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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田園毒婦在線閱讀 - 第102節(jié)

第102節(jié)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別拿小祖宗當箭牌

    月娘有些害怕,就算克制著不讓身子抖,但還是不爭氣抖得更厲害了,在徐茵逼視的目光下,她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冷靜了,才顫巍巍的伸起手,指著后院的方向說道,“人已經(jīng)死了,昨兒個剛把她埋了?!?/br>
    徐茵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

    秦沛吐了口血水,手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紅腫的腳掌印,動一下都是鉆心的疼,但她強撐著站起來,盯著她道,“皇陵蛇確實比我們這些賤命值錢,韓忘初被它咬了,就我們的身份除了忍氣吞聲還能做什么?徐大小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在將才的時間里,她一直在思考一件事請,徐茵是如何說動了皇子派兵過來的,左思右想怕是添油加醋的說金陵蛇跑出去把人咬了,很有可能是被咬的那一家子來尋仇之類的。

    皇蛇咬人意在護主,徐茵只需要添油加醋的說些,這事就成了。

    如今到了她這里,反倒成了對付徐茵的把柄。

    徐茵也知曉自己求助于人,處處受限,但她自己清楚是一碼事,別人說出來又是另一碼事,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好你個秦沛,居然敢算計我,她沉著張臉,指揮人去刨墳。

    這事是忌諱,容易遭天譴,幾個士兵都不樂意,心里泛起了嘀咕,更有甚者在這里給她記了筆賬,等回到王府給王爺說去。

    秦沛把這些看在眼里,愈加淡定了,她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那尸體做的不夠逼真,容易叫人看出來。

    士兵們把尸體抬過來的時候,徐茵不信邪的湊過去看,卻被李mama拉住了,“小姐,這會污了你的眼?!?/br>
    徐茵哪兒還顧得上這些,事成是敗都靠這一刻了,瞪圓了眼珠子往里面瞅,由于泥土的原因,尸體臉都被土弄得看不清原先的面目,只能從身材依稀辨別出是個嬌小地女娃,旁得哪兒能看出來,“這怎么瞧得出來?!?/br>
    她泛起了嘀咕,同時惹起了別人的反感。

    這事跟祖宗犯沖,她還瞧得清淅,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樣子,哪兒像個女兒家。

    李mama也看出了鬧僵的氛圍,當即腆著笑,捏著徐茵的衣角說道,“我看這就是韓忘初本人沒差,被祖宗看上了,也是個三生有幸的命。”

    被金陵蛇咬了就是三生有幸了?她怎么不試試?

    秦沛藏于袖中的手握緊成拳,僅存的理性勸解著她不要沖動,這才硬生生咽下了,“看到這種情況滿意了嗎?若是還不滿意,你帶可拿去府里,日日研究。”

    她挑釁般的話語把二人都激怒了,但她說的字字在理。

    徐茵哪兒有反駁的機會,只得道,“我們走。”

    連尸體都不帶埋回去的,就要離開,實在是太不把她放眼里了吧?

    “刨人祖墳,還把尸體拋尸荒野,徐小姐你這是做的挺好的呀?”

    秦沛森冷的聲音冒出來,叫人徒增了一抹冷氣。

    幾個士兵互看一眼,覺得也是不妥,不等徐茵下命令,就自動的把人埋進去了。

    這事兒徐茵本是想答應(yīng)的,畢竟要是傳出去了對她名聲不好,但士兵們不聽她命令,直接行事,她就不爽了,氣急敗壞地說道,“我看誰敢?信不信我告訴王爺,倒時候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抬尸體的人兒動作一僵,見她不是開玩笑,就打算把尸體放下了。

    誰知還沒落下去呢,秦沛這邊兒就開口了,“這般晦氣的事,徐小姐都坐得出來,可真行。”

    徐茵挑起眉毛,想罵她卻被李mama制止了,后者見徐茵沒說話,松了口氣,對秦沛說道,“我們挖墳也是為了看下是不是小祖宗看上的丫頭,你有所不知,小祖宗昨兒個歸西了,生平就咬了韓忘初這丫頭,這才過來瞧瞧,想著讓她給小祖宗送一程,畢竟能在祖宗出去時遇見它,也算是燒了高香,運氣好了。”

    這人扯得歪理,就連秦沛都自愧不如,她眨了眨眼,冷聲說道,“既然是被你們小祖宗看上的,不更應(yīng)該對她以禮相待嗎?畢竟,這是它生前唯一咬的人啊。”

