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沈大怪:【好?!?/br> 林苒正在琢磨他這個“好”字的意思,手機(jī)又震了震。 沈大怪:【回家收拾你?!?/br> 林苒月考考了全校第一,總分還在七百分以上,數(shù)學(xué)成績雖比不上沈煜,卻是穩(wěn)打穩(wěn)扎,從她的解題方式就能看得出來,私底下沒少下功夫。 這樣的乖學(xué)生老師都喜歡,不過,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起,難免會心生擔(dān)憂。 剛剛沈煜遞奶茶給林苒,他也是注意到了,等人走遠(yuǎn),不由道:“沈煜,同學(xué)之間還是要注意把握分寸,切不可因小失大。” “老師,您想多了?!鄙蜢习咽謾C(jī)抄進(jìn)兜里,一臉淡然。 李老師瞥他一眼,沒再啰嗦,切入正題,邊走邊說起了競賽的事。 沈煜被李老師拐去了辦公室,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沈煜看了看時間,“老師,您說的這些題我都做爛了,這樣,您今天放過我,我明天交份競賽卷子給您,成不?!?/br> 他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人卻已經(jīng)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李老師被他氣笑了,擺了擺手,“行了,滾吧?!?/br> 不過,在學(xué)習(xí)方面,沈煜倒是從來不讓人cao心,他永遠(yuǎn)走在別人前頭,這會兒高三的功課都已經(jīng)學(xué)完了,以他的成績,本來是可以跳級的,他不愿意。 他總是提前學(xué)好課內(nèi)知識,如此,才有時間做別的事情。 林苒站在超市對面的樹蔭下,沒等多久,就看見沈煜從教學(xué)樓出來。 沈煜也看到了她,兩人目光一對上,林苒用力咬了下吸管,轉(zhuǎn)身,若無其事地朝校門口走。 小丫頭還挺會裝。 沈煜加快腳步追上去,單手抓住她的書包。 林苒正走著,忽然被人這么拉了下,出于慣性,身子往后仰。 沈煜手臂往下滑,將她攬了回來,站在她身前,曲指敲了下她的額頭,“敢不等我。” 林苒吃痛,反倒笑起來,吐了吐舌頭,“就不等你?!?/br> 少女舌頭粉嫩嫩的,眼睛一眨一眨,俏皮得很。 沈煜喉結(jié)微滾,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奶茶,林苒故意往側(cè)偏了偏,“不給?!?/br> “我口渴?!鄙蜢下燥@沙啞。 不知為何,林苒就覺得挺好玩兒,每次都是他戲弄她,這回,她也起了逗他的心思,低頭咬住吸管喝了一大口,抬起頭來朝他做了個鬼臉,“略~就不給你喝。” 姑娘這模樣倒是少見。 沈煜挑眉,伸手去搶,林苒還是不給他,這么一來二去,蓋子一不小心就弄開了,奶茶盡數(shù)灑在了林苒的衣服上。 林苒心疼被灑掉的奶茶,嘟著嘴說:“都怪你?!?/br> 姑娘臉上被濺了幾滴,沈煜用手指給她擦了擦,“寧愿灑了也不給我喝,狠心的丫頭?!?/br> “早知道就不逗你了?!绷周酆鋈婚g就把心里想的說了出來,惹得少年低笑,“你剛才是在逗我?” “對呀?!绷周劭粗淮驖竦囊路?,輕嘆一聲,“付出了半杯奶茶的代價呢?!?/br> 少女所謂的“逗”,在沈煜看來,儼然是打情罵俏,他嘴角上揚(yáng),笑著道:“以后多逗逗我。” “為什么?” 沈煜看著她的眼睛,半晌后,輕吐出三個字:“我喜歡?!?/br> 林苒呆了下,隨即微微撇開臉,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在回應(yīng)他。 沈煜把林苒的書包拿下來,背在自己背上,又去拉她校服外套的拉鏈,拉到底了,林苒才回過神,下意識問他:“你脫我衣服做什么?” 他動作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逾越,面上偏不正經(jīng),壞笑道:“做.愛啊?!?/br> 林苒這時候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卻無法招架他這種葷話,伸手?jǐn)Q他,“你又亂說?!?/br> 姑娘惱了,用的勁挺大,知道他身上肌rou多,硬邦邦的,還用指甲掐了下,威脅道:“以后不準(zhǔn)亂說,聽到?jīng)]有?!?/br> 沈煜把她的外套脫下來,放在臂彎處,捏她的臉,“還挺暴力。” 深秋,天有些涼,林苒又怕冷,渾身一顫。 沈煜攔下輛出租,把人推進(jìn)去,關(guān)上車門,脫下外套,拉起林苒的手,給她穿。 林苒有些慌,忙道:“我自己來。” 他看她一眼,低聲:“別動?!?/br> 林苒乖乖的,沒有再動。 少年動作輕柔,像是在伺候小孩子般,不緊不慢地幫她穿衣服,拉好拉鏈,還給她理了理領(lǐng)子。 林苒不敢看他,臉頰通紅,心砰砰砰,如擂鼓,下意識就握緊了手,掌心出了汗,微潤。 沈煜給她穿好,頗有成就感地上下打量一番,“還挺合適?!?/br> 林苒這才看向他,甩了甩長長的袖子,不由道:“哪里合適了?!?/br> 沈煜輕笑著幫她挽起來,挽好右手,林苒下意識地抬起左手,這自然的動作,讓她自己都驚了下。 司機(jī)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經(jīng)常在學(xué)校附近拉人,高中生一男一女一起早就見怪不怪,不過,像他們這樣,讓人一看便覺得異常相配的倒是少見。 空氣里都是甜膩膩的味道。 紅燈處,司機(jī)停下來,透過后視鏡看著兩人,笑得一臉深意。 