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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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眠雖然在班里排了第二,可她這個班本來就不是尖子班,她月考排名雖然高,但是要是放到全年級,也只能排進(jìn)前三十,能不降下去就已經(jīng)夠厲害的了,最了不得也就是再往上爬幾格,可顧眠居然是想直接沖上紅榜? 這也......太有野心了吧? 可能嗎? “所以我在努力啊,能不能做到,總要試試看才知道嘛?!鳖櫭咻p描淡寫的說,一邊拿著筆,在填空題上填上一個英文單詞。 江曦晨看著顧眠,第一次這么清晰的感覺到,顧眠的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上課鈴聲響了,江曦晨匆匆起身跑回自己的教室。 顧眠這時才抬起頭來,看著江曦晨的背影,心神終于定了。 江曦晨活了。 黎毓也一定可以活。 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 等了兩天,她終于把黎毓等來了,只是不是在學(xué)校,而是在她的家里。 * a市某私立醫(yī)院的vip病房的走廊外。 “他還是不肯吃東西?!”黎建航和林雪梅站在醫(yī)院走廊里,問負(fù)責(zé)照料黎毓的護(hù)工。 護(hù)工為難的看著他們:“是,連叫都叫不醒?!?/br> 哪里是叫不醒?怎么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黎毓已經(jīng)兩天沒吃東西了,靠著吊營養(yǎng)針吊命,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有時醒著,就安靜的看著窗外,誰來了他也不理會。 本來就瘦,折騰了這兩天,整個人像是要死了一樣透著股灰敗之氣。 護(hù)工眼見著那么好看的一個男孩子,像是過季的花一樣漸漸枯萎,看著心里也難受,想幫忙,但幫不上。 黎建航臉色黑沉,這兩天他也冷靜下來了,他對黎毓的心理實在復(fù)雜,剛把黎毓接回來的時候,他心里不是沒有愧疚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那樣出色的大兒子,他實在對這個養(yǎng)在外面性格陰郁的小兒子喜歡不起來,總覺得他哪哪兒都比不上他大哥,就連長相,都和他沒有半點相像,如果不是他親自讓人做的鑒定,簡直要懷疑黎毓到底是不是他的種。 不像他的大兒子,從小到大,無論是長相還是做事風(fēng)格,都和他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對原配夫人沒什么感情,但是對這個大兒子,卻是疼到了心里,傾盡心血想要把他培養(yǎng)成自己的接班人。 誰知道他傾盡心血培養(yǎng)著長大的孩子,卻讓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一下子把自己身邊的人都送走了,他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才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流落在外。 誰又知道,他被林雪梅養(yǎng)成了這樣? 可不管再怎么嫌棄,嘴上再說的狠絕也好,這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了。 再怎么沒用,也總比沒有的好。 想到這里,他沉著臉,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床上躺著的少年雙眼緊閉,頭發(fā)烏黑,面容精致卻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連兩片嘴唇都泛著白,右邊額角貼著紗布,薄被下連身形都無比單薄,看起來格外脆弱易折。 這是黎建航三天來第一次踏進(jìn)病房。 看到這樣的黎毓,他心里到底還是軟了一下。 病床上的黎毓,讓他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見他。 