    瞧他們說的,就好似這金陵蛇是人一樣,把人害了,還要硬說出有福份,要不是為長遠考慮,跟他們打劃不來,秦沛真得下手把他們都打一頓才解氣。

    李mama本意是想挑起秦沛的怒火,只要她跟士兵們打起來,就算她嘴巴再會說,也能治她一個罪,誰知道這廝不上當,臉一黑甩袖道,“還不把她埋回去?!?/br>
    秦沛嘖笑一聲,冷眼看著尸體重新入了土,才收回目光。

    還好這尸體是用動物的rou做的,要真是韓忘初本人,她還真得討個說法。

    徐茵在她這兒吃了癟,也不好說什么了,就打算收兵離開。

    奈何有人被惹了,心里不爽的很,“你們這就走不對吧?怎么說我們也是百姓,你大張旗鼓地過來,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傷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罪了你們徐家,傳出去怕是對你我都不好吧?”

    秦沛說話講究分寸,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都沒有,愣是讓徐茵挑不出錯來。

    徐茵忍了又忍,咬牙切齒地說道,“明兒個我就會派人送糧車去村上犒勞村民,這下你滿意了吧?”

    犒勞村民?他們做了什么,就吐了把口水,人就跑了,還能找個更應(yīng)付的嗎?

    秦沛從地上爬起來,冷聲說道,“我看徐小姐是只關(guān)照我們這一家吧?”

    徐茵揚起眉毛,與之對視,面前的女子就算是滿臉血污,手背高腫,可那雙晶亮的眼睛猶如洞悉人心般清明,不管在什么時候,都平靜無波,這點兒她看著就惡心,“我們走。”

    她轉(zhuǎn)過身子,提著裙擺優(yōu)雅的上了轎子,那樣子就好似身后的人兒是窮兇極惡的罪人,而她不過是過來照顧一下的大善人般。

    她也只能靠這個,從心里上得到安慰了。

    秦沛目視著他們離開,直到士兵涌出村了,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還好,韓忘初保住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禍一喜

    云老把后院點燃了,看著墳上跳動的火光,低聲說道,“這玩意晦氣的很,燒了對韓忘初有好處?!?/br>
    這是古人的迷信,用東西做成傀儡代替真人,若對它做各種不好的事情,就會連累到本體。

    說句實在話,還是心里作祟,秦沛倚在門邊看這一幕,也不制止。

    最難的關(guān)頭過去了,確實需要點兒安慰。

    月娘走過來,拿了件衣裳給她穿,“你這身衣服不到一天就惹來了這么大的禍,看樣子不是個能帶來好運的,還是燒了吧?!?/br>
    這可是她幾個月的成果,說燒就燒,秦沛哪兒肯,朝后退了兩步,擺手阻止,“我穿得挺舒服的,還是別了吧。”

    云老瞧了眼她那身素凈的衣裳,確實配她,但剛穿就染上這種事,不吉利,也皺眉勸說,“她說的沒差,新衣往往是含有祝福的,但頭一天穿就出這事,再好的福運也轉(zhuǎn)成禍運了,燒了吧?!?/br>
    連云老都這么說,那這東西自然被蓋上了一個不詳?shù)恼拢瑤兹硕技娂妱裾f,倒是把藏在地窖里的兩個大活人都忘了。

    秦沛拗不過他們,只能進屋把衣服換下來,給月娘燒了。

    看著這身衣裳在大火里卷曲,最后化為灰燼,不由得讓她一陣恍惚。

    “放我們出去?!?/br>
    這時林玄月的聲音從地底傳來,把幾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這才想起來地下還藏著兩個,忙把地上的柴火堆推到一邊兒。

    門被打開了,卻冒出了兩個小腦袋,且都是睜著大眼睛的。

    林玄月會動不驚喜,驚喜的是韓忘初會動會說話了。

    看一圈子都是陌生人,韓忘初羞怯的很,直到瞅見了走來的秦沛,眼前閃過一道亮光,笑著朝她揮了揮手,“jiejie?!?/br>
    這聲jiejie秦沛在夢里聽到了無數(shù)遍,可每日醒來面對的都是一個毫無生機的人兒,如今夢想成真了,反倒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她別過腦袋,不想讓人看到眼里的淚光,故作淡定地說道,“醒來就好,廚房里還有熱菜,我端屋子里給你吃。”

