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完了,殘酷車禍
殷顥的腳已經踩上了油門,事實上他眼前已經模糊了,紅綠燈中間的黃色跑來跑去,潛意識告訴他該踩剎車,但耳邊總有個聲音說油門…… “媽!”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拉回了他的意識,擋風玻璃被撞裂了,他的臉上好幾處地方傳來刺痛,緊接著眼前都是血。 那不是他的血! 車子還沒有停,腳下的油門像是黏住了他的鞋子一樣。 坐在后座躲閃不及的喬柳臉上也濺到了血,她嘴角揚起一絲得逞的笑,總算讓她算準了一回。 “媽,你醒醒,媽,你醒醒?。 ?/br> 蘇簡跪在那個滿身是血的女人身邊,只是系個鞋帶的功夫怎么會突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嘭!又是一聲巨響,賓利撞翻了女人之后,女人整個身體在車頂滾了一圈才重重落地,而車也因為沒有剎車撞上了路邊的綠化帶。 一時間,馬路上的老人孩子尖叫不止,有幾個膽大的男人圍了過去,似乎還能聽見女人的哭泣聲。 “120,對,120……”蘇簡胡亂的身上摸著,手機呢?她的手機去哪兒了。 不知道是誰遞過來一個智能手機。 “姑娘,趕緊打急救電話把,興許還有的救?!币粋€中年男人道。 蘇簡連眼睛都沒抬,瞳孔因為過度驚恐而縮小的她連對焦都困難,她的手滑了半天也沒把鎖解開。 “媽,我會救你的,你撐住……”她一邊啞著聲音撫著蘇母的額頭,剛撥通了120的電話,她就看到蘇母的嘴里開始吐血。 “喂!”接到她電話的人在那頭道。 蘇簡看到蘇母吐血頓時變得六神無主,“不能吐了,不能吐了……”她胡亂地擦著她嘴邊的血。 中年男人看她說不清楚事,直接拿過手機報了地址,順便把傷亡情況說的很重。 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蘇簡不敢把目光投過去,她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是她就是不敢。 殷顥兩手折疊,頭趴在方向盤上,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的。 車子經過那么一幢,空調出風口也不動了,喬柳快速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小瓷瓶摔在了地上,她索性抬起高跟鞋一踩。 頓時刺鼻的香水味彌漫在整個車里,這倒讓殷顥清醒了不少。 “發(fā)生了什么?”殷顥抬眸看了看眼前,深邃的眸子里一片茫然。 他推開車門下車,立馬有個老人指著拐杖道:“小伙子,你撞了人了!還不趕緊看看去?!?/br> 撞人?殷顥的腦子瞬間炸裂,如同五雷轟頂,一分鐘前的記憶涌現,看到綠燈變成紅燈他是要停車的…… 踉蹌著向前走去,看到蘇簡跪在地上時,他整個人都傻了…… 如果神志恍惚間他不確定自己撞到了蘇母的話,現在他肯定了。 “小簡?!彼p聲呢喃,兩人之間一米的距離像是一副沉默的畫卷。 蘇簡扯著嗓子大喊,身后那人卻低聲輕訴,他們都聽到了彼此的聲音。 人群中,還有一個女人也下了車,她看著眼前的場景,終于成功了,她就不相信這樣子的下場,蘇簡還會繼續(xù)待在殷顥的身邊。 十分鐘不到,最近醫(yī)院的救護車倒了,來人抬了蘇母就走,蘇簡自然跟上車的,從頭到尾,她就只說了一句話。 “麻煩讓開。” 蘇母出事的消息很傳到了蘇建國的耳朵里,電話里蘇簡說不清楚,但是聽到女兒發(fā)顫的聲音,他已經猜到了事情肯定不容樂觀。 但到底是經歷過大事的人,他拿了蘇母的身份證和家里的銀行卡就出去了,總得有個能主事的人。 小簡那丫頭干什么都是一把手,可是事關親娘的生命安全,按照蘇建國對蘇簡的了解,這時候她才是最傷心的那個人。 “小簡,醫(yī)生怎么說?”他趕到的時候,頭上冒了一層汗。 而蘇簡坐在椅子上,一張小臉煞白,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那樣子好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樣。 “女兒啊,爸爸求你,別這樣!”蘇建國半跪在地上抓住了她的手。 她還是沒有反應。 蘇建國沒了辦法,只能抓著的她的手往自己的眼睛上放,“想哭就哭出來吧?!?/br> 不,她不想哭,從看到蘇母倒在地上,吐血不止,再到被送進搶救室,蘇簡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只是那雙平日里藏著智慧與冷靜的眸子里空了。 真的是空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蘇建國把所有的手續(xù)都辦好了,但是住院手續(xù)人家醫(yī)院死活不讓現在辦,因為里面的人出不出來都不一定,他們哪敢松口啊。 “小簡,小顥在那邊……”他嘆了口氣坐在了她身邊。 蘇建國并不知道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殷顥要在一個墻角等著,他現在不應該陪在蘇簡的身邊嗎? 