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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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欺負(fù)19下 四周喧囂吵鬧, 秦幼音心里卻有那么一瞬, 靜得能聽到嗡嗡回響。 這是顧承炎第二次說她可愛了。 她垂下頭, 不太明白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評價。 中學(xué)的幾年里,她身上貼滿了多余、懦弱、麻煩、誰都可以踩一腳的標(biāo)簽,進(jìn)教室和回家都是噩夢,每天在儲物間里睜眼醒來,就要縮起身體等待可以預(yù)料的煎熬。 傷痕烙在各種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她覺得自己一身都是灰塵。 哪能用得上……“可愛”這種,全世界最好的形容詞。 “rourou,”顧承炎問,“發(fā)什么呆?是不是不好玩兒?” 秦幼音搖頭,沒發(fā)覺她已經(jīng)潛移默化接受了這個辣耳朵的稱呼:“還要往里走嗎?人太多了……” 越靠近活動中心, 越是人擠人,到處爆炸般繁華。 顧承炎看出她又怯又向往,眼尾微彎,直接牽起她的手腕,繞在自己小臂上。 秦幼音下意識一躲。 這可是有紋身的大花臂! 顧承炎不由分說按住, 低眸凝視她:“這只手歸你了,要是害怕,就抱緊點?!?/br> 在人海里逛完一圈兒出來,秦幼音半是驚嚇半是興奮, 臉頰紅了一層, 額角都是汗, 顧承炎怕她著涼, 在攤位上挑了頂毛絨絨的小兔帽子給她扣頭上。 小姑娘頂著兩只雪白幼粉的兔耳朵,脖子僵著不敢動。 顧承炎被萌得心要化掉,趁機拍照私藏,領(lǐng)她進(jìn)車?yán)铮簧岬孛榱搜蹠r間:“……回學(xué)校?” 畢竟快九點了,好不容易成功帶她出來,不能一下子太過火。 秦幼音想想這一晚,總覺得被他給騙了,于是打開小兜的拉鏈,掏出幾張紅票子:“吃飯的錢,還有買帽子,這些夠嗎?” 顧承炎唇角的笑頃刻消失,抓著方向盤的手緩緩收緊:“你要跟我算這么清楚?” 秦幼音被他盯得心慌,揪著兔耳朵僵持了半天,到底抵不過大佬威勢,無奈把錢揣回去,悶悶應(yīng)聲:“那下次……我請你吃飯,你不能再這樣了?!?/br> 顧承炎聽到她承諾下次,沉下去的心情秒秒鐘重新起飛。 短短片刻像是坐了過山車。 炎哥摁摁胸口。 戀愛果然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到醫(yī)大時,校園里人還算多,秦幼音拒絕他繼續(xù)送,乖乖地說:“那我回去了,周末社團(tuán)有活動,我會去工作的?!?/br> 跟她最后一個字同步響起的,還有微信的提示音。 不止一條,叮叮叮響個沒完。 秦幼音不得不拿出來看,是程嘉發(fā)來的一長串消息。 “音音,你回宿舍了嗎?要是還沒,就跟炎哥在外面多玩一會兒!” “宿舍里水管壞了,漏水挺嚴(yán)重的,宿管阿姨找了人在維修,說是熄燈才能修好,你十一點左右再回。” “今晚就你一個,你提早回去有外人在不安全,上樓之前記得仔細(xì)看看窗戶,確定黑燈門鎖著再進(jìn)屋啊?!?/br> 秦幼音本來為程嘉知道“跟炎哥在外面”而不自在,但看到后面,重點就轉(zhuǎn)移了。 她忙回復(fù):“嘉嘉,你們走的時候就壞了嗎?我們的東西有沒有弄濕?” 如果濕了,她得幫大家晾一晾。 另一頭的程嘉看著秦幼音的問題,有點遲疑。 她跟齊晶晶走得早,離開時水管是好的,半小時前她在家意外接到了楚昕打來的電話,得知宿舍里出了狀況,楚昕還語氣委屈地說:“我跟音音鬧過不愉快,她對我有防備,估計不會相信我,還是你跟她說吧?!?/br> 齊晶晶多長了一個心眼,輾轉(zhuǎn)找到宿管阿姨號碼,問過后,得到的答案相同,水管確實壞了,她這才趕緊通知秦幼音。 她為了宿舍和諧,沒提楚昕的名字,而是發(fā):“多的你就別管了,總之晚點再回?!?/br> 秦幼音站在校門口,望了望宿舍的方向,有點無措。 離熄燈還有一個多小時,圖書館都要關(guān)門了,她能去哪…… 顧承炎看到一點她的屏幕,明白了大概,在她想到去處之前,手一抬,搭上她的肩膀:“小助理,有空么?能不能加加班,跟哥去社團(tuán)里巡個夜?” 晚上的速滑館空蕩安靜,更顯得冰面晶瑩,燈光熾亮。 秦幼音跟在顧承炎身邊,手里拎著的兔耳朵一甩一甩,忍不住好奇問:“你不是跟我同屆嗎?干嘛總說是哥……” 顧承炎理由充分:“你十八,我十九,不是哥?不能因為我晚一年高考就嫌棄我?!?/br> 他走得很慢,視線淡淡在冰面上掠過,帶秦幼音上了看臺。 秦幼音這才發(fā)現(xiàn),看臺有一個角落,使用痕跡很重,整齊碼放著不少個人用品,像是隔出來的一塊專用小空間。 