    說著,她就跑進屋子,把剩下的魚湯煮了煮。

    這魚湯本就煮得糜爛,她又加工了一次,雪白的湯水冒著白色的泡泡,咕咚著,幾乎把魚rou都化進湯汁里了,甚至那魚骨都變得入口即化。

    秦沛舀了一湯匙嘗了嘗味,濃醇的香味讓味蕾跳起了舞,就算她才剛吃飽,又覺得餓了。

    把魚湯盛了一大碗端到韓忘初跟兒前,這廝眼睛都差點兒冒綠光,半鍋的魚湯幾乎都入了她的肚子。

    剩下的湯底,她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了,秦沛也不勉強,把它倒給黑背吃了。

    黑背這廝在韓忘初吃的時候,口水都把地面滴濕了一大片兒,但它又不認識韓忘初,沒法兒上去用,只能強撐著,現(xiàn)下見秦沛把吃的端過來了,幾口就吞到了肚子里,還不忘把嘴巴邊沾上魚湯的毛添干凈了。

    秦沛把它抱起來塞到韓忘初懷里,小家伙認生想威嚇被秦沛揪住脖子后,立馬老實了,乖乖的趴在韓忘初身上,一句也不吭。

    韓忘初喜歡小動物,抱著它到一邊兒玩去了。

    虎子坐在云老旁邊,安靜得看著,那溫柔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自己兩個孩子一樣。

    這眼神何止它有,秦沛也是,如今什么心愿都了了,就差韓虞云在身邊兒了。

    “看來已經(jīng)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我明兒個就走?!?/br>
    云老雖不忍打破這溫馨的畫面,卻不得不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月娘神色耷拉下來,勸說道,“這屋子除了小,卻勝在溫馨,你在那兒只守著一個老房子,沒什么意思,還是在這兒住下吧?!?/br>
    云老吸了口煙斗,看著裊裊的煙霧,吐了口煙圈,“屋子還是自己的住著舒服,你們放心好了,我是回去收拾行李,打算在這兒住下的,畢竟那個村子也不是沒有醫(yī)者和算命的大師,我走了也沒什么?!?/br>
    秦沛眼前一亮,笑著說道,“也是,我明兒個陪你一塊兒過去吧,也順路把韓虞云接過來。”

    月娘朝杜全身邊兒靠了靠,甜蜜的笑道,“也是,這樣剛好一家人團圓了。”

    這邊氣氛其樂融融的,林玄月那邊卻變得有些落寞,她低垂著眼斂,縮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沛偶然看到了,只當她是天天再無里面呆著,快出繭子了,就邀請道,“去深山老林應(yīng)該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你,要不你明天與我們一塊兒過去吧?!?/br>
    林玄月一開始以為不是跟她說話的,直到她發(fā)現(xiàn)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這才后知后覺的抬起腦袋,“我無所謂呀。”

    “那就這么決定了,干糧的問題只能讓你辛苦下了?!鼻嘏姘涯抗庖频皆履锷砩?。

    短短的幾日相處,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卻好得像一家人,每個人都分工明確,沒有任何摩擦,想想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韓忘初摸著自己滾圓的肚皮,只覺得動一下就能感到胃里翻滔駭浪的,不禁打了個飽嗝,“我可以給月娘jiejie搭把手的?!?/br>
    小姑娘甜甜的嗓子出聲,自是惹得一群人都在笑。

    秦沛摸著她的小腦袋瓜,指著調(diào)皮的黑背說道,“你可比它懂事,知道分擔(dān)家務(wù)?!?/br>
    韓忘初打小被賣后,就過得小心,相比起同齡人在這個時候不是在跟大人鬧脾氣,就是要這要那,反倒是她,學(xué)會了做各種活計,每日小心的看人眼色行事。

    這般懂事,于她而言省了很多麻煩,但對韓忘初的成長是不利的。

    卑微的世界遠比開朗的黯淡,沿途也會失去很多風(fēng)景。

    秦沛思急此,不禁嘆了口氣,又拍了幾下,伸了個懶腰,回屋歇息了。

    其他人說了會兒話,也紛紛睡下了。

    今夜無月,就連星星都躲在烏云后面,后半夜秦沛是被熊的吼聲吵醒了,但伴著雨點的聲音,她在迷迷糊糊中又睡下了。

    直到日上高頭,她才起來。

    月娘看她出來,招呼道,“廚房里還有些窩窩頭,你湊合著吃點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