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田秀芬不解地看著他進進出出的。 “做點東西?!?/br> 文澤才將朱砂和毛筆放在桌上, 然后又拿起彎刀去后院砍根竹子,取了一節(jié)最亮最長的竹節(jié), 用刀背磨,各種折騰后, 竹筒總算是做好了。 這些還不夠,文澤才將剩下的竹子又找了一些堅/硬的出來做成了竹條, 一共做了六十六根才停下手。 第二天黑布干了后,文澤才用朱砂筆在最邊上寫下:算命。 田秀芬這才明白對方搗鼓了這么久是為了什么, 她有些擔心,“會不會被踢攤子?” 文澤才一愣, 看了看面前的東西,最后摸了摸下巴,“也對,我得找個幫手?!?/br> 可現(xiàn)在找人也不好找,文澤才皺起眉頭, 正好瞧見曉曉在玩兒一個小木馬,他雙眼一亮,沖田秀芬道,“我去供銷社打個電話回村, 你和我一起去吧,正好可以和爹娘說說話。” 寄出去的信現(xiàn)在還沒到,打個電話也不錯。 村里通了電后,田隊長咬了牙還是裝了個電話在村里,方便鎮(zhèn)上有什么事業(yè)好第一時間知道。 供銷社打電話是按照分數(shù)計錢,一分鐘兩分錢,十分鐘就是兩角錢。 打通電話后,是田建國接的,“大哥,我是文澤才......” “快去告訴你爺爺,小姑他們打電話來了!” 文澤才話剛說一句,電話那頭的田建國便急忙讓身邊的大胖去找人,“大哥,還有趙大飛,把那小子也叫過來,我有事跟他說?!?/br> “成,現(xiàn)在爹好沒來,要不先掛?” 田建國也是心疼錢的。 文澤才示意田秀芬接電話,然后自己將曉曉抱起來,等田秀芬說完,便讓曉曉叫了舅舅,就這功夫趙大飛與田隊長便趕過來了。 田秀芬捏緊電話與田隊長說了一陣,將電話遞給文澤才時,她的眼睛都紅紅的,這是想爹娘了。 文澤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與趙大飛說了幾句,“對,就是這個地址,你們到時候過來就行了?!?/br> 打完電話后,一家三口往家走,田秀芬說,“我娘病了,說是咱們出門的第二天就病了。” “著涼了?” 文澤才皺起,田母的身體一向不錯,怎么會突然病了? “不是,”田秀芬搖頭,她摸了摸曉曉的腦袋,“說是做了噩夢,夢見我們出事,她受了驚,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聞言,文澤才松了口氣,“等些日子咱們寄點東西回去,安安老太太的心?!?/br> “嗯?!?/br> 田秀芬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點了點頭。 而這邊掛了電話的趙大飛有些懵,卻也非常高興,他摸了摸腦袋,看向田隊長,“隊長,請幫我和云紅開個進城證明唄?!?/br> 陳云紅剛從地里回來,她身體嬌小,干活兒力氣不夠,只能做些輕巧活兒,雖然慢了些,卻從不偷懶。 “看看那小模樣,真不愧是地主家的姑娘?!?/br> “就是,還不如我家小閨女干活?!?/br> “別說了,說起來我們也受過陳家的恩。” 陳云紅背對著她們深深地吸了口氣,正要打開院門就聽見身后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便看見一臉喜色的趙大飛。 “媳婦兒,快收拾收拾東西,咱們進城去!” 陳云紅一愣,“進城?好端端的進城做什么?” 趙大飛瞪了眼豎著耳朵想要聽小話的幾個嬸子,拉著陳云紅便進了院子,“咱們進屋說。” 幫手還沒到,文澤才先將東西都收好,準備等趙大飛到了后再去擺攤。 左右手里還有兩個人的事兒沒解決。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們都不信的事兒你居然信了?你這么些年的書都讀進狗肚子里去了?” 楊家,楊永勝正被父母混合大罵。 “爸,媽,我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而且你們最近確實出了不少事兒,不就正是走霉運?” 他這話剛說完,楊父便扔過來一只拖鞋,正好砸中他的腦袋。 楊永勝小心翼翼地拿下拖鞋,忍著疼看向楊家夫婦,“爸,這腦袋上的傷還沒好呢,別這么打,小心打笨咯。” “傷?什么傷?” 楊母聞言立馬緊張了,不顧楊父的阻攔來到楊永勝面前扒拉了一下他的腦袋,“哎喲!咋這么大的青包??!” “從床上摔下去了?!?/br> 楊永勝立馬可憐巴巴,那模樣讓楊母慈母心涌起,她看向黑臉的楊父,“要不,就試試?” “胡鬧!”楊父氣急,“這些東西是迷信!是舊思想!別以為國家現(xiàn)在不管了,他們就能逍遙了,我告訴你,一個字兒都不會有!” 楊永勝和他爸也犯沖,對方說不行,他還偏要試試,于是梗著脖子,“那就看著我死吧,反正我死了,你們也不好過,誰叫我是你們唯一的兒子呢!” 楊父:......小兔崽子。 下午楊永勝和楊父一塊兒過來找到文澤才。 “請喝茶,”文澤才泡的茶葉是上次甘建華送的,這次到城里他也帶上了。 楊父聞了聞味道,“是好茶?!?