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你別欺負(fù)我、后媽總是想跑路[90年代]、在逃生游戲里當(dāng)最6主播、名門傲妻:權(quán)少,你栽了!、我倒賣兇宅的日常、重生八零:我有特殊致富技能
“她不會跟你搶的,她跟我說,她得了寵,下半生都要在宮中好好照顧你這個meimei。” 繡玥又只得認(rèn)同地又點點頭:“這很符合她的風(fēng)格?!?/br> 她還能說什么呢,兩個立場完全不一致的人,余下的就只有無意義的爭辯而已。 聽到她這么說,劉毓軒寡淡的臉上終于涌起了點笑容,“繡玥,你長大了,懂得明事理了。” “是啊。”繡玥跟著一笑,“我現(xiàn)在也覺得,從前自己有多么幼稚?!?/br> 她轉(zhuǎn)頭看看他,他的笑容依舊是干凈的,不夾雜著俗世一點塵埃。 繡玥低下頭,腦中浮現(xiàn)出神武門出現(xiàn)的那輛馬車。 她斂下目光,思忖著道,“我剛瞧見,你府上的馬車過來,那個車夫?qū)δ愫芗?xì)心周到,做個腳力屈才了罷?你不打算回去跟你阿瑪說說,升他做個管事?!?/br> 劉毓軒聽了輕輕搖頭,不在意地道:“劉府的事我很少過問,他從前似乎是在阿瑪軍中效力,后來平息白蓮教叛亂中受了傷,就留在劉府謀個差事。做馬車夫是屈才了,我也不知道阿瑪怎么想的?!?/br> 繡玥“哦”了一聲,還好,還好。從見到那輛馬車出現(xiàn)在神武門開始,她心里就忐忑,想要開口問,卻怕問出的答案是她最怕聽見的。 只要知道,與他無關(guān)就好。 一路幫他將食盒送到侍衛(wèi)休息的廡房,繡玥要避嫌,離著幾米遠(yuǎn)的地方,她便將東西放在地上,同他告辭。 劉毓軒想要送她,被她婉言謝絕了。 踩著厚厚的積雪回到延禧宮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繡玥進(jìn)了西偏殿解下披風(fēng),抖落殘留的雪,瞧見寶燕將門關(guān)上,對她道:“小祿子有消息嗎?” “小姐,真有你的,”寶燕笑著湊近壓低聲音:“我回了延禧宮便吩咐小祿子去了神武門,他還真有兩下子,暗中盯著劉府那個車夫,發(fā)現(xiàn)他果真一直在宮門扣徘徊不去,天色一暗,小祿子說,那車夫便在一處極其隱晦之地搬開了墻角一塊城磚,喏,放了一張紙條進(jìn)去。” 說著,寶燕交給繡玥一張嶄新的紙,“這張是照著原樣謄抄的,小祿子帶回的那個紙條我驗過了,紙上的墨并沒有動什么手腳,驗過之后我便讓他趕緊放回去了。以免被發(fā)現(xiàn)?!?/br> “做得好?!崩C玥贊許地點點頭,要的就是這個!她展開那張新謄抄的紙,上面只有一行字,寫著:‘冬日呈上’四個字,落款是正月初八。 正月初八 寶燕眼睛一亮,轉(zhuǎn)頭瞧著她道:“小姐,難道……這就是他們傳遞的暗號?姚勝打算下一次運(yùn)送贓物出宮的日子,是正月初八?” 那不也就是十日后? “小姐小姐!”寶燕顯得異常興奮,“你簡直神了!謀劃了這么多天,竟然真的成了!簡嬪她們布防的這樣嚴(yán)密,這樣都能成事,想想,我都覺得好不可思議!” “這就叫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凡事只要做了,再精心籌劃的布局,也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br> 繡玥嘆一聲,“其實也沒什么,打從一開始,線索就只有一條,就是那幾個出來指認(rèn)的太監(jiān),而咱們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要在他們下一次偷運(yùn)出宮的時候,抓個人贓俱獲?!?