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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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有時候也會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締造出陸焰這個矛盾綜合體。 說來奇怪,從她給他補課的第一天起,就從來沒見過他的父母,他也從不提及,所有的事情都由著賀韋安這個特助打理。 蘇淺注視了他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唇瓣。 唇上的細(xì)小咬痕結(jié)了痂,摸著還有些酥麻與疼痛感。 方才降下去的熱度,再次點燃。 蘇淺開了半拉窗戶,借由冷風(fēng),吹散心底的溫度。 十五分鐘后,車子停在了z大南門口。 下車時,陸焰兀自睡著,還沒清醒。 賀韋安關(guān)上后座的門,沖她友好地微笑:“蘇小姐,我送送你?!?/br> 蘇淺疑惑地望著他。 賀韋安:“我有話對你說?!?/br> 蘇淺沒有拒絕。 后備箱被打開,賀韋安拎了一只精美的袋子,78°cake的logo,想來里頭是甜點。 “這個給你?!?/br> “嗯?” 茫然接過袋子,里頭的確是糕點。 檸檬口味的蛋糕,還有兩盒小魚餅干。 “少爺吩咐買給你的?!?/br> 蘇淺:“?” 賀韋安幫她拎著,同她進(jìn)了校門。 南門本就偏僻,這個點,也沒什么人。 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法桐,枝繁葉茂,樹影在風(fēng)中搖曳,斑駁。 蘇淺開門見山地問:“賀特助想說什么?” 賀韋安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只小盒子。 盒子打開,里頭是一枚鑰匙。 “麗景花園的小公寓,距離中美聯(lián)合醫(yī)院十分鐘車程,方便照顧病人。” 他頓了頓,又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只小瓶子,蘇淺看了一眼,白色瓶子上全是英文,像是藥物。 “這個?!?/br> 賀韋安望著蘇淺,笑容是和藹的,金絲邊眼鏡下,卻泄露了幾分不忍。 他很認(rèn)真地說:“這個藥,還請?zhí)K小姐按時服用,避免不必要的麻煩?!?/br> 蘇淺一頭霧水地接過藥,瞧見標(biāo)簽上的英文后,蘇淺不淡定了,紅潮從臉頰蔓延至耳際。 “女孩子要保護(hù)好自己?!?/br> 他慈祥的樣子,像是在對女兒的親切囑咐。 蘇淺忙不迭地澄清:“……我跟陸焰沒有……沒有……” 聲音越來越低,后面的話實在難以啟齒,蘇淺自問淡定,但是目前的狀態(tài),她很想挖個地洞將自己掩埋起來。 賀韋安了然地點點頭,“蘇小姐不必緊張,這個只是以防萬一?!?/br> 蘇淺低垂下眼眸,許久,默默接過來。 賀韋安望著女孩子削薄的背影,點了根煙。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的選擇,賀韋安同情她,卻又不免為她感到惋惜。 一根煙沒抽完,手機(jī)響了。 是國外打來的,賀韋安熄滅煙蒂,“汪董。” “陸焰呢?” 汪朝云剛開完會議,隨身秘書抱著筆記本跟著她,身后是一票的高管,眾星捧月,氣勢很足。 “少爺睡著了。” 汪朝云跟秘書吩咐著什么,分神地回應(yīng)賀韋安,“看著他,別讓他惹事。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匯報?!?/br> “汪董放心?!?/br> 汪朝云很快掛斷了電話。 像是她的風(fēng)格,焦點永遠(yuǎn)聚集在孩子會不會惹麻煩,而并不在意孩子本身。 賀韋安到家時,賀星程剛下晚自習(xí),女人煲了湯,正給兒子盛湯,賀韋安給汪朝云做助理多年,常年混跡國外,若不是陸焰回國,他大概也會繼續(xù)奔波。 吃飯期間,賀韋安問起了陸焰在班里的情況,賀星程簡單說了幾句,就不想再提及這個話題。 臨睡前,賀星程扭頭甩下一句:“爸爸給他母親當(dāng)牛做馬這么多年,事無巨細(xì),兢兢業(yè)業(yè),現(xiàn)在是要求我也像您一樣,伺候這位尊貴的太子爺嗎?” 賀韋安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禁一愣。 賀星程冷笑一聲,“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到底誰才是您的親生兒子?!?