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無話可說,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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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靜并不知道張郁森雄風(fēng)再振,決心崛起,要用糖衣炮彈腐蝕她鋼鐵般意志的事情。 和李承然薛嵩分別后,心情無比暢爽的她一路朝家中狂奔。 看到張郁森過得并不那么好,她心里非常爽,昔日同盟,現(xiàn)在竟到了同室cao戈的地步。 不過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對二人的這種局面卻是喜聞樂見的,廣大群眾終于可以過清凈的日子了。 胡大靜腳剛跨過大門門檻,就聽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她跑的很快很急,并沒有注意到剛剛同一人擦肩而過,頓住腳步,好奇轉(zhuǎn)身。 只見喊住她的人皮膚白白嫩嫩,臉頰粉粉嫩嫩,一雙眼睛大又亮。 雖是男子打扮,明顯是個小姑娘。 只是頭仰著,眼白過多,又加上男性裝扮,生生撕裂了身上甜美的少女感。 胡大靜只覺得眼熟,并沒想起眼前人是誰。 “怎么,幾個月沒見而已,我你都不認(rèn)識了?”眼前的少女卻有一副性感低沉煙熏嗓。 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胡大靜猜測她應(yīng)該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胡雨雯。 “二jiejie?!彼囂介_口到道,“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的?!?/br> 一邊觀察著眼前少女的反應(yīng)。 少女只淡淡嘲諷道:“據(jù)聽說,你加入了張家的擊鞠社?” 胡大靜這才放下心來,還真是胡雨雯無疑。 想想胡老爹也真是有福,兒女們各具特色。 “你聽誰說的?”胡大靜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八字剛一撇的事,怎么瞬間滿城風(fēng)雨,人盡皆知? 比媒介的傳播速度還要快,這里的人是不是身上都自帶她看不到的小喇叭。 擊鞠社她是不準(zhǔn)備加入的,之所以答應(yīng)也只是為了氣氣張郁森。 對于她來說,現(xiàn)在讀書才是排在第一位的事情。 “你別管誰說的,是不是有這事?”胡雨雯說話并不好聽。 胡大靜卻笑了,她可沒有慣著胡雨雯的義務(wù),問別人問題,態(tài)度還如此囂張。 “關(guān)你什么事?”胡大靜淡淡道。 胡雨雯一愣,繼續(xù)囂張道:“當(dāng)然關(guān)我的事了,你既然加入了張家擊鞠社,那以后我們就是對手了?!?/br> 胡雨雯自小到大性格桀驁不馴,和胡大靜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胡大靜是認(rèn)定了一件事,會蠻干下去,誰勸都不會回頭。胡雨雯則是會計較事情有沒有好處,有就做,沒有那就不做。 胡大靜勸說道:“我不會打馬球,你把我當(dāng)做對手,那多掉檔次,你應(yīng)該找個和你實(shí)力旗鼓相當(dāng)?shù)娜俗鰧κ帧!?/br> “那你是看不起我了?”胡雨雯眉眼微皺。 胡大靜突然覺得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跟胡雨雯這種文化水平不高的人說話很費(fèi)勁。 “我的字還沒有寫完,二jiejie,失陪?!焙箪o找了個借口,捂住耳朵,拔腿狂奔。 看到如土撥鼠般離去的胡大靜,胡雨雯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那天從天上掉下來砸到胡大靜頭上的到底是個什么石頭? 聰慧石?開竅石?回頭是岸石? 無論是什么石頭,她們從此便是對手。 …… 日子如握在手中的沙子,這一刻能抓住,下一刻就細(xì)細(xì)漏走了。 驕陽高掛,陽光照進(jìn)楊樹茂盛的葉子中,五彩斑斕。 胡大靜躺在庭檐下,臉上蓋著多張紙,炎夏酷暑里沒有風(fēng),她不動,紙也不動,直挺挺的她像是一具沒有溫度的尸體。 滴珠和欲翠各拿一把葵扇,靜悄悄坐在一旁,原本應(yīng)該悶熱到頭昏腦漲的,葵扇都沒派上用場,身邊放了塊大冰塊,令人渾身清涼。 寂靜,死亡般的寂靜,就連平時聒噪不停的蟬也不再多嘴。 “靜娘,靜娘,去不去河里捉魚?”歡快的呼喊聲傳來。 胡雨霏和胡陽曜手牽手,臂上挎著竹魚簍,像兩只小兔子蹦跳著進(jìn)來。 倆人身穿小袖短襦,打扮的很是清涼。 滴珠和欲翠趕緊站起身,攔住兩個興高采烈的小娘子。 “實(shí)在不好意思,小娘子怕是去不成了?!钡沃楸感Φ馈?/br> 胡雨霏眨巴著大眼睛擔(dān)心道:“靜娘可是生病了?” 滴珠和欲翠搖了搖頭,看著庭檐下毫無反應(yīng)的胡大靜,不知該如何回答。 胡陽曜也看了過去,聲音如夏日的青棗,又脆又甜:“三jiejie,要不要去捉魚?薛哥他們說,太明山下的小溪里都是魚。” 胡雨霏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來旬考成績。 她捏了捏胡陽曜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胡陽曜很聰明,瞬間明白了胡雨霏的意思,大眼睛中滿是驚慌失措。 胡大靜如詐尸般動了動,頹廢無力道:“你們?nèi)グ桑也蝗チ??!?/br> 臉上的紙張這時才有了生氣。 院內(nèi)的四人面面相覷,這個時候?qū)?nèi)心滿目瘡痍,深受打擊的人來說,任何安慰就是傷害。 空氣又陷入了壓抑的寂靜中,如沉悶的牢籠壓的人喘不過氣。 “靜娘,看阿爹給你送來了什么好東西?” 胡老爹歡喜高昂的呼喊聲打破了沉悶。 只見胡老爹挺著如大酒甕般的肚子,薛管家手拿本冊子跟在身邊,身后還跟著四個端著蓋著紅綢布托盤的婢女。 胡陽曜和胡雨霏向胡老爹問好。 胡老爹看著兩個乖巧的女兒笑瞇瞇道:“好好好,靜娘呢?” 欲翠斗膽指了指。 胡老爹慌忙過去拿去胡大靜蓋在臉上的紙張,揉著胡大靜的臉:“這是怎么了?可是中了暑氣?” 薛管家趕緊吩咐道:“快去請大夫?!?/br> 胡雨霏道:“三娘不礙事,只是……” 胡大靜“哇”的一聲哭出來,可謂是山崩地裂,令在場眾人驚悚不已,如大白天見到了鬼。 滿腹委屈無處放,只有哭哭更健康。 胡老爹看著這次胡大靜是真心示意的哭,手忙腳亂,拿著手里的紙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她臉上糊了過去。 直到胡大靜臉如在小黑溝里打過滾似的,胡老爹才仔細(xì)端詳手里的紙張,也明白了胡大靜的傷心從何處而來。 胡大靜成為了太明學(xué)府歷屆以來最差的學(xué)生,創(chuàng)造了新的歷史,學(xué)府最次的不再是“丁”,而是“差”。 胡大靜卷子上,六書先生龍飛鳳舞字體批注著“一言難盡,無話可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