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陳縣令看著宋新桐這張俏生生的臉蛋,心底就像被貓抓似的,“崔氏告你門酒樓飯食有毒,害死她當家人,這事可認?” “大人,民婦不敢認?!彼涡峦┛戳艘谎劭薜靡宦暠纫宦暩叩睦蠇D人崔氏,“民婦實在是冤枉啊?!?/br> “罪證確鑿,哪里冤枉了?”陳縣令拿起令牌就要往公堂上扔:“宋氏你再承認,我便要叫你嘗嘗......” “大人,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嗎?”陸云開從公堂外匆匆走了進來,高聲質(zhì)問著陳縣令。 “大膽,竟然亂闖公堂,擾亂本官斷案,來人啊......”陳縣令心底恨死陸云開了,當初要不是他橫插一手,他早將這個嬌俏的美人兒帶回衙門了,是下,就想直接將人亂棍打死! 陸云開略一拱手,而后厲聲道:“我乃景元十六年秀才稟生,可免賦稅搖椅,可見縣令不跪,可入公堂申辯,敢問大人是要將我打出公堂嗎?” “你......”陳縣令氣得直哆嗦,“好,很好,我讓你辯,讓你辯!” “多謝大人。”陸云開冷聲說完,低頭和跪坐在地上的望著自己的妻子對視了一眼,她明亮的雙眸中全是信賴,回了一抹讓她安心的笑意,然后轉(zhuǎn)身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崔氏等人。 “請問大人,可請了仵作驗尸?”陸云開從碼頭上匆匆趕了過來,路上知道從人死到衙役過去不到兩炷香時間,而且衙役們可是沒有騎馬的,而且也沒有仵作。 當時衙役將宋新桐帶走后,剩下的人將尸體和死者的兒子們帶走后便也沒有盤問,整個過程就像已經(jīng)斷定了是桐記酒樓害死了那人一般。 新桐在離開前讓楊樹將飯桌上的菜收了起來,請了醫(yī)館大夫查驗,還讓人去查了這幾人的身份。 陳縣令臉色一變,沒有查驗。 死者的兒子說:“還需要驗?我們吃了你們酒樓的飯菜就中毒而死了,還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就算是秀才也不能不承認,大家伙兒都看著的,看著我阿爹是吃著吃著你們的飯食就倒下去了?!?/br> 說著又把蓋在死者身上的布掀開,“中毒的,流黑血,這還有啥好驗的?” 崔氏道:“當家的你命好苦啊,去酒樓吃個飯就被人毒死了,你死得太冤了,嗚嗚嗚.......大人啊,求你為我當家的伸冤啊,不能放過這些狠心腸的東西.......” 陸云開沉聲道:“大人,可否容我問幾個問題?!?/br> 陳縣令本來就是昏聵之人,覺得此案再簡單不過了,根本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罪證確鑿,還有什么可問的?陸秀才,你莫不是想為你妻子開脫?” “大人,若真相當真如此,我問與不問又何關系?大人只當我浪費你喝一盞茶的功夫?!标懺崎_說道,“還是說大人不敢讓我問?” 陳縣令面色一沉,他的確是收了銀子,不過......問一下應當也沒有什么關系的:“那你問?!?/br> “多謝大人?!标懺崎_敷衍的抬了一下手,然后目光如炙的盯著崔氏的大兒子,“你今日幾時去的酒樓?” “我為什么要和你說這些?你就是想替你婆娘開脫,你們的酒樓害死了人,還想恐嚇我們嗎?”死者的大兒子梗著脖子大聲吼道:“大人,就該將這人一起抓了起來,他們是一家子的,肯定是一起下毒的......” 宋新桐看了一眼這個男人,一直聲色厲苒的說個不停,可一點兒真憑實據(jù)都沒有,只咬著說在他們酒樓吃死人,真是個傻缺,腦子不好使還學人做這種勾當! 陳縣令一聽覺得是個好提議,將陸秀才一起抓進去,那宋小娘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頓時眼睛亮了亮。 “有道理,你們同是一家,怎能為宋氏辯駁?” 