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那就見見吧?!?/br> 文澤才點頭。 單大膽是一個人來的,他是個口才非常好的人,即使在鋪子上等了兩個小時,可卻不是與趙大飛干瞪眼地坐著。 他總能挑起話題,與趙大飛談天說地,直到文澤才回來,趙大飛還有些意猶未盡。 “文大師?!?/br> 單大膽恭恭敬敬地對文澤才拱了拱手,那姿勢雖然怪異,可文澤才卻看出來這是一種江湖上的禮勢,他同樣對單大膽拱了拱手,“單同志,請坐。” 單大膽見文澤才雖然文文弱弱的,卻不想會他們江湖中人的門道,頓時多了幾分好奇心,“文大師,我這頭是從三年前開始疼的,疼的時候這額頭,”他摸了摸自己的前額,“還有這后腦勺?!?/br> 他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處,“都會鼓起大包,我用老人家說的方法拿雄黃線燒過那大包,可沒用,也試過用刀將那包給劃拉開。” 單大膽指了指腦門上的那道疤痕,“也沒用,我還特意去首都的醫(yī)院看過,照片都是正常的,你說這要不是怪病,我都不信!” “幾天疼一次?” 文澤才問道。 “一年疼四次,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的開端就會疼,一疼就疼三兩天,可難受了。” 單大膽前不久才疼了一陣,所以記憶很深刻,身體還打了個寒顫。 趙大飛聽得咂舌,這玩意兒確實怪異。 “是刺痛還是悶疼又或者是皮疼還是里面疼?” “悶疼,”單大膽毫不猶豫,“是里面疼,那個鼓起來的包里面疼,偏偏那包還會來回溜著跑,所以疼起來的時候覺得整個腦袋都疼得不行?!?/br> 文澤才皺了皺眉,他讓大飛拿來雄黃線,然后示意單大膽把腦袋伸過來,“忍著點?!?/br> 單大膽點頭。 文澤才用針在單大膽之前劃拉出來那傷疤處的位置刺了一針,然后用雄黃線壓住那出了點血珠的針眼。 趙大飛驚異地看著文澤才松開手后,那雄黃線居然像是活了似的不斷的吸取針眼處的血! 再看單大膽似乎沒有感覺一般。 大約五分鐘后,文澤才將那根雄黃線從針眼處抽開,然后將“喝”飽了血的雄黃線打了個圈兒,最后放在清水碗里。 雄黃線入水的瞬間,清水便成了紅水,文澤才摸出那三枚金錢放進那碗中。 “左手伸出來。” 文澤才看著單大膽道。 單大膽連忙伸出左手,文澤才取了他一滴精血落入碗中,那紅水頓時沸騰起來!甚至還發(fā)出幾道怪異的聲音! 單大膽嚇了一跳,趙大飛則是將朱砂拿出來遞給文澤才。 文澤才取出毛筆沾了點朱砂,將單大膽的生辰八字寫在黃骨漿紙上最后掏出火柴,將黃骨漿紙燒了,灰燼就掉在那碗中。 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原本就沸騰的紅水現(xiàn)在和溫泉水似的一跳一跳的。 文澤才看了眼嚇傻了的單大膽,然后伸出手掌蓋在那碗面上,一分鐘后,文澤才抬起手,此時那碗水已經(jīng)是清水模樣。 而文澤才的手心上卻有三個紅字,單大紅。 “單大紅是你的親戚?” 單大膽咽了咽口水,看著那血紅的字從文澤才的手心處消失,“她是我meimei?!?/br> 第97章 “你們是雙胎?” 文澤才雙手環(huán)胸眼中帶著審視。 單大膽不是傻子, 立馬就感覺出文澤才對自己的態(tài)度了, 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不過也不敢撒謊, 而是點頭道,“是的, 她是我的雙胞胎meimei?!?/br> “你們的感情如何?” 趙大飛聽到這都覺得不對了,他看著疑惑的單大膽,腦中閃過十幾個版本的兄妹相殘陰謀故事。 單大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從文澤才這語氣中察覺出自己的頭疼很可能與單大紅有關(guān)系。 “我們的感情一直很不錯,我爹娘就只有我們兩個娃子,所以我們相互扶持,也沒有別家那么多的壞心思,從小到大咱們的感情一直很好?!?/br> 后面那句話是單大膽覺得這個猜測是不可能的,所以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文澤才將那碗清水倒在桌上,單大膽與趙大飛疑惑的眼神很快便成了驚異,只見那被文澤才倒出來的水居然沒動!像是紅薯粉狀類的東西似的有實體。 因為水是清澈的,所以那三枚金錢晃眼看過去時好似立在空中。 “大、大師, ”單大膽咽了咽口水, 看著那玩意又覺得有些不信邪,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那“水體,”不想手指居然從那看似實體的水形中穿過去了! “這、這是什么東西?!” 他連忙收回手, 仔細看了看手指沒有怪異之處后才放下心來。 文澤才讓趙大飛拿一點朱砂過來,然后將那朱砂灑在那水體上面,瞬間那透明的水體便成了紅色! 還沒等單大膽再次提問, 就看見那紅色的暈體突然變成了許多蟲線,蟲線似乎有生命,它們避開那三枚金錢,都擠在中間的位置,打了好幾個圈兒后圍成了一個小紅點。 若不是親眼看見剛才那一幕,根本沒人相信中間那個小紅點是由很多紅線纏繞出來的。 “看見這個是怎么形成了的嗎?” 文澤才指著那個小紅點,雙眼盯著單大膽的臉,不放過他一個表情。 “看、看見了,很多紅線蟲一樣的東西纏繞在一起形成的?!?