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我想過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于懷庸欺負我,我只能跳河,為什么你質(zhì)問我,我還要在這跟你講道理,因為我太弱了,身體弱,心智也弱。所以我請了郁鋮來教我,我要變強,找回一個皇后和男人該有的尊嚴?!?/br> 這一番話,他說的都是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說完了這些,他就看到了遠處站著的郁鋮。 “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出了小玫瑰宮以后,他問郁鋮。 郁鋮“嗯”了一聲,說:“聽到了?!?/br> 陳醉就說:“說的都是真心話,希望你能幫我,我想成為那樣的人。” 第十八章 百花殿看守的警衛(wèi)比昨天晚上還多了一倍,出入都要盤查。周朗見陳醉過來,便下了臺階,到他跟前行了禮。 陳醉點點頭:“現(xiàn)在能進去了么?” 周朗說:“殿下里頭請。” 陳醉便進了殿里頭,進到皇帝的寢殿,便看到了郁戎他們。 “陛下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住了?!壁w潤低聲跟他說。 陳醉點點頭,走到病榻前,見皇帝趙晉躺在床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或許皇帝一時半刻死不了了,對他這個處境艱難的皇后來說,這是好事。 等看完了皇帝,他就到了隔壁的房間,和郁戎談了一下皇帝的病情。 “大夫說,陛下的身體已經(jīng)傷了根本,痊愈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已經(jīng)讓大夫盡量救治,能拖多久就拖多久?!?/br> “您和陛下情同手足,陛下的事 交給您,我沒有什么不放心的?!标愖碚f:“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盡管吩咐就是了?!?/br> 郁戎對他還是很客氣的,說:“不敢。” “中毒的事,還查么?” “查還是要查的,而且要大張旗鼓的查?!庇羧终f:“只是殿下也不用抱太大的希望,這件事,不好查。” 陳醉也知道不好查,但他也察覺了郁戎是要做局。 把這么多大人物扣在宮里,這確實算大張旗鼓了,小玫瑰花宮的守衛(wèi)陣仗大,但并不嚴格,他的宮女和于懷庸的部下都曾出入其中,可見這里頭有貓膩。 不過政治上的事,他現(xiàn)在還插不了手,也沒那個政治能力,只能坐觀其變。 郁戎的人品信得過,應(yīng)該是和他一路的,不會害他。 皇帝中毒的事很快就宣揚出去了,先是廣播電臺,再是各大報社。趙晉在民眾間的威望雖然比不上先帝,可一國皇帝,竟然被人毒害,這新聞還是立即震驚全國,幾乎全聯(lián)邦的眼睛都盯著皇廷里的一舉一動,流言也紛至沓來。 大家都在猜測,這下毒的人到底是誰。 陳醉就是通過這件事,看清了如今國內(nèi)的政治形勢。 因為《百萬雄兵愛上我》這篇文,陳皇后出場之前,就先寫了菊芋戰(zhàn)爭,然后是陳皇后的出身背景,再然后就是帝后大婚,因為出場的人物太多,背景設(shè)置又細致,寫了一百多章,才寫到皇帝病危,對于眼下的國內(nèi)形勢,著墨并不多,他全靠自己分析。 他原來一直以為郁戎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可是通過這件事,他發(fā)現(xiàn)郁戎是傾向于于懷庸一派的,因為他每日看國內(nèi)的輿論形式,幾乎矛頭都指向了菊芋島。 媒體是政府的喉舌,他們的導(dǎo)向性,肯定是背后有人引導(dǎo)的,這個人肯定就是郁戎,只有他在京城有這樣的影響力。 趙潤將手里的報紙放下,站起來走到了窗邊。 陳醉拿起那張報紙看了一眼,說:“你不相信?” “我知道如果陛下過世,受益最大的就是我二哥,可就是因為下毒的事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大家首先懷疑的就是他,我才覺得不可信。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像是故意針對他的么?” “那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當然是于懷庸?!壁w潤說:“他和二哥針鋒相對,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借此陷害我二哥,二哥一旦垮臺,就沒人能與他抗衡了?!?/br> “你怎么不懷疑郁相?” 