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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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孩子 我眼前的場景漸漸消失,像是做了場夢,沉浸在深深的黑暗里。沒有光,但依然能感覺到那幾具尸體在,它們就在身旁,而且排列的位置很有講究,似乎形成了法陣。 現(xiàn)在雙眼是盲的,動也動不了,回也不回去,心中有些遲疑。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這時,幽深的黑暗里傳來一個聲音:“我讓你打開灰界,有線索了嗎?” 這個聲音很熟悉,我猛地想了起來,是九將門神谷平一的師父。我對這個聲音相當(dāng)害怕,它勾起了很多模糊的回憶。 我一時不知道怎么辦,那聲音看不出傳來的方向,說道:“只有打開灰界,才能找到七大奇跡之物,才能解決你亡靈之書的后遺癥?!?/br> “怎么找?”我脫口而出。 “楊戴超?!蹦锹曇粽f:“去和九將門的麗子商量,他們也在找這個人?!?/br> 我看著黑森森的前方:“你到底是誰?” “我是一個探究世界本源的人,”那聲音說:“我能幫你。你的后遺癥越來越厲害,必須和九將門合作,他們會聽你的?!?/br> 我正要說什么,聲音消失了,眼前陡然有了光。我睜開眼,光線刺目得非常厲害,我又回到了屋里。 他們幾個人看著我,我慢慢把頭盔拿下來,還沒有回過神來。 “老大,你看到什么了?”施鵬問。 我沉吟一下,搖搖頭說:“什么也沒看到,一片漆黑?!?/br> 他們面面相覷,不怎么相信。 趙壞嘗試著問:“你是不是在境界里看到上帝了?” 我不知道那聲音到底是誰,但能感覺到,絕不是什么上帝。我的直覺告訴我,此人很可能就是那個感染古丸樹內(nèi)部系統(tǒng)的“病毒”。 他的最終目的是打開灰界,搜索七大奇跡之物,目前可以確定七大奇跡已經(jīng)有兩個浮出水面,一個是亡靈之書,已經(jīng)毀了。一個是霧化壺,目前封在東南亞深山里。 這么說還有另外五樣,而它們的線索就在灰界。 那個聲音雖然讓我忌諱,但亡靈之書的反噬更讓我膽寒。我想起吸三舅生命力的那一幕了,要不是趙藥師及時出現(xiàn),還不知道會出什么結(jié)果。 我要搶先一步找到七大奇跡。 現(xiàn)在九將門也在找,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必須趕在這些日本人之前,進入灰界。 其實古丸樹已經(jīng)提供了楊戴超的線索,他是程序員的朋友。要找到他,必須找到程序員。這個秘密不知道還有誰知曉,目前來只有我知道,我要自己行動。 拿定了主意,我站起來說:“趙壞,從今天開始,你跟我們在一起。” 趙壞非常高興,一個勁地說謝謝老大。 看著頭盔,富少偉有些猶豫,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來戴。我告訴趙壞,繼續(xù)你的研究,想要什么就說,我這邊盡可能地提供便利。這下趙壞樂得不行了,一個勁舔我。 我們從廢棄的工廠出來,我一直在思考,要找到楊戴超,第一步就是找到程序員。這是個關(guān)鍵人物,切不能魯莽行事。 回去之后就住在錦宴樓,富少偉為我開了單間。 這幾天里我足不出戶,就是閉門調(diào)息,想找到克制后遺癥的辦法,可都失敗了。在這幾天又爆發(fā)了一次,我簡直是生不如死,像是極度痛苦,身體的每一處皮膚每一根骨頭都在疼,在強烈的痛感中,全身都被汗?jié)裢噶恕?/br> 我知道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消除這個痛苦,那就是再吸收別人的法力和生命力。 隨著不斷地吸收,反噬也會越來越強力,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huán)。我把浴缸里放滿了冷水,光著身子鉆進去,再低溫冷水的浸泡下,那種痛感才緩緩放松。后來痛感逐漸消失,我竟然舒服地在冷水里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居然過去了四個小時。 我疲憊不堪,一身是水,慢慢走進臥室,看著窗外風(fēng)景發(fā)呆。 怎么辦現(xiàn)在? 