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請說?!?/br> 趙大飛將茶放在姑娘面前,姑娘道了聲謝,“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夢,夢見我穿著紅衣,在山野間飛翔,腳下還有彩虹一樣的云朵拖著我,我還看見過世的爺爺了,他對我一直招手,我過去后剛牽住他的手,便醒了?!?/br> 說完,姑娘的雙頰有些緋紅,“我剛定下親事沒多久,我未來丈夫去沿海那邊打工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他發(fā)展得很好,我以后的日子也會很好?” 文澤才聽完這個夢后卻面色沉重,他看著滿臉期待的姑娘,微微一嘆,“姑娘,這不是個好夢?!?/br> 姑娘小臉一白,她攥緊手,顫抖道,“怎、怎么說?” “夢中見紅,不是有血就是有蟲,何為蟲呢?只有尸體入了土,才會有蟲食,”文澤才拿出銅錢撒在桌面上,“你夢中見已逝去的老人,他看似是把你招過去,其實是在提醒你這幾日有兇兆,讓你注意?!?/br> “丙戌屬土,卻牛兇破成白,”文澤才看著卦象,“你有大難,記住,這幾日別一個人走道,更別走夜路?!?/br> 姑娘的臉已經(jīng)看不見一點血色了,她幾乎是搖搖欲墜,“大、大師,我、我怎么辦啊?!?/br> 顯然,她已經(jīng)被文澤才前面說的話嚇得半死了,根本沒聽進去文澤才后面說的話。 文澤才再次重復(fù)了一遍,“過了三天,就沒事了?!?/br> 姑娘擦了擦眼睛,“那我三天不出門,可行?” “即使三天不出門,你也不能一人在家,必須有男子陪著你,你家中可有兄長?” “有的,我有三個哥哥,”姑娘連忙點頭。 記下文澤才的叮囑,姑娘給了五塊錢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氣,離開了。 趙大飛正要收拾姑娘前面的茶,一雙黑乎乎的手搶先一步拿走了。 趙大飛:...... 文澤才抬手捂住臉,“隨他去吧?!?/br> 趙大飛湊過來低聲道,“師傅,秦勇是不是想拜你為師?。俊?/br> 拜他為師?文澤才搖了搖頭,“不會?!?/br> 秦勇確實不是想拜師,他只是想著既然自己已經(jīng)回家不再去部隊了,那就好好的報答一下救命恩人,他知道算命也是有風(fēng)險的,跟在文澤才身邊,要是有人砸場子,他也能出把力。 半個小時后,那姑娘又跑回來了,她眼巴巴地看著文澤才,“我、我今天是一個人來的?!?/br> 她今兒早上想起那個夢便覺得有好事,加上得知老巷口有個算命算得很厲害的大師,所以才瞞著家人跑過來。 文澤才正要讓趙大飛送那姑娘回去時,秦勇已經(jīng)上前一步了,“大師,我送這位姑娘回去吧,我腿腳快些?!?/br> 趙大飛聞言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腿,也不怎么短?。。?/br> 文澤才見他堅持,只能點頭,“那就麻煩你了?!?/br> “大師莫要對秦勇這么客套,這都是應(yīng)該的,”說完秦勇便帶著那姑娘走了。 趙大飛撓了撓頭,“師傅,你們剛才的對話怪怪的。” “是不是覺得和古人說話似的,”文澤才想起剛才的對話也覺得好笑,他起身,“我去找秦嬸子問問,你就在這看著,要是有人來,你就讓阿南來找我。” “哎!” 秦嬸子現(xiàn)在的臉色紅潤極了不說,就是身上也多了幾分rou,看著生氣勃勃的,兒子現(xiàn)在回來了,也不走了,她整日都在打聽誰家有好姑娘,文澤才找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和一媒人剛說完話,送對方走呢。 “哎喲,文大師!” 秦嬸子一抬頭便看見文澤才了,她笑瞇瞇地請文澤才進屋坐。 