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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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可恨!” 蘭貴人在遜嬪房間里氣得直跺腳,“遜嬪娘娘,您說這玥答應(yīng)是不是個惹事精,皇上明明是沖她來的,好巧不巧的她躲出去一兩個時辰,皇上把氣都一股腦撒到咱們頭上來了,您說咱冤不冤呢!” 李官女子早想回西偏殿去,是被蘭貴人拉著進(jìn)來的遜嬪寢殿,她在下邊圓凳上坐著一直沒吭聲,連同遜嬪一起聽蘭貴人抱怨了足足半個時辰,這時候聽到這句話,才低著聲音悄悄說了句:“蘭貴人……我方才在西偏殿站著,聽萬歲出來的時候吩咐了鄂公公一句,讓他去回稟皇后,晉玥答應(yīng)為玥常在了……你這稱呼,怕是有點(diǎn)兒不妥……” “什么?”聽到這話,房中站著的蘭貴人同上位歇坐的遜嬪皆是驚異問了一聲。 “圣上封了她為常在?”蘭貴人在房中間站著,幾乎失聲喊了出來,“她讓皇上在延禧宮等了這么久,等得圣上大發(fā)雷霆,咱們這一宮的人幾乎全部為此遭了殃,她把皇上哄進(jìn)房去說說話,皇上就免了她的責(zé)罰,竟還晉了常在!” 蘭貴人的心里實(shí)在覺著堵得慌,堵得好想死一樣,即便在遜嬪的寢殿里,她面上的表情都快掛不住了。 只要一想到鈕祜祿繡玥被晉了位分,而不是她,蘭貴人胃里就猶如火燒一樣,旁的人即便是像皇后、諴妃、簡嬪位分再高,她都一丁點(diǎn)不嫉妒,可是這個同她住在一起的鈕祜祿繡玥,這個一樣寒酸在延禧宮挨日子的鈕祜祿繡玥,這個什么都沒有的鈕祜祿繡玥,這個根本就不如她的鈕祜祿繡玥,要眼睜睜瞧著她的位分被提高,她焉能不恨,焉能不惱?她這一刻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翻攪得厲害。 李官女子瞧著蘭貴人的面色難看,她素來小家子氣,愛酸也愛計(jì)較,倒沒什么稀奇。只是方才分明遜嬪娘娘的臉色也變了。 李氏清楚,遜嬪娘娘的心性可非一般尋常人所能比,瑩嬪合宮里這樣作踐她,她都能忍下了這一口氣,忍辱偷生,再大的風(fēng)浪,娘娘她也能穩(wěn)得住??稍趺粗皇菚x了個常在的位分,娘娘就失態(tài)了呢。 “玥常在她……”遜嬪倚在榻上,輕輕沉吟著,“我原以為皇上會責(zé)罰于她?;噬纤焙竺娴脑捤龥]繼續(xù)說下去。 陣陣涼風(fēng)在夜晚襲來,還卷著雪花,門窗跟著吱呀晃動了幾下,心里有事的人,終究沒能成眠。 繡玥倒是累得熟睡了整夜。遜嬪娘娘好脾氣,每個月的請安縮減到了兩三次,她進(jìn)宮這三個月來,大多時候都可以安眠到辰時才起。 到了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曉瑜六宮宣旨的太監(jiān)便登了延禧宮的門,蘭貴人盼了一整晚,希望能有些轉(zhuǎn)機(jī),只盼著皇上能改了心思,收回旨意。直到宣旨的太監(jiān)一字一字的宣讀著口諭,像一把剪刀,將她如薄紙般的一絲希冀,一一剪碎。 “晉——延禧宮答應(yīng)鈕祜祿氏為玥常在——?dú)J此?!?/br> 繡玥謝了恩,站在原地干巴巴瞧著宣旨的公公,面上平靜,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應(yīng)有的封賞都沒有,只是隨隨便便的宣讀了個口諭,封了個徒有其表的常在。 皇上來過了延禧宮,瞧盡了延禧宮內(nèi)的寒酸落魄,卻未發(fā)一言,回去也未責(zé)備內(nèi)務(wù)府一個字。本來皇帝突然駕臨延禧宮,內(nèi)務(wù)府的那些個人應(yīng)該個個嚇得發(fā)抖,可如今,他們得到了這樣一個明顯的暗示,必定會做得更加變本加厲。 