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文澤才開學(xué)后, 算命鋪子就由趙大飛看著,他現(xiàn)在只能算一些小卦, 所以文澤才特意在離門近一點的地方寫上周一到周五是趙大飛在,周六周天他在。 生意頓時下降到零點。 趙大飛有些氣餒, 不過很快便打起精神繼續(xù)看文澤才整理出來的相學(xué)筆記了。 楊永勝過了一個年,倒是胖了不少。 “文同學(xué), 我堂哥自打上次從你那里回去后,就再也沒有做過噩夢了, 只不過我大伯母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讓他一個人出去, 說怕他去那什么地方?!?/br> 文澤才輕笑,“你堂哥一看就是個不服管教的,要是楊嬸子再不看緊點,還真容易出事?!?/br> “是啊,”楊永勝嘿嘿一笑, 撓了撓腦袋。 “楊同學(xué),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班里一個女同學(xué)突然紅著臉過來道。 楊永勝一臉嚴(yán)肅,“不好意思,待會兒我有點事, 還是請別人吧。” 那女同學(xué)聽到這話頓時失望地離開了。 文澤才疑惑地看著他,“這都是第三個了,怎么回事?” 楊永勝一臉無奈的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rou,“還不是這身rou給鬧的?!?/br> 越來越白胖的人最容易被惦記上了。 文澤才嘴角一抽,正好廣播里讓大家去cao場參加開學(xué)典禮,所以便沒再多說,與楊永勝一起過去了。 郭月月的學(xué)校比文澤才所在的學(xué)校早開學(xué)一些日子,可現(xiàn)在都到了上課時間了她也沒出門,因為夏母正在門口守著她。 “月月,你告訴媽,阿直傻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br> 夏母臉上沒什么表情,看著還怪嚴(yán)肅的。 郭月月聞言連忙搖頭,“我怎么會做那種事!媽,您別聽那個什么大師胡說,我對直哥一片誠心,怎么會害他呢!” “那你說清楚這個瓶子里的東西又是怎么回事?” 夏母將那小瓶子放在郭月月的面前,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追問道,“這里面確實不是阿直的東西,也不是其他人的東西,這厘面是樹液對不對?” 郭月月沒想到會被識破,腦子一片空白找不到回答的話。 “月月,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會害阿直,可你為什么不按大師所說的去做,而是用這種東西來替代,我自問你進這個家門后,便對你如同親女一般照顧,你現(xiàn)在連一句實話都不愿意跟媽說了嗎?” 夏母越說越難過,最后當(dāng)著郭月月的面流下了眼淚。 郭月月的心刺痛起來,她紅著眼睛抱住夏母,“媽,我錯了,可是我害怕啊.......” 文澤才抱著新發(fā)的書剛走到校門口便看見趙大飛了,他正在四處張望,應(yīng)該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文澤才皺起眉頭,快步走過去,“大飛,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兒了?” “不是不是,”趙大飛連忙搖頭,他一邊接過文澤才手里的書,一邊笑道,“是夏嬸子到咱們鋪子來了,說要等你回去?!?/br> 文澤才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回去看看吧。” 夏母的眼睛腫得十分厲害,看樣子是哭了很久, 她開口的時候那聲音更是驗證了文澤才所想的,因為實在是太沙啞了,“文大師,你猜的沒錯,月月與那件事果然有關(guān)系......” 郭月月自打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夏家的孩子,不是鄰居在嚼舌根,而是她的姓就和夏家人不一樣,可夏直卻不在乎,在他心里,只要郭月月進了他們夏家的門,那郭月月就是自己的meimei。 