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睗摄笳f道。

    “師父莫要說這些玄乎的話了，你知道我玄學向來不好?！绷凛p輕握住拳頭，胸口不斷起伏。

    “我不想騙你，但是有些事情還沒有到告訴你的時機?！睗摄笃D難地說道。

    “師父，你的秘密太多了，每一件都是我觸不可及的。有的時候我在想，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绷量嘈σ幌?。

    澤泱伸出手去想要摸摸柳伊的頭，卻被她躲開了。澤泱的手懸在空中顯得格外寂寞。

    “你愛著呈熏上仙對嗎？”柳伊凄涼地問道。

    “嗯。”

    “你現在還愛著她？”

    “嗯?！?/br>
    柳伊遲疑了一下，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她是你唯一愛的人，再不會有別人，對嗎？”

    澤泱薄唇緊抿，半晌說道：“嗯。”

    柳伊笑中帶淚，她輕輕地點點頭，澤泱許是待她有些不同，但果然還不是那種不同，她緩緩地轉過身去，腳步虛浮。

    “柳兒……”澤泱啞聲喚她。

    “師父別跟過來，讓我自己靜靜?！绷恋穆曇綦S著風漸漸消散。

    站在一邊的子衿滿是歉意，說道：“澤泱上神，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

    “以她的心智，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只是這一天竟然來的這樣快?！睗摄罂粗吝h去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語，任晚風冷冷地吹在身上，青色的衣襟在風中飛舞。

    柳伊不知不覺地走到汝亼處，她敲敲門。

    汝亼正在看書，聽到了敲門聲。這樣晚了，莫不是止墨有什么急事，看門一看卻是一臉失魂落魄樣子的柳伊。

    “你這是這么了？”汝亼關心道。

    “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你這來了，能進去坐坐嗎？”柳伊無精打采地問道。

    “快進來吧?！比陙戦W出一條道。

    柳伊坐在桌邊，隨手翻起了汝亼桌上的書，上面寫的是一些凡人的命格，這大概是機密吧，柳伊忙放下了。

    “無妨，你想看便看吧?！比陙懻f道。

    “這就是你們司命寫的命格？”柳伊問道。

    “嗯。”

    “我的前世是什么樣的人?。俊?/br>
    “嗯？”汝亼愣了一下，“這個我不知道，輪回的事情倒是不歸我們管的，要想知道我?guī)湍闳サ馗畣枂枴！?/br>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如此當真?！绷琳f道，又問：“汝亼你這里有酒嗎？我想喝點?！?/br>
    “老喝酒對身體不好，我給你泡杯茶吧。”

    “喝酒能醉，就沒有煩惱了，喝茶太過清醒了，有時候難得糊涂。”柳伊說著，心里后悔剛剛問澤泱的那些話，裝糊涂就好了，為什么偏偏要活的那樣明白？到頭來，連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沒有了。

    “你還記得我在太虛鏡里看到的東西嗎？”柳伊問汝亼。

    “那只是幻象而已。”汝亼忙道。

    “我覺得不是，我覺得那是呈熏上仙的回憶。我能感受到她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我能感受到她對澤泱的用情至深。我是自愧不如的。”

    汝亼一時語塞。

    “只是，我不知為何會附到她身上，感受那段回憶?！绷琳f著，又問道：“那位上仙仙逝后有沒有投胎變成凡人什么的？我會不會……”

    汝亼看著柳伊眼中的光芒，不忍心說什么，隨著汝亼的沉默，柳伊心中的希望之火慢慢暗淡下去。

    “我并沒聽說那位仙人轉世的事情?！比陙懘瓜卵劬Σ桓以偃タ戳恋谋砬?。

    “是了，我在癡人說夢些什么。讓你見笑了……”柳伊苦澀地說。

    “可能只是我孤陋寡聞，沒準……”汝亼不忍心看到柳伊失落的樣子，忙說道。

    “汝亼，你是好人，我知道你是怕我難過?！绷列π?，心中暗想，可是為什么會那樣清晰呢？她開始回想那段情節(jié)，仿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越是回憶細節(jié)，她額間就越加發(fā)燙，頭腦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汝亼看到柳伊眉間的胎記忽明忽暗，且頻率越來越高，而柳伊也被這巨大的沖擊弄得昏了過去，汝亼用手附在柳伊的額頭上，她的額頭guntang，胎記里有一股真氣正在撞擊著汝亼之前給她下的封印。

    汝亼暗道不好，忙用千里傳音叫胡止墨，“止墨，快去找澤泱，柳伊出事了?！?/br>
    汝亼將柳伊放在床上，將真氣匯入指尖，然后輸入柳伊的眉心。汝亼探到柳伊的封印已經破掉大半，再這樣下去，柳伊就會沖破封印，魂飛魄散了。汝亼的判官筆斷了，沒有了這件法器，封印就變得更加艱難，過了好久，封印才勉強修復到一半。

    這樣下去不行，汝亼提出自己的精元，直接將元氣注入柳伊的封印之中，效果果然好了很多，但是這樣太傷元氣了。不過一炷香時間，汝亼就汗如雨下。

    澤泱趕到的時候，汝亼已經快要到極限了。澤泱忙過來助汝亼一臂之力，合二人之力，他們才將柳伊的封印重新封住。

    待施法結束，汝亼一大口鮮血吐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白色的中衣緊緊地貼在身上。

    澤泱從身上取出一顆丹藥放在了汝亼的手中，說道：“辛苦右司命了?！?/br>
    汝亼雖然非常虛弱，但還是正色開口說道：“澤泱上神若是不能與柳伊姑娘成好事，也希望您不要傷害她，您知道她現在的情況，這樣的情況我能救一次，第二次我也不能保證能救回來她。”

    澤泱看著邊上閉著雙眼的柳伊，她本來紅潤的臉變得慘白，頭上細細密密的水珠，額頭的紅色柳葉比往常更加地鮮紅。

    澤泱緩緩地開口：“我本不想騙她，但是真相卻更會傷害她?！?/br>
    汝亼一改之前的口氣，緩和道：“柳伊姑娘已無大礙，澤泱上神可放心。”

    “嗯。她何時會醒？”澤泱問道。

    “睡一覺就會醒來了，您帶她回水月鏡花吧?！比陙懻f著下了逐令。

    澤泱點點頭將柳伊橫抱起來，瞬移回了水月鏡花。

    待澤泱他們走后，汝亼又抑制不住吐了一大口鮮血。這次真的是耗了太多的精元了，雖然吃了澤泱大補的丹藥，卻還是杯水車薪。

    “也不知道應該說你是傻還是什么?！焙鼓珖@口氣，掀開簾子走進來，做到汝亼身后，運功向他輸送元氣。

    “止墨，”汝亼喘息兩下，說道：“謝謝你?！?/br>
    胡止墨輕輕拍汝亼一掌，說道：“是兄弟就別說話?！?/br>
    汝亼淺淺笑笑，“汝亼這輩子有你胡止墨一人做知己就足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