陸云開一看陳縣令的算計的表情就知曉他打什么主意了,他一次一次的惦記著他的妻子,身為男子,這種事情堅決不可忍,他冷冷的笑了一下:“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是想反悔不成?” 陳縣令訕笑了一下,“本官也是剛才想到了而已,這于理不合,對原告不公?!?/br> “他們自當也可為自己辯駁?!标懺崎_頓了一下:“大人你能讓他們開口,為何不允我們開口?這天下公堂哪有這種道理?” 陳縣令拿起驚堂木啪的一下拍了下去:“這里是本官的地方,本官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旁邊的師爺見狀,臉都綠了,連忙制止住陳縣令繼續(xù)說下去,他家大人是什么樣子的人,他還不清楚?要是任由他的性子來,今日怕是要將陸秀才給關進大牢里。 全清江縣也不過十幾名秀才,而陸云開還是稟生,是這么多年來唯一的稟生,可不是能隨便就打殺了的。 師爺跟了他很多年,陳縣令還是信他的,沉著臉說道:“那你說?!?/br> 宋新桐勾了勾唇,什么玩意兒! 陸云開繼續(xù)問死者的大兒子:“你們?yōu)楹我ネ┯浘茦怯蔑垼l提議的?” “我阿爹他聽人說碼頭上桐記酒樓的飯菜特好吃,所以我們就去了,要了一桌菜,沒想到......竟然......” 陸云開沒聽他后面的話,直接打斷:“你們幾個人去的?” “阿爹,我,還有二弟,三弟,我們四個。” “你們都吃了?”陸云開問。 “吃了?!?/br> 陸云開順口又問道:“味道怎么樣?” “好?!边@人一說完就驚覺沒說對,立即改口:“一般般。” 雖然改口了,但卻被外面圍觀的人聽進去了。 陸云開笑了一下:“你們都吃了,怎么就你阿爹一人死了?你們怎么沒死?” ☆、第三百二十五章吃餿食 “你詛咒我們?” “是不是要毒死我們?nèi)康娜瞬判陌??你們的心怎么這么黑!” 陸云開沒再看他們,而是朝外面揮了一下手,牛掌柜就帶著一個大夫走了進來。 陸云開說:“這位是碼頭上的大夫,我請大夫替將酒樓里的菜都檢查了一遍?!?/br> 陳縣令皺了皺眉,“你說。” 大夫拱了拱手:“見過大人,小民是碼頭上醫(yī)館的坐診大夫,這原本是仵作的職責的,但今日由小民代勞了,小民將酒樓剩下的菜都檢查了一遍,在死者坐的桌子上的菜里發(fā)現(xiàn)了砒霜?!?/br> 死者的兒子們一聽,立即激動了起來:“大夫說的對,我阿爹肯定是中了砒霜的毒而死的,肯定是酒樓里放進去的?!?/br> 陳縣令得意一笑,“陸秀才你還有什么可說?” 陸云開:“大人,請您聽大夫說完。” “大人,小民雖是在菜里面發(fā)現(xiàn)了砒霜,但都是浮于表面,下面一層的菜確實沒有的?!贝蠓蝾D了頓,又說:“小民還檢查了酒樓其他客人用過的剩菜以及酒樓里的酒水等物,卻沒有發(fā)現(xiàn)砒霜?!?/br> 陳縣令皺著臉問:“什么意思?” 大夫說:“小民懷疑菜里的砒霜是有人在吃了一半之后再被灑上去的?!?/br> “被誰灑的?” “這小民便不知道了?!?/br> 宋新桐說:“說不定是他們不想供養(yǎng)老爹,所以下毒害死了老爹,還誣陷我們酒樓!” 死者的兒子:“你胡說,這個大夫肯定是被你們收買了,你們就是想故意誣陷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大人啊,求你為我們做主啊......” 陸云開冷哼:“查驗時我請了碼頭上的管事、吉祥酒樓的掌柜,還有客船上幾位客人盯著,大家都可以為我們作證?!?/br> “還有在我們酒樓用飯的客人也可以作證?!标懺崎_頓了頓,又道:“若當真是我們酒樓的飯菜有毒,你們吃了那么多,可一點兒中毒的跡象都沒有?!?/br> 死者的兒子忙道:“你怎么知道我們沒有?” “那請這位大夫免費為你診治一番?!标懺崎_朝大夫拱了拱手:“勞煩了?!?