林苒有所察覺,不自然地抓了抓臉。 寬大的外套穿在身上,很暖和,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少年獨(dú)有的清冽味道。 也難怪別人會誤會,她穿他的衣服,兩人同喝一杯奶茶,他牽著她過馬路…… 這些親昵之事,只有情侶之間才會做。 林苒忽然覺得,沈煜要是再對她這么好,她就真的要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 沈煜把手臂放在腦后枕著,一慣的慵懶姿態(tài),見姑娘還在出神,用腿碰了碰她,低聲道:“想什么呢?!?/br> 林苒抬起來頭看著他。 少年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夕陽在他身后,一縷光打在他臉上,襯得面容更加柔和。 這是他溫柔的樣子。 林苒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好半晌,她才輕嘆一聲,說道:“你怎么這么好?!?/br> 沈煜先是一愣,隨后坐直,長臂一伸,攬住姑娘的肩膀,把人帶得近了些,“哥哥哪兒好?!?/br> 林苒下意識推了他一下,沈煜老老實實地把手臂放下來,垂眸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她不答,他就一直盯著,林苒被他看得心發(fā)慌,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哪兒都好,好到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沈煜換了個坐姿,翹著二郎腿,雙手環(huán)胸,仍盯著她,“說說看?!?/br> 林苒手心握緊,又松開,半晌后,她望著他,無奈地開口道:“不欺負(fù)我的時候,最好。” 姑娘這么說,他就又想欺負(fù)她了,抬起手臂。 林苒偏了下臉,他就只碰到她的腦袋,輕揉了下,準(zhǔn)備挪開,指腹不經(jīng)意間觸到一處凸起,覺得不對勁,剛要湊近,姑娘卻忽然轉(zhuǎn)頭,不給他看。 沈煜開口要說什么,這時,出租在別墅前停下,林苒打開車門往屋里跑。 沈煜追上去,抓住姑娘的手,把她拉到沙發(fā)前坐下,按著她腦袋,找剛才那個位置。 “你干什么呀。”林苒被迫埋著頭,還想掙扎,卻被沈煜牢牢摁住。 好半晌,才摩挲著找到那處,挑開頭發(fā)一看,一個一厘米左右的疤痕,可以看得出來,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 沈煜擰眉,問:“怎么弄的?” 林苒鼻子忽然有些酸,輕聲說:“你先松手?!?/br> 沈煜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力道有些重,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姑娘弄疼,連忙松開。 林苒坐好,情緒涌上來,眼睛微微有些紅,她緊緊抓著座椅,許久,才開口道:“被我爸爸打的。” 那時候她還很小,五歲,父親好吃懶做,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家里就靠母親在批發(fā)部幫別人賣貨掙點錢來支撐。 那個批發(fā)部挺大,好幾個員工,有個男的在工作上和母親有所接觸,被父親看見,當(dāng)下就沖上去,給母親兩巴掌,把人拖回家。 父親什么本事沒有,卻特別大男子主義,死要面子,還總愛胡亂猜疑,明明沒有的事,他都能編個故事出來。 當(dāng)晚,他發(fā)了很大的火,把母親關(guān)在屋里,一邊罵一邊喝酒。 各種難聽侮辱的話說盡,喝完就砸酒瓶子,母親抱著她,躲在角落里哭。 酒鬼父親越說越起勁,砸了家里的東西,還不解氣,跑進(jìn)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就往外沖,發(fā)瘋說要去砍人。 母親怕出事,跟了上去,不料他忽然轉(zhuǎn)身,把刀對著林苒,“你怎么喜歡亂搞,她是不是你和野男人的孩子?” “既然是野種,那就宰了,省得我看著礙眼!” 他醉得站都站不太穩(wěn),走路歪歪斜斜的,提著菜刀過來,林苒嚇得哇哇大哭,母親沖上來,擋在她身前。 酒鬼酒精上腦,已經(jīng)失去理智,拿著菜刀亂砍,混亂中,母親一把將她推開。 林苒的腦袋撞在桌角上,當(dāng)即暈了過去。 后來才知道,那晚酒鬼把母親的手臂劃傷了,鄰居聽到動靜,幾個男人上來,才把他壓制住。 酒鬼清醒后非常后悔,跟母親承認(rèn)錯誤,卻死性不改,有時沒喝酒都會發(fā)瘋。 林苒那時候雖小,卻也知道,酒鬼承認(rèn)錯誤,只是不想讓母親走,因為那是他唯一的經(jīng)濟(jì)來源。 可是母親傻啊,一次一次地原諒他,飽受婚姻的折磨至死。 林苒頭上那個傷疤,就是當(dāng)時撞在桌角上留下的,在左耳朵上面一點位置,因為有頭發(fā)遮住,平時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沈煜發(fā)現(xiàn),她都快把這個傷疤忘了。 畢竟,她身上就有不少,每一個都能說出個“酒鬼發(fā)瘋”的故事來。 酒鬼雖然經(jīng)常打她,卻很注意,不在臉上和容易被看見的位置留下痕跡,所以就算是夏天,林苒穿著露胳膊露腿的t恤短褲,也不會被人看見疤痕。 有一次,酒鬼喝酒后拿掃把打她的腿,清醒后又拉著她去醫(yī)院拿藥,還再三跟醫(yī)生確認(rèn),不會留下疤痕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