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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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我來了,”她腿軟跪地,他也隨著跪下去,攔腰鎖緊她,破碎字句從身體最深處碾壓擠出,“來找你了?!?/br> 秦幼音浸在他的體溫里,視線模糊望著他的側(cè)臉,顫聲喃喃:“真的是小炎哥……我,我有幻覺了?!?/br> 她抬高涼透的指尖想摸摸他,又蜷著手指落了下去:“可惜我太臟了,不能碰你……” “哥,好疼啊,”她終于回到了這世上最炙熱安全的地方,綿軟地在他懷中緩緩合上眼睛,“我想跟你回家……” 第61章 欺負61下 秦幼音像片飄零的枯葉, 落進唯一眷戀的溫暖手心。 她沉重的眼簾安然墜下,身子完全脫力, 癱在他臂彎里,露出的每一點皮膚都冰到刺骨, 呼吸幾近于無。 沒有生命一樣, 悄無聲息的。 顧承炎僵滯地勒著她, 五臟六腑被捅穿攪爛, 狂躁心跳震顫在空洞的胸腔里, 撞得血rou模糊。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人能疼到這種程度。 “音音……”他哆嗦著叫她, “音音你不臟, 你碰我啊,想碰哪碰哪?!?/br> 顧承炎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乖, 摸啊——” 他一下沒抓穩(wěn), 秦幼音的手就癱軟垂落。 顧承炎眼眶要裂開, 赤紅漫上, 水跡順著臉頰洶涌淌下, 他胡亂摸索她的脖頸, 用唇去碰,感受到微弱的跳動, 才哽咽著嗆咳出來,把自己外套脫下包裹住她, 緊抱著站起, 在原地轉(zhuǎn)過身。 周嶺和梁彤他們還摔得東倒西歪, 見到男人俯瞰過來的目光,從骨子里生出某種沒頂?shù)目謶?,坐在地上連連往后退。 顧承炎摟著秦幼音一步一步往外走,周嶺正跌在他的去路上。 男人不需要說話威脅,單單只是注視過來,就仿佛能讓人皮開rou綻。 周嶺嚇到酒醒,驚慌地把腰間解開的皮帶系上,卻不知這個動作引爆了多大的怒火。 顧承炎一腳狠狠踢上他的前胸,他滾到土里嘔出一口血,四處爬著逃竄,顧承炎跟上,踹中他的后背,在他的放聲慘叫里,鞋底碾上他的臉。 “我……還沒……脫她……” 顧承炎面無表情,踩到他嘴上,踹掉他沾血的牙齒,下一腳即將跺在他喉管上時,垃圾回收站的大門外,紅藍光映上天際,警笛聲響徹nongnong黑夜。 晚上十一點,醫(yī)院病房里,輸液管垂在床邊,透明藥液滴滴答答流入秦幼音的身體。 她陷在雪白枕頭中,嘴唇慘白如紙,鴉羽般的長睫在眼下遮出青灰色陰影。 顧承炎把她頭發(fā)一縷縷理順,掖到耳后。 她臉上還沾著在垃圾場跌滾的臟污。 顧承炎一刻也不能離開她,無法去打水,于是把床頭桌的礦泉水瓶貼身放懷里,用體溫暖出熱度,才倒到紙巾上,俯著身給她輕輕擦拭,即使她昏睡著聽不到,也低聲哄:“媳婦兒變小花貓了,哥給你擦干凈,水涼么?” 秦幼音吐息緩慢,沒有反應(yīng)。 顧承炎依然問:“這么擦疼不疼?” 外面的兩個警察推門進來,見到他的樣子,都有些胸悶,其中短發(fā)的女警放輕聲音開口:“醫(yī)生說應(yīng)該快醒了,她狀態(tài)如果可以,我們需要問話。” 顧承炎沒吭聲,他眼里什么也沒有,全是秦幼音失去血色的臉,手跟她牢牢扣在一起,緊到出汗。 過了十來分鐘,秦幼音手指突然抽動一下,蹙著眉喊了聲“小炎哥”。 顧承炎急忙撫上她的臉頰:“音音!” “小炎哥,我的戒指……戒指被人給丟了……” 顧承炎眼廓熱辣,沙啞說:“沒丟!哥撿回來了!” “撿回來了……”秦幼音咕噥著重復(fù),發(fā)跡被汗?jié)裢?,掙扎著醒過來,對上顧承炎近在咫尺的深黑瞳仁,她傻看了一會兒,淚悄悄滑下,“哥,你真的來了……” 顧承炎怎么扛得住,貼過去把她抱到懷里。 