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刪除搜索欄,繼續(xù)輸入“舒迦”。 舒曼集團(tuán)千金大小姐,國內(nèi)最年輕的reddot金獎得主,帕森斯今年唯一破格錄取生。 最后,在“舒迦”后面打一個空格鍵,接上“駱知簡”三個字。 一切都清晰起來了。 原來舒迦從一開始就在把他當(dāng)傻子。 對駱家三人而言,駱知簡不過是一個落荒而逃的逃兵,生死都不在乎了,又怎么會去時刻關(guān)注他的一行一言一舉一動? ——更不可能將他和舒迦聯(lián)系起來。 他甚至以為,那個記憶中的小男孩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他從小就討人喜歡,卻總有一個老人對他冷眼相待,偏偏護(hù)著那個小男孩。 他原本在小學(xué)風(fēng)生水起,卻因為那個小男孩的入學(xué),變得不再受老師喜愛。 就連他引以為傲的成績,竟然都被那個小男孩輕而易舉打敗。 他已經(jīng)這么努力地活成了一尊豐碑,為什么駱知簡還是陰魂不散?! 駱知書不甘地一拳錘下,書桌上的咖啡四濺,染上他雪白襯衫的心口。 ——是他疏忽了。 第二天,舒迦接到了駱知書的電話。 她知道駱知書一定會來找她,卻沒想到這么快。不必再塑造單純大小姐的形象,舒迦套上她寶藍(lán)色的大衣,蹬著氣勢十足的尖頭高跟赴了駱知書的約。 依然是之前那一家私房餐廳,依然是窗邊最一覽無余的街景,舒迦毫不客氣地拉開椅子坐下,手中的羊皮包立在膝上,一副不打算久坐的模樣。 駱知書自然也看出來了,只抿著手中的咖啡,心平氣和地問道:“你和駱知簡認(rèn)識?” “嗯。” “睡過?” “不勞您費心?!?/br> 駱知書大笑一聲,將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舒迦,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br> 舒迦眨著無辜的雙眼:“是么?我也一直以為你很聰明?!?/br> “舒迦,”駱知書十指交疊放在下頜,聲音中似蠱惑似威脅,“你也不過是個小三的女兒,人脈不如我,閱歷不如我,除了姓舒,你沒有任何可以和我抗衡的力量?!?/br> “是嗎?”舒迦復(fù)制著他的姿勢,同樣微笑著說,“可就算如此,你不還是要來跪舔我嗎?” 插入書簽 第二十八章 晚間八點, 舒家客廳。 “爸爸,”舒迦擠在恩愛的夫妻之間,甜甜地喊著, “我明天想跟你去公司逛逛?!?/br> 舒建新左手摸著女兒的馬尾,右手給妻子喂草莓, 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一有事相求就叫我‘爸爸’,說吧, 你怎么突然對公司感起興趣來了?” “我好不容易有一天休假, 這不是想近距離和你呼吸同樣的空氣嘛。” 饒曼嫌棄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警告道:“你可別搗亂啊, 公司可不像家里能讓你胡來?!?/br> 舒迦笑嘻嘻地蹦下沙發(fā),浮夸地福了福身:“嗻?!?/br> ***** 第二天,舒迦從衣帽間最里層翻出了一件從未穿過的黑白職業(yè)裙裝,戴上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 低調(diào)地乘坐出租車來到舒曼集團(tuán)總部。 雖說富二代圈子里流傳著舒迦諸多子虛烏有的黑歷史, 但她畢竟是舒家唯一承認(rèn)的千金, 更是當(dāng)家人最寶貝的掌上明珠, 無論是集團(tuán)員工還是親戚長輩,對她都存有一分敬畏之心。 早上十點半,早已過了九點的打卡時間,前臺見一個陌生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下意識攔下她:“這位女士, 請您出示您的員工證件?!?/br> 舒迦微愣,大大方方地摘下眼鏡, 笑著說:“jiejie不認(rèn)識我了嗎?” “……??!”前臺回憶了半晌,終于想起了這位鮮少在公司露面的大小姐,“舒小姐,您是來找舒總的嗎?” “嗯,我爸爸讓我來找……”舒迦忽然蹙眉,一副困擾的模樣,“糟糕,我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了。