/br> 大夫走過去要替他診治,但還未靠近,死者的兒子們就紛紛躲開:“我們身體好,吃下一點點也不會中毒,我們阿爹身體病弱,所以就......” 大夫搖了搖頭說:“砒霜毒性很強,誤食一點也會中毒,身體再強壯的人也會又發(fā)于外表,而你們渾身毫無中毒癥狀。” 宋新桐接過話:“所以那砒霜是你們下的,你們害死了你們的老爹,然后陷害我們酒樓,你們安的是什么居心。” “沒有,大人冤枉啊大人?!彼勒叩膬鹤觽凖R聲道。 老婦人崔氏也瞪著宋新桐:“天殺的哦,你們害死了人還這樣子冤枉人,你們心肝咋這么毒,就不怕報應到你肚子里的娃兒身上啊......” 為母則剛,宋新桐亦不列外,罵她可以,但不能罵她肚子里的孩子,當即沉下臉,喝道:“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一點,兒子們弒父,老天爺都看著呢,要報應也是你們家遭報應......” 陳縣令見情形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掌控,大喝道:“都給本官住嘴,公堂之上豈容你們喧嘩?!?/br> 宋新桐:“大人,真相就是如此,還請大人明察,直接將這幾個弒父的不孝子抓入大牢!” “閉嘴!吵得本官頭痛?!标惪h令猛地敲了敲驚堂木:“今日先這般吧,明日再審,退堂?!?/br> 說完丟下一干眾人就往后面走去了,師爺也迅速的往后面跑去了。 陸云開忙將宋新桐扶了起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彼涡峦┛恐懺崎_,小聲說道:“相公,你剛才可真威風,讓縣令大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衙役不耐煩的說道:“趕緊的,回監(jiān)牢去?!?/br> 陸云開銳利的目光掃了衙役一眼,衙役后背一涼,不敢往前去拉宋新桐。 陸云開低聲說道:“我換你,你先回去。” “不用,我在外也不方便,而且還沒有你能想辦法。”宋新桐小聲說道:“我看縣令也似乎被買通了,你好好查一查,背后的人可能是嫌咱們搶了他們生意.......” “相公,我等你救我出去?!彼涡峦┎簧岬耐懺崎_,今晚上沒有他在身側,她怎么睡得著。 “趕緊的走?!毖靡鄄荒偷暮鹊?,但沒敢動手去推。 陸云開走后,宋新桐和大丫又被關進了大牢,這是天色已將黒,牢房里漆黑一片,只有衙役待的地方擺著一個火盆子,火已經(jīng)燒了起來,火光明亮,將這里照得亮堂堂的。 借著昏黃的火光,宋新桐沉默的看著大丫,“餓了?” 大丫點了點頭,“嗯?!?/br> 這時,衙役送飯進來了,一碗清水,兩個饅頭,就是宋新桐她們的晚飯了。 衙役的動作特別粗魯,直接丟在地上,饅頭在地上滾了一圈,斬了不少的灰。 宋新桐皺了皺眉。 “還嫌棄?”衙役呸了一聲:“要不是大人寬厚,特意交代了我們要好好照顧你,饅頭都沒有!” 等衙役走后,大丫將饅頭撿了起來,聞了聞,“姑娘,是餿的?!?/br> “不是餿的能拿給我們吃?”宋新桐看著隔壁牢房里的花喜鵲她們,拿著饅頭一直啃個不停。 大丫將饅頭放在一旁,“姑爺怎么也不給咱們送一點吃食進來。” “他想進入牢房見我們都被拒了,還能送什么東西進來?”宋新桐皺了皺眉,摸了摸肚子,她可以不吃,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不吃,猶豫了一下將剛發(fā)完了食物的衙役說道:“可我勞煩你幫我們一個忙?” “不行?!毖靡郯逯槻煌?,上面可是說了,不能讓這個女人的家人進來,誰收了銀子放了進來這差事兒都得被弄沒了。 “我又沒說什么,怎么就不行了?!彼涡峦┬α诵?,知道這些人是被警告過了,要不然哪會這么難,“你晚上吃什么???” 衙役說:“吃面條?!?/br> “你自己做的?”宋新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