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掐架之地
比安卡驚恐的看著阿沾遞過來的照片,心中卻在猶豫著該不該接到手里,她非常喜愛這張照片,只是因為上回逃得太匆忙才沒來得及拿走,但現(xiàn)在她卻不敢再碰這張照片了,因為她知道,在東南亞有一種通過別人照片下降頭的法術(shù),這個神秘的女人會不會也這么作了呀? 阿沾見她不接照片就很有些奇怪,與比安卡相比,久在山林中生活的阿沾沒有那么多的戒心和念頭,發(fā)現(xiàn)比安卡驚慌失色的不接照片不由得有點著急,湊過去后把照片直接按到比安卡的胸口。 比安卡就怕她靠近自己,情急之下拔出后腰處別著的手槍,頂住阿沾的身體就連續(xù)射擊。 阿沾一接觸到比安卡時就突然心中一動,這個女人練有降術(shù),是小鬼降,只是降術(shù)還很淺,要離到這么近才會被她發(fā)覺。 就是這一轉(zhuǎn)念分心之即,比安卡的槍就響了,她用的是能連發(fā)的瓦爾特pp手槍,連續(xù)打出的八顆子彈在相同位置打穿了阿沾的護身蟲后,最后一顆打中阿沾的小腹,阿沾渾身一震,身在空中的她被子彈的沖擊力帶出好幾步遠,她想出手干掉這個女人,卻發(fā)現(xiàn)比安卡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逃出去好遠了。 比安卡只有這八發(fā)子彈,一個彈夾打空之后只能馬上轉(zhuǎn)身逃跑,至于和這個女人rou搏,她連想都沒有想過。 比安卡是極其明智的,就算阿沾現(xiàn)在身受重傷,也有足夠的能力把她殺死,但阿沾卻沒有追擊她的能力了,這顆打傷她的子彈透體而入后停在她的腹中,劇痛之下她只好放棄追擊的念頭,讓飛蟲托著自己趕向雷震云的傷兵山洞。 雷震云要回去取東西,也許會在那里碰上他,這種傷他應該知道怎么處置吧? 雷震云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睜開眼睛之后不久,就尋了兩盒純正的英國牛rou罐頭來給自己解饞,本來他還想喝口酒呢,盟軍空投下來的箱子里可有不少洋酒,挑個順眼的嘗嘗? 不行啊,一會還得背東西呢,所以雷震云只得壓下了這個念頭,挑小瓶的揣進背包里一個,正當他捧著罐頭狂掃里邊的土豆燜牛rou時,突然阿沾從外面闖入,跌跌撞撞的撲倒在他的面前就失去了知覺。 雷震云差點沒被這口牛rou噎死,一邊拼命往下咽,一邊跑到阿沾身邊一看,頓時這傷口就讓他傻了眼。 阿沾因為怕失血太多,所以用蠱蟲封閉了槍傷處來止血,但那顆子彈卻還留在傷口里呢,雷震云發(fā)現(xiàn)子彈沒有出口,當即就暗叫不好,如果不及時把子彈弄出來,阿沾這條命就算保不住了。 可是自己有本事給他取子彈嗎?包扎處理的他還算在行,動手術(shù)取子彈他可就真沒咒兒念了,萬一再碰上哪條大血管……雷震云的腦門上立刻就冒出了冷汗。 然而沒有時間讓他多猶豫了,阿沾中槍的時間最少也有半天以上,這么熱的天氣里,再不幫她救治,她的傷口就該腐爛化膿了,到那時自己就算想冒險都不起作用。 回身取過一個急救包,雷震云摸出支瑪啡就給阿沾打到身體上,然而也就是扎下這一瑪啡,再想去破開阿沾傷口處的衣服時,她的護身飛蟲卻突然把阿沾團團圍住,讓雷震云連手都伸不下去了,雷震云如同拍蚊子一般的拍了幾下子,可是拍他都拍不開,也拍不動,這個時候他才算看清楚,原來給阿沾護身的都是比瓢蟲還小的硬殼飛蟲,那些飛蟲的硬殼不但堅固還無比的油滑,怪不得子彈打到上邊就被彈飛到一邊。 雷震云束手無策,橫豎都碰不到阿沾受傷的部位,這可怎么辦才好?而阿沾又因為傷重力盡昏迷過去了,雷震云略一琢摸,轉(zhuǎn)身取過幾只背包來把里邊的東西抖了個干凈,然后就如在水里舀魚一般貼著阿沾的身子開始裝這些飛蟲。 費了好大的勁連裝了四只背包,他才算把這些飛蟲大部分都裝進包里,但這些飛蟲力氣大得很,竟在背包里把背包頂?shù)盟奶巵y躥,還好鬼子們的背包做得結(jié)實,被雷震云用繩子牢牢拴在洞里的高射炮上之后,他就捏著片手術(shù)刀哆嗦著奔阿沾過去了。 