/br> 單大膽臉上有驚異有恐懼也有擔(dān)憂,還有便是疑惑。 文澤才抿了抿唇,覺得這件事應(yīng)該不是他想的那般,于是語氣也好了一點,“你腦門處有一顆這個東西,后腦勺處也有一顆這個東西,現(xiàn)在我取出了你腦門前面的這顆?!?/br> “這是什么?” 一聽是從自己前腦門處取出來的東西,單大膽連忙摸了把自己的額頭,他回想起剛才那紅點形成的過程便覺得背皮發(fā)麻,渾身冒冷汗,原來他腦袋疼是因為這些玩意了! “這是一種蠱蟲,名叫仧蟲,仧蟲是用來養(yǎng)身體的,它分為母蠱與子蠱,你身上的是子蠱。” 文澤才看著血色漸漸失去的單大膽道。 “不可能!我meimei不會傷害我!她若是用這個玩意兒來養(yǎng)身體,那她就不會這么體弱多病!” 文澤才挑眉,“仧蟲以母蠱做肥,用子蠱養(yǎng)身,你是被養(yǎng)的那方,若母蠱在你meimei身上,那這么多年你就是靠著你meimei活下來的?!?/br> 單大膽臉色一白,牙齒打顫,“怎、怎么會......” “可是師傅,他若是被養(yǎng)的那方,怎么會腦袋疼呢?” 趙大飛聽得有些迷糊。 文澤才伸出手將水體里面的金錢拿了出來,然后又將那水體裝入了碗中,小紅點沒感覺到威脅后紛紛松開身體又變成許許多多的紅線蟲在水體里亂竄了。 “因為母蠱所在的身體已經(jīng)快支撐不下去了,所以你的頭疼才會越來越激烈,子蠱沒有了養(yǎng)分,它們太餓,所以會鬧騰?!?/br> 單大膽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文澤才看著他,指著那碗中的子蠱,“十條為一年,這里最少也有一百條,那就是十年,單大紅是不是從十年前開始身體出現(xiàn)問題的?” 單大膽嘴皮微顫,確實是十年前開始的。 單大紅十五歲的時候突然在地里暈倒了,抬回去后就好像睡著了一般,兩天后才醒過來。 自那以后,單大紅的身體便有些弱了,原本活蹦亂跳的她很容易得傷風(fēng),干活兒也不如以往利索,臉色越來越蠟黃,身體也越來越瘦。 好在后來還是嫁出去了,那家人剛開始的對她也不錯,可單大紅卻是后娘,因為那家人就是看上她身體弱,可能生不了孩子,所以才會上門提親的。 為的只是讓她能在家里照顧好那幾個娃子,等老人們死了后,能照看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就行了。 前幾年還好,后幾年,特別是從三年前開始,單大紅的身體很差了,她根本不像二十幾歲的姑娘,頭發(fā)白了一大半不說,身形也如老婦人一般弓腰駝背。 要不是單大膽混出了點本事,又一直照看著單大紅,盯著她婆家人呢,對方早就不要她了。 可單大膽帶單大紅去檢查的時候,大夫說她這是元氣不足,也可以說是因為是雙胎,所以先天不足。 可現(xiàn)在想想,單大紅十五歲以前都活蹦亂跳沒有什么先天不足,后面咋就成了先天不足了? 單大膽簡直不敢往下想,他顫抖著手從兜里摸出香煙,可那是一包新的,他的手發(fā)抖得厲害,硬是好幾次沒能把香煙解封。 趙大飛實在看不下去,接過那包煙扯開后,還體貼地拿出火柴給他點燃。 “.....謝謝?!?/br> 單大膽狠狠地抽了好幾口煙后,才看向文澤才,“三年前就是我開始頭疼的時候,那時候我meimei的身體就特別不好了,現(xiàn)在她也不是說不能動,只不過和五六十歲的老人一般,走兩步都會喘。” 說著,他又抽了口煙。 “大師,我信你的話,”一把將嘴里的煙扔在地上,然后狠狠踩了一腳,“先不說別的,請您告訴我,怎么樣才能讓我meimei好起來?” 文澤才微微一嘆,“沒有辦法,就算是取出母蠱,她也最多能活十年?!?/br> 十年? 單大膽雙瞳放大,那也才三十幾歲??! 三十幾歲的女人是什么模樣?在做些什么? 單大膽不敢想,也沒有辦法去想,他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發(fā),哽咽著,“是我害了她......” 趙大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話是這么說,但是這事兒不會是你做的吧?就算不是你做的,也是你們家里人做的,只有在意你的人才會做這種事。” 單大膽抹了把臉,沒有否認趙大飛的話,而是一臉懇求地看著文澤才,“大師,請跟我去一趟平城吧,我meimei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坐車過來,我求求你?!?/br> 說著,單大膽便一下跪在文澤才面前,把趙大飛嚇了一跳,也把外面的行人嚇了一跳。 文澤才一把拉起單大膽,“我自然要去的,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這么狠毒,害你meimei一輩子?!?/br> 田秀芬得知后,二話沒說便給了文澤才車費錢以及來回的用的零錢。 為了不耽擱時間,文澤才請了假,帶著秦勇與單大膽去了平城。 在路上的時候,單大膽也說了自己的事。 “我十歲那年和村里孩子爬樹掏鳥窩摔了下來,砸了后腦勺,差點死了.......” 可后腦勺還沒好完全呢,單大膽又去摸魚,結(jié)果差點被淹死,后腦勺的傷也壞了,足足養(yǎng)了兩個月,單家夫婦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