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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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也是假的。 他身上干干凈凈,根本就沒有紋身! 那些被各種理由強(qiáng)壓住的悸動,毫無預(yù)兆地撬起了一個最大的邊,有數(shù)不清的熱流爭先恐后涌出,沖得她頭暈?zāi)垦!?/br> “rourou?” 顧承炎擔(dān)心,在門外喊她。 秦幼音恍過神,磕磕絆絆答應(yīng)一聲,急忙開始換衣服,她繞到頸后去解泳衣的繩結(jié)時,不經(jīng)意摸到了自己的上臂內(nèi)側(cè),忽然僵住。 那里……粗糲丑陋的,遍布大小傷痕。 秦幼音悄悄沸騰起來的心被潑上冷水,逐漸沉寂。 她垂下眼簾,動作變慢,繼而去觸摸大腿內(nèi)側(cè),以及去掉衣物之后的平坦小腹。 都有…… 或多或少的,煙頭燙出來的疤。 位置還算隱蔽,她之前有意遮著,不敢抬臂不敢大步,才沒叫同學(xué)看出來。 秦幼音靠著柜門蹲下,臉埋在雙臂間。 她還記得,那些女生當(dāng)時居高臨下笑著說,誰叫你不要臉地到處招惹男生,把這些最嫩的rou都給你燙出疤,不但鉆心的疼,還讓你以后的感情都沒法長久。 ……看哪個男的被你臉騙了,最后能接受這些私密位置的惡心疤痕? 顧承炎的聲音再次響起:“rourou,換好沒有?怎么還不出來?是不是難受?” 秦幼音松開咬住的唇,胡亂抹了把眼角,站起來套上外衣:“來了……” 走出游泳館時,還在上課時間,校園里人不多。 顧承炎把自己的帽子扣在她頭上,俯身要把她托起來:“走,去醫(yī)院。” 秦幼音搖頭:“我沒事,就是嗆了一口水,吐出來就好了?!?/br> 顧承炎見她堅持,舍不得硬來,何況心里七上八下瘋狂顛倒著,每根神經(jīng)都在被她牽動,想知道一個答案。 他低聲問:“我真的不放心,而且……我還有話跟你說,咱們找個地方行么?” 什么話,秦幼音知道的。 她抓著衣擺不吭聲。 顧承炎不得不搬出另外的借口:“你答應(yīng)游泳課之后給我補(bǔ)習(xí)的,不算數(shù)了么?” 他悶聲:“我馬上就要掛科了?!?/br> 這么強(qiáng)悍不可逼視的一個人,示弱起來秦幼音哪里招架得住,她猶豫了一會兒,放棄抵抗,清淺點(diǎn)了下腦袋,綿綿說:“那去圖書館吧……你先往前走,我有點(diǎn)事,很快就過去?!?/br> 顧承炎嘴上答應(yīng),其實根本挪不動步,望著她背影拐了個彎,走進(jìn)游泳館附近的藥店,出來時,手里提著個小袋子。 他立即迎上去:“買的什么?還是不舒服?” 秦幼音仰臉,眼瞳里含光漾水,她把袋子遞給他:“……是治過敏的藥膏?!?/br> 顧承炎愣住。 他說他手臂過敏很疼,她居然記得…… 秦幼音,是專門去給他買藥的。 意識到這個事實,他心都要漲破,一把抓住秦幼音的手,不由分說徑直往圖書館里帶。 圖書館是今年新建的,面積大,自習(xí)室多,還有些邊邊角角的小房間沒有安排好用途,暫時空著。 顧承炎早已把地形了如指掌,熟門熟路帶著秦幼音找到其中最隱蔽的一個,進(jìn)去關(guān)上門,腿一伸,勾過一把椅子把門堵上。 空蕩蕩的屋子里,唯有她跟他兩個人。 秦幼音慌了:“你……你干什么……不是補(bǔ)習(xí)嗎?” “是補(bǔ)習(xí)?!?/br> 顧承炎環(huán)視一圈,見環(huán)境還算干凈,把小姑娘往起一提,放在墻邊橫擺的一張桌面上,不給她逃走的機(jī)會,雙手左右撐開,把她困在當(dāng)中。 “就這么補(bǔ)。” 秦幼音被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罩住,心跳到呼吸困難。 他離得太近了,連烏黑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高挺鼻梁,壓低的唇角,還有唇上細(xì)微的血色,帶著逼人熱燙,侵略性十足。 