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返八零當富婆、元帥的炮灰配偶[穿書]、潛入豪門:老公手下留情、芬芳滿堂、穿成億萬總裁他前妻[穿書]、撩仙幕、非婚不愛:甜寵偷心妻、我夫君他權(quán)傾朝野、被獨居女殺手看上、偽裝名媛
他主動來接機。 他送自己一個很大的布朗熊娃娃,一個每個女孩都想要的那種。 他回了自己短信,答應(yīng)了自己的微信好友申請。 可是,她又有什么好激動、欣喜的呢? 他自己都說的明明白白了, 來接她不過是因為她一個人太晚住外面在不安全,他剛好想練練車技,順便就樂于助人了一次。 布朗熊娃娃是給攸攸買玩具時店里送的。 回一個別人表達感謝的短信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同意加她的微信好友其實也并不意味什么。 即使徐珈言心里再討厭她,但看在她是他親戚加同學的份上,他也犯不著拒絕一個區(qū)區(qū)的好友申請。大不了他過后再把她屏蔽了就是。 她剛剛居然還在為這些只能算作是基本禮貌的互動而沾沾自喜。 人家不過是在微信上和她打了個招呼,她就激動地像個二傻子一樣。 她是不是因為徐珈言那些最簡單敷衍不過的示好而產(chǎn)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自己和他的未來會和他們倆的過去能有什么不一樣? 她怎么能差點就忘了,那一條橫亙在兩人之間已有半年之久、卻仿佛一輩子也無法逾越的的鴻溝? 當初的他是怎么說的來著。 高中畢業(yè)晚會那天,在自己懷抱著滿腔溫柔的心意,興致沖沖地走向那一晚因為穿著黑色西裝而平添幾分禁欲感,因此顯得格外迷人好看的徐珈言時,他冷漠疏離的眼神就早已向她預示了即將發(fā)生的一切。 只是還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的自己沒能夠及時察覺發(fā)現(xiàn)罷了。 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他居然就先說話了: “宋眷眷,你是我見過的臉皮最厚的女人了。幸好你不是要向我告白。你知道嗎?我是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你這種既沒有臉蛋又沒有胸,連腦子也不太好使的愚蠢至及的女人的?!?/br> 他劈頭蓋臉對著她就是一頓夾針帶棒地諷刺,絲毫不客氣。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悻悻閉上。 憑什么無緣無故突然罵她呀?她不就是想過來跟他告?zhèn)€白嗎? 還沒行動呢,就被他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 至于嗎? 徐珈言,你至于這么討厭她嗎? 平時對她發(fā)射毒舌攻擊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跟你告白的日子啊。 宋眷眷覺得,所有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看來都沒有必要再說了。 那個人秀眉微蹙地看著自己;嫌惡的眼神,就像一個挑剔的中古時期的歐洲貴族青年,屈尊降貴地看向他卑微低賤的女仆。 在他這樣的目光之下,宋眷眷也確實覺得,那一刻的自己對于他而言,確實就是一塊多看一眼都嫌臟的抹布,或者是一個臟兮兮的只配為他提鞋的女仆。 甚至,比女仆還不如? 那時候她是怎么回應(yīng)的呢? 在他話音剛落,經(jīng)歷了最初的震驚和莫大的失落過后,即使她的身心依然處于強烈沖擊之中,她也別無他法、只能強裝鎮(zhèn)定。 宋眷眷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手足無措、驚慌失策的自己。 那個聽說徐珈言因為和許詩遙在高考前一天分手,受情傷影響考試發(fā)揮失常,去不了被保送的學校了,而著急地好像是自己高考落榜了的宋眷眷。 那個想要告訴他許詩遙離開了不算什么,有人比她還珍視、心疼他一百倍一千倍的宋眷眷。 那個長那個這么大以來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氣,孤注一擲決定告訴他多年隱秘心意的宋眷眷。 那個覺得哪怕被拒絕也沒關(guān)系,即使從此以后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也不害怕,只想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的宋眷眷。 那個害怕自己會臨陣退縮而帶上了三個為他寫滿了的暗戀日記本,想著要是說不出口來,就直接把日記給他看的宋眷眷。 那么多個不同的自己最后都變成了那同一個——, 聽他輕描淡寫地說出那句傷人至及的話時,卻故作鎮(zhèn)定地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可一顆心卻疼的仿佛活生生被人用手碾碎了的,可憐兮兮的宋眷眷。 縱使有千言萬語,也再說不出口來。 宋眷眷的雙手死死抓住斜挎包里那幾本差幾秒鐘就要被她拿出來給他看的日記,她的十個手指因為太用力而失去了血色,變得慘白。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而眼前的他卻依然神態(tài)自若,仿佛從來沒有把那幾句比刀子還傷人的話說出口來。 他殘忍地就像一個殺了人之后,還一臉鎮(zhèn)定地擦拭著行兇的刀劍上殘留的血跡的劊子手。 看著這樣的徐珈言,宋眷眷覺得,即使她的那份自尊和真摯的心意,已經(jīng)被眼前這張讓她愛極同時也恨極的好看臉蛋碾地粉碎,自己也要在一切結(jié)束時給它們送上最體面的道別和最優(yōu)雅的退場。 “哈哈哈?!?