其實我知道最理智的辦法就是找高人把自己一身修為洗凈,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騎虎難下,每天要處理很多事,已經(jīng)被架在這個位置上。我知道,如果我失去了本事,可能不過一天,就會被人撕碎,死無葬身之地。 現(xiàn)在最好的策略就是,我要堅持,堅持到進入灰界的那一天,只要湊齊七大奇跡之物,找到解決后遺癥的方法,我就能重獲新生。 在這之前……我靜靜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為了活下去,為了堅持到那一刻,可以犧牲一些人。 想到這里,我打電話給趙壞,讓他來一趟。中午的時候,趙壞到了,我問他最近的研究怎么樣,他搖搖頭說已經(jīng)到瓶頸了,他知道為什么會停頓不前,那是因為楊戴超沒有死,上帝交待必須殺了他,估計只有殺了他才能證道。 “關(guān)于你師兄,你了解多少?”我問。 趙壞一怔:“知道啊,這老頭脾氣可撅了,現(xiàn)在開了一家私人診所,有個女兒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有個小孫子?!?/br> “你對他什么態(tài)度?”我問。 趙壞有點猶豫:“我挺恨他的,就是他讒言誣告讓師父把我逐出師門。不過話說回來,他畢竟是我?guī)熜?,香火情還是有的。” “如果有一個辦法,”我說:“不會讓你師兄死,但會讓他失去所有修為和法力,你覺得怎么樣?” “這個好?!壁w壞眼睛亮了:“不傷筋動骨,還能讓這老頭后半輩子痛不欲生。” “我就有辦法?!蔽艺f:“不過必須要你幫我?!?/br> 趙壞說沒問題,他一個勁地說,還是老大好。我要他提供趙藥師所有的生活資料。商定之后,趙壞主動要帶我去趙藥師的診所。 我剛剛經(jīng)歷了一波后遺癥侵襲,對于那種疼痛有了巨大陰影,現(xiàn)在解決的最好辦法,就是趕緊吸一個人的法力,這樣還可以挺更長的時間,這個人我選來選去,就選擇了趙藥師。 我和趙壞一出來,施鵬就跟蒼蠅似的蹤上了,我也沒說什么,有了他正好當(dāng)司機。我們開著車過去。 趙藥師開的診所是在一個小區(qū)口,正臨著主干道,車來車往不說,人員流動也很大。我默默觀察了一下,在這里動手實在是不方便,滿大街?jǐn)z像頭不說了,稍微有些爭執(zhí),很快就會有人干預(yù),必須把戰(zhàn)場轉(zhuǎn)移。 我對趙壞說,你進去看看趙藥師在不在,在的話盡可能約出來。 趙壞溜溜達(dá)達(dá)進了診所,我和施鵬在車?yán)锏戎i不知道我的真實目的,還以為我只是單純找趙藥師報仇,他說老大這樣的事你就不要出頭了,不就一個破診所嗎,小弟們分分鐘就能讓它開不下去。 我也不答話,一口一口抽著煙。 大概能有個十幾分鐘,趙壞出來了,還真是沒空著手,領(lǐng)著個人出來。不過這個人不是趙藥師,而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他帶著小孩車前,敲敲車窗。 我這個臉當(dāng)時就綠了,問這是誰。 趙壞洋洋得意:“趙藥師的小孫子啊,趙藥師不在診所,出去問診了。他女兒剛好去買菜,屋里沒什么人,我就把他領(lǐng)出來了。叫人?!?/br> 那孩子抬起頭,奶聲奶氣地說:“小爺爺好。” 趙壞哈哈大笑:“我輩分還挺高的,是小爺爺。” 施鵬笑:“我說這孩子虎頭虎腦的那么聰明,怎么能讓你領(lǐng)出來,敢情早就認(rèn)識你。那就上車吧?!?/br> “等等?!蔽艺f:“趙壞,你把人孩子送回去,拐個小孩像話嗎?” 趙壞有點委屈,他覺得自己這個事還辦的挺好。施鵬道:“老大,我們不會傷害這個小孩,無非就是把他爺爺勾出來。目的是他爺爺,不是孩子,這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br> 我有點猶豫。 施鵬道:“老大,成大事者不能拘小節(jié)。我們都是成年人,做事心里都有數(shù),你就放心吧?!彼麛[著手,招呼趙壞趕緊上車。 趙壞帶著孩子上了車,施鵬一腳油門就顛了,在診所門口只留下一串尾氣。 施鵬自作主張,把孩子帶到錦宴樓名下的一處房產(chǎn)。這座空房子裝修得特別好,就是很久沒有住人,空空蕩蕩,十分冷清。 我們安頓好后,趙壞就給趙藥師打了電話,還放了免提給我們聽。 “師兄……”他剛說兩個字。 