所以夏直對郭月月一直很照顧,甚至對她比對自己還要好,也因為這樣,郭月月特別黏夏直,在她情竇初開之際,也對越發(fā)英俊的夏直產(chǎn)生了感情。 可她不敢說,郭月月害怕夏家夫婦知道后對自己失望的眼神,所以將這段情一直埋在心里。 可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夏直有了喜歡的姑娘,每天都窩在房間里寫情詩,每次發(fā)現(xiàn)她偷看后,都會叫她過去幫忙參考一下情書的質(zhì)量如何,能不能讓心動的姑娘動心。 郭月月看著那一封封的情書,只覺得心碎成了沫屑。 那天,夏直準(zhǔn)備好一切想對那位姑娘表明心意,郭月月看出來后趕忙跟了上去,笑著說去幫忙。 夏直很高興,便和對方去了,可那姑娘將夏直的情書扔在了地上,甚至指著郭月月戳破了她對夏直的心思,還罵他們惡心。 在那姑娘看來,不是同胞兄妹,其中一個又有那種心思,兩人天天住在一塊兒,一定有jian/情,這種男人追求自己就是很惡心的事。 夏直當(dāng)場便愣了,在他想要反駁的時候,卻看見郭月月閃躲的眼睛,他明白了。 那天是他們第一次冷戰(zhàn),也是郭月月的心思被夏直知道的時候。 從那天開始,夏直便一直避著郭月月,郭月月就是再難受,也控制不了自己看向他的目光,于是她發(fā)現(xiàn)夏直依舊在對那個姑娘解釋,還哄那個姑娘開心。 郭月月很難過,可就在這時候,夏直要下鄉(xiāng)了,而那姑娘居然和夏直下鄉(xiāng)的地方是同一個! 郭月月難過,驚慌,甚至嫉妒,可她都沒想過害對方。 “她說夏直出事前那個姑娘找他出去過一次,而且時間很長,夏直回家時心情非常不錯,看樣子和那姑娘有很大的關(guān)系,甚至那天晚上,月月發(fā)現(xiàn)夏直偷偷地洗自己的褲頭?!?/br> 夏母說著便打了個冷顫。 當(dāng)夏直第二天被發(fā)現(xiàn)出事的時候,郭月月便想起那個姑娘,她想去質(zhì)問對方,可剛找到那姑娘,還沒開口就被另一個男人抓到一邊了。 “那個男人是那姑娘的小舅舅,他威脅月月別把夏直的事情告訴那姑娘,還說他知道月月的心思,這也是在幫她,夏直傻了,就不能下鄉(xiāng)了,也自然配不上那個姑娘?!?/br> 郭月月就有機會和夏直在一起了。 不可否認(rèn),郭月月在憤怒的同時也很高興,她默不作聲地看著對方帶著毫不知情的姑娘走了。 郭月月回家后看著傷心的夏家夫婦,以及癡癡傻傻的夏直,她心一橫便跪在了夏家夫婦面前,表示自己愿意嫁給夏直,照顧對方一輩子。 就在夏家夫婦猶豫說考慮幾天的第二日,郭月月便偷偷拉著夏直去領(lǐng)了證,已經(jīng)板子上釘釘子的事兒了,夏家夫婦就是不想,也改變不了什么。 郭月月與夏直的事情并沒有辦婚禮,因為下鄉(xiāng)迫在眉睫,既然已經(jīng)結(jié)了婚,郭月月也不怕什么了,所以她代替夏直下了鄉(xiāng)。 “原本她以為會遇見那個姑娘,結(jié)果上火車的時候,名單上面沒有那人,她當(dāng)時也沒多想便走了?!?/br> 夏母說完后便深深嘆了口氣,“那個姑娘叫苗麗麗,她家也是聊城的,考上大學(xué)回城后便和月月一樣在讀書,至于威脅月月的那個男人,也就是苗麗麗的小舅舅叫宋文明?!?/br> 宋文明? 文澤才皺起眉頭,他記得宋翠翠的弟弟就叫宋文明。 可宋家并沒有女兒嫁到苗家啊!怎么宋文明會成別人的小舅舅? 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代大家的名字都差不多,很容易弄混淆,文澤才也不能可能夏母所說的那個宋文明,就是他想的那個人。 “知道地址嗎?” “知道,就在聊城南城老街口的第三家,我丈夫準(zhǔn)備明天找過去了?!?/br> 南城老街口不正是文家與宋家所在的地兒!文澤才站起身,“夏嬸子,讓夏叔叔別現(xiàn)在去,免得打草驚蛇,據(jù)我所知這宋家并沒有出嫁女到苗家,這宋文明到底是不是那姑娘的小舅舅,還說不定呢?!?/br> “什么?!”