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他們只是把人關(guān)起來了,沒有動手,”畢大哥低聲道。 文澤才與鐘叔紛紛松了口氣,只要章全沒事就好。 “周七叔怎么會出現(xiàn)在老巷口那邊?” 茶到了后,鐘叔掌著茶杯疑惑道。 文澤才想起裝陽泥蟲的罐子,深黑的眼瞳微微一縮,陰池里面的陰氣消散很有可能是章全利用陽泥蟲做了什么,所以陰池才會潰散,而周七叔才會變得這么衰老。 “我們一直盯著他,”畢大哥略略揚眉,“他從尚陽到周揚這里的時候面容還和四十多歲的人一樣,還沒一天,他就突然衰老成□□十歲似的,但是行動上并不遲緩,接著便趕往了老巷口?!?/br> “他帶的人多,明里暗里都有,我們的人不敢暴露,只能出去幾個人盯著,還不能要靠近,只知道他去了一座山頭,然后就帶走了你那位朋友?!?/br> 文澤才聽到這里覺得有些不對,“章叔和我現(xiàn)在的模樣差不多,畢大哥是怎么認出來的?” 章全被施了易容術(shù),畢大哥根本沒見過,怎么會知道周七叔抓走的就是他的朋友? 鐘叔聞言桌下的手微微成勾,只要畢大哥有什么動靜,他就隨時能扣住對方的喉嚨! 畢大哥輕笑,“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他是你朋友,是他瞧見我們的人后留下了東西,就是這個?!?/br> 說著,畢大哥就從兜里拿出一個黑色小果子形狀的東西,接著他將那小果子輕輕一掰就成了兩半,里面是空心的。 小果子里面裝著一張紙,文澤才接過手看完后嘴角微抽。 “借條?” 鐘叔也接過去看,只見那是一張借條,是借東西的是章全,被借東西的是文澤才。 至于借的東西.....居然是一條褲子...... 那是在永川鎮(zhèn)的時候,章全和文澤才正要去芭蕉村,章全發(fā)現(xiàn)文澤才包袱里有一條沒有穿過的褲子,頓時起了心,表面上說是借,其實就是揣到自己的腿上。 偏偏章全又以一種我會還的態(tài)度婉拒了文澤才直接送給他。 最后從芭蕉村離開的章全穿著從文澤才那里“借”來的新褲子去了塞堡村見羅家人。 “咳咳,這老章也真是的?!?/br> 得知是怎么回事的畢大哥和鐘叔都有些哭笑不得,鐘叔更是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畢,筆芯 第140章 “現(xiàn)在周揚那邊有我的眼線, 能隨時掌握對方的行蹤?!?/br> 畢大哥的話文澤才兩人明白,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 擔心又是一回事, 從陰池處文澤才能看出章全受傷不輕,周七叔沒了陰池,現(xiàn)在正是上火的時候,他不可能就這么放著章全不管。 他懷疑章全的背后是周八叔,只要順著章全這條線查過去, 章全的生死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深夜。 守在地牢處的人正昏昏欲睡,突然一陣怪異的腳步聲將他們驚醒。 “什么人?” 然而空氣中沒有任何異動。 “列隊!你去那邊,你去那邊!” “是。” 領(lǐng)頭的環(huán)顧了四周后, 手一揮便出去了兩隊人加大巡邏力度。 可就在那些人出去不久,怪異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輕一重的像是個殘疾人。 周全名從地牢里出來, 他身上還帶著血腥味, 想也知道剛才在地牢對人做了什么。 “大哥?!?/br> 剛才領(lǐng)頭的人連忙回來說了情況,周全名冷眸微瞇,聲音低沉,“還用說嗎?一定是今天那個老家伙的同盟來救人了?!?/br> 然而周全名帶人搜了大半天,也沒見半個人, 直到有什么滴在周全名的腦袋上, 他抬起了頭。 只見房頂處一個死人紙娃娃正詭異地趴在屋檐上,低垂著頭看著他笑,而滴在周全名腦袋上的東西正是從那紙娃娃的嘴邊流下來的! 詭異而寂靜。 周全名黑著臉, 剛要動手將那娃娃毀掉,不想那紙娃娃居然自己燃起來了,燃燒的時候空氣中還充斥著似女似男的慘叫聲! “有鬼?” “這是鬼娃娃啊!” “住嘴!” 周全名回頭就給了他們幾巴掌,隨后眼神陰郁地看著從屋檐上掉下來的灰燼,“今天晚上這事,都給我閉得緊緊的!” “是?!?/br> 旅館。 鐘叔睜開眼,他面前是一個三寸大小的紙娃娃,與周全名看見的那個一模一樣,只不過小很多,此時這個紙娃娃已經(jīng)從彩色化為黑白色了。 “看得很嚴?!?/br> 鐘叔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碰了一下面前的紙娃娃,瞬間娃娃便成了灰。 畢大哥與文澤才坐在鐘叔對面,畢大哥見此好奇地戳了戳桌上的灰。 “要想進去很難,”鐘叔的臉色有些難看。 進去都難,別說救人了。 況且周七叔就在那里,一旦對上...... 文澤才眸光灼灼,“周七叔沒了陰池,已經(jīng)蒼老了不少,即使實力沒落下,但是心性上總有落差。” 這幾個月周七叔已經(jīng)習慣了以中年或者青年人的模樣見人,現(xiàn)在他突然老成這樣,短時間內(nèi)暴怒有,怨恨也有,而這個時候?qū)λ率钟欣泻Α?/br> 利于他們攻心,害于斗術(shù)。 “你需要什么?” 畢大哥收回手問道。 “他的頭發(fā)或者衣物。” 放在平常人身上,這兩樣東西簡直唾手可得,但是周七叔不一樣,他是命術(shù)師,深知自己的東西不能落在別人手里,所以他的衣物都是由他的心腹周管家收拾的。 說起周管家,其實最初跟著周七叔的是周管家的爺爺,他爺爺死了后,便是他爹,他爹死了便輪到他,而現(xiàn)在周管家已經(jīng)有白發(fā)了。 三代一同伺候一個人,不說周七叔為什么會深信他們,但是周管家他們一定是忠心耿耿,在忠心耿耿的周管家手里拿到衣服或者頭發(fā),非常難。 而這一切他們都壓到畢長林手里的人恐怕不行。 商量后,還是決定做兩手準備,鐘叔將自己帶出來的小人偶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有一個一米左右的人偶娃娃,是個男孩。 “可別小看我的老幺,”瞧著畢大哥的眼神,鐘叔哼了哼,手小心翼翼地將小人偶扶著站好,然后抬手在那人偶娃娃的腦后拍了一下,小人偶的眼睛便睜開了。 冷森森的,什么情緒都沒有,偏偏穿著人衣服,除了臉色慘白讓人覺得這孩子身體不好外,沒人會想到這是個人偶娃娃。 鐘叔的人偶可比鐘然的人偶靈氣多了,他能隔著很遠的距離cao控人偶,畢大哥的人只需要將人偶引到周管家的房門就行了,其他的就看小人偶。 畢大哥好不容易插到周家的眼線可不能隨便折損。 “查出來了?” 周揚被周管家?guī)У街芷呤迕媲皶r,周七叔頭一句話便是這句。 周揚二話沒說跪在周七叔面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些,“回七叔的話,那章大山是永川鎮(zhèn)的,有個女兒叫章春妮,其他的什么查出來......” 明明是個野術(shù)師,但是師從何處,家中長輩,身邊的朋友全是一片空白,原本以為一查就出來的事到了周揚手里卻變成這樣。 “那張皮是假的,”周七叔微微抬眸,蒼老得不成樣子的面容此時面無表情地看著周揚,“身份自然也是假的,給了你一天的時間,你卻給我查這么點,還是假的?!?/br> 周揚連忙將頭磕在地上,“是弟子沒用?!?/br> 周七叔沒說話,神情疲倦地閉上眼,接著對周管家揚了一下手。 周管家走到跪著的周揚跟前,笑道,“走吧?!?/br> 周揚渾身一顫,卻不敢多說,只能起身跟著周管家出了院子,周管家?guī)е軗P一路來到地牢,周全名看見他們后趕忙迎了上來。 “周管家,這是?” 雖然周全名等人住在周揚的地兒,但是卻并沒有把對方看進眼底,在他們心中本家的人才是周家最好的子弟,其他分支即使做得再好,也不過是他們手底下的人。 所以當周管家和周揚兩人出現(xiàn)的時候,周全名他們的眼里也只有周管家一個。 周揚微微垂頭,雙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受罰?!?/br> 周管家慢悠悠地說了兩個字。 “請吧?!?/br> 周全名聞言微微一笑,側(cè)身讓周揚自己進地牢,里面自有人“接待”他。 人走了后,周全名來到周管家面前低聲笑著,“周管家可得空?” “有事?” 周管家一改在周七叔面前的小心,抬起眼皮問道。 “我那個弟弟.....” “他???記不住事兒的人,還回本家做什么?” 說完,周管家便悠悠地走了。 而站在他身后的周全名也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 從小到大他都活在弟弟周清山的陰影下,不管是學什么,周清山總是第一批去的,不管七叔派他們?nèi)プ鍪裁?,周清山也是第一批去的,明明他才是老大,憑什么永遠都是第二個。 周清山去河陸坡一去不回,偏偏長生燈未熄,人也沒死,可就是不見人回來,同去的人也只是說他去追敵人,之后便沒了消息。 可萬萬沒想到,周全名從芭蕉村撤回來的路上遇見了身著破爛衣服的周清山,即使對方換了一張臉,什么也不記得了,可那聲音,那身形,即使化成了灰,周全名也認得。 他原本想把人處理掉,沒想到周管家的人恰好過來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管家的人將周清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