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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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聽了,只是看著她,并沒有回答。 蔣程程對上他的視線,笑得格外坦蕩自然,“怎么了?明天是周末,你不要告訴我你要當(dāng)好寶寶,需要早早上床睡覺?!?/br> 宋衍靜默片刻之后,忽然緩緩笑了笑,“蔣小姐也會缺陪你喝酒的人嗎?” 蔣程程看著他,微微揚起下巴,“為什么叫我蔣小姐?以前你都叫我程程?!?/br> “嗯。”宋衍應(yīng)了一聲,“所以我現(xiàn)在叫你蔣小姐?!?/br> 蔣程程眸光忽然就滯了滯,隨后緩緩道:“一定要分得這么清楚嗎?”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嗎?”宋衍反問。 蔣程程看著他,一雙盈盈美目忽然就漸漸紅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為什么。”蔣程程說,“因為我騙了你,上次見面還對你說了不太好聽的話,所以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對不對?” 宋衍靜靜地與她對視著,將她輕蹙的眉收入眼底。 時至今日,這個女人依然具有無邊的魅力,即便他已經(jīng)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可是此時此刻,她做出這樣的表情,依舊格外楚楚動人。 可是這種動人,他在過去已經(jīng)領(lǐng)教得太多。 “宋衍?!笔Y程程忽然又開了口,目光清凌,格外認(rèn)真,“如果我說,我后悔了,你信嗎?” “雖然我從來不曾認(rèn)識真正的蔣程程,可我知道,她不是會輕易后悔的人?!彼窝苷f,“蔣小姐這樣,沒必要。” “你不相信我……果然,我說什么你都不會再相信了,是么?”蔣程程說。 宋衍沒有回答。 “好?!笔Y程程看著他,“那就實話實說好了,宋衍,我很不開心,我很想找個人一起喝酒,你愿意陪我么?” 片刻之后,宋衍才緩緩開了口:“抱歉,我今天喝了酒,想早點回去休息?!?/br> 蔣程程聽了,忽然輕笑了一聲:“你果然還是拒絕……我現(xiàn)在對你來說,就如同洪水猛獸對不對?” 宋衍又看她一眼,不準(zhǔn)備再多說,轉(zhuǎn)身就要走進小區(qū)。 可是他剛剛轉(zhuǎn)身,身后忽然猛地傳來蔣程程高跟鞋的腳步聲,隨后,她緊貼在他身后,伸出手來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如果我說我難過得快要死了,你也不會回頭,是不是?”蔣程程埋在他背心之中,聲音悶悶的,很低,“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難過的時候只想到你,宋衍,就當(dāng)是陪一個普通朋友都好,你能不能陪我一晚上?” 宋衍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很久之后才又開口:“蔣小姐,淺淺現(xiàn)在跟陸先生已經(jīng)是雷打都分不開的狀態(tài),你不會再在我身上尋到任何機會?!?/br> 蔣程程靜靜地聽完,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宋衍同樣不動也不說話,直至許久之后,蔣程程忽然緩緩松開了他。 宋衍沒有回頭,看不見蔣程程臉上的表情,只聽到她帶著濕意的聲音:“我明白,我懂……你跟他們不一樣,你跟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那些人再怎么樣都會愿意陪我逢場作戲,可是你不肯……我知道你不會肯……會騙人的從來都是我蔣程程,而不是你宋衍……” 蔣程程說完,忽然轉(zhuǎn)身就走。 宋衍依舊身體僵直地站在原處,直至蔣程程的腳步聲真的遠去,他才終于回頭看了一眼。 她高挑窈窕的背影已經(jīng)走到了馬路邊,宋衍回頭的瞬間,她的手放在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擦眼淚。 縱然宋衍清楚地知道自己分不清真假,可是說不動容,是假的。 可是他依舊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并沒有任何上前的打算。 蔣程程在馬路邊靜立了片刻,忽然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兩個人的目光遙遙對上,蔣程程神情似乎凝了凝,隨后便控制不住地轉(zhuǎn)身就想重新走向宋衍。 