/br> “到時候,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可是小姐,你就那么篤定,他們還會運(yùn)贓物出宮?” 繡玥低眸將紙條細(xì)細(xì)收起來,瞧著寶燕笑而不語。 如今鄂秋已經(jīng)成了替罪羊,蓋棺定論,皇上再不會下旨盤查,他們手里的贓物在這么短的時間肯定還沒出干凈,一旦放松警惕,就會再次伸手,這就是貪婪的本性。 如今萬事俱備,只差東風(fēng)。 繡玥心里也有點小雀躍,這一路過來,真的很不易,差一點,都不能達(dá)成所愿。 她坐到羅漢床上,支著下巴出神想著過往種種,忽然變了臉色,將手中的紙條又迅速展開,擰起眉細(xì)看。 “小姐,怎么了又?” 寶燕見她臉色不對勁,湊過來瞧她,又瞧瞧紙條:“難道有什么不對?這上面不寫著么,正月初八,傳遞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日子,不是嗎。” 繡玥閉上眼,搖搖頭,“原本該是這樣。只是這件事從頭到尾,簡嬪她們一直做得滴水不漏,她們幕后的高人心計極深,這張紙條雖然得來不易,但上面的日期這樣明顯,賣這樣一個破綻,絕不像她們的一貫作風(fēng)。” 一定有什么,是她沒想到的。 她將紙條重新鋪在炕桌上,反復(fù)看了又看,這張紙條,原本只有日期就好,卻為何會有‘冬日呈上’四個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字? 只是一般人看了,第一時間定然會被落款的一行日期所吸引,也就不大會留注意力在那四個字上了。 她將心思深深地沉下去,若第二行日期只是個幌子,那么…… 那么真正的日期就只能是第一行字傳遞的信息! 繡玥的后背竄起了一陣涼意,若她稍有不慎,將正月初八當(dāng)做人贓并獲的日子,到時貿(mào)貿(mào)然請了圣駕前去,不單單是欺君,更還要落個誣陷他人的罪名! 好毒的一條計!好陰沉的心思! 簡嬪和姚勝偷運(yùn)贓物出宮,即便遮遮掩掩得這樣隱蔽,卻還要千防萬防,以防萬一真的有人搜集到最后這條至關(guān)重要的關(guān)鍵信息。到那時,指證之人不單不能傷掉她們分毫!反而還會自投羅網(wǎng),讓她們知道在宮中誰有異心,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排除異己! 好恐怖的對手,竟有這樣七竅玲瓏的心機(jī)。 “小姐,小姐?” 寶燕不明就里,只看到繡玥臉色如白紙一般褪干凈了血色,她瞧瞧那桌上的紙條,就這么幾個字而已,她家小姐究竟看出了什么玄機(jī)? 許久,繡玥坐在位子上,瞧著那紙上寥寥的幾個字冷哼了一聲?!皩氀啵憧辞暹@張紙條里有什么了嗎。” 有什么?寶燕搖搖頭,“我都驗過了,什么都沒有。” “怎會?”繡玥又一笑,“那紙條里,可夾著淬了毒的尖刀呢,一個瞧不清楚,就容易劃傷了自己。” “小姐!你到底想說什么呀!”寶燕是個急性子:“你快直接說了罷,可莫叫我猜啦。” “得了,”繡玥此刻后背的冷汗還未完全消散,她從羅漢床上站起身,留給房中的寶燕一個背影:“你再好好看看,那紙條上寫著他們接頭的日期,是正月初三?!?