夏母嚇了一跳,也慶幸今天把夏父攔住了,她追問道,“大師,你認(rèn)識那宋文明?” “不瞞夏嬸,與我斷絕關(guān)系的文家正住在那里,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你們耐心等著,還有郭同志,”文澤才想了想后道,“強扭的瓜不甜,讓她放寬心?!?/br> “多謝文大師。” 夏母感激道。 等夏母走了后,文澤才掐了掐手指,“這個周六正好是十五。” “師傅,你要燒香???” 這附近有好多老太太到了十五便會偷偷燒香,即使政策已經(jīng)開放很多了,她們還是很害怕,不敢明著來。 文澤才輕笑,“燒什么香,我是要去找人幫忙。” 宋文明的性子和文澤勇相差無幾,甚至比文澤勇還要混蛋一些,所以兩人并不交好,甚至有攀比之意。 “咱們先回去,然后你繼續(xù)叫?!?/br> 估摸著日子文澤勇也差不多會來看看了,畢竟今天是那一百塊錢的最后一天,文澤勇一定會來偷看情況。 文澤勇也確實來了。 靠文家夫婦的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又有了一份工作,工字雖然不高,可工作時間比以前短,而且不是那么復(fù)雜,現(xiàn)在楊友珍也帶著孩子回來了,覺得小日子開始美好的他自然得來看看文澤才。 文澤勇過來的時候,田秀芬還在鋪子上,他與田秀芬并沒有見過面,所以也不怕,“請問這位女同志,這旁邊的鋪子怎么沒開門啊?” 文澤才走的時候特意交代過文澤勇會來,所以田秀芬一臉愁色,“旁邊那個鋪子也是我們的?!?/br> 文澤勇微微一笑,“我正想算命,可這旁邊沒人,請問你家那位什么時候開門?。俊?/br> “還開什么門啊,”田秀芬有些不耐煩,“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都一個月沒下床了,今兒學(xué)校開學(xué)都是別人把書給他領(lǐng)回來的,你要是想算命,就明兒過來吧,大飛在呢?!?/br> 大飛?那個徒弟? 文澤勇心情極好,連文家也沒去了,而是一臉自得地回了家。 他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自信,文澤才也料定他這點,所以才讓田秀芬哄騙他。 文澤勇要是有點腦子,問問旁人,他就不會吃這么多的虧。 總的來說有這么一個愚蠢的敵人,文澤才表示很愉快。 于是周六這天,頂著一張雞皮臉,文澤才又來到了當(dāng)初與文澤勇約好的地兒,對方老早就在這等著了。 “你咋才來?。俊?/br> 文澤勇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一百塊遞過去,“再給他來一個月的那什么術(shù)!” 文澤才卻搖頭,“一種術(shù)不能接連下兩次,我還有個陰人的術(shù)。” 文澤勇將錢收回,臉上帶著不滿意,不過倒也沒有發(fā)脾氣,而是好聲問道,“什么樣的?” “一種身臭術(shù),中了這個術(shù)的人,全身都散發(fā)著惡臭,讓人厭惡不已?!蔽臐刹诺吐暤馈?/br> “這有什么陰人的,不疼不癢不是好術(shù),”文澤勇連忙搖頭,文澤才覺得對方真的能和豬稱兄道弟了。 “你這個豬腦子!”文澤才毫不客氣地罵著,“你也不想想,他中了這個術(shù),首先離間的就是他和他妻子的感情,其次就是與同學(xué)老師的感情,再者就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br> 文澤勇恍然大悟,“這么一說還真是,他媳婦和他離婚,同學(xué)嫌他臭也不愿意和他交流,甚至還會在背后議論,這倒是個好東西?!?/br> “好吧?”文澤才笑著伸出手,“兩百塊半個月。” “啥?!”文澤勇瞪大眼,“上次那個一百塊都一個月,這個咋貴一百塊還少半個月呢!” “說你笨還真是不聰明,”文澤才搖了搖頭,“這術(shù)離間的是兩個感情,能不貴嗎?要不要!” 文澤勇抱著手想了想,“要!” 給了錢后,文澤才高興地揣進兜里,“你拿錢也夠大方,我就送你一點小恩惠,但是只能捉弄離你們家最近的人家,其他的不行。” 文澤勇雙眼一亮,“送我?不要錢?” “嘖,”文澤才猛地拍了對方一巴掌,“說什么錢呢!多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