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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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看看他,用日語說了一句話。華人愣了一愣,臉色驟變,啐了一口:“晦氣,原來是日本人。” 這時,小個子一叉子插在女人的脖子上,一只腳踩在女人的臉上,鮮血直冒,染紅了他的黑色雨靴。 那孩子只有五六歲,什么也不懂,坐在mama尸體旁邊哭得泣不成聲,不斷地嚎哭,嗓子都喊啞了。 小個子朝著女人的尸體啐了一口痰,拿起叉子就要插向小孩子。手剛抬起來,被人抓住,怎么也送不下去。 攔住他的人,正是王強。 王強背著包袱,面容冷漠,用漢語說:“大人可以殺,孩子不可以。” 小個子用東南亞語快速說著什么,那三個船員都圍了過來,把王強圍在中間。大雨磅礴,大浪翻滾,船體在上下顛簸,船一會兒擺左一會兒擺右,其他人都在地上滑來滑去,只有這四個人站在那里不動,保持著平衡。 小個子端起魚叉看著王強,王強緊緊盯著他,兩個人在隔空對著眼神,好一會兒,小個子點點頭,放下魚叉,吩咐了兩句。三個船員各自分工,搬起地上的兩具尸體,一前一后出了貨倉,大門被重重關(guān)上了。 王強在昏黃搖晃的燈光中走回自己的位置,慢慢地坐下。貨倉里除了孩子的哭聲,其他人鴉雀無聲,都在看著他。 而他極為平靜,依然盤膝在地,閉著眼入定。 那孩子被別的女人抱在懷里,哭聲漸漸止住。經(jīng)過一夜的顛簸,第二天終于風平浪靜,貨倉里每個人都經(jīng)歷了生死。大家死去活來,折騰得沒有力氣,躺在地上氣喘吁吁,孩子也沒了力氣,喊著mama,躺在角落睡著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有人打開門,小個子探頭進來,招呼著什么。王強拉住華人,問他說了什么。經(jīng)過昨天一夜,這個華人的態(tài)度好了一點,用漢語說:“到檳城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靠岸,但是還不能下船,等到夜深了才可以?!?/br> 王強點點頭。 不知不覺過去很久,門再次打開,小個子招呼著人都出去,王強背著包裹在人群的最后面,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之后,臨到他的時候,那小個子攔住去路,不讓走了。 王強看著他,用日漢兩種語言說:“你什么意思?” 小個子粗魯?shù)赝浦那靶?,大聲說著什么,面相極其兇惡。這時又過來四五個船員,其中還有膀大腰圓的大胖子,他們把王強推進貨倉,后面的鐵門重重關(guān)上。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血雨腥風 “你們想做什么?”王強緩緩后退。 小個子嘰里呱啦說著什么,舞動魚叉。船員全都拿起了武器,都是冷兵器,有鏟子、扳手什么的,尤其那大胖子穿著背心,護心毛都冒出來了,肱二頭肌“梆梆”直蹦。 密閉貨倉里,除了眼前的五條兇漢,就是王強一個人,倉里空氣悶熱,腐爛腥臭的味道散發(fā)不出去。 我在舍利子里有些緊張,王強讓人整死倒不要緊,他死了正好,但別把我的rou身給弄壞了,到時候弄個半殘,你說我是接手還是不接手。 小個子用魚叉指著王強身后的包裹。王強把包裹拿下來,“你們想要這個?” 小個子做著手勢,示意他把包裹打開。王強緩緩搖搖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個東西是不能給你們的?!?/br> 小個子對著大胖子做了個眼色,大胖子突然沖過來,活像一頭暴怒的野牛,從后面一把扣住王強。大胖子的兩只手從身后緊緊抱住王強,王強一時無法掙扎。小個子上前,奪過包裹。 王強上下亂蹦,大聲喊著:“不要打開!” 小個子還是把包裹打開,那幾個人湊過去看,地上露出一個精致紋理的木匣子。小個子蹲在地上輕輕撫摸著木匣,臉上是促狹猥瑣的笑,和旁邊幾個人說著什么笑話。 王強還在掙扎。小個子站起來,從后腰掏出一把彈簧刀比劃著。 那大胖子力氣實在太大了,而且下的是死力氣,扣住王強,比老虎鉗子還結(jié)實。 小個子用刀在王強面前比來比去,刀尖對著王強的右眼,作勢要捅。那幾個船員用扳手和鐵鉗撬動木匣上的鎖頭。 我可以理解王強,他生前是日本軍人,雖然作戰(zhàn)技能還儲存在潛意識里,可畢竟換了一副身體。我還是王強的時候,就喜歡犯懶,不愛運動,身體并不強壯。這個時候他空有想法,卻沒有好的身體支撐。 小個子一刀扎在王強的肩膀上,他慘叫一聲,血順著肩膀流下來,傷口處血rou模糊。小個子殘忍地笑著,耍著刀花,對準王強的肚子就要捅。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慘叫一聲,小個子順聲音回頭去看。剛才撬木頭匣子的那幾個人莫名其妙摔在地上,渾身抽搐。 