趙潤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他。 陳醉笑了笑說:“因為就像你說的,一旦陛下過世,按照長幼順序,繼位的自然就是二殿下,可是郁相不喜歡二殿下,他和陛下一樣,想扶持你上位,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br> 趙潤的神色微動,臉上露出幾分驚異神色,右手抵著窗臺,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他穿了一身家常百服,袍子寬松,那身形越發(fā)顯得單薄,卻有一種清秀醇雅的神態(tài),令人心馳神迷。 真是美男子啊,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氣質(zhì),陳醉看了這么多天都看不膩。 “郁相,絕不是這樣的人?!壁w潤說。 陳醉也是玩笑,他也覺得不像是郁戎所為:“不管下毒的人是誰,目的到底又是什么,至少經(jīng)過一番運作,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變成了一件有利的事了,陛下如今尚在,底下的人已經(jīng)議論紛紛,將來陛下一旦去世,于懷庸和二殿下,都洗不去弒君的污名?!?/br> 這件事,查不出來,反而是好事,所謂莫須有,就是這樣。 不過陳醉也覺得,這個趙潤,心思太過柔軟了。 “你也不用總替趙準憂慮,他可是要跟你爭皇位的人?!?/br>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二哥爭,這皇位本來就是他的,我也爭不過他?!壁w潤說。 趙潤說著便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身體往窗臺上一趴,看著外頭的梅花,說:“其實二哥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性格乖戾,也是從小吃了太多苦。如今我母親跟著他住在菊芋,那邊天寒地凍,我聽說一年只有兩季,夏天還短的出奇,二哥又勤勉,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兵,手上的凍瘡都沒有好過?!?/br> 陳醉在看《百萬雄兵》的時候,就特別愛這些皇室秘聞,聽趙潤說起太后姚元英,他立即來了精神,問說:“你有多久沒見他們了?” “二哥去菊芋島的時候,我才十六歲,母親是我十八歲的時候去的,如今我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碧崞鹚麄儯w潤語氣有些傷感,身上的紫薇花紫紅之間,倒襯托的他膚色更白,五官雖然算不上精致,可皮膚極光潔,像玉一樣,他嘆了一口氣,說:“陛下不喜歡我跟他們來往,這些年,只偷偷通過信,那邊隔著海,電話打不過去。” 關(guān)于姚氏母子,小說里有講,當初姚元英懷上趙準的時候,正直菊芋戰(zhàn)爭時期,先帝當時親征菊芋島,還是皇后的姚元英留守宮廷,卻在那時候,傳出她和一位侍從武官發(fā)生了婚外情,傳的沸沸揚揚。 所以很多人都懷疑趙準不是先帝的親生骨rou,帝后也就此離心。 姚元英是繼后,生了兩個兒子,趙準和趙潤兩兄弟,趙晉不是她的兒子,一向不喜歡這個繼母,更不喜歡這個身份不清白的異母弟弟,后來先帝去世,趙晉繼承皇位,就把趙準趕去了菊芋島。等趙潤成年以后,姚元英自請也去了菊芋,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過趙準能夠雄起,也得益于菊芋這個地方,因為這個地方是百花聯(lián)邦統(tǒng)治最不穩(wěn)定的一個州,所以屯兵無數(shù),后來趙晉為了牽制于懷庸,默許了趙準的增兵行為,菊芋寒苦,民眾好戰(zhàn),軍隊力量不容小覷。 “這么多年不見,他可能早就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二哥了?!标愖硗兄焓謹[弄著桌子上的一搜戰(zhàn)艦?zāi)P停骸奥犝f他這個人性格乖戾,軍法嚴明,好殺人?!?/br> 這些傳聞,趙潤肯定也都聽過,所以聽他這么說,也沒說話,沉默了一會才說:“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怕不怕黑。” 他說著回過頭來,笑著說:“二哥小的時候,父皇不喜歡他,他又調(diào)皮,經(jīng)常闖禍,父皇就讓人把他關(guān)在黑屋子里。你知道那種屋子么,就百花殿最靠右的一個雜物間,關(guān)上門,就一點光都沒有。他特別怕黑,我還偷偷給他送過幾次蠟燭。他后來睡覺都不能關(guān)燈,怕黑。” 陳醉還沒有辦法完全沉浸到陳皇后這個角色里,多少帶著一點讀者的審視視角。