的,家里事情的決定權(quán)又回歸到她的手里。 之前的安靜,就好像是蔡國芳做的一場夢。 現(xiàn)在夢醒了,一切都和做夢之前的事情接上軌,蔡國芳又把視線盯在了江月的身上。 可她想了又想,也想不出從江月身上拔毛的法子,心里著急。 就在這樣的日子里,她知道了蔡倩倩要結(jié)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