匣子半躺在地上,鎖頭已經(jīng)撬動,蓋子大開,里面的人頭露出了一半,能清楚地看到黑森森的頭發(fā)。 小個子和大胖子面面相覷,他舞動著刀子,大聲用東南亞語說著什么,似乎在質(zhì)問王強。 小個子見王強沒有反應(yīng),他走到匣子面前,蹲在地上看,用刀子撥弄著里面的人頭。誰知道人頭像是球一樣,咕嚕嚕從匣子里滾出來,然后立定,停在貨倉地板上。 人頭是陳龍,緊閉雙眼,看上去不像死了,更像是睡著。臉上的表情,有一種詭異的安逸,頭發(fā)披散下來,脖子處血跡斑斑。整個場景陰森可怖。 在場的幾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鴉雀無聲,只有隱隱的海浪聲傳進來。 小個子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王強。他完全沒想到,會有偷渡客帶著一顆人頭來偷渡。 他對著人頭大聲說著什么,王強是一個字都聽不懂,突然之間,地上的人頭開始慢慢旋轉(zhuǎn),臉竟然朝向了小個子。這一下可把小個子嚇壞了,因為無法確定人頭是自己旋轉(zhuǎn)的,還是因為船只左右搖擺導致的。 小個子豎起刀,對準陳龍人頭的眼睛就捅下去。就在這個瞬間,陳龍人頭突然張開嘴,表情極度猙獰,似乎從嘴里發(fā)出一連串聲音,而這個聲音誰也聽不到,只有小個子聽到了,他的刀子搖搖晃晃再也扎不下去,“噗通”一聲落在地上。 王強趁著這個時候,用盡全力猛地一踩大胖子的腳面。大胖子猝不及防,慘叫一聲。趁著這個時候,王強猛地一掰胖子手指,他不由自主松開了胳膊。王強身形極為利落,從粗胳膊中間的縫隙鉆出去,一個就地十八滾,撿起地上的刀。小個子睜開眼,臉上的表情很驚恐,他正要掙扎著起來,王強對準他脖子上的大動脈,一刀下去。 這一刀多狠,直接沒過刀刃,到了刀柄。 小個子脖子冒血,像是捅漏了汽油桶,他的嘴里也開始冒血,眼睛漸漸灰暗,再也不動了。 王強拔出刀,就地打滾來到大胖子面前,大胖子已經(jīng)緩過來了,抄起地上的魚叉就要捅過去。王強在地上打滑,以極快的速度從大胖子的襠下穿到后面,未等身形穩(wěn)住,猛地跳起來,一刀刺在胖子的后腰上。胖子慘叫一聲摔在地上,王強拔出刀,騎在他頭上,對著后腦“噗噗噗”就是三刀,刀刀斃命,全都深可及骨。 大胖子趴在地上不動了,身下是一灘濃稠的鮮血。 王強提著刀走過來,全身是血,在其他船員身上都補了刀,一口氣殺了五個人。貨倉里血污滿地,腥氣沖天。 王強提著刀,站在血泊和尸體之中,胸口劇烈起伏,氣喘吁吁,鮮血順著刀刃滴滴答答往下落。 地上的血流成了血河,陳龍的人頭就飄浮在血污之上,還是閉著眼,平和的表情,只是嘴微微張開,似乎在說著什么。 王強扔下刀,慢慢走過去把匣子打開,揪住陳龍的頭發(fā),小心翼翼把人頭放了回去,然后蓋上蓋子。 鎖頭已經(jīng)壞了,他在倉里找了一條繩子,把木頭匣子從上到下纏繞了好幾層。 包裹皮已經(jīng)染上了血跡,濕漉漉的,無法再用了。他抱著木頭匣子,一步步走到倉門前,拉動門栓打開,外面一股腥腥的海風吹進來,渾身一抖。 王強走出底層的倉門,外面已是深夜,這里是一個不知名的碼頭,四周寂靜無人,只有海浪在輕輕的浮動,拍打岸邊。王強抬起頭,看到漁船的駕駛室里亮著燈,有幾個人走來走去。 他把匣子放在一個隱秘的地上,然后輕輕順著甲板走過去,順手撿起地上一把切魚的長刀。 風平浪靜中的小漁船上,上演了一場血雨腥風。 我跟隨著王強的視角,看他殺了每一個人,我的心情極為澎湃和亢奮,說不出什么感覺,既感覺過癮又感覺惡心,從小被教育的道德感在這次殺戮中,完全扭曲了。 王強作為一個軍人,他的作戰(zhàn)技能固然過硬,但我發(fā)現(xiàn)他和普通土匪最大的區(qū)別,那就是手黑。比如那小個子,也能殺人,可他殺人之前有猶豫,殺了之后也要尋思尋思,而對于王強來說,殺人只是一種技能而已,殺了之后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弱的怕強,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人如果不要命起來,神鬼沒招。 本來對于王強去刺殺馬來西亞鬼王,我是沒什么信心的,也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思,可現(xiàn)在這么一看,他下刀如此決絕狠辣,說不定還真能得手。 王強把鮮血的衣服都脫掉,隨便扔在那些尸體旁邊,然后到船員船艙里,隨意找了幾件還算合體的衣服,他先沖了個澡,好好的洗了洗,用香皂把臉和身上洗凈,然后換上干凈衣服。 此刻外面的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他找到裝人頭的木頭匣子,把它放在一個登山包里,背在身后下了船。 走出去沒多遠,路邊停著一輛車。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摘了黑色墨鏡,露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你是王先生?” 