她在延禧宮正殿領(lǐng)了旨,朝著回西偏殿房間的方向走,繡玥不由轉(zhuǎn)過頭,瞧著寶燕,細(xì)細(xì)一嘆:“這日子還是要難過了?!?/br> 面子上晉封她為玥常在,實(shí)際上就只是一個虛名,讓六宮都感念皇帝的深恩厚澤,卻一點(diǎn)好處也沒落到實(shí)處。日子還是得熬著,被作踐也得受著。 這樣看來,寶燕也糊涂了,“圣上坐擁天下,什么金銀珠寶沒有,光是抄和珅的府邸便抄出了幾億兩銀子,怎會缺了你這一點(diǎn)恩賞呢?!?/br> 繡玥笑了一聲,瞥了她一眼,“我早說過,皇上是不容許我日子過得舒坦的,他就是要這樣折磨著我,才能解了那時的心頭之恨?!?/br> “只是,我都進(jìn)宮快四個月了,不寄些銀子出去給額娘她們,也總得知道他們在宮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平安,見不著額娘的面,總得能遞出一封信出去才是??!這樣的分離,如同剜心一樣,咱們總要想辦法先弄些銀子?!?/br> 寶燕瞧著繡玥傷心,拍了拍額頭,“那還有什么法子,打明個起咱們也別費(fèi)個功夫修整屋子了,內(nèi)務(wù)府拿什么咱們就吃什么,把柔杏那丫頭都叫上,也別讓她再上夜,咱們?nèi)齻€一起加時加點(diǎn)的做些活計(jì),賣出去湊個幾錢銀子?!?/br> 繡玥沒再說話,還能有什么法子呢。 清早宣的旨,到了晚上,延禧宮依舊門可羅雀,意料之中的,沒有一個后宮的妃嬪來道喜,儲秀宮亦仍舊沒有絲毫的恩賞下來,后宮中人自然深諳審時度勢之道。 繡玥維持著坐在羅漢床上的姿勢,望著窗外輕輕嘆氣,寶燕瞧她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小姐快別瞧了,被旁人看了去,還以為是沒有人前來道喜惹得小姐傷心呢,孰不知是銀錢短缺之故。” “罷了,”繡玥垂眸,撇撇嘴,“咱還是早些睡罷,明天天亮就開始做活。我也得好好琢磨琢磨,繡個什么東西才值錢呢?!?/br> 她忍不住回想起寄養(yǎng)在善慶府上的時候,善慶的夫人、鈕祜祿秀瑤的生母富察氏,曾幾次三番當(dāng)眾說她的繡工小家子氣,怎么看都像是繡娘的手藝,不像是正經(jīng)府上小姐繡出來的東西。 她那時指著繡玥的額頭對善慶說:可千萬不能讓外頭的人以為善府的小姐是這樣的貨色,再誤了咱們秀瑤這個善府正經(jīng)嫡出小姐在外的名聲,到底是寄養(yǎng)在外面教出來的,不如別從了“秀”字,填上幾筆,改成“繡”字,在名字上區(qū)分一下比較好,反正念著都是沒區(qū)別的。 她說完,還彎下腰笑著摸摸繡玥的頭發(fā),繡玥,如能好好做個繡娘,楊府以后的吃穿也不用發(fā)愁了呀。 寶燕只看著自家小姐低頭沉思,卻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她于是走去床邊動手鋪繡玥的床褥,剛剛鋪完床,準(zhǔn)備喚繡玥躺下睡了,柔杏在門外輕輕叩門道:“稟小主,鐘粹宮的淳嬪娘娘來看望小主,現(xiàn)在外面呢?!?/br> 淳嬪?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讀者“沒話說”,灌溉營養(yǎng)液 9 第27章 房內(nèi)兩人面面相覷,繡玥忙搖搖頭,她與淳嬪一點(diǎn)都不熟,淳嬪可是嬪位,除了皇后與諴妃,便是簡嬪、瑩嬪、淳嬪的位分最尊,這其中又只有淳嬪是皇上登基第二年才選進(jìn)宮的,資歷最淺,其他的都是潛邸的老人?;噬蠌牟惠p易許一宮主位,可見淳嬪娘娘受寵愛的程度非同一般。 只不過,繡玥那一日只在皇后娘娘的儲秀宮合宮覲見時匆匆一瞥,她哪里會攀上嬪位娘娘的交情? 