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可有些事,看破不說破,不影響她就好。 只是夢蘭,或者說賀寒川,居然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了? “不用那么客氣。”主管把玉墜垂在手上,晃了晃,“那這個玉墜?” “您的了?!毕蛲碚f道。 主管笑瞇瞇地把玉墜收起來,看了又看,越看越高興,“行了,你工作跟劉姐她們交接一下,換好衣服去5231。有點眼力勁,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br> 讓向晚去5231是經(jīng)理的意思,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過這不礙他的事,他也識趣地沒問。 向晚眼睛亮了一下,5231就是賀寒川在的包間,這下她不用再找別的借口了。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出去了。 工作交接完,她找領(lǐng)班領(lǐng)了身旗袍,簡單化了個妝后,去了5231。 賀寒川抬眸看了一眼,見向晚沒再穿那身寬寬大大的清潔工工作服,而是換了一身淺紫色印花旗袍,行走間修長的腿若隱若現(xiàn),帶著無聲的誘惑。 他握著酒杯的修長手指緊了緊,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打擾了?!毕蛲淼皖^說了一聲,在眾人直勾勾的目光中走到賀寒川身前。 包間里的人圍繞著他坐,可又沒人有膽量距離他太近,跟他之間有一人的距離,她直接坐在了他身側(cè)。 她雖有心討好賀寒川,但對他又有些忌憚,空位不是很大,她不敢貼著他坐,身體便和身旁的男人挨得近了些,幾乎貼在一起。 “我有說讓你坐?”賀寒川目光落在她幾乎和男人貼在一起的大腿上,頓了一下,莫名覺得礙眼。 ☆、第三十八章 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注視太具有壓迫性,向晚緊繃著脊背站了起來,“對不起?!?/br> 她的動作幅度稍大,旗袍開衩的地方前后擺動,渾圓修長的大腿牽動人心。 她的腿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但那條疤痕并未讓人覺得丑陋,反而和旗袍上的花紋相映成趣,給她增添了幾分魅惑氣息。 好幾個人的視線停在她身上,目光直白而赤裸。 賀寒川放下酒杯,眸底幽深了幾分。 他身體后傾,靠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在一起,清冷道:“滾出去?!?/br> “這新來的小姑娘就是不懂事,哪兒沒地非得往哪兒擠。我這兒地方大,過來坐我這邊吧。”有人笑了笑,拍著沙發(fā)說道。 “哈哈……難得見劉總憐香惜玉,小心你老婆知道了,回家跪搓衣板?!?/br>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賀寒川剜著向晚,薄唇緊繃成一條線,眸底晦暗不明。 “謝謝劉總,不過不用了?!毕蛲韷合虑韪?,努力牽起唇角,“賀總不喜歡我坐他身邊,我在這兒站著就好了?!?/br> “劉總這是被嫌棄了?”有人笑。 劉總笑了笑,無奈道:“哎,沒辦法,賀總青年才俊魅力大,自愧不如??!這樣也好,回家不用跪搓衣板了。” 眾人哄笑一團,話題很快回到工作上。 賀寒川沒再讓向晚滾,但也沒再看向晚一眼,完全將她當(dāng)做透明人。 眾人談笑風(fēng)生,說著生意場的事,他只是偶爾說一兩句話,其他時間都是靜靜坐著。 可即便如此,完全沒人敢忽略他,眾人看似隨意暢談,可時不時會看向他,覺得稍有不妥,就會轉(zhuǎn)換話題。 “這次能邀到賀總,真是我們的榮幸,我敬賀總和大家一杯!”有人站了起來,笑著朝賀寒川和眾人舉杯。 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舉著酒杯碰撞。 賀寒川最后一個站起來,拿著酒杯跟眾人一觸即分。 “賀總酒量不好,我替您吧?!毕蛲硗炅藦澊?,輕聲說道。 眾人愣住了,意味不明地看著她。這個公主,要替賀總喝酒? 賀寒川垂眸看著向晚,片刻后,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又倒了些,遞給她。 紅色液體在高腳杯中淺淺蕩漾,美得夢幻迷人。向晚珉珉唇,接過酒杯,沒有絲毫猶豫,一飲而盡。 “美女好酒量!”有人拍了拍手,哄笑著鬧事,“來來來,再喝一杯。” 價格高昂的紅酒順著杯壁蜿蜒而下,酒香在包間內(nèi)蔓延,才空掉不久的高腳杯很快便充盈起來。 向晚端著紅酒,偏頭看了賀寒川一眼。 他坐在沙發(fā)上,俊臉籠罩在一層陰影里,看不清神色,但可以看出,他不曾注視她。 她扯了扯唇,自嘲地笑了下,拿起紅酒跟幾位老總示意一下,仰頭將紅酒和苦澀一起喝下。 賀寒川交疊的雙腿換了下順序,左手搭在膝蓋上,余光落在向晚空掉的酒杯上。 他微乎其微地皺了下眉,很快挪開目光。 “我就喜歡這樣的,夠爽快!” “爽快是爽快,但好紅酒這樣牛飲,真是可惜了?!?/br> “別說這些掃興致的話,拿杯子再碰一個?!?/br> 向晚站在這些年齡可以當(dāng)她父親的人中央,艱難地牽了下唇,再次端起酒杯。 胃里已經(jīng)有些難受了,可她連片刻的遲疑都不曾有,再次喝下。 