王強停下來,面無表情地看他:“我是王強。” 花襯衫拿著手里的照片看看,然后道:“我等了你一晚上,你本應(yīng)該在昨晚下船的?!?/br> “處理了一點事,耽擱了?!蓖鯊姷f。 花襯衫把車門打開,示意上車:“我是白先生派來的,你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跟我走吧?!?/br> 兩人坐上了車,順著林間小路開了出去。 馬來西亞檳城是很有特點的城市,天氣不冷不熱,有著難得一見的異國風情,到了城里,可以看到街頭滿墻都散落著壁畫,而且可以看到很多中國元素,滿大街都是繁體招牌。 花襯衫帶著王強入住到一處靠著海邊的民居,只有一間房,面積不大,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四下空空。 花襯衫要接王強身后的登山包,王強極為警覺,馬上把包護住,自己放在桌子上。 花襯衫笑笑,不以為意,指著窗戶外面的一個白色府邸說:“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嗎?” 王強看了看,搖搖頭。 “那就是馬來西亞鬼王的住宅。”花襯衫說。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拜師 花襯衫道:“你先在這里休息,我馬上和鬼王那邊聯(lián)系,具體行程聽安排。” 王強點點頭,脫了鞋盤膝坐在床上。 “你還需要什么武器,”花襯衫道:“刀,還是槍?” 王強看看他:“你們這么想殺鬼王,為什么不找個狙擊手暗殺?” 花襯衫看看窗外白色的府?。骸肮硗踹@個人很少走出家門。咱們看到的房子只是他家的一部分,當初這地方是一片亂墳崗,讓鬼王買了下來,他把家修成了兩部分,前面是居家過日子的住宅,后面是亂葬崗,他經(jīng)常在那里修行黑巫術(shù)。他接待客戶在前面,自己閉關(guān)在后面,平時有助理打理生意,有保姆幫著買菜做飯收拾家,他根本不需要出門?!?/br> 王強看著府邸大門沉思。 花襯衫繼續(xù)說道:“要成為他的客戶也是很麻煩的,必須經(jīng)過助手的身份驗證才能進入府邸。這個咱們辦不到,但是你帶著他徒弟的人頭,這就能很輕易的進去了。鬼王對這個拐走并殺害他女兒的徒弟恨之入骨,在全東南亞撒下暗花。你現(xiàn)在提頭去見,鬼王會把你當成座上賓。你就有了接近他的機會,所以問問你需要什么武器?!?/br> “我什么武器也不需要,”王強說:“帶刀帶槍進入他的房間,一不小心就會露餡。殺人不在于武器,而是技巧。我有信心徒手殺死鬼王!” “你可別小瞧鬼王,”花襯衫說:“聽說他有自己的本命神保護,家里還養(yǎng)了上百個小鬼兒,最有名的就是橫死新娘,那新娘厲鬼極其霸道,恐怕你剛動心思,就能被他察覺。” “那我就不動心思。”王強淡淡說。 花襯衫看看他,沉默了片刻,說:“我只是配合你,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彼屚鯊娤刃菹?,每日會定點送飯,讓王強盡可能不要離開房間。 他走了之后,王強一睡就是一天。起來的時候,桌上已經(jīng)擺著飯菜了,應(yīng)該是馬來西亞的特色美食,海鮮拌飯。吃了之后繼續(xù)睡覺,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起來的時候,正看到花襯衫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而那裝著人頭的匣子在桌上靠近窗戶的位置。 花襯衫皺眉:“你這樣不行,太不小心?!?/br> 王強坐起來淡淡地說:“你是凌晨三點四十進來的,一直呆到現(xiàn)在,如果擅動了桌上的東西,你恐怕就不會坐在這兒了?!?/br> 花襯衫怔怔地看著他,好半天道:“我現(xiàn)在有點相信,為什么白先生會把你派來,你確實有過人之處?!?/br> “說正事?!?/br> 花襯衫點點頭:“我們已經(jīng)和鬼王的助手聯(lián)系過了,事情出了點岔子。鬼王最近正在接待一個黑巫同道,沒時間接客,有什么事要和他的徒弟談?!?/br> “徒弟?”王強皺眉。 花襯衫說:“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等鬼王辦完事再說,還有一個就是先和他徒弟見面。本來我的意思是第一個,不過助手告訴我,鬼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出面落降解降了,工作都移交給這個新收的徒弟。什么事必須經(jīng)過徒弟這一關(guān),真正重要的事才能由徒弟稟告給鬼王,要不然連鬼王面都見不著?!?/br> “既然如此,那就先見見他的徒弟吧?!蓖鯊娬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