/br> 回想起來不得不佩服自己,在那種情況之下她居然還笑的出來。 “徐珈言,你真幽默。不過——”她抬頭直直看著他那雙像星星一樣、不,也許是比星星還要明亮好看眼睛想,這也許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么驕傲和大膽地和他對視了。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這個你見過的最厚臉皮的人,絕對絕對不是要向你告白。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她想一個神經(jīng)病一樣夸張地表演著: “什么?向你告白!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嗎?” “請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這個臉皮很厚的人,無論是跟誰告白,都不會是你?!?/br> 她覺得即使他根本不會在乎,她也要把自己受到的傷害設(shè)法還一點給他。 她學著他嫌棄她的語氣,也嫌棄了回去: “我是永遠也不會像你這種人告白的。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上你,哪怕是喜歡校門口的保安大爺也不喜歡你、哪怕是喜歡貝多芬也不會喜歡你” 貝多芬是他們年級里一個相當出名的人物,以做廣播體cao的姿勢過于標準而聞名,往往他會在枯燥的廣播cao課間給大家?guī)砗芏鄽g樂。 宋眷眷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亂說些什么了。瞧瞧她,憑什么嘲笑別人,又有什么資格用人家貝多芬來做不好的比喻呢?起碼人家認真地表演廣播體cao的時候有無數(shù)同樣認真的觀眾,可宋眷眷她卻被自己最認真喜歡的人當成抹布一樣嫌棄。 她只想快點說完這些話之后離開這里,再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于是繼續(xù)口不擇言道: “你放心,我有喜歡的人,我待會兒就去給他告白,說不定今晚我就能脫單呢!所以你、千萬千萬可以放心了我我絕對” 哎呀,怎么越說越語無倫次了呢,不是說好的不能讓他看笑話嗎?還有,怎么還是有東西那么不爭氣地想從眼睛里流出來呢。 眼淚給我回去! 不準流出來,爭氣一點! 眼眶,不準紅! 不能讓他看笑話! 可他連她的笑話都不想看。 他到底有多討厭自己呢? 此刻的他,哪怕是看著遠處不知名的建筑,都不愿意看一眼近在他眼前的,被他害得就快要哭出來了的她。 ☆、第十章她的決定 不過,也幸好那時徐珈言的眼里從來就沒有過宋眷眷,所以他才看不見她那時的異樣。 所以,他也才能繼續(xù)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那些、也許他覺得沒什么,但她卻覺得傷人極了的話: “那就好。宋眷眷,你真不錯。如果你不是跟我告白的話,那那我就放心了。我先祝你馬到成功。” 徐珈言似乎一秒中都不想和她多呆在一起,他說完這句話、表達完了他自己對宋眷眷的表白有多避之不及以后,就和一旁的他的朋友們匯合并匆匆離開了。 只剩宋眷眷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遠處傳來了他們一行人說笑的聲音,似乎有一個男聲問徐珈言他和自己是什么關(guān)系,是不是又招來桃花了啊之類的,接著便傳來了一群男孩子曖昧的哄笑。 聽見自己成為了一群陌生男孩口中取樂打趣的對象,即使離得再遠,宋眷眷也忍不住羞紅了臉蛋。 但她還是沒能忍住地、豎起耳朵想要好好聽一下徐珈言的回答。 是的,她居然還對徐珈言抱有期待。 “哼,我怎么可能會看上她???” 一字一句地傳到了宋眷眷的耳里,沒有幻聽,沒有奇跡發(fā)生,那就是徐珈言的回答。 她好不容易才緩和過來的那顆心,好不容易不再那么鉆心地疼了,又驀地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渣子。 虧她還異想天開地以為,要是她能勇敢一點地告訴徐珈言自己的心意;說不定從此以后,徐珈言就會認真地將她當作一個,興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也有可能會喜歡上的女孩。 而不是像一直以來那樣, 僅僅不過是一個只會被他蔑視、嘲笑,他覺得很討人厭的親戚家的小女孩。 開始時,她確實沒期待第一次告白就能成功。 但畢竟有句話叫做“近水樓臺先得月”,還有一句話叫“水滴石穿”;只要她能先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她再鍥而不舍地努力喜歡著他,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徐珈言一下想不開,他們倆就能有故事呢? 可事實給了她沉重的打擊。她這才第一次認識到,徐珈言是真的真的很討厭她,而他們倆之間,甭管她有多努力,也永遠不可能會有故事了。 原來愛情,并不是天道酬勤啊。 多謝徐珈言的無情,讓她這個還沒來及開始、就以失敗告終的告白,能有一個還算不太糟糕的收場。 這是她的第一次嘗試,大概也會是最后一次吧。 她再也再也不要把自己的一腔心意拿出來給徐珈言作踐了。 “那徐珈言,我先走了。我還要抓緊時間去告白呢,再見?!?/br> 因為那殘存的驕傲和倔強,她故意走到那群男生面前,直直看著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人,說了一句自己覺得還算俏皮、聽起來沒有那么狼狽的退場語。 徐珈言卻沒再搭理她了。 也許是覺得她在他的眼里多待一秒鐘都會讓他感到難受? 在她提腳要走的時候,他匆匆回了句“再見”,聲音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