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晚了一步。

    邢唐去過善和后，赤小豆就給左欲非打了電話。起初左欲非還什么都不肯說, 生怕她沖動之下再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此前自己身陷醫(yī)患糾紛，她的反應(yīng)有多激烈, 左欲非是見識過的。

    可到底經(jīng)不過住赤小豆的“威脅恐嚇”，她的一句：“等我從別人嘴里打聽出來是怎么回事，我和你之間再沒一句話好說?！弊笥橇⒓赐讌f(xié), 把什么都招了。

    赤小豆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從震驚到氣瘋只用了一秒。她直接殺去了醫(yī)院，還在路上召集了徐驕陽去助陣。

    于是，繼俞火大鬧了蘇子顏的病房后，同一天內(nèi)，赤小豆又去鬧了第二波。

    她殺氣騰騰地沖進病房，先是毫不客氣地把自帶的咖啡潑得蘇子顏頭臉盡是。然后趁鄭雪眉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腳利落的砸了病房里一切能發(fā)出聲響的東西，引人來圍觀。最后戲精附身般地自編自演了一場，孕婦撕小三的戲碼。

    她指著狼狽不堪的蘇子顏罵：“身為康誠醫(yī)藥的千金，就可以仗著家世好勾搭別人老公嗎？還有臉假自殺栽贓我要逼死你！蘇子顏，你的臉呢？！”說著她還看似下手很重地捶了兩下自己平坦的小腹，“今天我就一尸兩命地死在你的病房，我看你怎么踩著我和我寶寶的命和我老公在一起！”

    圍觀的人大多也都聽說了這家醫(yī)院的一位俞姓大夫和蘇子顏的“恩怨”，此刻事情來了個超級大反轉(zhuǎn)，他們也是有點懵了，正震驚而激烈地討論交流著劇情，見赤小豆又要對自己下手，基于對弱者的同情，有直接上來拉她的；有勸她：“可不能想不開??！為這種女人傷自己和孩子，不值得！”有罵蘇子顏狐貍精，不要臉，不得好死的。還有指責鄭雪眉：“怎么教育的女兒啊，養(yǎng)這么大，只為了破壞別人感情做三兒嗎？不會教就別養(yǎng)！ ”

    鬧劇現(xiàn)場，罵聲一片，全程還有徐驕陽帶去的記者小弟拍照攝像。

    等保安來疏散了人群，赤小豆拍了拍衣角，冷笑：“蘇子顏，懂了嗎，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敢有下次，信不信老娘抱個孩子到康誠大門口，再鬧一次?！?/br>
    不顧蘇子顏的吼叫，她看向鄭雪眉，言語和眼神一樣冷：“我還以為俞小九的媽早死了，沒想到不僅活得如此光鮮，還有臉帶著她所謂的meimei住到她供職的醫(yī)院里！怎么，全g市就這么一家醫(yī)院肯收治你們這種神精病嗎？你在維護自己這個不知道人字怎么寫，人心都沒長全的小女兒的時候，還記得俞小九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嗎？她今年二十四，在過去的八千多天里，你盡過幾天為人母的責任？還你不認她？我問問你，你有臉認嗎？你憑什么認？！”

    鄭雪眉作為康誠總經(jīng)理，素來以端莊賢靜的形象示人，先不說撒潑吵架她并不在行，何時被人如此打過臉？當即被質(zhì)問的啞口無言。

    對于俞火的生活圈子，鄭雪眉是私下里了解過的。因此知道，面前這個潑辣的姑娘叫赤小豆，和俞火既是醫(yī)學(xué)院同學(xué)，更是合作伙伴。那家生意紅火，日進豆金的善和中醫(yī)養(yǎng)生館，就是她們倆人一起開的。赤小豆的話，尖銳刻薄，卻也句句在理，直戳痛處，鄭雪眉無以辯駁。

    蘇子顏的笨嘴拙舌更不是赤小豆的對手，只知道抓起枕頭砸她，喊著讓她滾。

    赤小豆毫不客氣地揪住她的頭發(fā)，迫她仰臉面向鄭雪眉：“看好了，這個才是你唯一的女兒，我們俞小九不屑要你這種媽?！焙莺菟﹂_蘇子顏后，她問身后的徐驕陽：“拍好嗎？”

    徐驕陽冷著臉點頭。

    鄭雪眉理智猶在，她頓時警覺，“你們要干什么？”

    “爆料啊?！背嘈《诡D時變臉，她收起了面孔上的兇狠，笑的快意，“對付你們這種不做人事，還偏要人臉的有錢人，最省事了。幾張照片，一段視頻，妥活。不就是抹黑人嗎，簡單。更何況，你們本就不是什么好貨色?！?/br>
    鄭雪眉直沖記者而來，“你們最好不要亂報……”