/br> 賀星程拍上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個變態(tài),真心的。 第6章 六顆檸檬 第二天上午的體育課,兩班混上。 這學(xué)期他們班選修排球,班里男多女少,體委帶著幾個男生去器材室取排球。趁著器材沒到位的空檔,體育老師安排大家先做熱身運動。 蘇淺舒展身子,又壓了壓腿,昨夜沒睡好,頭微微發(fā)懵。她的睡眠質(zhì)量一直不算好,稍有動靜就清醒。 昨夜被塞了鑰匙和藥,導(dǎo)致整夜難眠,他雖然總是喜歡強吻她,但在別的方面卻很自律,不,與其說自律,倒不如用“疏離”更為貼切。 除了親吻時,平時他少有跟她親密接觸的時候。 但是,賀韋安給她鑰匙和藥,到底在暗示什么? 想到這里,蘇淺心臟怦怦直跳,腦子里更加混亂無章。 希望是她想多了。 她暗自咬牙,搖搖頭,試圖清理紛亂的思緒。 一筐排球運至球場時,閆萌挑了兩個手感好的,抬眼望去,就見蘇淺保持壓腿的動作不動,似乎在發(fā)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身邊有人悄悄說:“聽說了沒?昨夜蘇淺從一輛豪車上下來,有人看見她跟一個中年男人很是親密?!?/br> “真的假的?” “騙你做什么?我閨蜜昨晚看完電影回來,從南門入校時,看得仔細(xì)。她跟蘇淺高中就在一個班,絕對不會認(rèn)錯?!?/br> “這么明目張膽的嗎?” “誰說不是。這年頭,臉皮算什么,只要有錢就成了。蘇淺家境挺差的,單親,mama也在初三那年去世了,家里還有一個生病的外婆??赡苄枰芏噱X吧?!?/br> 女生名叫顧小曼,跟蘇淺一個宿舍,對床,因為入學(xué)時想跟蘇淺換床位被拒絕后,一直對蘇淺有意見,平時沒少編排她。 因為閨蜜沈藍(lán)天的緣故,顧小曼對蘇淺更沒好感。她掂了掂排球,言語間充滿了不屑與鄙夷。 “那誰不是在追她嗎?” “誰?” “林悠揚啊。” 女生努努嘴,望向隔壁球場。 “呵呵,林悠揚估計不知道他心里的女神私下里多么風(fēng)sao吧。畢竟,人家長得我見猶憐,我是男的也動心,嘻嘻?!?/br> 閆萌聽同學(xué)議論蘇淺,氣不到一處來,掄起排球砸了過去。猝不及防被排球砸中,顧小曼惱了,怒瞪著閆萌,“閆萌你有病吧!” “沒你有病,顧小曼你上輩子是長舌婦投胎啊,天天在背后嚼人舌根?” “關(guān)你屁事?!鳖櫺÷拇蛑覊m,冷笑,“倒是你,天天跟人身后像條哈巴狗一樣,你討好人家,人家搭理你了嗎?熱臉貼人冷屁股?!?/br> 閆萌秀眉倒豎,上前一步就想揪住顧小曼的運動服,“你再說一遍?!?/br>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周圍有人起哄,有人攔架。 體育老師交待完男生這邊,瞥見這頭,趕緊過來制止。 蘇淺一直處于神游天外的狀態(tài),直到有人提到閆萌跟顧小曼吵架,被體育老師罰跑圈,蘇淺這才匆匆趕來。 她沒什么朋友,閆萌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閆萌是一東北姑娘,性子豪爽,大大咧咧,沒什么心眼,蘇淺跟她雖不算深交,內(nèi)心里還是挺喜歡這個東北妹子。 …… 兩圈跑完,閆萌累得氣喘如牛,她對蘇淺的人品從不懷疑,雖然覺得蘇淺秘密很多,可是每個人都有秘密,閆萌并不想過多刺探人家的心事。 閆萌覺得,蘇淺這人面上冷淡,好像對什么都不在意,內(nèi)心還是挺純凈無暇。 情商高,會來事,她性子直爽,因為口無遮攔的緣故,總是不知不覺就得罪人。被蘇淺圓場幾次后,對蘇淺很是感激。 也許地緣問題,她們老家那邊的人,一旦認(rèn)準(zhǔn)了,就會掏心掏肺地對人好。 閆萌對蘇淺便是如此,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說蘇淺不是。 于是,等蘇淺拿著礦泉水過來時,閆萌直視著她,很認(rèn)真地問:“蘇蘇,我相信你的人品,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蘇蘇,那個中年男人,你跟他不是那種關(guān)系,對嗎?” 蘇淺愣了愣,看向她。 閆萌舔舔嘴唇,很是執(zhí)拗,似乎一定要得到個答案。 蘇淺沉默了半晌,抬眼對她笑笑,一臉坦然,“不是?!?/br> 事實有些出入,但她跟賀韋安沒關(guān)系這件事,倒是真的。 至于跟陸焰,她也沒法子定義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時候會想,也許某一天,他煩了,膩了,沒興趣了,自然就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