秦幼音難熬地往后躲:“你太近了,能不能好好學(xué)習(xí)……” “能,”顧承炎凝視她,“作為交換,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說幾句話?” 見秦幼音不答,他又提出:“那這樣,你問我一個知識點(diǎn),只要我會,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很公平?!?/br> 秦幼音還真就信了他的邪,以為他對這門課一竅不通。 他答不出,她就可以跑。 可鬼知道學(xué)渣顧承炎,為什么會輕輕松松把一堆難點(diǎn)對答如流! “好,該換我了?!?/br> 顧承炎反撲過來。 “第一個問題,既然不喜歡紋身,為什么崇拜的看別人?飯店老板,搬鋼琴的,甚至還有陳年——” 秦幼音冤枉得要哭了:“哪有崇拜,我明明是害怕呀!” 顧承炎也冤枉:“害怕?我要是那么盯著一個人看,那肯定就是喜歡,還喜歡得要命!心都恨不能掏給她!” 就比如,現(xiàn)在此刻,他盯著眼前的人。 秦幼音面對他灼灼的眼睛,抵抗力越來越弱,耳尖熱得火燒火燎。 顧承炎傾身湊得更近,跟她的鼻尖只隔著一只手掌的距離,他喉結(jié)難耐地滾動,滿腔急躁愛意隨時要傾瀉而出。 小孩兒軟乎乎的。 他半個字也不忍再爭辯。 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顧承炎低嘆,聲音沉啞磨人:“是我太笨,誤解了你的意思,做出蠢事……乖rourou,那你告訴我,除了紋身,你還怕我什么?” 秦幼音微喘著,努力貼向背后墻壁。 “說臟話……” “好,我再也不說了,還有呢?” “抽,抽煙也不好。” “我不抽煙!上回在校門口等你,是點(diǎn)陳年的煙驅(qū)蚊子!” “可你今天……整個人都特別兇……” “那是因為你穿著那么招人的泳衣,我在吃醋啊小傻子,”他咬著牙,“還有?” 男生的體溫放肆侵襲,時刻醞釀著要變本加厲,秦幼音手腳都在漸漸發(fā)軟,她不由自主囁嚅:“還有……打架,特別可怕……” 顧承炎說不出話了。 他眉心擰得死緊,心里泛上鈍鈍的疼。 是,他打架,被她親眼撞見過。 抵賴不了,記憶也抹除不掉。 而且他走到今天,確實是一拳一腳,一刀一棍打出來的,身上的兇氣藏都藏不住。 那是他沒辦法改變的過去,可現(xiàn)在,卻被心愛的小姑娘避之不及。 顧承炎抿了抿唇,睫毛低下去,遮出兩片灰蒙黯淡的陰影。 燃起的希望,就這樣落進(jìn)煎熬。 半晌后,顧承炎手臂動了動,往前更近半步,彎下脊背,把額頭抵在她纖薄的肩膀上,手臂收攏,做出虛虛環(huán)抱住的假象。 “秦幼音……”他喉嚨里揉滿砂礫,“我全都改,我保證以后不說臟話,不碰煙,也不打架?!?/br> 秦幼音吐息急亂,濕涼的手抓住他的衣襟。 “我肯定能改?!?/br> 顧承炎輕蹭兩下,難過地循著熱源,貼向她馨暖的頸窩,無措央求—— “那不喜歡我這件事,你也試著改一改……好不好?” 第28章 欺負(fù)28下 秦幼音在這天下午做了很大膽的一件事, 她在圖書館空曠的小房間里丟下顧承炎, 跳開桌子落荒而逃。 像是突然得到了愛撫的孤獨(dú)流浪貓一樣,比起受寵若驚,更多的是惶惑脆弱。 她腳步凌亂地沖下樓梯, 擠開人群, 一路不敢停歇地回到宿舍,沖進(jìn)門踢掉鞋就爬上床,鉆到被子里裹住腦袋。 最后把自己團(tuán)成了一個圓溜溜的棉被蛋, 從床頭滾到床尾, 差一點(diǎn)就掉下床, 被回來的三個舍友齊齊接住。 “音音你干啥呢!掉下來可咋整!” 辛月站到梯子上,強(qiáng)行扒開被團(tuán),露出秦幼音亂糟糟的腦袋,和紅成番茄醬的一張巴掌小臉。 程嘉急忙問:“病了?發(fā)燒了?” 辛月仔細(xì)瞅瞅她,反倒冷靜下來:“散了吧散了吧, 沒事兒, 小家伙被人給撩了?!?/br> 程嘉和齊晶晶眼睛放光,同時長長呦了聲。 這時秦幼音手機(jī)響起,她反射性又往被窩里藏,辛月幫她掏出來一看, 對著來電人姓名挑起眉梢:“不是洪水猛獸顧承炎,是你徐學(xué)長?!?/br> 徐冉? 秦幼音露出一撮頭發(fā), 伸出瘦巴巴的小爪子:“……那, 那給我吧?!?/br> 聽筒里, 徐冉又對她道了一次歉,秦幼音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