顧承炎笑笑:“是我的東西,我天天晚上都在這兒?!?/br> 秦幼音睜大眼。 她一直以為顧承炎對什么都懶懶散散漫不經(jīng)心,包括滑冰,印象最深的也是他對腿傷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可現(xiàn)在,她卻從一句話里,恍惚看到了某種壓抑的執(zhí)著。 可能是安謐環(huán)境和柔緩氣氛給了秦幼音膽量。 她自我斗爭了好一會兒,還是問出來:“社長……你滑得那么好,為什么不比賽了?傷……不是可以養(yǎng)好的嗎?” 她不止一次聽到別人議論,說顧承炎是省隊頭名,能進(jìn)國家隊的選手。 也親眼目睹過他投入狀態(tài)時的無限鋒芒。 即使她不懂冰上競技,也能感受得到,顧承炎就該屬于賽場。 顧承炎側(cè)頭看她,視線緊鎖著她的臉,聲音略啞:“你關(guān)心?” 秦幼音緊張:“畢竟你腿傷跟我有關(guān)系的……” 顧承炎深深描摹過她的眉眼嘴唇,克制著移開目光,順手拎起身旁一件舊衣服把玩,淡聲對她說:“原因挺可笑的,我全力以赴了八年,自信地以為能憑實力入選國家隊,結(jié)果在選拔賽的前一天,我在訓(xùn)練時候摔出了賽道,還被冰刀割傷,右腿的膝蓋腳踝,全廢了?!?/br> 他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平靜到毫無波瀾。 秦幼音卻聽得心驚rou跳,她根本不需要親眼所見,也能想象當(dāng)時的驚險痛苦。 她挺直了背,不禁問:“受傷之后……” “之后么?”顧承炎仰頭,長睫微垂,在眼下落出陰影,“我在省隊最好的兄弟取代了我,得到進(jìn)國家隊唯一的名額,我才知道,那天是他有意絆倒我,專門把刀割在我腿上的,而我最信任的教練,不但知情,還親手參與策劃了全部。” “我出局了,被兄弟和老師聯(lián)手鏟除?!?/br> 那個所謂的老師,在最后一次見面時,撕了以往的溫和面具,冷笑說:“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別想通過省隊往出走半步,國家隊選拔,不管再過幾年,你都不可能有機會?!?/br>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省隊之光?我告訴你,你從來就是個擋路的障礙?!?/br> 顧承炎合上眼:“就這么簡單?!?/br> 秦幼音心里堵得酸楚。 被信任的人欺騙,傷害,親手拿刀捅在身體里,她太明白那種滋味兒。 顧承炎嘴角劃開笑,摸摸她的頭:“rourou乖,你就當(dāng)故事聽,不用為這種破爛事兒不好受。” “可是……就這樣了嗎?”她緊緊皺眉,“不能再回去?你滑冰那么厲害——” 顧承炎幽黑沉暗的眼底有光彩粲然一跳。 她是在認(rèn)可他。 他歪著頭,有些無賴地嘆笑一聲,提起手中的舊衣:“這是我受傷那天穿的上衣,幾個地方都壞了?!?/br> “對我來說,短道速滑的比賽生涯也一樣,壞了就是壞了?!?/br> 他在類比,也在告訴她決定。 秦幼音用力抿著唇,忽然怯怯地探出手:“能……能把衣服給我看看嗎?” 顧承炎自然聽話。 她接過來,依次檢查破口,醞釀了半晌,鼓足勇氣問:“既然壞了,那可不可以讓我……幫你處理一下?” 顧承炎驚訝挑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秦幼音臉頰紅了紅:“你先去忙其他事,不看行嗎?” 小姑娘皮膚宛如染了胭脂,顧承炎耐不住,屈起手指蹭蹭她的臉:“好——你喜歡看我滑冰?那我溜兩圈給你看?!?/br> “你的腿——” “沒事兒,”他離開看臺,修長身影踏上冰面,揚著下巴回眸勾唇,“滑給你看就不疼了。” 秦幼音不禁攥緊衣服,心臟跳動悄然加快,咚咚敲擊耳膜。 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慌忙低下頭,在小兜里找出個輕飄飄的盒子,是她從小就習(xí)慣隨身攜帶的針線盒。 顧承炎不記得自己在冰上盤旋了多久,以往滿心充斥的焦躁苦悶,似乎全被涌動的熱潮取代。 他遙遙望向看看臺上的纖瘦身影,不由自主朝她靠近,雙手扶住欄桿,喊她的名字:“秦幼音?!?/br> 秦幼音剛好抬頭,略顯局促地站起身。 “社長……” 顧承炎微怔。 下一秒,他看到她張開手,那件壞了許久的上衣,被她稍一用力,輕輕展開。 他眼瞳猛地一縮。 所有損壞的位置,全部被細(xì)密針腳妥帖縫合,一眼看過去,竟然連痕跡都沒有,猶如新生。 秦幼音頰邊沁出了淺淺的梨渦,不知道他是否滿意,忐忑到顫聲,清甜細(xì)糯地跟他說:“你看,我修好啦?!?/br> 沒有什么壞了就是壞了。 衣服能修好,那其他也是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