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竟然還是沒有推動分毫。 他都忘了,他如今這個小嬌娃的身板根本不是人家軍官哥哥的對手,體格力氣都被無情碾壓! 他臉色有些窘迫,兩只手都伸了出來,還要再推一次,卻被郁鋮一把抓住了手腕。 陳醉滿臉通紅,用力一掙。 讓他死了算了,真他媽丟人! “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看不出來么?”陳醉厚著臉皮說:“要跟你睡覺?!?/br> 郁鋮:“……” “不喜歡男人?” 郁鋮卻沒有接他的話,只松開了他的手,說:“只要陛下一天還活著,殿下行事都應(yīng)該謹(jǐn)慎?!?/br> 陳醉愣了一下,就聽郁鋮說:“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殿下的這些心思,恐怕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陳醉大窘。 也是,郁鋮這樣的家世和相貌,前赴后繼想要勾引他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千也有一百,什么勾引的招數(shù)他沒見過,估計從他當(dāng)初進(jìn)百花殿之前抓他那一下,郁鋮便已經(jīng)猜出他的用意來了,剛才再一試,就看了個通透。 還真是有點(diǎn)丟人。 不過這樣也好,他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小兒女情態(tài)的人,面上微紅,語氣卻嚴(yán)肅了很多:“皇帝病重,身為皇后,卻在這個時候暗地里勾搭臣子,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是不得了。但是如果你像我一樣站在懸崖邊上,就知道我為什么會急著想要抓住些什么?!?/br> 這話一出口,他就感覺自己底氣瞬間足了很多。 說明他這個皇后不是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而是為了前程命運(yùn),不但不應(yīng)該被職責(zé),反而很可憐很有勇氣有沒有! 他扭頭看向郁鋮,只聽郁鋮說:“殿下的安全,算在我們郁家頭上?!?/br> “我不要郁家,”陳醉說:“我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你。你放心,我也不會一味地依賴你,你給我我想要的安全,我愿意從此以后為你所用,成為你們郁家手里的一把槍?!?/br> 大概從沒有想過一向柔弱稚嫩的皇后會這么理智,強(qiáng)硬,郁鋮看陳醉的時候,眼神里有些詫異。 “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郁鋮看著他:“殿下說說看。” “我希望你能二十四小時保護(hù)我,做我的貼身護(hù)衛(wèi)?!彼掠翡厱芙^,緊接著就說:“你在軍中前途大好,讓你來皇廷保護(hù)我一個人,肯定是大材小用,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輩子待在這里,只是眼下于懷庸的氣焰你也看到了,皇帝病重,我在這皇宮里,實在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但是我愿意相信你。皇后的貼身護(hù)衛(wèi)比不上侍從武官榮耀,但是我也不會讓你難堪。如今形勢危急,我有心請你來我身邊,教我學(xué)點(diǎn)本事,皇后的私人教官,這個名頭對你來說,不算辱沒了你吧?你如果愿意,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去找郁相談?!?/br> “我以前在京中,有幸也和殿下見過兩次,可是如今看著殿下,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庇翡呎f。 陳醉伸手拈過窗臺上的香煙,那香煙已經(jīng)快要燃到頭,在窗臺上都烤出了一抹污痕。他微皺著眉頭,捏著煙吸了一口,動作嫻熟,說:“死過一次的人,還能不變么?” 他說著微微一笑,臉上頓時有了無限光彩:“你真的對我不感興趣么?我還挺喜歡你的?!?/br> 郁鋮沒有直接回答他,只面色沉靜地說:“夜深了,殿下早點(diǎn)回去休息。” 陳醉心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失落,但又有點(diǎn)高興,叼著煙,一邊笑一邊看郁鋮。 