從前用刀割人都是想把對手弄死,這回卻是想讓人活,好像還是把人弄死自己在行啊,雷震云小心的撕開一點阿沾傷處的衣服,但發(fā)現(xiàn)光扯開這點不夠,就用力撕開了一大條,再看阿沾的傷口時,只見一塊暗黃像補丁一樣的東西正貼在傷口處,將傷口擋得嚴絲合縫,一點血跡都流不出來。 雷震云皺著眉用手指頂了頂那塊補丁,發(fā)現(xiàn)它的質(zhì)感和動物的皮膚差不多,但要比人皮厚一些,而且這東西應該是活的,因為從那暗黃色的外皮下,還能看到有一絲絲的血液正在里邊飛快游動。 不能再看下去了,這補丁好像正在催快著傷口附近的愈合,如果讓傷口愈合結(jié)束,阿沾就又要遭二遍罪了。 想到這里,雷震云用手術(shù)刀輕撬那塊rou皮一樣的補丁,但連撬了幾下都沒撬下來,稍一啟開點縫,這個東西就又沾回去了。 雷震云將牙一咬,一刀就刺在那個補丁的后背上,插進去后順勢向下微拉,一看到補丁皮上背割開一個口子,立刻就把自己的食指塞了進去,掐住之后奮力往上猛拉。 昏迷中的阿沾傳來一聲慘叫,雷震云都沒顧得上去照顧阿沾,因為那塊補丁皮又滑又油,他的兩只手指要掐不住了,就如同瘋狗一般撲過去一口用牙咬住。 在他連腦袋帶手的使勁之下,這快補丁終于被他給拉了下來,而被拉扯之力撕得更大了的傷口當即涌出大量鮮血,雷震云趕忙用酒澆到傷口處沖凈了血液,掐著阿沾的腰就把攝子探了進去。 阿沾因為劇痛身體在不斷發(fā)抖,她被疼醒了,一睜眼睛就看到了正趴著把腦袋緊貼在自己肚子上的雷震云,阿沾一驚,隨手就去推他,但她現(xiàn)在沒有力氣推得動他,這一劇烈運動牽到傷口立刻就讓她眼前發(fā)黑,讓她又一下躺倒在板鋪上。 雷震云正神灌注的用攝子在傷口里找子彈呢,阿沾這一下亂動把他也給嚇了夠嗆,不是給一瑪啡了嘛?她怎么又醒了? 不及多想的雷震云順手又給她扎了一針,兩針下去,阿沾就感覺沒那么疼了,意識也開始恍惚,口齒不清的對雷震云笑道:“你要整治我,不用這么麻煩的。” 雷震云沒弄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又貼到她的傷處,開始用攝子在傷口里攪探。 他從來沒給人取過子彈,連這一手都是他現(xiàn)琢摸現(xiàn)用,攪找了一陣之后他發(fā)現(xiàn)阿沾的身體無法自控的正在發(fā)生抖動,就干脆找了捆繩子把阿沾捆到床板上,又找了只手電筒給自己照亮。 十多分鐘之后,雷震云終于用攝子把子彈取了出來,阿沾也徹底疼昏過去了,就雷震云這個搞法,再打一針瑪啡也忍不住啊,更何況他這些瑪啡都沒給阿沾扎在最該用的地方。 雷震云長出了一口氣,扔掉子彈后又給阿沾抹了把血,就把嘴里叼著的那個補丁又貼到阿沾的傷口上。 這種蠱蟲就是專門封閉恢復各種刀傷的,自身的愈合能力極強,所以很快就封住了阿沾的傷處,雷震云急得滿頭是汗,瞪著眼睛看到傷口又被封閉之后,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阿沾在藥物的作用下沉沉昏睡,雷震云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又拿過醫(yī)療箱看了看,現(xiàn)在應該給阿沾用一次消炎用的磺胺,可是那東西在這個醫(yī)療箱里是針劑的,雷震云哪會打針啊?所以手舉著針頭針管滿頭又開始冒汗,就沒有藥片類的?這不是難為人呢嗎。 不行,還得找,趁著阿沾昏睡這個時候,雷震云把整個山洞里的東西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片劑裝的消炎藥,就在他不甘心的反復翻找之時,卻突然聽到阿沾昏睡中的夢囈:“放我走吧,mama,放我走吧……?!?