女警嘆了口氣,找醫(yī)生來給秦幼音做檢查,醫(yī)生點點頭:“體征平穩(wěn)了,心悸也基本恢復(fù),脖子的切口不算深,沒傷到主動脈,其他檢查結(jié)果都在報告單上。” “能談話嗎?” “時間不要超過半個小時。” 得到醫(yī)生首肯,女警不得不打斷小情侶親密,敲敲床頭桌:“小meimei,可以配合么?今晚發(fā)生的事,包括可能存在的前因,都需要你親口陳述?!?/br> 顧承炎森森掃過去,冷喝:“她嚇壞了,非得今晚不可?!我是幾點報的警?你們又是幾點來的?!如果不是我找到她,等警車趕到已經(jīng)出事了!” 他態(tài)度惡劣,秦幼音緊張拽住他的手。 女警理解家屬情緒,盡量心平氣和:“尋找和定位需要時間,而且要不是我們?nèi)チ耍憧赡軙讶舜蛩?,要負?zé)任的!至于筆錄……越早越好,那幫捅傷的簡單包扎之后全關(guān)所里拘著了,這種事,難道要讓施暴人先說嗎?” 這種事,施暴人。 兩個字眼兒狠戳著顧承炎心上的血洞。 秦幼音感覺到他手臂上筋絡(luò)暴起,怕他會跟警察起沖突,忙說:“我可以配合,你們問什么,我都說……” 她唇角發(fā)顫,想著曾經(jīng)的畫面,無一不齷齪臟污。 一直忍著瞞著,生怕顧承炎知情,卻在這個夜里讓他見到了最不堪的場景,以及接下來,將要巨細無遺地親口陳述。 她受不了在他面前說那些。 秦幼音無措推他:“哥……你,你不要聽好不好?!?/br> 顧承炎深深凝視她。 秦幼音眼里漫上哀求,把他的手指握到疼痛:“在外面等我,半個小時就好……” 顧承炎沉默半晌,親吻她的頭發(fā),把她攬到胸前拍了又拍,緩慢走出病房。 秦幼音盯著他的背影,心臟被扭成幾段,用病號服的袖子粗魯?shù)啬ㄑ劬?,身體不由自主蜷起,往后退了退,貼在床頭上。 女警已經(jīng)明白了,神色沉重地坐在床邊,放緩語氣:“所里查過了,周嶺有過兩條猥|褻記錄,是被親生母親舉報的,一次十四歲,一次十六歲,對象……是你么?” 門虛掩著,顧承炎背抵在門口冰冷的墻角,靜靜聽里面的聲音。 拳頭一點一點攥起,直到秦幼音小聲說了一個“是”時,驀地繃出嶙峋死白。 秦幼音望了眼病房的門縫,眼底光芒寂滅,又說了一次:“是我。” 她出生不久,mama被犯罪團伙報復(fù),倉促離世,身心俱疲的秦宇不敢也不能把女兒留在身邊,別無辦法之下,把她送到幾千公里之外的蘇月鎮(zhèn),唯一的小姨家里。 mama和小姨一個嫁去北方,一個留在南方,都是土生土長的水鄉(xiāng)女人,長得柔美,性格溫婉,很會照料孩子,雖然小姨夫有些微詞,但在看到秦宇留下的大額撫養(yǎng)費后,也笑臉相迎,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議。 秦宇很快離開,剩下她在蘇月鎮(zhèn)跌撞長大。 她起初也覺得滿足快樂過,小姨體貼,大兩歲的哥哥周嶺雖然愛掐她臉,倒也不兇,只有小姨夫偶爾不順心會踢她,她也都不出聲。 她很小就明白,要乖,要忍,難過的時候多想好的,委屈的時候,多想爸爸在外面有多辛苦,不能給他添麻煩,也就一天天順遂地過下來。 剛上小學(xué)時,她是個扎羊角辮的小矮子,還有一點嬰兒肥,不那么顯眼,等到小學(xué)四年級的夏天,學(xué)校發(fā)了套新的夏季校服,是白色貼身短袖衫配格子短裙,她穿上的第一天,就被學(xué)校里很多人圍觀。 同學(xué)夸她漂亮可愛,老師笑著說她長開了,發(fā)育很好。 她懵懵懂懂不太明白,當(dāng)天晚上回到家,就被上了初一的周嶺堵在房間里,笑容怪異地說:“秦幼音,把你衣服掀起來讓我摸摸。” 男生的表情太可怕,她嚇得躲回屋里鎖上門,后來沒幾天,小姨收拾房間,在他床下找出翻爛的情|色雜志,封面上的女人穿著暴|露,呼之欲出。 周嶺不以為然,還趁小姨不注意,對著她做出一個揉捏的動作。 從那以后,她不敢再穿貼身衣服,看到周嶺就躲著,卻仍逃不過他有意的接觸。 