/br> 第78章 皇后今日的打扮顯得有點俏麗。她在養(yǎng)心門外,由雙蘭扶著下了轎攆,嘴角還微微掛著笑。 可能是新歲即將來臨之故,亦或是時隔多日,皇上難得主動召她到養(yǎng)心殿。 雙蘭在旁瞧著皇后娘娘的面色,跟著喜滋滋地打趣:“娘娘,您今天可真好看,娘娘本來就年輕,合該多穿些嬌艷顏色的衣裳?!?/br> 皇后瞥了她一眼,進(jìn)入養(yǎng)心門,緩緩向著養(yǎng)心殿的方向走,“本宮是中宮皇后,年輕閱歷淺,再穿得花枝招展像什么樣。” “娘娘,”雙蘭皺眉小聲跟著嘟囔:“您就是活得太累太苦,您還正直芳齡呢,天天守著祖宗家業(yè),一刻不得閑。您瞧人家景仁宮娘娘,奔四的人了,保養(yǎng)得油光水滑,活得那叫自在愜意?!?/br> 雙蘭這話說得沒錯,皇后低下目光點點頭:“諴妃是個會享福的人。又看得開,本宮有時真的很羨慕她?!?/br> 說話間,小練子上前打了個千兒,“稟皇后娘娘,皇上請您進(jìn)去哪?!?/br> 兩邊的宮人挑起擋簾,皇后面上染笑,隨即進(jìn)入了養(yǎng)心殿。 東暖閣內(nèi),皇上倚坐在羅漢床上,一手支著炕桌,手中握著本書,他沒有抬眸,聽見步入殿內(nèi)的腳步聲,道:“綺雪來了?!?/br> 皇后福身行了一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br> 颙琰將眼底的最后一行字看完,將目光從書間移開,朝她笑道:“皇后不必拘禮,快坐罷。” “給皇后沏一杯牛乳茶,再添一塊奶酪?!?/br> 常永貴“嗻”了一聲,便忙趕著喚人備茶去了。 皇后瞧著常永貴出去,含羞笑道:“臣妾真是愧對皇上的厚愛,德蒙皇上傳召,一時間也沒備上一盅上好的燕窩給皇上進(jìn)補(bǔ),反而從還要皇上為臣妾憂心,臣妾實在慚愧?!?/br> “是朕傳召皇后過來,事先未言及,皇后又有何過錯?!?/br> 他將手中的書卷合上,轉(zhuǎn)過身子面對皇后道:“再過兩天就是新年,除夕夜宴宮中要大擺宴席,朕想著,有幾件事先與皇后商量商量。” “是?!被屎蟠故椎溃骸俺兼炊??!?/br> 颙琰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將書輕輕放于桌案之上?!俺σ巩?dāng)晚朕與后宮共進(jìn)年夜飯,照例還是封賞六宮,東西都已著內(nèi)務(wù)府備著了,錦盒全部貼封,朕今年打算給皇后和六宮一點驚喜。” “皇上瞞得這樣好,怪不得臣妾一絲風(fēng)聲都不知道。”皇后掩口微笑:“那臣妾可盼著了。” “還有一件事。朕想起民間百姓過年都是一家團(tuán)圓,后宮的嬪妃們?nèi)雽m多年,不得與家人再團(tuán)聚,這樣亦顯得大清皇室冰冷無情,到正月十五,皇后安排后宮的妃子都見見家人罷,依次排開日子準(zhǔn)女眷入宮?!?/br> “皇上,這樣的事兒若是在后宮傳開了,六宮妃嬪不知要如何感念皇上的恩德呢。大清自開國以來,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恩旨?!?/br> 颙琰點點頭:“只是這在大清列祖列宗都沒有開先河的事兒,朕一向重祖制,就不必大肆張揚(yáng)了,皇后謹(jǐn)記,悄悄的辦就是,讓諴妃協(xié)理。” “是,”皇后起身道:“臣妾遵旨,必不負(fù)皇上囑托?!?/br> “那便好。”