可就在此時,她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蔣程程取出手機,一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名字,整個人忽然就僵在原地,再沒有上前一步的勇氣。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終于接起了電話。 “在哪兒?”電話一接通,陸景霄清淡無波的聲音立刻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聽到這把聲音,蔣程程骨子里竟控制不住地寒了寒。 男人對她而言,從來都是玩物……對她而言,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會像陸景霄一樣,帶給她的感覺竟然是害怕! “在外面?!逼讨螅Y程程才回答道。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抽了口煙,隨后才冷笑一聲開口:“萬總不是已經(jīng)離開江城了嗎?還是你又找到了新的歡愉對象?” “呵?!笔Y程程輕笑了一聲,緩緩道,“任我現(xiàn)在在哪個男人床上,只要你一個電話,我肯定是要回到你身邊的,不是么?” 陸景霄再度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諷。 蔣程程將他的情緒清晰地聽在耳中,卻什么情緒也沒有,只是又開口道:“你要我回去嗎?” “過來?!标懢跋雎曇艋謴?fù)冷淡,“我有事情要你去做?!?/br> 蔣程程聽了,身體忽然控制不住地縮了縮—— 上一次陸景霄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是讓她去陪那個萬總……而那是個變態(tài)的男人,折磨得她滿身都是傷痕,還樂此不疲。甚至在他離開江城之后,還總在周末找時間飛過來,只要一個電話打給陸景霄,她隨時都必須出現(xiàn)在萬總床上。 對蔣程程而言,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地獄,可是她沒有辦法逃脫這個地獄——哪怕此時此刻,她對面站著的那個男人仿若天堂一般的存在,只是十幾步的距離,她卻再也無法跨越。 蔣程程站在那里,遙遙地又跟宋衍對視了片刻,隨后扭頭就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離開了這里。 宋衍看著她離開,很久之后,才默然轉(zhuǎn)身走進了小區(qū)。 蔣程程回到公寓時,陸景霄獨坐在客廳沙發(fā)里,已經(jīng)抽了好幾支煙。 這公寓原本是陸景霄的,是他們起初幽會的場所,后來,陸景霄玩膩了,對她失去了興趣,直接就將這間公寓給了她—— 他依舊控制著她的一切,卻再也不碰她,也不留下過夜。 看見蔣程程推門而入,陸景霄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開口:“去哪兒了?” 蔣程程脫掉大衣,露出里面一襲貼身長裙,也走到沙發(fā)里坐下,拿起他放在那里的香煙和打火機,也給自己點了支煙,抽了一口之后,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你不是知道嗎?除了去勾/引男人,我還能去哪兒?” 陸景霄忽然就伸出手來,在她纖細的腰上重重捏了一把。 蔣程程被那個萬總的手段折騰得渾身是傷,腰上更是嚴(yán)重,被他這么一捏,霎時間疼得臉色大變,差點就跳起來爆粗對他破口大罵。 陸景霄似乎也對她這樣大的反應(yīng)有些驚訝,挑眉看了她一眼之后,直接將她身上的裙子從腳踝撈了起來,直接推到領(lǐng)口。 蔣程程不掙扎也不動,就那么半躺在沙發(fā)里,將自己滿身的青紫傷痕呈現(xiàn)給他看。 陸景霄一路從她細白的小腿看到她胸口處,目光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曖昧淤痕上掠過,非但沒有一絲憐惜,眼眸深處反倒隱隱掀起一股興奮的風(fēng)暴。 “萬有恒那個老畜生……”陸景霄竟低笑起來,“看不出來,竟然這么下得去手?!?/br> 第219章 陸天擎曾經(jīng)做過那樣的事情? 蔣程程見他觀賞完畢,推開他的手,將自己的裙子一點點放了下來,這才又開口:“不是有事要我做么?這次又是服侍哪個男人?什么口味的?如果對方喜歡純情派,是不是該等我身上這些傷痕好了才能去?” 陸景霄的一只手原本放在她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這會兒卻緩緩移動到蔣程程臉上,隨后,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有些重。 蔣程程再度吃痛,微微蹙了眉看著他。 “怨氣很重?!标懢跋隹粗?,淡淡笑著開了口,“不想再伺候男人?” 蔣程程又抽了口煙,將香煙放到煙灰缸上撣了撣煙灰,隨后才對上陸景霄的視線,“我是能離開男人的那種女人?” “可是,實在是很辛苦吧?”陸景霄低笑著開口道。 蔣程程臉色終于變了變,看著他,“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接受一個采訪?!标懢跋鲈频L(fēng)輕地笑著,“接受完這個采訪,以后你想要什么樣的男人,自己挑——” 蔣程程呼吸窒了窒。 這等同于放她自由,條件不可謂不誘人。 可是……陸景霄怎么會突然給她開出這么好的條件? 蔣程程再開口時,嗓子已經(jīng)有一些喑啞,“什么采訪?” 周一的早晨,陸天擎一早約了人打高爾夫球,因為不需要黎淺陪同,所以黎淺小小地睡了個懶覺,到達公司的時候雖然遲到了,可是因為她的“老板”還沒來,所以沒有人會苛責(zé)她這個助理。 來到辦公室放下手袋,黎淺拿著自己的杯子便走向了茶水間,準(zhǔn)備給自己倒杯熱水喝,沒想到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卻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辦公室茶水間這種地方向來是八卦的匯聚地,可是現(xiàn)在是周一的早上十點半,幾個秘書在這樣的時間點湊在茶水間里八卦,可見八卦事件真的不小。 黎淺在門口頓住片刻,只聽到有人說:“黎淺今天到現(xiàn)在還沒來上班,陸總也還沒來呢!” “該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情在家里吵架打架吧?”有人說,“黎淺看起來也并不好欺負(fù)啊?!?/br> “我覺得不會吧……先不說這件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黎淺和陸總感情那么好,沒道理因為這么一件年代久遠的事情鬧不愉快啊。” “所以說你不懂咯,女人就是這么小氣的動物。反正換了是我男人身上發(fā)生過這種事情,我肯定會撕了他!” “我也是!” “我也是!” 兩三個秘書紛紛附和,黎淺聽到這里,終于抬腳走了進去,看著眾人笑道:“一大早上,你們聚在這里說什么呢?” 眾人一看見她,瞬間都是一驚,因為不知道黎淺到底聽到了多少,臉色都控制不住地變了變??墒且惶ь^見黎淺神情并沒有什么異常,再加上她平常都與人為善,眾人還是很快笑了起來。 黎淺眼尖,發(fā)現(xiàn)有人正在偷偷將一本雜志往身后藏。 而剛剛為黎淺和陸天擎說過話的小丁卻站了出來,來到黎淺面前,輕輕拉了黎淺的手,直接就開口道:“黎淺,雜志上報道的那件事情不是真的吧?” 眾人一聽她直接問了出來,頓時都又緊張又興奮地看向黎淺。 黎淺看了一眼眾人的神情,緩緩走到圓桌旁,朝剛剛偷偷藏起雜志的那人伸出了手。 那人很快就雙手奉上了雜志。 黎淺一看到雜志封面,眉眼忽然就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她本來以為是八卦雜志上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本頗有格調(diào)的綜合雜志,而封面上的人物竟然是蔣程程,旁邊醒目的標(biāo)題配合著蔣程程精致明媚的容顏,寫的是:平權(quán)主義,豁達人生。 居然會有雜志以平權(quán)主義者的身份給蔣程程做了一篇專訪,黎淺對此有些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因為蔣程程似乎從來沒有在這方面表現(xiàn)出任何傾向——不過想到她對男女情事的態(tài)度,倒的確是夠平權(quán)主義。 黎淺一面想著一面翻到她的那篇專訪,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之中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 直到看到蔣程程回憶年少歲月的那段,黎淺的閱讀速度才慢了下來,仔仔細細地將那段看了一遍。 整篇文章最具爆點的就是這一段—— 蔣程程自爆年幼時曾遭性侵,并因此受到極大的傷害! “那時候我才十五歲,你知道一個十五歲的女孩遭遇到這種事情,其實是非常殘酷的。”蔣程程在文章里說,“我當(dāng)時就是因為不會想,所以走上了一條歪路。因為覺得自己不再干凈,所以我開始破罐子破摔地折磨自己,放任自己跟形形色色的男人在一起……甚至在十七歲那年,我就有了懷孕流產(chǎn)的經(jīng)歷。不過很多時候,我們就是要感謝人生中的苦難,感謝自己走錯過的那些道路。你經(jīng)歷過黑暗,才會努力地想要從黑暗之中擺脫,雖然過去無法改變,但是未來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