    徐驕陽本就對鄭家人無好感，聽赤小豆說俞火的命運幾乎和赫饒如出一轍，她對面前這位更是厭惡到極點。她擋在兩名屬下面前，一把打開了鄭雪眉搶相機的手，“蘇大小姐都能聯(lián)合別人自曝家丑，還在乎我們隨手曝點邊角料嗎？不過鄭總，我真得提醒你一句，你不管不要的女兒俞火現(xiàn)在是邢唐的女人，未來的邢太太，那位被牽連的你jiejie拋棄的女兒赫饒，是如日中天的蕭氏，蕭熠的夫人，一下子得罪兩大企業(yè)，你的康誠，是不想要了嗎？”

    不僅鄭雪眉的臉色變了，蘇子顏嚇傻了，她懵懂地問：“什么家丑？”

    “蠢貨！”赤小豆懶得再廢話，她留下一句：“我等著看你們的結(jié)局！”

    蘇子顏瘋了一樣要撲上來，被站在一旁的左欲非拉開，他攬著赤小豆離開，邊走邊訓(xùn)：“你可真行！居然能想到扮孕婦以牙還牙。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信！”

    赤小豆心情不明媚，甩開他的手，“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被遷怒的左欲非扒了扒頭發(fā)，“我這是得罪誰了？”

    徐驕陽一聳肩。

    確認俞火平安，赤小豆拉著徐驕陽一起去喝酒了。左欲非不放心，盡管遭到了兩個女人的排斥和擠兌，還是硬跟著去了。

    赤小豆喝高了，把鄭雪眉罵了個體無完膚，然后替俞火委屈的，徑自哭起來。至于徐驕陽，她默默地喝了很多酒，然后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掉眼淚。左欲非知道，她在想邢政。他轉(zhuǎn)過臉去，不忍心多看一眼。

    直到赤小豆來過，鄭雪眉才知道論壇上那條帖子。她甚至都沒勇氣看到最后，便怒不可抑給了蘇子顏一巴掌：“你到底要干什么？誰讓你這么做的？”

    這是蘇子顏第一次挨打，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鄭雪眉：“mama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打我？”

    都什么時候了，她居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鄭雪眉死的心都有了，她直接把蘇子顏帶回了家。

    路上，蘇子顏給張漢濤打電話，那邊持續(xù)關(guān)機。她哭著和鄭雪眉說：“不是我讓他發(fā)的帖子，是他說只針對姓俞的，也是他告訴我那個患者和姓俞的關(guān)系不好，說可以借此給姓俞的一個教訓(xùn)，我才……”

    “人家有名有姓，別張口閉口姓俞的！”鄭雪眉顯然已經(jīng)控制不住脾氣，她氣憤地問：“你怎么會和那種人搞到一起？”

    蘇子顏才說了實話：“康誠和大唐簽約那天，姓……她一走阿唐哥就追出去了，我氣不過也跟上去了，然后看見，看見阿唐哥拉著她進了包廂，很久才出來。”她抹了把眼睛：“那天張漢濤找上我，他問我，是不是討厭姓俞的，他可以幫我?！?/br>
    難怪憑她的膽小，會做出教唆誣陷的事情來。原來她才是被教唆的那一個！鄭雪眉整個人都很崩潰：“你都看見他們在一起了，怎么還不死心？子顏，mama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想要什么，爸爸mama都會盡量滿足你，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你不也勉強自己和爸爸生活了這么多年嗎？”蘇子顏的聲音越來越低。

    鄭雪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蘇子顏的眼淚掉的更兇，“你們面上很好，但總是吵架，吵了很多年，我都知道?！?/br>
    鄭雪眉聞言胸口劇烈起伏，好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和大唐的合作不順利，爸爸不是很生氣嘛，有一天我路過書房，聽見他和你說，讓你管好俞一歸的女兒，讓你分清楚自己的的女兒是誰，讓你安份……”蘇子顏憋著淚說：“我還看到你抽屜里她的照片，我才想起來，你明明沒有不舒服，卻總?cè)メt(yī)院，mama，你是去看她的對嗎？”

    鄭雪眉轉(zhuǎn)過臉，把視線投向車窗外，半晌，她終于哽咽：“你為什么非要針對她。你們……明明可以相安無事的不是嗎？”

    “那她為什么要和阿唐哥在一起？她不是……jiejie嗎，她難道就不能讓讓我嗎？”蘇子顏抓住鄭雪眉的手：“她是連你也要搶走嗎？mama，我才是你的女兒啊?！?/br>
    直到這一刻，鄭雪眉才知道后悔。她后悔不該把對俞火的虧欠補償?shù)教K子顏頭上，對她太過嬌慣。從小到大，但凡是她喜歡的，想要的，只要不是天上星，水中月，自己都盡可能滿足。終于，她親手把女兒培養(yǎng)救教育成了一個自私，偏執(zhí)，瘋狂的人。