學(xué)校外,樓道里,家門內(nèi),她的房間,陽臺,客廳,甚至衛(wèi)生間,他都會出其不意出現(xiàn),濕涼手指觸到她的身體,她尖叫逃開,一次次嚇到哭,他的眼神愈發(fā)陰暗歪曲。 秦宇來看她的時候很少,但爸爸是她心里唯一的依靠。 她嘗試說過三次。 第一次還小,秦宇沒放在心上,告訴她不過是小孩子打鬧,住在人家家里,別跟哥哥起沖突。 第二次她想再提,就被秦宇的公務(wù)打斷,跟她說,爸爸事情太多,你自己乖點,別讓爸cao心。 第三次已經(jīng)發(fā)生明確侵犯,她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抓他,哭著說不順暢,秦宇皺眉,音音,你怎么這么膽小了,一句話都說不好,爸爸真的很累,你讓我省點心。說完走得匆忙。 那次,是她小學(xué)畢業(yè),周嶺馬上初三,假期里,他鉆進她的臥室偷走她的內(nèi)衣,明目張膽做了極齷齪的事情,故意讓她看到,也是那次,他觸到她光裸的腿,攀滑向上,試圖探進短裙里。 她用書打他,驚恐逃脫,轉(zhuǎn)天就被他扭著手臂按在桌子上,手去摸她的腰,還發(fā)出滲人的粗重呼吸。 惡心和懼怕,在那一刻如燒紅的烙鐵,深深刻在心里。 她去找小姨,全盤說出,小姨驚怒之后,對她不但沒有懷疑,還直接護著她去派出所報警,告自己的兒子猥褻。 但那時周嶺才十四歲,根本不需要負任何刑事責(zé)任,隨隨便便就放回家,小姨夫得知,給小姨和她一頓毒打,小姨摟住她瘦弱的小小身體。 蘇月鎮(zhèn)這方圓一片,重男輕女情況嚴重,女兒和妻子,在家中地位低微。 小姨為了照顧她,毅然出去開診所,憑醫(yī)術(shù)有了頗高收入,也在家中有了些話語權(quán),但并不足以震懾周嶺,反而讓周嶺生恨。 隨著年齡長大,周嶺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可怖,他在她初一開學(xué)不久的那個晚上,趁她洗澡換衣時闖進浴室。 她激烈反抗,把周嶺砸傷,周嶺陰狠瞪著她,說會讓她生不如死。 小姨為了她的安全,送她去初中住校,然而沒過幾天,她就如周嶺所說,成了班上的眾矢之的。 起初只是因為她幫了一個被孤立的轉(zhuǎn)學(xué)生,想和她做朋友,卻被全班一起劃作異類,在她座位上潑水,書本上涂污穢,在她桌子里放老鼠蛇蟲,沒有一個人跟她說話。 第一次被騙進廁所里堵住,梁彤領(lǐng)著一群人居高臨下踩住她的手,一腳踢上她的胸腹,而那個她幫過的轉(zhuǎn)學(xué)生,就站在梁彤身后。 她開始了真正的煉獄。 所有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傷害,每天換著花樣落在她身上,反抗過,爆發(fā)過,不顧一切過,都沒有作用,她走不出這個學(xué)校,走不出蘇月鎮(zhèn),仿佛從出生起就是錯誤,永遠走不出這段狼藉困苦的人生。 老師管不了,在她一次次求助時,最后只問:“你檢討檢討自己,她們怎么不欺負別人?” 絕望是一層層加深的,深到極限,成了麻木和機械,但痛和怕還是懂的,知疼知苦,心理怎么可能不落下毛病。 初二假期,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到小姨家,夜里被忽然晚歸的周嶺再次闖進浴室,死死捂住她的嘴。 她發(fā)狠咬他,被他掐著脖子欺負,她喘不上氣,一時絕望害怕到極點,掙開他一頭撞在堅硬的瓷磚上,血暈滿額頭。 一次尋死,小姨崩潰,再次把周嶺送去派出所。 他滿十六了,但還不到十八,刑事責(zé)任形同虛設(shè),被扣住教育兩天,也就作罷,卻被他同學(xué)知道,丟了大臉,轉(zhuǎn)頭把怒火全部發(fā)泄給她。 初三才是真正的折磨,以前經(jīng)受過的都成了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