當(dāng)年林雪梅帶著黎毓找上門來的時候,他看著站在林雪梅身邊清秀瘦弱的黎毓,也心軟過,那個孩子,瘦弱單薄,但是長得十分秀氣,一雙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神里帶著不加掩飾的渴慕和期盼。 到底血脈相連,他心軟也是正常,他當(dāng)時就動過想要接黎毓回來的心思,畢竟是他的種,他黎家人丁單薄,太太生了黎軒一個,就再也生不出來了,他在外面情人也不少,但也只有林雪梅懷了他的種,而且那個孩子看他的眼神,實在是...... 可當(dāng)時黎軒說了,要是他想認(rèn)黎毓,他就和mama搬出去住。 他當(dāng)然是更舍不得自己的大兒子,于是只能當(dāng)做黎毓不存在,之后林雪梅來找過幾次,他也沒有出面,直接讓下面的人把她打發(fā)走了。 此時看到病床上的黎毓,黎建航又難免想到了那個時候滿眼渴慕期盼的孩子,他的心軟了軟。 就在這時,床上的黎毓緩緩睜開了眼睛,緩緩轉(zhuǎn)動眼珠,看了過來。 然而讓黎建航感到失望的是,那雙眼睛里再沒有半點渴慕期盼,有的只是一片毫無波瀾的冰冷。 觸到這樣冷冰冰的眼神,黎建航軟化的心腸又硬了起來,他陰沉著臉:“你這是想絕食弄死自己?” 林雪梅連忙說道:“小毓,爸爸擔(dān)心你,來看你來了。” 黎毓靜靜地看著他們,相比黎建航有些氣急敗壞和林雪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他顯得格外平靜,他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又靜靜地移開視線,閉上眼,完全無視了他們。 “好!你很好!你就在這里躺著等死吧。我就當(dāng)沒你這個兒子!”黎建航咬牙切齒的說完,轉(zhuǎn)身摔了病房門出去,林雪梅連忙追了出去。 沒一會兒,病房門再度打開,林雪梅走進(jìn)來,什么也沒說,直接照著黎毓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拽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單薄的身子從床上拽了起來,妝容精致的美艷臉龐因為憤怒而發(fā)紅扭曲:“黎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是不是逼死我你才開心?”她像以前一樣用力掐黎毓干瘦的手臂:“你是不是賤????黎毓你是不是賤骨頭?好好地日子你不過,你就是要搞得家里雞犬不寧?你是不是還想和以前一樣,和我搬出黎家去住那小破屋子?” 黎毓就像死了一樣,對林雪梅的打罵毫無半點反應(yīng),也感覺不到痛,他睜著眼,卻不看林雪梅,他看墻、看門、看椅子,看手腕上的紅繩...... “太太!你干什么呀!”護(hù)工推門進(jìn)來,就看到林雪梅瘋了似的揪著黎毓罵,黎毓單薄的身子被她拽來拽去,她驚得呆了,想也不想的沖過來把林雪梅推開,一邊扶著黎毓躺下,一邊對她怒目而視:“你這是干什么!” 這女人,難不成是黎毓的后媽? 怪不得,要是自己的親兒子,都躺在醫(yī)院只剩一口氣了,還有心思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嗎? 難怪了。 剛才黎先生在的時候,她還溫溫柔柔的,黎先生一走,她就立刻露出真面目了! 林雪梅哪里比得上常做重活的護(hù)工力氣大,被她用力一推,差點摔倒,狼狽站穩(wěn)后惱羞成怒道:“你干什么!” 護(hù)工正義凜然:“我干什么?我在問你干什么!他是個病人你都這么折騰他,可見平時也沒少折磨他。你這個當(dāng)后媽的,太過分了!就算這不是你的親兒子,也不能這么折磨人?。 ?/br> 林雪梅驚愕的睜大了眼:“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后媽!我是他親媽!” 護(hù)工瞪她一眼:“哪有你這么狠心的親媽!” 林雪梅被噎的胸口一悶,再去看病床上的黎毓。 護(hù)工警覺地?fù)踝×怂囊暰€:“你走不走?不走我打電話叫保安了!” 林雪梅氣的要吐血,成為黎太太以后,還沒有人敢這么跟她說話:“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投訴你!” 說完,氣急敗壞的走了。 護(hù)工這才轉(zhuǎn)身去看躺在床上的黎毓,見他面色蒼白,臉上沒一絲血色,不免更加憐憫了:“你這個后媽心太毒了!你別怕,下次等黎先生來了,阿姨一定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你爸爸!” “不用了?!