想是這樣想,還是忙對外面喚道:“快請淳嬪娘娘進(jìn)來!” “是,小主。” 門開了,柔杏引淳嬪進(jìn)來,繡玥走上前帶著寶燕行禮,“延禧宮常在鈕祜祿氏見過淳嬪娘娘,淳嬪娘娘萬安?!?/br> 淳嬪淺笑,和善地搭手上來扶了一把繡玥:“meimei快別這么客氣了,快免禮?!?/br> 她帶著兩個侍女進(jìn)了房,穿著水淺的粉色衣裳,端莊穩(wěn)重又不失賢淑,繡玥瞧瞧人家,這才是一宮的主位的氣度,反觀她自己的一身粗布衣料,舉手投足,真是相形見絀。自己與人家又豈止是嬪位和常在的區(qū)別呢。 待淳嬪上座,她并沒有虛的客套,開門見山對繡玥笑著道:“今天傳旨的公公到了鐘粹宮,我才聽說meimei晉了玥常在,真是恭喜meimei了,本宮漏夜前來,是特來道喜的?!彼f著,瞧了一眼身后站著的宮女,宮女便走上前,低頭雙手托著將個錦盒奉與繡玥面前。 繡玥見狀,羞澀地對淳嬪笑笑,有些心虛地伸手打開了那錦盒,里面是竟是塊不大不小的翡翠。 她看到那塊翡翠,看向淳嬪愣住了。 淳嬪面色平和從容,指著那翡翠道:“這是塊未經(jīng)雕琢的翡翠,質(zhì)地天然,我不知曉玥meimei喜愛什么,索性就未打磨成型,直接贈予meimei,是想要耳環(huán)還是墜子,全憑meimei的喜好制了就是了?!?/br> 繡玥看到那翡翠的成色,不用猜就知道價格不菲。這樣好的東西,她自然喜歡。更何況她現(xiàn)在就盼著能有一筆銀子??墒菒圬敋w愛財,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起了貪念,只顧著據(jù)為己有,坑了不知情的人。 淳嬪送來賀禮,只恐怕是還不知這其中的因果,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玥常在,只是面上好看的空殼子而已,內(nèi)里大有乾坤。人家淳嬪娘娘本是一番好心,她又怎能一時生出貪念,就黑了心昧下人家的珍寶。 繡玥推辭道:“娘娘,這翡翠貴重,嬪妾卻卑微,晉封常在只是皇上一時興起,實(shí)在是互不相稱,受之有愧,承蒙娘娘錯愛,嬪妾十分感激,您還是……拿回去罷。” 寶燕在身后咳嗽了兩聲。 淳嬪笑笑,“翡翠而已,再貴重也是個物件,哪里有愧不愧的。meimei何必自謙,那一日我聽宮中的人回來說,meimei為了救皇上,全然不顧自身安危,不惜以身犯險,與那包衣奴才周旋,幾番輾轉(zhuǎn)救下了圣上,本宮只是后宮婦人,聽到meimei的德行膽識著實(shí)生了敬佩之情,再者圣上若有不測,即便皇后娘娘被尊為太后,獨(dú)守空閨的日子想來也是萬般凄涼,更何況我們這些尋常妃嬪,meimei救了皇帝,也是救了整個后宮啊。所以meimei有今日晉位分的喜事,不論如何,我都要來賀上一賀?!?/br> 她嘆了一口氣,“如今這后宮中,像玥meimei這樣有情義的人,簡直少之又少了。但愿天長日久,也勿要磨沒了meimei你原本的良善?!?/br> 淳嬪竟是如此通情理的人,繡玥更加赧然,那晚救駕實(shí)在還有趕鴨子上架的因素在里面,她臉紅了紅,“娘娘這么說,實(shí)在抬舉嬪妾了,嬪妾只是魯莽而已,實(shí)在并無什么過人之處?!?/br> 淳嬪站起身,笑著瞧她,“好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玥常在若還是不肯收下,倒顯得本宮一番自作多情了?!?/br> 她左右瞧了瞧沒有外人,方才壓低了聲音,對繡玥柔和道:“中宮的態(tài)度明了,東西六宮都不會來延禧宮道賀,本宮也只好在這個時辰前來,本宮只是小小的嬪位,宮中的權(quán)貴一個都惹不得,所以meimei且就收下這小小心意,也更是不必聲張?!?/br> 繡玥聞得這一番話,心中訝異,淳嬪居然是深知她在后宮的處境,卻還要送這一份貴重的賀禮給她。