/br> 雷震云微覺詫異的抬頭看了看阿沾,但轉(zhuǎn)眼間他就發(fā)著輕聲驚呼奔到阿沾身前,阿沾露在外面的兩只手和脖子竟然紅得如同曬傷,而她的臉卻仍如平常那樣慘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 等雷震云過去摸過她的額頭后才發(fā)現(xiàn),阿沾竟然發(fā)起燒來了,雷震云驚駭?shù)囊货幼?,受槍傷的人他見得多了,但卻沒見過哪一個會這么快就感染發(fā)燒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難道那顆子彈傷到阿沾的腸子了?想到這里,雷震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如果是腸子受傷引起的發(fā)炎發(fā)熱,那阿沾就算是完了呀,自己絕對救不活她了。 得趕快找人想辦法,雷震云倉促收拾了一些東西之后,背起阿沾就出了傷兵山洞,用盡力趕向阿沾的四樹查坂,那里有個簡易飛機場,還有不時飛過的盟軍飛機,如果不用這個辦法,就沒時間救阿沾了。 四樹查坂,阿沾的那座竹樓外,只穿了條犢鼻短褲的清云老道正在用力砍著一根大毛竹,因為昨晚用力過猛,他與九和把阿沾的竹床都給蹦噠塌了,怎么也得給人家再做一個嘛,不然今晚自己也沒地方睡了。 清云老道別看一輩子都念經(jīng)修煉,但對木匠手藝還真不算外行,他道觀里的桌椅板凳就都是他自己打的,一邊盤算著要打的樣式,清云老道一邊瞄著另外幾棵要選的竹材,突然間,卻看到雷震云背著個人一陣風一般從竹林里跑出。 清云老道被嚇了一跳,趕忙扔了斧子一邊跑一邊向屋中大喊:“穿上,把衣服穿上,都穿上?!?/br> 九和一副純天然狀態(tài)的來到窗邊道:“什么?” 老道氣得原地一蹦高,突然一個大鵬展翅從窗中蹦進屋中。 雷震云都沒看清他倆是個什么情況,跑進屋中后瞪眼喊道:“床呢?床呢?” 老道面色發(fā)紅的笑道:“床……壞了,哎呀,阿沾怎么了?” 床沒了,雷震云只好輕輕把阿沾放到竹樓的地板上道:“槍傷,發(fā)炎昏迷了。” 老道咦了一聲,翻了翻阿沾的眼皮道:“眼白紫中透紅,這是中毒了呀,對,是中毒了,你扶著她,我給她用金針渡一渡血?!?/br> 老道還真有點手藝,十幾支金針用過之后,阿沾的呼吸就粗重了不少,眼白中的紫黑也褪去了一半,雷震云長出了一口氣,老道卻是重眉緊鎖的道:“這個毒……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兄弟呀,我就算能保住她的命,恐怕她醒過來也是廢人一個了,送她走吧,去山外,我這里有藥方能幫她,但藥這山里卻不,把她送給山外你們的軍隊里人,他們肯定救得了她?!?/br> 雷震云點了點:“道爺,你給我看著她,我用不了多久就回來?!?/br> 來到飛機場的附近,雷震云找了棵大樹就爬了上去,然后一手抓著沖鋒槍,另一只手舉著個鏡子就是一頓亂照。 在這個空域總有日本和盟軍的飛機不時飛過,特別是有了這個簡易機場之后,鬼子把這里看守的就更嚴了。 然而鬼子們雖然看守得很嚴,但他們卻沒有合適的飛機在這里起降,所以想下都下不來。 只有一種零式能在這個簡易機場起降,可問題是零戰(zhàn)是一種戰(zhàn)斗機,飛下去干嘛呀?等著被抓個須尾的給盟軍研究? 所以鬼子們一直都是只飛不落,就盼著能打掉幾架盟軍的運輸機,而盟軍這邊,也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和鬼子進行空中格斗的好地點,就算被人家打下來,地面上也是自己的勢力范圍。 所以盟軍雖然已經(jīng)停止了空投,但這個地方卻變成了盟軍與日軍空軍約定成俗的一個掐架地點,兩邊經(jīng)常駕著飛機過來轉(zhuǎn)上一圈,只要看到對方就會打上一架。 雷震云現(xiàn)在就站在樹頂用個小鏡子對著陽光亂晃著,管他是不是日機呢,只要過來一個,另一邊的也很快就會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