只要能討好賀寒川,讓他高抬貴手放過她,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見她笑著一杯接一杯地喝男人遞過去的酒,賀寒川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胸口處的憋悶卻不曾減緩。 他低頭抽出一根煙,夾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質(zhì)地優(yōu)良的西裝因彎腰出現(xiàn)不規(guī)則的褶皺。 “我來給您點煙吧。”向晚忍著胃里翻涌的焦灼感,走至賀寒川跟前蹲下,拿起桌上金箔制的打火機,打著,溫順地送到他煙下。 她眼里倒映著跳動的金黃色火苗,仰頭看著他,很生動,卻再也看不到那個桀驁不馴的向家小姐影子。 賀寒川垂眸看著她,頓了一下,才夾著煙送到嘴邊,吸一口,吐出氤氳的煙圈。 向晚合上打火機,重新放到桌上,然后靜靜站在他身后。 等他抽完煙,端起酒杯要喝酒的時候,她立刻彎腰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給她倒酒。 至于其他幾人要抽煙還是喝酒,都與她無關(guān),她也不曾上前。 其他幾人哄笑,說向晚只看得上賀寒川。 時間差不多后,幾人先后離開,包間里只剩下向晚和賀寒川。 “當(dāng)個清潔工都不安生,還要擠出時間勾引人,向晚,你真是下賤。”賀寒川瞥了眼她幾乎開到大腿根的旗袍,聲音寒刺入骨。 “您誤會我了?!蔽柑鄣萌缤豆位鹂?,向晚擦了下額頭冒出的汗水,低眉順眼道:“是經(jīng)理讓我回到原來工作崗位的?!?/br> 下賤……她記得他之前還說過她*,她在他心里還真是夠不堪的。 賀寒川皺了皺眉,沒再出聲,越過她往外走。到達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有胃病就不要喝酒?!?/br> 向晚按揉胃部的動作一頓,指尖微微顫抖。 他這是在……關(guān)心她? 她轉(zhuǎn)身看著他的背影,謝字還沒說出口,便聽他涼涼說道:“我不想聽到什么夢會所虐待員工致死的事情?!?/br> 說完,大步出了門。 向晚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春風(fēng)回暖的心瞬間冰天雪地,連四肢也跟著冰涼。 她揉了揉有些暈的腦袋,自嘲一笑,喝得太多了嗎? 居然醉得以為他會關(guān)心她。 走廊里。 高開叉的淺紫色印花旗袍在賀寒川腦中不斷回放,修長迷人的大腿時隱時現(xiàn),讓他心底沒來由得煩躁。 說不上生氣還是其他,只覺得今天看旗袍格外扎眼,而且……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對向晚有感覺了。 他松了松領(lǐng)帶,走路的速度比平時快些,路過主管辦公室時,不經(jīng)意間聽到里面?zhèn)鱽淼哪新暋?/br> “我最近得了個新物件,不知道楊老板有沒有興趣?嗯,一個玉墜,明朝的,想讓您給掌掌眼。” 賀寒川腦中晃過向晚今晚空蕩蕩的脖子,腳步慢了些。他偏頭看了眼閃著一條縫隙的門,停下腳步,片刻后,推門走了進去。 ☆、第三十九章 不急,想好了再回答 “您看什么時間方便見個……楊老板,我這里還有些事情,再聊?!敝鞴懿唤?jīng)意間瞥到站在門口的賀寒川,嚇得心臟驟停,趕緊掛了電話。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賀總好?!?/br> 賀寒川淺淺點了下頭,“突然進來,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主管的心七上八下突突直跳,訕訕地笑道:“就是沒想到您來找我,是……是驚喜,對,驚喜!”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辟R寒川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主管咕咚咽了口唾沫,“能榮幸見到您,所以很高興。” “嗯?”賀寒川微微挑了下眉梢,意味深長。 “除……除此之外,還有一件高興事。”主管擦了下頭上的虛汗,腿有些發(fā)軟,“我最近在古玩市場,淘到一個好寶貝。” 賀寒川幾步走到沙發(fā)前,坐下,“那可真是好運氣,不知我是否有幸看下你的寶貝,沾沾運氣?” “賀總太客氣了,這個玉墜能引起您的注意,是它修來的福氣。”主管心中百般不情愿,但還是拿出玉墜,雙手遞到了他跟前。 賀寒川看見玉墜,眸色深了些,他把玩著手中的玉墜,問道:“明朝的玉墜,得有上千萬了,偏偏被你在古玩市場中淘到了?你這么有眼光,要不要我把你推薦到市藝術(shù)品鑒定中心?嗯?” “我……我……”大滴的汗水順著主管額頭往下流。 賀寒川摸著溫涼光滑的玉墜,聲音低沉了幾分,“不急,想好了再回答?!?/br> 主管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他眼神四處飄忽不定,最后咬了咬牙,說道:“這個玉墜是向晚給我的,她想讓我?guī)退龘Q工作崗位。” 生怕賀寒川誤會,他語速極快地說道:“可我在夢會所十年,兢兢業(yè)業(yè),勤奮守紀,怎么可能因為一個玉墜就違背原則做事呢?我跟經(jīng)理請示,她同意后,我才給向晚換了職位,絕對沒有徇私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