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愫愫：“……”

    程愫愫扭頭看向鐘策，鐘策氣定神閑地抿了口茶，好半晌，才笑著道：“你打廣告，我替你轉(zhuǎn)發(fā)宣傳。”

    其實說實話，有盛冉的熱搜在前，程愫愫再接單子就不會太難的，只是她最近忙著工作室的裝修和員工的招聘，把這些事兒給擱置了。

    “行。”程愫愫笑瞇瞇地點頭。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不介意把鐘策撲倒親一口的。

    程愫愫轉(zhuǎn)回來看著薛菲，一臉“你看，不用擔(dān)心了”的表情。

    薛菲：“……”

    “工廠還沒有對接吧？”

    “沒的話可以先對接工廠?！辩姴哒f，“讓你的潮牌店同步上新?！?/br>
    程愫愫點點頭，說起潮牌店，其實她沒有像給藝人設(shè)計晚禮服那般有信心，給藝人的設(shè)計是一對一的，而且是她的專業(yè)，但潮牌店，雖然都和服裝設(shè)計有關(guān)，但其所承載的意義又是不同的，說穿了，就是受眾范圍廣，不確定性就高了。

    起初，她跟薛菲談起潮牌店的事情時，她好像也是稍微有點不贊同的，薛菲是覺得，專攻一樣就夠了。

    而且在薛菲的眼里，她更傾向于把她自己還有程愫愫歸類于設(shè)計師，而不是賣衣服的。

    薛菲抿了抿唇，想說些什么。

    只是她剛醞釀好，就被鐘策給打斷了。

    鐘策的話是說給程愫愫聽的。

    他似乎看出了程愫愫的糾結(jié)，他抬起手，蓋在程愫愫的腦袋上，勾了勾唇，道：“別想太多，你玩得開心就好?！?/br>
    薛菲：“……”

    余悅：“……”

    第90章

    快離開深秋懷抱的夜，已經(jīng)悄悄夾帶了隆冬的冷意。

    瑟瑟秋風(fēng)吹落了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樹葉， 這會兒北。京城出現(xiàn)的燈火闌珊像是僅存的“暖氣”。

    程愫愫考慮了好幾天， 最終還是決定將工作室命名為“中意”。

    她覺得挺好的，甚至還覺得挺有意義的。

    女孩子的這點小心思在鐘策眼里卻是另外一番事兒了，程愫愫抱著平板來找鐘策商量的時候， 鐘策推了推他的金絲框眼鏡， 抿著唇沉默了半晌， 然后， 輕笑著說：“難道不是奶茶店的店名？”

    程愫愫：“……”

    確實是有點，但聰明人就該看破不說破的?。?/br>
    程愫愫被他氣地說不出話來， 深呼吸了幾下，就狠狠地剜了他兩眼。

    小家伙今天早早地就睡了， 臥室內(nèi)也只開了盞壁燈，混著銀白的月色柔和了時光。

    安靜了片刻。

    鐘策靠近了程愫愫， 伸手掰過她看向別處的臉，視線相撞， 他湊上來，親了親程愫愫的嘴角。

    知錯就改的，“挺好的， 以后可以直接傳給兒子?！?/br>
    程愫愫摸著臉感覺有點油， 抽了張濕紙巾白著眼在仔細(xì)地吸油， 順道著嗔了他句：“不正經(jīng)。”

    見他也還有自己的工作，程愫愫索性就不再打擾他了。

    她抱著平板，躺到隔壁的搖椅里， 晃呀晃，晃呀晃。

    邊晃邊找“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尋找認(rèn)同感。

    工作群里只有她和余悅、薛菲三個人。

    她的問題拋出去后，先是一片沉寂，大約過了兩分鐘，薛菲出來挽尊：【可以的吧?！俊啊笔裁唇锌梢缘陌桑?/br>
    真的不好嗎？程愫愫哭笑不得地捂住臉。

    怎么說呢，中規(guī)中矩，沒有特別驚艷，同時也感覺沒有特別符合他們設(shè)計室的風(fēng)格。

    薛菲是覺得，她不是合伙人，她只是員工，雖然有參與討論的權(quán)利，但最終的決定權(quán)也不在自己手上，而且要她想，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比這好的名字，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說可以的。

    余悅姍姍來遲：【老板，你確定你不是在秀恩愛？】自從上次聚餐后，她就留下了此等“陰影”。

    程愫愫：【……】

    程愫愫：【不，這是我兒子的名字?！窟@回這個余悅的反應(yīng)倒是很迅速：【寶寶好慘，連名字都是爸爸mama用來秀恩愛的?！坑鄲偺貏e懂那些網(wǎng)絡(luò)梗，什么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的。