這一點(diǎn)實(shí)在出乎其所料的。她這樣一個落魄在延禧宮的無用之人,更被圣上所厭棄,誰還有工夫和心計(jì)用在她身上,淳嬪娘娘的這點(diǎn)真心誠意,才真正令人動容。 之前她還猶豫要不要收下這份禮,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如今卻是可以踏踏實(shí)實(shí)的收下了。 繡玥心中升起些小雀躍,開心道:“既然如此,嬪妾恭敬不如從命,謝娘娘厚賞了?!?/br> 淳嬪點(diǎn)點(diǎn)頭,“如此便好了。本宮在這實(shí)在不便久留,meimei更不必相送,免得驚動了她人?!?/br> “是,娘娘說的極是,嬪妾自當(dāng)遵從?!?/br> 送淳嬪一行幾人出了房間,寶燕小心關(guān)上房門,轉(zhuǎn)身飛快走到對著錦盒仔細(xì)瞧著的繡玥身后:“小姐,這塊翡翠,可值不少銀子罷?” 繡玥胡亂對著燭臺瞧著,“我也沒見過什么世面,只是在善府那幾年才見過些值錢玩意兒。鈕祜祿秀瑤時常故意在我面前顯擺她的穿戴擺設(shè),多虧了她,才讓我多漲了不少的見識。 宮中答應(yīng)的例銀一年才不過五十兩,這一塊翡翠,再如何折價也能換個百兩銀子。趕得上貴人位分一年的例銀。 繡玥心下歡喜,將翡翠愛惜地捧在眼底看了又看,“淳嬪娘娘的這份禮,可真真送到咱們的心坎上了,還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寶燕,你明天就找個信得過的宮人,給他些好處,托他把這翡翠賣了銀子送到楊府去?!?/br> 寶燕應(yīng)了一聲,心里同樣松了口氣。別看之前那般計(jì)劃,可要說針線女紅,只有繡玥才懂些,她自己就別說了,擺弄藥罐子是手到擒來,可是女紅繡花這勞什子可會要了她的命。柔杏才十三歲,更別提了,這時候淳嬪送過來的翡翠,當(dāng)真無異于是雪中送炭。 第28章 十五月圓之夜,圣駕照例駕臨了儲秀宮。 這夜的月色美,皇上的心情也不錯,他邁進(jìn)儲秀宮的大門,身后緊跟著兩排小心伺候的宮人,皇后早早恭候多時,帶著身后的人迎了上來,甜笑著屈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br> “皇后平身。”颙琰抬手,腳下沒有停頓從皇后身側(cè)走過,徑直坐到了羅漢床的一側(cè),隨手扯過個墊子倚在身后,慵懶地斜靠著養(yǎng)神。 皇后嘴角的笑意還未散去,她盈盈轉(zhuǎn)身,從貼身侍奉的雙蘭手中接過茶盞,親自遞到皇上手中,方才坐在對面,笑道:“皇上今日的心情看來不錯,可是有什么好事?” 颙琰支著頭,輕輕按著,聞聲挑眉看了看她,但笑不語。 皇后見皇上并不搭話,只得又笑笑,跟著說道:“如今后宮中人聞得皇上封了延禧宮的鈕祜祿氏為常在,旨意一出,合宮都感念皇上是仁心厚德的圣主,皇上對鈕祜祿氏的寬容,也是她的福氣了?!?/br> 皇帝一笑:“合宮都這么想,只怕那本人卻并無一絲感恩之心呢。” 皇后乍一聽皇帝這句話,積存已久的詫異再次涌上心頭,自從那一日被行刺后,她總覺著皇上有些心事,似是悶悶不樂的。可陳德那包衣奴才已經(jīng)千刀萬剮凌遲而死,罪魁禍?zhǔn)锥妓懒耍凑f圣上他不至于還耿耿于懷,可她又看不出來是哪里不對。 皇后思忖了片刻,還是小心試著問了一句,“臣妾聽聞,那一日鈕祜祿氏救駕,似乎是沖撞了皇上?” “沖撞?”皇帝側(cè)目,聽到這個字眼很是玩味,何止是沖撞,那一日那個鈕祜祿繡玥在刺客房里的言行,若是漏出去,讓她死上個十次都不夠。 皇后見皇帝直直望著自己,似怒非怒,她自覺有些失言,忙笑著緩解氣氛,雙手托起茶盞,“皇上快趁熱喝口茶罷,這時候,這樣的新茶可是難得的珍品?!?