颙琰贊許著示意她坐下:“這最后一件事,朕琢磨了一段時間,想跟皇后商量商量?!?/br> 他道,“朕想晉一晉玥常在的位分。” 皇后本來面帶淺笑,聽到這句話忽的盡數(shù)消散。但這只不過是一瞬,很快她努力調(diào)整了表情,勉強(qiáng)嘴角彎出一點弧度,“皇上……皇上不是覺得玥常在伺候得不夠貼心么,時常惹皇上動怒?!?/br> “玥常在才進(jìn)宮幾個月,臣妾也覺得她在宮規(guī)禮數(shù)上有所欠缺,不夠穩(wěn)妥?!?/br> “這個自不必說,玥常在在宮中的言行舉止,朕心里有數(shù)?!?/br> 颙琰心底哼一聲,說道妾妃之德么,玥常在伺候他怎么樣,還用得著人說么?到現(xiàn)在,連件衣裳都沒給他縫過,也不知道她天天都在宮里忙什么。 “只是……” 只是她是個低位分的六品常在,時常出入養(yǎng)心殿伴駕實在不妥,久而久之,必定引起前朝后宮議論,還是升個貴人的位分,這樣召她更名正言順些。 就如同上清珠的事兒,惹得后宮連日來議論紛紛,近日已有好幾宮的妃子在他耳邊泛酸,細(xì)究起來,還是陳德行刺后剛過去的幾日賞給她的,那時候見她在鏡前梳妝,他一時心動,就冒出了想將這枚傳世之寶予她的念頭。誰知竟惹得后宮嘮叨個沒完。 “只是玥常在雖不穩(wěn)妥,伺候朕實是用了心的?!彼`心道。 “可是皇上,玥常在進(jìn)宮不過數(shù)月,一個月前剛從答應(yīng)晉封,現(xiàn)在又升貴人,會不會急了些,恐怕會引起六宮嬪妃的心不安。” 皇后說完這句,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一個皇后,竟然聽到一個常在的晉封而會如此心急地百般阻撓,從前皇上要晉封哪個妃子的位分,她這個皇后從來都是千依百順,即便是信貴人,皇上要晉封,她都未如此言辭激烈過。 身為中宮皇后,即便鈕祜祿氏再如何升遷,與她也是天差地別,她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道:“朕就是思慮這一點,才召皇后過來,一同商議商議。” “晉封玥常在的事,由皇后出面,中宮親贊其品行俱佳,一切順理成章,后宮嬪妃才能心服口服啊?!?/br> “再則,朕不過晉封玥常在為貴人,宮中貴人常在皆無定數(shù),朕又不是要晉封她為四妃六嬪,何至于此?!?/br> 皇后神情詫異了幾分,聽話音,皇上現(xiàn)在就在盤算著鈕祜祿氏繡玥晉封嬪位妃位之事了? 颙琰沒瞧見皇后那個表情,接著道:“至于皇后言及后宮妃嬪人心不安,為了堵悠悠眾口,后宮里邊,春常在從潛邸里就跟了朕,她又百依百順,端茶倒水十分妥帖,春常在和榮常在從前是皇后的家人子入府,皇后的人品行朕自然是放心?!?/br> “晉封玥常在為貴人之時,就一同晉封春常在為貴人,皇后以為如何?” “是,”皇后恍惚著應(yīng)答道:“皇上思慮周全?!?/br> 皇帝贊許地瞧了瞧皇后,又沉吟著:“只是王氏的封號是‘春’字,玥常在還沒有封號。她進(jìn)宮賜封答應(yīng),晉封常在都是匆匆辦的,很委屈了她,這回晉封貴人,朕要給她一個封號。” 皇后聽這話音,心緊了起來,面上笑道:“既如此,讓內(nèi)務(wù)府選幾個好的字,讓皇上選一個就是了。后宮嬪妃擬定封號,一貫如此。” 颙琰搖搖頭,“玥常在的封號,朕這幾日空下來倒是琢磨了一番,皇后不妨聽聽,給朕拿個主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