    程愫愫：【？？？？？】

    不不不，他們當(dāng)時真沒想那么多。

    薛菲：【……】

    薛菲再次出來挽尊，避免話題偏向不可控制的地步。

    她：【我覺得，潮牌店的名字是中意就還不錯?！砍蹄恒禾袅祟w糖含在嘴里，側(cè)著頭認(rèn)真想了想，覺得確實可行。

    期間。

    薛菲私戳她，問了她一件事兒。

    【愫愫，你開工作室是自己突發(fā)奇想的嗎？】程愫愫回了個點頭的表情包。

    其實，是，也不是。

    只是她在成為“鐘策”時，替“鐘策”工作時，漸漸體會到的。

    被圈養(yǎng)著的生物注定會迷失，以及漸漸地找不到自己的價值。

    到最后，可能連自己僅有的特長或者才華都丟了。

    只能當(dāng)個所謂的花瓶，當(dāng)有只手推向你時，只會“砰”地一聲，粉身碎骨。

    拋開成為事業(yè)有成的男人的爽到飛起的體驗，要是沒這段奇遇，她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出來工作，只是那時候不會想著說自己單干這種。

    不是有句話說，你以為有錢人快樂嗎？不，有錢人的快樂是你想象不到的。

    同理，當(dāng)老板的快樂也是無法想象的。

    薛菲：【你提出要開工作室時，鐘總是怎么看的？】程愫愫微愣，盯著屏幕看了這句話好半晌。

    她回：【她很支持我。】

    其實，這回答從當(dāng)時的聚餐里就能看出來的。

    薛菲怔了怔，又想起了她的前夫。

    想起她當(dāng)初提出她也出來工作時，她前夫給她的“我養(yǎng)你”的承諾。

    狗屁，都是狗屁。

    男人說“養(yǎng)你”，特么的就是為了毀了你。

    程愫愫結(jié)束了和薛菲的微信聊天后，閉上眼想了許久，須臾，她側(cè)過身，摟住鐘策的腰：“問你個問題?！?/br>
    鐘策慢悠悠地遞給她一個眼神，手指敲擊鍵盤的動作沒停，“你說?！?/br>
    “我現(xiàn)在出去工作，還是自己開工作室，這段時間忙，過段時間等事業(yè)起步了可能會更忙，我的生活重心側(cè)重在工作而不是你和孩子上，你怎么看？”程愫愫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表述，以至于有點語無倫次。

    鐘策停下敲鍵盤的動作，挑眉：“你不關(guān)注鐘意了嗎？”

    “那怎么可能！那是我兒子?！?/br>
    男人的眉眼在燈光下顯得幾分俊朗，“既然知道是你兒子，這個問題就沒必要了啊。”

    “……”果然，是她講的太亂，他沒聽明白嗎？

    程愫愫往鐘策的方向挨了挨，順道著故意把話往比較極端的方向說，“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很多女人嫁了人后吧，就在家相夫教子，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老公孩子上?！?/br>
    頓了頓，又說：“你覺得這種怎么樣？”

    鐘意哼唧了聲，程愫愫趕緊起身去看了眼，結(jié)果他只是哼唧，哼唧完又呼呼大睡。

    鐘策側(cè)眸看著程愫愫的反應(yīng)，見她輕手輕腳的，不由地輕笑。

    他還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要是擱他離鐘意的嬰兒床近些，他可能比程愫愫還小心翼翼。

    “不覺得怎么樣?！彼麘醒笱蟮亻_口道。

    程愫愫正好奇他會怎么說呢，巴巴地望著他。

    結(jié)果，他笑瞇瞇地給她來了句：“要不是因為當(dāng)時懷孕，說不定我現(xiàn)在都能給你經(jīng)營個分公司管管了?！?/br>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在他成為她程愫愫時，也有想過出去拼事業(yè)的，只是當(dāng)時身體不允許。

    話可斗被他說了，沒做過的事兒，被他吹出個宇宙出來也是很有可能的。

    還分公司呢，程愫愫揪揪他的耳朵，真想笑罵他大言不慚。

    鐘策被揪耳朵了也不惱，依舊老神在在。

    沉默半晌，他說：“誰叫你的信/用/卡一刷就爆呢?！?/br>
    程愫愫：“……”

    程愫愫：“？？？？？”

    “我當(dāng)時看到卡不能刷的時候就在想，得自己有工作。”

    鐘策現(xiàn)在還上勁兒了，程愫愫不想聽他的魔鬼發(fā)言了吧他還偏要說給你聽。

    怎么著，換回來了就不聽他當(dāng)時的心路歷程了是吧。

    程愫愫哪兒敢啊，舉起雙手?jǐn)[出“你繼續(xù)，你繼續(xù)”的動作。

    鐘策這才滿意，他合上筆記本，雙手環(huán)胸：“我當(dāng)時還在想，萬一倒了血霉換不回來了，你呢，又喜新厭舊厭倦了我，不管不顧地就要拋棄了我，我應(yīng)該怎么辦？”

    程愫愫無語了，她翻了翻白眼。

    有點想把這丟人的玩意兒就地活埋。

    想的也太多了！

    “什么叫想太多。”鐘策忽然又開口，把程愫愫嚇了一跳，真的跟她肚子里的蛔蟲似的，她想什么還真被他給說出來了，程愫愫瞪他一眼，他置若罔聞，只道：“這叫正常猜測，居安思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