/br> 颙琰看著眼底的茶盞,掀開蓋子,想起了前幾天的晚上,忍不住對著茶盞冷笑一聲:“還是皇后貼心,這熱茶暖心,不比在有些人那里,給朕喝的都是些涼透了的又苦又澀的茶,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也不將朕這個皇帝放在心上?!?/br> 皇后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宮中會有這樣的人?皇上身為天子,一國之君,連她這個身為正妻的皇后都要小心翼翼伺候,揣度圣心,更何況其她妃嬪手中并無中宮之權(quán)可倚仗,在宮中存活只能依賴皇上的恩寵施舍,更遑論宮里伺候的奴才們,他們哪有膽子敢冒殺頭的死罪怠慢主子? 皇后腦中嗡嗡響了半天,方才愣過神來,她忙起身跪到皇帝腳下:“皇上恕罪,這都是臣妾無能,沒能好好教導(dǎo)后宮眾人,才使皇上如此不快,臣妾有罪,一定盡心改過,務(wù)必不使此等事情再發(fā)生了?!?/br> 中宮皇后娘娘一跪,滿宮的宮人們都驚得跪下了。 颙琰看著惶恐跪在身前的皇后,默默伸出手扶她起身,將她攬到了自己身側(cè)。 見此情景,在一旁的雙蘭才有些放心,帶著伺候的宮人都識趣退了下去。 皇后輕輕倚在皇帝懷里,心里含著些甜蜜的滋味,聽著他的聲音悠悠進(jìn)了耳中:“綺雪,你是皇后,也是朕的妻子,朕的生母在朕年少時就過世了,朕又有那樣一位英明神武的父皇,朕這些年活得沒有一天不是心驚膽顫,父母之愛對朕來說是奢侈。孝淑皇后早早的故去了,對朕來說,你是朕的家人,不單是帝后,咱們還有夫妻之情。朕想找個能說體己話的人,你和朕之間,不必隔著這么多拘謹(jǐn)和小心翼翼?!?/br> 皇后的眼圈微微泛紅,她仰起頭,深深地瞧著心里的這個人,低聲回了句:“是。臣妾一直都明白。就是皇上給了臣妾太多太多,臣妾才愈發(fā)恪盡職責(zé)、嚴(yán)于律己,要做個稱職的皇后,才能回報皇上恩德之萬一?!?/br> 颙琰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朕有時不能跟旁人說的,也就只能在儲秀宮和朕的妻子的私下說上幾句。如朕剛剛提起的涼茶苦水,不過就是夫妻間隨口說的打趣話而已,你若當(dāng)真小題大做,和宮里頭那些妃嬪妾室又有何區(qū)別。這一點(diǎn),信貴人她就要好得多?!?/br> 皇后垂眸,低聲道:“皇上說的是,臣妾受教?!?/br> 皇帝聞言,低頭瞧她:“晉封玥常在的旨意曉瑜六宮,這件事皇后辦得不錯,對她只封不賞。只是朕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惱得很?!?/br> “是什么?皇上?!?/br> 颙琰的臉色沉了沉,“朕后來派了人去查,那日晚上本來要侍寢的是善慶的嫡女秀貴人鈕祜祿氏,趕上朕遇刺,秀貴人便意圖魚目混珠,拿她的meimei出來充數(shù),貪生怕死,企圖蒙混過關(guān),還敢在朕的話里大做文章,實(shí)在可惡?!?/br> “竟有此事?”皇后愕然道:“秀貴人棄皇上的生死不顧,如此忤逆,實(shí)在大逆不道!” 這秀貴人竟敢如此行事,皇后也不覺染了幾分怒氣,“這樣的女人,實(shí)在是不配留在皇上身邊,臣妾立刻打發(fā)她到圓明園去,余下的,皇上再慢慢治罪?!?/br> “罷了?!?/br> 颙琰的目光漫不經(jīng)心瞧著別處,“她一個女流之輩,膽小怕事也屬正常。朕也不愿意對個后宮婦人過分苛刻。這樣的女人,朕遠(yuǎn)著她就是了。更何況,陳德行刺這件事朕不想再起任何波瀾,引起宮中非議?;屎?,只消在旁的事情上找個由頭,懲治一下這個秀貴人,給她一個教訓(xùn)。她在危難關(guān)頭棄朕的性命不顧,也實(shí)在是可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