    鄭雪眉閉著眼睛靠在后座，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蘇寒見到他們母女回來，也顧不得回避女兒了，直接發(fā)了脾氣。

    蘇子顏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張漢濤所謂的幫她，其實只是利用。確切地說，他們本想相互利用對付俞火。結(jié)果，確實也傷到俞火了，可對他們自身，尤其是對蘇家的損害更大。

    從蘇寒的言語中，蘇子顏知道，張漢濤必然要為曝光俞火的身世付出代價。先不說大唐和蕭氏會如何招呼他，連康誠都不準備放過他了。

    這確實是家丑，被外揚至此，蘇寒怎么咽得下這口氣？偏偏自己的女兒還和張漢濤攪在了一起。他指著蘇子顏，惱怒至極：“滾回房間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蘇子顏哭著上了樓。

    蘇寒看著神思恍惚的鄭雪眉，脾氣依然壓不住，“如果不是你疏于對她的教導(dǎo)，她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嬌縱，自私，行事不知輕重，甚至連識人都不會！我看你該帶她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蘇寒你沒資格說我！”蘇雪眉抬眼看他，目光絕望痛苦，“她不僅僅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相比對她的嬌慣，你比我更甚。你是真的疼愛她，還是為了刺痛我，讓我知道有多對不起俞火，你自己清楚。”

    蘇寒顯然沒想到她會反擊。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忍的很好。他眼瞳暗了，“那只能怪你對俞一歸念念不忘！你別忘了，跟我，是你自己選的?！?/br>
    鄭雪眉被他刺痛了，她突然暴發(fā)：“我有得選嗎？你那樣設(shè)計我，你讓俞一歸看見我睡在你床上，我怎么選？！”

    這是多年來兩個人極力回避的不堪。如今被再次提及，蘇寒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盯著鄭雪眉，那雙有了歲月痕跡的眼深不見底，“你如果不是想將就錯成為蘇夫人，當年為什么不去和俞一歸解釋？憑他對你的感情，只要你把一切推給我，他或許會原諒你，可能還會為了你，和我較量一番?！?/br>
    “但你沒有！”蘇寒語氣寒涼地提醒：“你選擇放棄了他們父女倆！我沒計較你和別的男人生過孩子，我給你蘇夫人的名份，鄭總的權(quán)力，你該珍惜。這幾年，你每年清明都以去基地為由，給俞一歸掃墓，我不是不知道。我給你機會懺悔了，但你也要懂得適可而止?！?/br>
    “他俞一歸的女兒早和你沒關(guān)系了。當年你當著俞一歸的面答應(yīng)我，今生不再見他們父女，就注定了你這輩子，只能是子顏的mama。她是不是偏執(zhí)狂，她心理是不是不健康，她都是你的女兒?！?/br>
    鄭雪眉哭著低吼：“蘇寒你就是個瘋子！”

    蘇寒笑的冷漠，“我是瘋，可你為什么放著正直深情的俞一歸不要，偏偏選了個瘋子？承認吧，你就是個喜歡名利和榮耀的女人。你的價值觀早就扭曲了，你也放棄不了我這個瘋子給你的這一切?！彼f著，收了笑：“把你的傷心和后悔收起來吧，看看怎么挽回局面，應(yīng)對大唐才更重要。否則，再失去了康誠總經(jīng)理的身份，你才是什么都沒有了?；蛘吣阆霝榱四莻€不可能原諒你的女兒，甘愿放棄現(xiàn)在所擁有的這一切？”

    他像深愛著鄭雪眉一樣摸了摸她的臉，最后說：“時隔二十三年，你若要重新選擇一次。雪眉，我成全你?！?/br>
    鄭雪眉失心瘋似地笑，笑自己這混亂不堪的人生，笑被貪心束縛的自己。

    當晚，鄭雪君打電話來問她：“那個叫俞火的大夫，是你和俞一歸的女兒？”

    鄭雪眉獨自一個人坐在沒有開燈的書房里。黑暗中，她說：“如果你要感謝她治好了你的病，不該把電話打到我這。”

    鄭雪君笑的陰沉：“過去是赫饒，現(xiàn)在是俞火，邢唐還真是偏愛我們鄭家的女兒。”

    “我們鄭家，不配有她們那樣的女兒?！编嵮┟紗≈ぷ诱f：“我已經(jīng)要忘了當年是你把我送到蘇寒床上的，我承認，我原本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我沒資格怪你。我也不奢求一歸原諒，更不可能和俞火相認，反正我也回不了頭了。但是姐，算我求你，別再和邢唐斗了，阿政已經(jīng)不在了，你還要怎么樣??？你能怎樣？”