文澤才應(yīng)了一聲,進去了。 “大師,請喝茶,別看這是老茶,但成了涼茶后,更解渴,”秦嬸子將茶放在文澤才面前笑道。 “確實是,陳茶雖然口感澀,然后喝下去后卻比新茶多了幾分香,”文澤才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口涼茶。 見文澤才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話,秦嬸子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秦嬸子,我這次來也是有事想問問嬸子,”文澤才放下茶杯,開門見山道。 “大師盡管用,只要我知道的,我半點不會瞞你。”秦嬸子就差拍著胸脯說話保證了。 “咳咳,秦勇今天一直跟著我 ,還時不時搶大飛的活兒做,剛才還幫我送一個客人回家......” 文澤才說著便頓了頓,他看向秦嬸子,“他這是?” 秦嬸子掩嘴笑了笑,“大師,我兒子是個耿直的,也是個感恩的,大師救了他一命,又怎么能是那紅包能抵得上的,他剛回來在家里養(yǎng)傷時便和我說過,一定要為大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報答大師?!?/br> 文澤才心中的猜想也是這般,他無奈道,“他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別為了這么點事耽擱了自己。” “大師這是什么話,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他就是跟你做一輩子的事,我都毫無怨言,大師,要不是你,咱們秦家就斷后了。” 一想到秦勇回不來,秦嬸子的心便如針扎一般痛。 文澤才說了半天,秦嬸子都不應(yīng)他,反而一口支持秦勇的行為。 白拉拉的讓人家?guī)椭苫顑?,文澤才做不出來,他回到鋪子上與田秀芬商量了一番,當(dāng)秦勇回來的時候,文澤才笑著拿出一張手寫的合同。 “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可我不能讓你給我白干活,一個月三十塊,不包吃住,你看怎么樣?” 秦勇瞪著眼前的合同,拿起筆將那劃拉掉了,“我不要錢。” 文澤才扶住額,“不管怎么樣你都得要點,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待著?!?/br> “大飛有錢嗎?” 秦勇指著趙大飛,趙大飛抓了抓臉,“我是徒弟,不要錢的。” 再者他媳婦跟著田秀芬開店,光是每年的分紅就夠他們夫妻吃喝了。 秦勇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他看向文澤才,“我沒想過拜大師為師,我雖然佩服大師,卻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是學(xué)算命的料,但是我身手不錯,能在大師身邊保護大師以表我的心意就很滿足了,這錢是不能要的?!?/br> 真是個犟性子。 文澤才深深地吸了口氣,“你要是不要錢,我也不能留你?!?/br> 秦勇毫無所動,“那秦勇就偷偷跟著大師,不用大師留,也不會出現(xiàn)在大師面前。” ......這是威脅嗎? 文澤才看著秦勇那張黑乎乎的臉,已經(jīng)那雙堅定的眼睛,最后妥協(xié)退了一步,“一年,你只能這么跟我一年,一年后你還想留下,每個月就按照合同上所寫的那樣,一個月三十,你要是答應(yīng),就留下,要是不答應(yīng),即使你在暗處,我也會不高興的。” 秦勇與文澤才對視半晌,最后點頭,“好?!?