jiejie,你能幫我查一查嗎?” 見她楚楚可憐的小臉蛋,前臺險些紅了臉,連忙打開員工記錄簿問道:“可以可以!你知道他名字或者什么信息嗎?” “我只記得他好像叫……駱知書?” 前臺恍然大悟,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果然是來找他的啊……”告知了駱知書的職稱與辦公室,她壓低了聲音,“舒小姐,我八卦一下行嗎?那個駱知書真的是傳說中的駙馬爺嗎?” 舒迦不悅地提高了分貝:“駙馬爺?” “是啊是啊,大家都這么說,說他是‘空降家族企業(yè)的駙馬爺’?!?/br> “這樣啊……”舒迦低垂眼瞼沉思片刻,笑了出來,“他是不是駙馬爺我不知道,但駙馬爺?shù)拇_很有可能姓駱?!?/br> 前臺一臉茫然。 舒迦重新戴上眼鏡,朝前臺甜美地?fù)]手:“謝謝jiejie,工作愉快?!?/br> 乘坐員工電梯上了九樓總裁辦公室,舒迦漫不經(jīng)心地和舒建新打鬧了一陣,眼神就開始不住地往手機上飄。 “迦迦,你在盤算些什么?”舒建新將一切都看在眼里,拍拍她瘦弱的肩膀,“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br> “舒先生,您為什么和令夫人一樣對我不放心呢?” 舒建新聽著她終于恢復(fù)正常的語言能力,大笑著擺手:“我可沒有不放心,我就是太放心你了。” 舒迦吐了吐舌頭,忽然翻身捏起了舒建新的肩窩,試探著問道:“舒先生,我問您啊,你們上流社會商業(yè)人士最怕失去什么?” 話題陡然趨向正常,舒建新反應(yīng)了三秒,仔細(xì)思考著:“嗯……對我而言,應(yīng)該是家庭,畢竟錢已經(jīng)花夠了。不過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應(yīng)該是前途吧,或者說地位?!?/br> 舒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嗡——手機忽然一陣不停息的震動,舒迦瞟了一眼鎖屏界面的消息,抓起手包就往外跑,不忘匆忙中送給舒建新一個goodbye kiss。 從樓梯間向下飛奔兩層,舒迦推開財務(wù)部的大門,朝部門秘書嬌羞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爸爸讓我來找駱知書,請問他在哪個辦公室?” 秘書從她眸中的閃爍讀出了八卦的味道,指著其中一扇門壞笑道:“就是那間。不過他剛剛有事出去了,你可以先去里面等一等,需要咖啡還是茶呢?” “不用不用!”舒迦佯裝羞赧地?fù)u著頭,咬唇道,“我就等他回來跟他說句話就走,不用茶水了,謝謝jiejie。” 說罷,手足無措地躲進(jìn)了駱知書的辦公室。 駱知書的辦公室將百葉窗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舒迦卻能聽見屋外傳來的陣陣碎語,無非是“駙馬爺”三字。她無暇顧及這些虛無縹緲的名頭,摘掉眼鏡,跪在辦公桌前目的明確地翻找起來。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所有抽屜和柜子都已經(jīng)被她翻了個遍,而舒曼的普通辦公室又向來沒有自備保險柜的傳統(tǒng),竹籃打水的舒迦無力地坐在地上,額角抵著柜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自帶滾輪的小柜子忽然悄悄向后撤了幾厘米——一個低調(diào)的牛皮紙文件袋露了出來。 舒迦喜出望外地伸出手,卻被一聲溫柔的呼喚打斷:“迦迦?!?/br> …… 她毫無畏懼地抬頭,迎上那雙冰冷的眼睛。 “迦迦,你來之前要跟我說一聲啊,我怎么舍得讓你干坐著等我呢?”駱知書站在敞開的門前,刻意放大了音量,隨即輕輕帶上鎖,“不過,我們迦迦好像也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啊。” 舒迦自知此刻的處境并不適合繼續(xù)她的算盤,也就索性起身拍了拍裙擺的灰塵,悠閑地窩進(jìn)老板椅里翹著二郎腿,笑著問道:“你好呀知書,你怎么這個表情,不歡迎我嗎?” 