/br> 再看文澤才溫和有禮的模樣,心里的憤怒少了一些,他喝了口茶,看了眼不爭氣的兒子,開門見山道,“我這人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去,你說我兒子這兩年不順,又說我和妻子可能會死,可是真的?” 文澤才一見到楊父便知道對方來做什么了,他點了點頭,“楊同學(xué)后兩年的不順也是從你們的不幸開始的。” 楊父“啪”地放下茶盅,臉上帶著怒氣,“我的身體好著呢!怎么會說死就死!” 他發(fā)怒的樣子讓躲在偏房偷看的曉曉嚇一跳,聽見聲音的文澤才回過身,看見曉曉害怕的模樣起身將人抱了過來。 “別怕,叫楊伯伯?!?/br> 曉曉看了眼楊父,“楊伯伯。” 叫完便將腦袋埋進文澤才的懷里。 楊父見曉曉害怕自己的模樣,頓時有些尷尬,他又不敢再發(fā)火,只能惡狠狠地瞪了眼楊永勝。 對于小女孩,楊父是很喜歡的,可惜他就只有楊永勝一個兒子。 還是個不爭氣的。 越想,楊父越生氣。 而文澤才將曉曉哄好后,便讓她去灶房找田秀芬了。 他回頭看著楊父,“楊叔,你乃是甲子日未勾陳兇,戌天刑兇之時出生,重四斤三兩,稱骨卻只有五兩八錢,五兩蹉跎氣難成,八錢老后可耽衰?!?/br> 楊父瞪大眼,他出生的時候確實被長輩稱過重量,幾個兄弟里他最重四斤三兩,為了這還特意請老長輩摸過骨頭,那老長輩說的骨重也是五兩八錢,這事他從未與小輩說過,長輩已經(jīng)不再,幾個兄弟又不是多嘴的人。 這文澤才卻知道得這么明白,實在是匪夷所思。 見楊父發(fā)愣,楊永勝戳了戳他,“爸,他說得對不對啊?” 楊父一把拍開他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后,看著文澤才道,“這有什么稀奇,我出生的時候可沒稱過什么重,別張口就來?!?/br> 文澤才挑眉,“有沒有這回事你我都清楚,楊叔,請你別對我這么警惕,我與楊同學(xué)是同學(xué),又在同一個學(xué)校,我不可能為了騙錢說這種不吉利的話?!?/br> “那可不一定,”楊父哼了一聲,“江湖騙子哪個不是張口就說你印堂發(fā)黑的?” 文澤才嘆了口氣,他看著父子二人腦門上明晃晃的黑氣,“可你們確實是印堂發(fā)黑,你若不信,現(xiàn)在還有兩天時間,可以試試運氣如何?!?/br> 楊父沒說話。 “虎星造作親人亡,你且看看明日你的至親是否會去一個?!?/br> 文澤才的話剛說完,楊父便拉著楊永勝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爸.....” “閉嘴!” 楊父回家后,特意去幾個兄弟姐妹家看望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們都身體健康,說話中氣十足后才放心的回到家。 他看著楊永勝冷哼道,“你叔叔伯伯們好得很,就是再活二十年也不會出事,以后離那個姓文的遠點!” 結(jié)果第二天清晨他們一家剛起床,就有人敲門,楊永勝去開了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楊父正要罵人就見大哥家的侄兒正跪在門外,披麻戴孝過來報喪。 “二叔,我爸昨天晚上去了?!?/br> “怎么會呢?!”楊父又驚又悲,“昨兒個不是好好的嗎?” “喝了幾杯酒,半夜起來上茅房,結(jié)果摔了一跤,我們、我們昨兒都喝多了些,也沒人聽見,今兒早上還是我媽起來發(fā)現(xiàn)的,結(jié)果人都硬了?!?/br> 說完,那人也哽咽起來。 楊母想起昨天楊父回來說的話,直覺得渾身發(fā)涼,“他、他爸,還不快去找文大師!” 楊父腿都是軟的,他抹了把臉,看向侄兒,“你先去別處報喪,我待會兒就過去看你爸?!?/br> 等人走了后,楊母哭道,“你不去找文大師,我們可都完了!” 楊永勝扶住墻站起,他看向楊家夫婦,“我去找他改名,爸媽,你們先去大伯家?guī)兔?。?/br> “你大伯本就是這個壽命,與你爸沒有關(guān)系,別亂想?!?/br> 楊永勝過來的時候?qū)⒓依锏氖赂嬖V文澤才,文澤才嘆氣道。 “好端端的.....”楊永勝說不下去,他大伯對他是非常好的。 “有時候人就是信某種東西,一旦有人告訴他最近不順,他之后發(fā)生的任何一點不順心的都覺得是自己的不順造成的,可卻沒想到命定的即使沒人告訴他,也會發(fā)生?!?/br> 楊永勝抹了把眼淚,然后拿出一百塊錢遞給文澤才,“這是我爸媽的意思,多的是我們的心意,麻煩了?!?/br> 文澤才接過錢,“改命后會有很多忌諱,等我寫下你親手交給叔叔嬸嬸,讓他們務(wù)必要按著上面的做?!?/br> “我知道?!?/br> 楊永勝連連點頭。 改命最關(guān)鍵的東西有三樣,第一生辰八字,第二三只鳥,第三是他們的精血。 文澤才交給楊永勝取精血的器皿以及方法,然后便讓他回去取好再過來。 “生辰八字和精血我是聽說過的,可鳥是用來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