/br> “春香,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漢子是誰?” 鄭春香抬起頭,她正是剛才找文澤才解夢的那位姑娘,“是老巷口文大師身邊的人,他送我回來是因為..........” 鄭春香將文澤才測夢的結(jié)果告訴鄭家人,除了鄭老太和鄭母外,其余人都不信。 特別是鄭春香的二嫂,她陰陽怪氣道,“他小姑可真有錢,給那些算命騙子一騙,就是五塊,哪像咱們啊。” 身上不但沒有錢,就是有錢也得上交給鄭母,他們還沒分家,大頭的錢都得上交。 鄭老二踩了他媳婦一腳,“閉嘴!” 鄭母看了鄭二嫂一眼,然后回頭與老太太說了幾句,最后決定道,“這幾天你們?nèi)值茌喠髟诩沂刂合悖谴髱熂热徽f了是三天,咱們是守三天吧?!?/br> 第一天,風(fēng)平浪靜,第二天,也沒有半點事。 鄭三嫂子見此也動了心,她故意揉了揉腰,“媽,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明天我在家陪小妹吧,老三要去做學(xué)徒,耽擱不得?!?/br> 鄭春香想起文澤才叮囑的事,她連忙搖頭,“不行的,大師說必須有男子陪著我?!?/br> “哎喲真是羞死人了,幸好你家里有幾個哥哥,要是沒有,那大師還能讓你去找別人的男人過來陪你不成?”鄭三嫂子說到最后一句時,對面的鄭春香一臉慘白。 她也覺得自己說重了,瞧著鄭母等人難看的臉色,趕忙挽救著,“我打小就跟個男娃子一樣被養(yǎng)大,我爸之前也給我算過,說我是投錯了胎,不然就是男娃了!媽,老三才去做幾天的學(xué)徒,這請假也不好?!?/br> 不得不說,鄭母聽到這有些心動,加上前兩天也沒出事,她都有些懷疑那文大師是忽悠人的,于是點了點頭,“成,明兒你在家陪著春香吧,老三下午早些回來就是了?!?/br> 鄭春香聽到這話只覺得背皮發(fā)麻,她哀求道,“媽!” “好了,”鄭母拍了拍她的手,“前兩天都沒啥事,我看不會有事的?!?/br> 可當(dāng)?shù)谌煜挛玎嵗先貋頃r,便發(fā)覺院門緊閉,鼻間有股血腥味,他咽了咽口水,鄭家住在村子的東邊,挨著山,最近的鄰居也是旁邊小山蜿那邊才有,走過去得有十分鐘。 “小妹?媳婦兒?” 鄭老太今兒不在家,家里只有鄭三嫂和鄭春香。 沒有人回應(yīng),鄭老三左右看了看,最后拿起一根手腕大小的棍子上手里,然后推開了院門,院子里亂七八糟的,地上還有血跡,那血跡往堂屋里面沿著。 “小、小妹?” 鄭老三快哭了。 “三哥?” 虛弱的聲音卻讓鄭老三覺得如同天籟,他在偏房的角落里找到了鄭春香以及昏迷不醒的鄭三嫂..... “東西只差一個了,”袁衛(wèi)國難得對文澤才笑。 “好事,離七月還有十幾天,時間是夠的。” 文澤才聞言也高興,畢竟鐘然這姑娘不錯,又和自家媳婦關(guān)系好,能幫一把就是一把。 “為了能更快的找到,我得出去一趟,我岳父昨兒便走了,我想請你幫忙照看一下我媳婦和老爹?!?/br> “哎喲,都會說請了,袁老弟,你長進了不少嘛,長大了,真是長大了,”文澤才一臉欣慰的模樣,看得袁衛(wèi)國直磨牙。 “文澤才,請你好好說話。” “好的好的,”見袁衛(wèi)國都捏緊拳頭了,文澤才立馬笑道。 “師傅!師傅!那鄭家姑娘出事了!” 趙大飛回去買個菜的功夫,便聽見有人在說鄭春香的事兒,他聽完后趕忙回來,畢竟文澤才給對方測了夢,還支了招,結(jié)果還出了事! 他有些慌張。 師傅不會錯的才對! 袁衛(wèi)國看了趙大飛一眼,也沒再聽下去,文澤才知道他著急,所以道,“放心吧,有我在。” 袁衛(wèi)國點頭,離開了。 田秀芬和陳云紅聽見趙大飛的聲音便過來了。 “什么出事了?” “就是啊大飛,你咋咋呼呼的壞毛病什么時候能改?” 陳云紅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