和他從前見過的那種謹(jǐn)小慎微的模樣完全不同,倒有點(diǎn)紈绔習(xí)氣,可是因為人長的清秀,這點(diǎn)紈绔氣不但不讓人討厭,反而比他剛才肆意勾引的時候,更有一種無法描述的隨性張揚(yáng)。 郁鋮打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陳醉叼著煙,笑著朝外頭走。 相比較情人,郁鋮真的更適合做他手里的一把槍。但此時此刻的郁鋮,心里想的,恐怕是讓他這個男皇后,成為他們郁家手里的一把槍。 互相利用,也很好,彼此都放心。 不過…… 這個郁鋮,真的對啪啪啪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么? 真是最佳男友人選,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哪個。 不過就算郁鋮從來不好美色,他相信今夜他也不可能一點(diǎn)不為所動。 美色或許刺激不了他,但是美色加上皇后的身份,可就有些不一樣了。權(quán)力從來都是男人的春、藥,這也是皇后這個身份帶來的性魅力。還有什么把一國皇后按在身下更能滿足征服欲的事,于懷庸對他,就是這種心思。 雖然無功而返,可是他在郁鋮的心里,也算留下了一個深刻印象。 心里有種莫名的爽,還有一些輕微的悸動。 他是真的很喜歡郁鋮這種坐懷不亂的男人,大概他生性好刺激,越是難攻克的男人,于他而言越是有魅力。他何酒酒就是喜歡挑戰(zhàn)。 郁鋮…… 回到房間以后,陳醉爬到被窩里躺了下來,一關(guān)燈,窗戶那邊便透過朦朧的光來,大概是北風(fēng)卷著梅花在飛舞,隔著玻璃看,倒像是下了雪。 他閉上了眼睛,將睡未睡之際,卻突然想起他和郁鋮的那個吻來。 他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拉起被子蒙住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要跟著老公學(xué)功夫啦。 第十六章 小玫瑰宮,一樓,郁戎徹夜未眠。 韓從端正地立在客廳里,看著郁戎。 郁戎夾著煙,用手指撫著額頭,香煙燃燒過多,煙灰自己掉落到了桌子上。 “大人。”韓從開口說:“您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一會,您身體如果撐不住了,這個國家就真的亂了。” “這個時候,我哪能睡得著?!庇羧殖榱艘豢跓煟鞍倩ǖ钅沁?,守嚴(yán)實了么?” 韓從點(diǎn)頭:“我吩咐了周朗,沒有您的準(zhǔn)許,誰都進(jìn)不去?!?/br> 他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大人,我覺得眼下真的要下決斷了。陛下就算撐得過今晚,大概也撐不到明年??墒沁@皇位總要有人繼承,不是四殿下,就是二殿下,為長遠(yuǎn)計,還是二殿下更妥當(dāng)。” “你又不是沒見過他,菊芋的那一位,怎么可能會是個賢明君主?!?/br> “可是四殿下從不過問政事,手上無權(quán)無兵,就算咱們把他推到皇位上去,他坐得穩(wěn)么?他既不是于懷庸的對手,也不是二殿下的對手,到時候不是于懷庸造反,就是二殿下篡位,那時候四殿下又怎么可能會有善終?況且……” 韓從面色凝重:“大人都不為自己考慮么?如果您扶持的帝王被推翻,您會是什么結(jié)果,您想過么?” 郁戎用手抵著額頭,眼看他手上的香煙要燒到手指,韓從便上前一步,將他手里的煙拿了過來,在煙灰缸里捻滅了。 郁戎咳嗽了兩聲,臉色更加蒼白:“可是陛下看中的是四殿下,他將朝政托付給我,難道我要在他瀕死之際,違逆他的心意?最主要的,二殿下生性殘暴陰戾,和于懷庸是一樣的人,你我如果只顧著自己安危就把國家交到這樣的人手上,不說對不對得起十二州的民眾,就是良心這一關(guān),我就過不去?!?/br> “屬下還是那句話,”韓從很堅定地說:“扶持四殿下繼位,風(fēng)險太大,您這樣cao縱中毒事件,也未必能達(dá)到您想要的結(jié)果?!?/br> “于懷庸的身份在那擺著,他是當(dāng)不了皇帝的,他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做攝政王,所以他肯定是支持四殿下的,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聯(lián)合于懷庸,先削弱趙準(zhǔn)的實力。等趙準(zhǔn)再沒有繼位的可能,我們再騰出手來,對付于懷庸。于懷庸生性淺薄張揚(yáng),看起來來勢洶洶,其實要比趙準(zhǔn)好對付,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給他埋下一顆炸彈,將來或許會用到?!?