殷顥兩個字在蘇簡的腦袋炸開,以前她覺得他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是她的保護傘,是她的太陽,可現在她的世界黯淡無光,全是因為她…… 她沒出聲,僵著身子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前,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她還是努力的探著頭,然后她的身體隨著門下滑,最后蜷縮在地上變成一團。 a市的另一個邊,喬柳在出事之際就把事情通知了一邊,當然是殷家老爺子那邊為主,不過斯蒂芬她也沒漏掉,這么大的一個功勞,說什么斯蒂芬也要獎勵她。 “怎么約在這了?”喬柳走進咖啡館,這里的古舊陳設她再熟悉不過了。 斯蒂芬坐在一張咖啡桌的一邊,另一邊點好了咖啡,但是沒有人。 “喲,不用這么氣吧,連咖啡都點好了?!彼畔掳?,心情格外的好。 就在她伸手要端咖啡的那一剎那,斯蒂芬忽然揚手,guntang的咖啡澆在了她的身上,燙的她一聲尖叫,怒火直沖大腦,她正要發(fā)作,忽然看到對方陰沉至極的臉色。 他在生氣?! 不應該夸她成功離間了殷顥和蘇簡的感情,對殷顥造成了致命的打擊嗎? 這特么算是怎么回事?! 斯蒂芬抬起手,新買來的祖母綠泛著吃著的光芒,田叔見狀立馬打碎了一個咖啡杯,頓時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了喬柳。 她一個女人何曾見過這種陣仗,當場就嚇住了。 然而,她卻沒有那么不堪一擊,從答應投靠斯蒂芬的時候,她就料到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甚至想到了死,誰讓那時候破布一樣的她跟死了沒區(qū)別呢。 喬柳挑起眉毛,額前溫婉的劉海抖了抖,“你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不經過我同意私自動我的獵物,這是我放你回去的目的嗎?”斯蒂芬氣得大拍了下桌子。 她似乎從來沒見過他發(fā)火的樣子,即便長相俊美,卻也同那青面獠牙一樣駭人。 喬柳往后退了退,十幾桿槍跟她一起退了退。 “你要殺了我?!蘇簡難道不是你想對付的人嗎?我這樣一石二鳥,既打擊了殷顥,又傷害了蘇簡,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不該感謝我嗎?” 斯蒂芬譏誚的嘴角上揚出一個令人心寒的弧度,“蘭頓要殺你,你的貓護主替你擋了一槍,現在我倒要看看,誰還能替你擋槍子兒。” 他言出必行,性格乖張,對付自己不喜歡的人就像踩死一只螞蟻。 喬柳忽然跪下了,“斯蒂芬,念在我跟了你幾年的份上,不要殺我?!彼m然是求,但不像一般人那種又哭又求。 她的脊背挺得筆直,“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能死?!?/br> 要是她敢哭,斯蒂芬一定現在就毫不留情的殺了她,敢壞他大事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人,另一種是——將死之人。 “你對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不需要一個擅自行動的傀儡。”在喬柳緊張到快要死的時候,他翹起了二郎腿喝咖啡。 “我見過蘭頓了,現在能為你做事的只有我,把我安插在殷家你的目的還沒有完成,如果你留著我的命,我保證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彼鄱疾徽5恼f道。 那樣子,根本不是在求情,是在發(fā)誓。 可是這種以死明志的話到了斯蒂芬的耳朵里卻成了變相的威脅,她是在說自己這顆棋子很重要嗎? 他最討厭自以為是的人了,能自以為是的人只要他自己而已。 “動手?!陛p飄飄的兩個字決定了一個女人的生死。 整整一個半小時了,冰涼的瓷磚降下了她的體溫,讓她想了很多很多,也逼著她想了自己寧愿一輩子不想的事情。 如果她mama死了,殷顥就是兇手。 多么殘忍的事實啊,兩個人都是她的rou啊,要讓她在rou里、骨頭上刻上仇恨她怎么做得到?! 為什么偏偏是他?!為什么! 抱著頭、濕了眼眶的蘇建國忽然叫道:“小簡,你去哪兒?” 蘇簡像是沒聽到一樣,她一步步往前走去,身體就像魔怔了一樣,上樓梯,拼命上樓梯…… 殷顥見她步伐輕飄飄的,心中擔憂趕忙跟了上去。 樓道里的燈不亮,一點比白熾燈亮的光都顯得很突出,蘇簡的手機閃啊閃的,她也不去管,就知道往上走,好像能擺脫身后的一切似的。 蘇簡推開一閃鐵門,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天臺,殷顥覺得此刻再不攔著肯定有事發(fā)生。 他加快步伐,在上去之前,啪地一聲門被關上了,還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小簡!小簡!”殷顥的眸子不滿血絲,此刻顯得猩紅無比,他用力推撞著門,然而于事無補。 蘇簡摸出手機看了看頭頂忽然冒起的大風,她把手機一扔,隨后迎著那陣風奔跑而去。 她走了沒有任何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