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進行宮
晉遠侯府如何不提,福?;亓诵袑m就給禹璟瑤請安,回稟晉遠侯府的情形。 福海笑了笑道:“您是不知道,老奴去的時候府上都鬧開了,晉遠侯正大發(fā)雷霆呢?!?/br> 禹璟瑤接過福海遞上的白瓷青花底紋茶盞,杯中晃浮碧影,茶香怡人,抿了一口道:“那也是晉遠侯治家不嚴,讓個女人爬到頭上作威作福。”若不是為了慕汐朝,禹璟瑤是真不看上他這父親,半點血性都沒有,處事中庸,為人不堪。 福海奉承道:“可不就是,不過說來也是因著武昌伯府攀上三皇子,那李氏腰桿子才這般硬氣?!?/br> 這些年新貴勢頭越來越強,為帝著講究平衡之道,自然皇帝不會放任不管,所以才有了想恢起一些功勛世家的念頭。比起世家,新貴到底底蘊淺薄些,時間越久越能體會到不足來。這件事倒是和上輩子一樣,不過當年晉遠侯府在一眾復(fù)起的世家里是真不出眾。 禹璟瑤嗤笑:“倒是好算計,把本殿當了跳板,離京的時候上頭就有復(fù)起一些世家的風(fēng)聲,武昌伯能沒得到信兒?江州城消息不通,倒是給李氏得了便宜?!崩钍线@計謀不僅給自己兒子除去了個對手,還能讓晉遠侯真的投靠了三皇子,試想要昨晚自己要是真折騰死了慕汐朝,即便晉遠侯真回了京,也不可能念自己的情。 禹璟瑤放下茶盞走到窗邊,撫了撫衣袖,對面便是青宴湖,開著應(yīng)景的秋海棠,漫不經(jīng)心道:“看來在世人眼中,本殿名聲真是壞透了,怎么就這么篤定慕汐朝有去無回呢?呵呵呵……這事不能是那繼室一人想出來的點子,去查清楚,這行宮里的奴才啊……膽子也夠大!”又瞥過那海棠叢道:“那花開的不好,栽些別的來?!?/br> 福海聞言看去,立馬吩咐下面人重栽些別的花卉,這秋海棠開的再好又有何用,殿下不喜歡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三日后上水行宮又派的是福海前來,只說殿下惦記著二公子,邀請二公子去行宮小聚。二殿下親自派人來,慕汐朝自然不能再裝身體不適推脫,晉遠侯忙囑咐慕汐朝要謹言慎行,別失了規(guī)矩。 福海只笑道讓侯爺放心,二公子是極為懂禮數(shù)的,侯爺多憂了。 才是初秋,馬車里就鋪上好的羊絨毯子,點上熏籠,十分暖和。慕汐朝惴惴不安的坐上馬車,不知道二殿下怎么又召見他了,問福海,福海也只言二公子不必擔憂,殿下邀二公子小聚而已。 進入行宮又換軟轎,慕汐朝掀開轎簾,即便已是秋季,卻半點不見枯敗之景,各色應(yīng)景的花卉樹木,行云流水間透露出精致,卻又不失皇家氣派,極為奢華。行了半刻才到,下人扶著下轎,見禹璟瑤在前面的亭子里等他才放下心,這光天化日的,殿下也不會對他如何吧。 可惜他想錯了,禹璟瑤見人來,忍不住想逗逗他,拽過正準備行禮的慕汐朝擁在懷中,還坐在他腿上,姿勢極為曖昧。 慕汐朝一時間傻楞在那,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 慕汐朝身量小,剛剛好被抱個滿懷,這白日里相貌看的更清楚,更顯精致稚氣,禹璟瑤親親他的額頭笑道:“怎么才兩日不見,倒是又瘦了些?!北г趹阎胁胖廊硕鄦伪?,真不知道怎么長這么大的。 “殿下!這青天白日的……你放開!”慕汐朝厲聲道,反應(yīng)過來就掙扎著要起身,奈何禹璟瑤攬著他腰身的力氣極大,根本掙脫不開。亭子外面還有許多下人站著,慕汐朝惱怒不已,臉都氣白了。 這點力氣對禹璟瑤來說還真跟撒嬌沒兩樣,也不計較,輕聲哄他,“別亂動,你乖一點,讓我抱抱怎么了?” 什么叫抱抱怎么了?慕汐朝冷聲道:“殿下,請自重,臣可不是殿下養(yǎng)的寵物!” 禹璟瑤臉色瞬間下來了,捏著他的下巴對著自己,冷笑道:“給你臉,還真忘了自己身份不成?” 慕汐朝到底如今年紀小,不是日后冷面無情的鬼面閻王,雖說平日里不受寵,但好歹也是侯府嫡子,被再提那事,屈辱感又上心頭,這會就沉不住氣了,倔強得珉珉唇道:“不勞殿下費心提點,慕汐朝可不敢忘那日之恥!” 禹璟瑤見他臉都氣白,咬著唇,紅著眼睛要哭不哭,甚是惹人憐愛,不過做的事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把人用力往外一推,慕汐朝被他推了一踉蹌沒站穩(wěn),就跌坐地上。禹璟瑤站起身拂了拂袖,瞥了一眼,像看一件隨意丟棄的玩物,便被侍從簇擁著出了亭子。 福海見狀示跟上去立馬附在禹璟瑤身后小聲勸道:“殿下您別往心里去,二公子也是有口無心,就算沖撞了殿下,也望殿下看在二公子還年幼的份上不計較了?!?/br> 禹璟瑤冷哼一聲,福海見狀,揣測著他家殿下似乎也并未有多生氣,又笑道:“其實二公子有些情緒也是正常的,再說要是全無半點氣性兒,殿下恐怕也不會這般賞識二公子。” 禹璟瑤一聽便笑了:“罷了,我還能和個孩子置氣不成?讓人好好伺候著,別怠慢了。”其實禹璟瑤心里也確實沒多生氣,他如今的年歲加上前世可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再說慕汐朝要是一點小性子都不耍,那和一般聽話漂亮的孌童男寵有什么區(qū)別?他禹璟瑤什么身份?要找這樣的還不是信手拈來,可又有什么趣兒呢。 福海應(yīng)聲道:“您放心,老奴一早就安排妥當了,底下人哪敢讓公子受委屈?!碑吘鼓较矸輸[在這兒呢,底下人也不是沒眼色,自然也能看出殿下待慕汐朝有些不同,這次跟著禹璟瑤來行宮近身伺候的都是從宮里帶來的老人兒,禹璟瑤的脾氣手段他們可都是知道的,哪里敢有半分怠慢。 禹璟瑤應(yīng)了一聲,福海又低聲道:“晉遠侯府那邊傳來消息了,二公子如今在府內(nèi)地位可是不同凡響,那李氏是氣的心口都疼?!?/br> 慕汐朝上輩子能有那般作為,自然不是個沒腦子的,雖說如今還年幼,心思不如上輩子那般縝密,可福海去府上的那一番說辭,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二殿下在抬舉他,是以即便他心中存有疑慮,也不會不加以利用,禹璟瑤輕笑一聲,眼中抹過一絲掠奪,其實從本質(zhì)上來說他們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