駱知書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兇狠:“怎么可能不歡迎?我甚至希望你時時刻刻留在我身旁?!?/br> “是嗎?那可真難啊?!笔驽扔眉忸^高跟鞋踩著牛皮紙,輕輕扯出來一角,好奇地問道,“知書,這個是什么呀?” “我說是病例,你信么?” 舒迦笑瞇瞇地望著他:“信,當(dāng)然信。你說什么我都信?!?/br> 許是被她這般詭譎的態(tài)度激怒,駱知書將手中沉重的快遞盒砸到她面前的桌上,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快遞是你送的吧?貨到付款讓我付一千元現(xiàn)金,拉著我確認(rèn)了十分鐘身份,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快遞員都能收買。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你現(xiàn)在早就拿著你想要的東西逃之夭夭了?!?/br> “那又怎么樣呢?你這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嘛。” 嘩啦——駱知書突然發(fā)瘋似的將桌上的東西掃走,撐著老板椅的扶手,以一種極度危險的姿勢壓迫著她,舒迦甚至能感受到他憤怒的顫抖。 “舒迦。”他看著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卻忍不住想要毀滅,“我奉勸你不要在我這里找破綻。這是第一次,也是你唯一一次機會,很可惜,你沒有把握住。” “哦?” 駱知書撩著她鬢角滑落的一縷卷發(fā),似蠱惑似威脅:“我說過,你沒有任何力量足以跟我抗衡?!?/br> 的確。 駱知書這一生過得十分謹(jǐn)慎,就連周行之雇來的人都查不出任何他的破綻。 唯一一個破綻,是昨天清晨爬了半個小時登上海市最高塔的樓兮風(fēng)無意間拍到的街景——千萬像素的照片里,駱知書和一個可疑男人交換了一份牛皮紙文件。 舒迦原本想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從這個破綻入手,卻沒有料到駱知書竟然能察覺到。 “舒迦,我一直很想問你,駱知簡有多好,值得你這么屈尊?” “駱知書?!笔驽扔靡恢皇持篙p輕推開他的胸膛,目光暴戾似刃,“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后都不會從你口中聽見‘駱知簡’這個名字,這會讓我覺得他被玷污了?!?/br> 駱知書微愣,隨即捧腹大笑。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濕潤,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舒迦,你可是一個千金大小姐,至于為駱知簡這么一個連高中都沒上過的網(wǎng)癮少年氣成這樣——” 舒迦忽然伸出手,扼住了他的下顎。 她雖然說話刻薄絕情,但總歸還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形象,駱知書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兇狠力度。 “我說過,別叫他的名字。” 舒迦的兩指深深地陷進(jìn)皮rou,駱知書的臉頰如同正在經(jīng)歷沒有麻醉直接切割的手術(shù)一般,他痛苦地想要反手掰過舒迦的手腕,她卻及時松手,躲開了垂死的一擊。 “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笔驽攘嗥鹱约壕碌男∈职?,走到辦公室門口,朝面色鐵青的駱知書笑著揮手,“我下次再來看你哦?!?/br> 說罷,舒迦轉(zhuǎn)過身,摘下臉上挑釁的笑容。 舒迦:defeat。 唐思瀠:你真的一個人去了??? 周行之:肯定失敗啊,你裝得倒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實際上比唐思瀠還傻白甜,能和駱知書那種狐貍斗? 唐思瀠:exm傻白甜??? 舒迦: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