碧稍诖采系睦柝拐f了這三天來的第一句話,聲音也是虛弱無力的。 護(hù)工大喜過望:“你終于肯說話啦?好孩子,你別擔(dān)心,這個女人她......” 黎毓淡淡的說:“她是我親媽。” 護(hù)工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尷尬的站著,嘴巴張了張又閉上。 床上的少年像是知道她的尷尬,又閉上眼睡了過去,護(hù)工無事可做,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站在病房門口,她發(fā)了一會兒呆,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世上還真有這樣子的親媽? 病房門被關(guān)上。 床上的黎毓又緩緩睜開了眼睛。 * 凌晨的時候,白天還十分晴朗的天氣忽然開始下起雨來。 這雨勢兇猛,越下越大。 顧眠迷迷糊糊聽到外面的雨聲,不禁想到,這雨怎么下的那么大?偶爾還有小石子砸在窗戶上的聲音,要不是現(xiàn)在還是秋天,她都要以為是下冰雹了...... 顧眠突然清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只聽到一聲響。 那不是雨聲,的確是小石頭砸在窗玻璃的聲音,不知道想到什么,顧眠立刻掀被起床,顧不上穿鞋,幾步?jīng)_到窗戶前,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她把窗戶推開,往下看。 樓下黑漆漆的,只一盞路燈下,站著一個人,正冒著雨仰頭往上看。 顧眠甚至顧不上關(guān)窗戶,也顧不上穿鞋,只來得及在門口拿了一把傘,就沖了下去,光腳跑到樓下,撐開傘,踩著滿地的積水朝后面跑去。 黎毓就站在路燈下面,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全身都濕透了,臉色蒼白如鬼,額頭上還貼著白色紗布,寬大的白色病號服淋了水,緊貼著他單薄的身體,蒼白面孔上一雙幽黑的眼睛就這么一瞬不瞬的盯著顧眠,看著她穿著睡衣,光著腳,撐著傘朝他跑過來。 他冰冷胸腔里的心臟仿佛又開始跳動。 咚咚。 咚咚。 顧眠看到黎毓的樣子,心都揪緊了。 他穿著病號服,是從醫(yī)院跑出來的? 額頭上還貼著紗布,是受傷了? 下那么大的雨,他在這下面多久了? 好多疑問盤旋在腦子里,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跑過來把傘撐到他頭頂,剛從被窩里出來散發(fā)著溫?zé)狍w溫的身體靠近他濕淋淋又冰冷的身子,手牽住他冰涼的手,牽著他往家里走去。 樓梯間的燈還沒修好,樓道漆黑,顧眠一手拿著傘,一手緊緊牽著黎毓往上走。 走著走著,一直安靜跟在她身后的黎毓突然把她壓在了墻上,濕噠噠又冰冷的身體壓上來,緊接著壓上來的,是少年冰冷濕潤的唇。 他在發(fā)抖。 一面發(fā)抖,一面急切的吻她,吻得混亂沒有章法。 他的面頰是冰涼的,他的唇是冰涼的,他的舌頭卻是濡濕guntang的。 被顧眠握住的手反握住她,五根手指用力插進(jìn)她的指縫,像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緊緊攥住。 顧眠察覺到他的狀態(tài)不對,微仰著臉回應(yīng)他混亂又莽撞的吻,拿著雨傘的手扔掉手里的雨傘,用力抱住他,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黎毓現(xiàn)在很需要她。 黎毓把顧眠抱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頭埋在她的頸窩,埋進(jìn)她細(xì)軟的發(fā)絲間,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 “顧眠?!彼兴?/br> 聲音虛弱無力。 “我在?!鳖櫭邞?yīng)他。 “顧眠。”他又叫她。 “顧眠?!彼宦暵暯兴?/br> 顧眠雙手用力抱住黎毓,讓他感受自己的存在,鼻腔莫名有些酸澀:“我在,黎毓,我在?!?/br>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黎毓喃喃說,停頓了一會兒,他聲音低低的:“你要不要我?” 顧眠用力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