趙藥師的聲音就傳出來,透著焦躁:“趙壞,我孫子是不是在你手上?” “呦,你消息得的夠快的?!壁w壞笑。 趙藥師沉聲說:“我門口都是攝像頭,你已經(jīng)被照下來了。我們有同門之誼,我暫時不會報警,你趕緊把孩子給送回來?!?/br>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無可挽回 趙壞嘿嘿笑:“師兄,你不是牛嗎,你不是在師父面前說我壞話嗎,想要孩子就過來取吧?!?/br> 趙藥師忍著氣:“師弟,我再叫你一聲師弟,你以前做什么都無傷大雅,但現(xiàn)在你碰到高壓線了!趕緊把孩子送回來。天黑之前我看不到孩子,就報警!” “嘿嘿,師兄,”趙壞一臉壞笑:“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也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在天黑前把孩子送回去,但你能保證我送回去的就是原來的孩子嗎?” “你什么意思?”趙藥師大怒。 “我可是會控尸術(shù)的,我的朋友也會控靈,隨便把什么靈封印在你孫子的身體里……人還是你的人,可魂兒就不一定了?!壁w壞笑得這個開心。 趙藥師聲音顫抖:“師弟,你,你……”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哭聲,想來應(yīng)該是孩子的mama。 “嘿嘿,”趙壞說:“我只要把孩子送回去,里面的靈肯定什么都聽我的,就說跟小爺爺出去玩,誰也治不了我的罪。你可以報官,孩子只要完好無損,我就沒罪。咱們國家打根上就不承認(rèn)靈魂的存在,我可以逍遙法外……” 趙藥師控制住聲音:“你想要我做什么?” 趙壞看我。我點點頭,如今騎虎難下,不如就勢而為。 “師兄,今天晚上七點再等我電話,到時候你來接孩子,記住,只能自己來。”趙壞按照約定說了。 掛了電話以后,趙壞洋洋得意:“我真他媽的是個天才,以前怎么早沒想到這個招兒?!?/br> 我說道:“把孩子留在這,你們就走吧。” 趙壞和施鵬根本不走,磨磨唧唧還留在這,說我一個人搞不定。他們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貼著,我倒是無計可施,他們留在這也無所謂,想留就留吧。 趙壞的電話又響了,他看看來電,直接關(guān)機。那目的很明確,不到七點不接電話,急也要把老頭急瘋了。 我們?nèi)齻€中午要了外賣,給孩子也點了一份,四個人美美吃了一頓。下午的時候,我有些困頓,窩在沙發(fā)上打盹,正睡得時候,忽然耳朵根動了動,我感覺到一股靈力涌動。猛地睜開眼,聽到屋里有人在念經(jīng)咒。 我搖搖頭坐起來,順聲音走過去,雖然是白天,可里屋拉著厚厚的窗簾,暗淡無光,地上燃燒著幾支紅蠟。我看到施鵬坐在地上念咒,那孩子就坐在對面,孩子身下用朱砂描出了一個紅色的陣法,上面淋漓地寫著幾個“鬼”字。 趙壞在旁邊抽著煙看著。 我眉頭動了動,走進去,問干什么呢。 趙壞趕緊過來,把我拉出去,輕聲說:“老大,我和大鵬商量了一下,覺得上午那主意真是不錯。把小孩的靈抽出去,再灌入其他的靈,以后他就是咱們傀儡了。” “你不是答應(yīng)趙藥師不做這個事嗎?”我說。 趙壞道:“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做是做。那老頭心眼不正,在師父那里壞了我一道,這仇要是不能親手報回來,我這輩子睡覺都不香?!?/br> 我推開他,厲聲說:“不行,不管怎么樣都不準(zhǔn)針對孩子。” 我快步走進屋里,施鵬睜開眼看我:“老大,你這樣可不行啊。” 我陰沉著臉,屋里鬼氣森森,施鵬擅長的就是控靈術(shù)。 施鵬看著我說:“老大,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這樣優(yōu)柔寡斷實在不行,以后會有人瞧不起你的。” “他媽的,對一個孩子下手,這叫果斷?”我有點惱火。 施鵬道:“我給你講個故事,歷史上有個朝代曾發(fā)生過戰(zhàn)爭,一派隊伍里有人叛變,上級派人剿滅叛徒,當(dāng)時抓到了一家?guī)卓谌?。如何處理有兩種意見,一是禍不及家人,首惡辦了,其他人就放了。可另一個意見是,斬草除根,小孩也得殺。老大,換你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