/br> “這一下得罪兩個,如果成功自然最好,萬一中間有點(diǎn)差池,到時候不管他們兩個中間的誰,都會將大人送上斷頭臺?!?/br> “你以為我袖手旁觀,就能全身而退么?”郁戎冷笑了一聲,說:“早就身在漩渦當(dāng)中,非死即傷了。” “那皇后殿下的請求,大人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韓從說:“真要把郁少牽扯進(jìn)來么?” “皇后是必須要站在我們這一陣營的。”郁戎很堅定地說:“你以為于懷庸只是貪圖他的美色?他什么樣的美人得不到,他看上的,還不是皇后這個身份,還有玉簪州陳家的金山銀山。要打仗,得用錢?!?/br> 外頭起了很大的霧,于懷庸光著膀子躺在被窩里,眉頭緊緊皺著,額頭都冒出汗來。 夢里是一個清俊少年,手里攥著一把匕首,臉色卻是通紅的,脖子上隱隱露出青筋來,他咬了咬牙,刀刃貼上了臉頰,鮮血就順著刀刃流了下來。 于懷庸猛地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皮膚接觸到冷空氣,頓時叫他打了個寒顫,臉上的灼痛似乎還在,他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那只瞎掉的眼。 外頭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于懷庸松開手,語氣惡劣,吼道:“進(jìn)來!” 進(jìn)來的是于文軒,見他半裸著身體坐在床上,便道:“您還睡著,我是不是……” “說事!”于懷庸說著便掀開被子走了下來,渾身竟然不著寸縷,大搖大擺地走到衣架子旁,撈了褲子套上。 盡管不是第一次見,可看到于懷庸那晃動的物件,于文軒還是咽了口唾沫 于懷庸一邊系腰帶一邊扭頭看他,于文軒趕緊走了過來,說:“最新收到的情報,說皇帝昨晚上原來并不是像郁戎說的病情已經(jīng)得到控制,而是一直在搶救,今天早晨才算脫離了危險。” 于懷庸冷笑一聲,又披上了外套:“看來昨夜把老子押在這里,不是為了調(diào)查什么下毒真兇,而是怕皇帝咽了氣,我在外頭會造反吧?”他說著忽然抬起腳來,往于文軒身上踹了一腳,但這一腳并不是十分認(rèn)真,擦著于文軒的褲腿便過去了。 “你的人是越來越不管用了?!彼f。 于文軒彎腰將地上的軍靴拿過來,單膝跪下來替于懷庸穿上,說:“郁戎把宮里所有人都清出去了,一晚上嚴(yán)防死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去,就這點(diǎn)消息,他們也費(fèi)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元帥,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我看皇帝中毒的事,外頭已經(jīng)傳開了?!?/br> 于懷庸周了一下眉頭:“傳開了?” “報社還沒有,有幾家廣播電臺今天一大早就播了。”于文軒說。 “怎么說的?” “就說有人給皇帝下毒,真兇還沒找到?!?/br> 于懷庸想了想,說:“別的你都不用管,叫人盯著菊芋那邊,他們?nèi)绻惺裁磩幼?,立馬告訴我。不要打電話,皇廷總機(jī)那邊都是郁戎的人?!?/br> 于文軒點(diǎn)點(diǎn)頭,便趕緊出宮去了,于文軒洗了把臉,見伺候他洗漱的,是個年輕秀氣的男子,便多瞧了他兩眼:“誰叫你來的?” “我是內(nèi)宮廳派來的。”那人頗有些靦腆地說。 “有人說過你長的像皇后么?” 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于懷庸伸出手來捏了捏他的下巴,手上的水全沾上去了,他捏著對方的下巴瞅了瞅,然后松開他,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手:“下去吧,告訴蕭文園,老子不干冒牌貨。” 那人端著水盆出來,出門就看見了蕭文園。 蕭文園就在廊下站著,什么都聽見了。 “大人……” “下去吧?!笔捨膱@說。 那人便端著水盆急匆匆地走了,大概走的急了,灑下一些水來,打濕了地面。 三樓的陳醉也在洗漱。 伺候他洗漱的人就多多了,有端水盆的,有拿毛巾的,還有捧衣服的,橫著站了一排。陳醉不習(xí)慣這么多人伺候,就說:“你們都下去吧,叫郁鋮來。” 秋華愣了一下,便立即讓麗麗她們都下去了,不一會郁鋮就進(jìn)來了,他已經(jīng)穿的齊整,只不過還是昨夜的那一套衣服。 陳醉笑著說:“你父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你做我的私人教官了,你知道了么?” 郁鋮“嗯”了一聲,說:“家父已經(jīng)找我談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