    “看來你是真想讓邢唐做你的女婿了?！编嵮┚穆曇艉鋈焕湎聛恚骸翱赡銊e忘了，他即便娶了你女兒，也不會認你這個岳母?！?/br>
    “我不用他認我，也承受不起?！编嵮┟嫉难蹨I無聲落下，“只要他好好待俞火，只要他們……好好的?！?/br>
    鄭雪君冷笑，她意味不明地說了句：“現(xiàn)在才想起來要做慈母？晚了。”然后掛斷。

    鄭雪眉滑坐到地上，捂著臉無聲痛哭。

    這一夜注定了，會有很多人徹夜不眠。

    俞火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見當年給邢唐藥方時，他的遲疑；夢見下小雨那天，他眼含笑意地喊她：“小孩！”夢見重逢后，她稱呼他楠楠爸，他要氣不氣的樣子；夢見她在地庫說狠話拒絕他，他眼底的痛苦和灰暗。還夢見自己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他眼角眉梢的愛意與溫柔……睡夢中的人，不自覺更緊地依偎向身旁的溫暖。

    感覺到她無意識的靠近，邢唐調(diào)整了姿勢，讓她更舒服地枕在自己臂彎中安睡。

    次日，俞火先醒。她緩緩地眼開眼，看見陽光透過窗紗灑進來，被鍍上一層金色的房間里，她愛的男人在她身后，即便是睡著，也不忘把她溫柔地摟在懷里。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頭頂，看著那只昨晚一直搗亂，不知何時跳上床來的大款正賴在她身前酣睡，俞火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和柔軟。

    原來，早上醒來，陽光和你都在，才是我想要的未來。

    俞火輕輕轉(zhuǎn)身，把臉貼在邢唐胸口，手攬到他腰上。

    邢唐也沒醒，只下意識拉了拉被子給俞火蓋好，還在她背上拍了拍，像是以為她睡得不安穩(wěn)，以此表示安撫。

    俞火沒再動，就這樣和他無聲擁抱著。后來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她悄悄起身。

    邢唐隱約聽到浴室里淅瀝的水聲，仿佛回到了在外婆家那幾天的愜意，半睡半醒的他眉眼不自覺舒展開來。大款依然懶懶地趴在他身前，壓著被角繼續(xù)陪著男主人睡著。

    再醒過來時，窗外的陽光已經(jīng)很烈了。邢唐聽見客廳里細微的聲響，想到他愛的女人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家里，有種新奇的，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回味似地在床上緩了緩，才心情愉悅地起身。

    廚房里的俞火聽見聲響，不及回身，已被邢唐自背后抱進了懷里。

    他吻她耳朵：“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過后的清香，俞火側(cè)身親他下頜，調(diào)侃：“萬一不小心吵醒了邢總，不是要被收拾？”

    邢唐笑的意味深長，他貼在她耳廓說：“早晚也跑不掉?！?/br>
    俞火被他的呼吸撩得好癢，邊笑邊躲，直到有人按門鈴，邢唐才放開她去開門，收外賣。

    俞火拿碗盛粥：“你這只有一袋500克的大米和幾個雞蛋，我就煮了粥和蛋，又點了兩樣小菜和蔬菜餅?！?/br>
    戀愛之后，她也偶爾在家做早餐，但這一天，卻有些不同。

    邢唐坐在餐桌前，用兩條長腿圈住她：“不用為我做這些。你在我身邊，應(yīng)該是我要照顧你?！?/br>
    俞火故意逗他，“那你昨晚那么辛苦，我不得給你補補嘛?！?/br>
    邢唐笑著咬她一口。

    鬧夠了，俞火在他耳邊說：“因為我愛你啊，也想照顧你?！?/br>
    邢唐雙手捧住她的臉，額頭抵著她，誘哄：“再說一遍?！?/br>
    俞火啄他下巴一下，重復(fù)：“我愛你。不知道是從重逢那一刻起，還是根本就是從初見時起。”

    這是她第一次承認愛他。邢唐的眼睛霎時紅了，他緩了半秒，低啞道：“我會讓你知道，我多愛你。”亦用余生證明，你沒愛錯。

    作者有話要說：　　【話嘮小劇場】

    作者：“恭喜邢總終于全壘打。”

    沒人應(yīng)。

    作者搓搓臉 ：“我知道，他正忙，沒空?！?/br>
    左欲非：“他不理你是因為你沒說清楚親媽。我兄弟不僅是全壘打，還是滿貫全壘打，二者有很大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