從他這個視角來看,他越聽趙潤講這些,越是覺得這是在為日后的兄弟相愛相殺做鋪墊。趙準和趙潤,日后恐怕少不了血雨腥風。 既殘忍,又帶感。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陳醉回過頭來,回道:“進來?!?/br> 秋華推門進來,垂手立在門口,說:“殿下,您要的擊劍服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趙潤聞言愣了一下,就聽陳醉笑著站起來:“一起去?” “你要學(xué)擊劍?” “你們北部不是把擊劍,騎馬,射擊和打獵列為四項男人必備技能么,我這個南方來的皇后,過來大半年,也該入鄉(xiāng)隨俗了?!?/br> 趙潤便跟著前往擊劍場,路上遇見了于懷庸,聽說陳醉要學(xué)擊劍,便也跟了過來。 這是小玫瑰宮的一個皇家擊劍場,場地很大,蕭文園和郁鋮等人已經(jīng)在擊劍場里等著他們了,大概是這宮里實在沒什么娛樂,老王爺?shù)饶菐讉€皇室宗親也在。 皇后擊劍,他們都想看個熱鬧。 要先學(xué)這個,陳醉有自己的打算。 他要尋個好彩頭。 “皇后殿下是南方人,沒學(xué)過這個,你等會出手的時候千萬要注意?!笔捨膱@還在囑咐郁鋮。 于懷庸往旁邊椅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說:“皇后殿下,我聽聞你們南部不流行這些玩意兒,你會么?” “等會看看不就知道了?” 秋華抱著幾把劍在他身后站定,他回頭看了一眼,秋華懷里抱的是木劍。 “先試竹劍吧?!庇翡厡⒖噹Юp到手上說。 陳醉將那竹劍拿到手里,發(fā)現(xiàn)那竹劍分量竟也不輕,他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聽郁鋮跟他介紹了一下大概的禮儀和規(guī)則,和他所知的大同小異,他扣上了面罩,雙手握住劍把,說:“直接來吧?!?/br> 說著他便持劍與郁鋮致禮,兩把劍合在一起,碰了三次,而后分開,他見郁鋮面罩都沒有戴,單手持劍,顯然沒有把他這個南方來的柔弱皇后放在眼里,心中冷冷一笑,左腳后退一步,跺在木地板上“咚”地一聲,雷霆之勢便是一個突刺,“當”的一聲敲在郁鋮的劍把上。 郁鋮不愧是擊劍高手,事發(fā)突然,他依舊及時反應(yīng)了過來,躲過致命一擊之后,長臂一伸,直接就敲在了陳醉面罩上,震的陳醉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差點倒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夫夫第一次較量,誰能贏?! 第十九章 這一系列動作都是短短幾秒鐘之內(nèi)發(fā)生的,郁鋮那一劍敲中陳醉的時候,秋華都嚇得叫出聲來,蕭文園立即上前一步:“郁鋮!” “沒事,沒事!”陳醉站穩(wěn)了腳,雙手握住劍,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擊劍,就是要對手強悍才帶勁,何況這劍身很鈍,其實傷不到人。 “先不要讓我,我先看看你的本事?!彼麑τ翡呎f。 郁鋮是狠辣慣了的,剛才突然被陳醉攻擊,本能先于理智,迅速就給予了還擊,見陳醉被他那一下敲的踉蹌后退,他自己也驚了一下,等到安定了情緒,手下就松了幾分力氣。 但是陳醉卻比之前那一下出擊更快更狠,看他步伐和身手,顯然不是第一次摸劍。 郁鋮劍術(shù)百花聯(lián)邦排名第一,要贏下陳醉其實很容易。陳醉雖然拼盡全力,卻發(fā)現(xiàn)自己別說跟郁鋮出神入化的劍術(shù)相比,就是跟自己是何酒酒的時候,都比不了。 如今的身體素質(zhì)太差了,手腳跟不上反應(yīng),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過是幾招,他就敗下陣來,就這郁鋮還是單手。 他覺得有些窘迫,其他人卻沒人這么覺得。 在他們眼里,陳醉不敵郁鋮是在意料之中,卻都沒想到陳醉劍法竟如此兇悍,出擊迅猛,毅力堅定,這大大超乎了他們對于陳醉的既有印象。 秋華心中砰砰直跳,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蕭文園。 他們兩個是和陳醉接觸最多的人。 蕭文園面色更凝重,抿著唇一語不發(fā)。 于懷庸則一直盯著陳醉的屁股看。 這位陳皇后平日里都是穿百服,漂亮典雅,但百服寬松,最多看到腰身,可是如今他穿上了比較貼身的擊劍服以后,身形就全凸顯出來了,長腿翹臀,窄腰寬肩,如果柔韌性和靈活性再好一些,簡直是個極品,尤其是他身體前驅(qū)出劍的時候,那小屁股…… 他蹭了一下嘴唇,眼睛往上挪,見陳醉摘了面罩,露出了一張潮紅艷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