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睍r念念松了口氣。

    江妄拎開她前邊的椅子坐下，目光往旁邊一掃：“你覺得喝果汁能喝成這樣？”

    時念念愣了愣。

    江妄拿起旁邊一個已經(jīng)空了的酒瓶。

    還他媽是白酒。

    “……”

    時念念花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姜靈到底是為什么這副樣子，她都沒想到姜靈原來這么喜歡許志臨。

    不過也是，她從前最討厭的就是數(shù)學(xué)，現(xiàn)在竟然還主動去報數(shù)學(xué)輔導(dǎo)班，那時候把姜mama都弄的有點兒受寵若驚。

    “你先吃點吧?！睍r念念擔(dān)心她是空腹喝的酒，起身把桌上一盤雞塊小吃拿過來，喂給她吃。

    姜靈咬一口，偏頭，這才看到江妄，瞳孔放大了點。

    “江大佬？”

    他平靜揚眉。

    “你是不是認(rèn)識許志臨??？”姜靈問。

    “嗯?！?/br>
    姜靈“啊”一聲，又撲通一聲改跪在椅子上，屁股往后坐在腿上，身子向前趴：”你知不知道他不教書以后要去哪??？”

    “他要走？”

    江妄跟許志臨也就是認(rèn)識罷了，倒是不知道這件事。

    姜靈最后的希望也落空，酒壯人膽，抓了把爆米花居然還打算往江妄身上砸，好在時念念眼疾手快的攔下來。

    “姜靈，姜靈。”她抓住她的手，“你、你看清楚是誰啊?！?/br>
    姜靈便扭頭重新定定的看了眼，江妄皺著眉，神色不太爽。

    她愣了愣，深吸了口氣，震驚道：“江妄？！”

    時念念：“……”

    “念念，我覺得這家的果汁有毒，我好像出現(xiàn)了幻覺，為什么江大佬會在這里??？！”

    “你喝醉了?！?/br>
    時念念半抱著她，耳邊聽到江妄不怎么耐煩的“嘖”了聲，她輕輕揉了下他的手背，朝他眨了兩下眼。

    “你別……生氣啊?！?/br>
    江妄淡勾唇，胸腔微震：“沒。”

    姜靈從前都沒怎么喝過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也不知道自己喝完酒還會耍酒瘋，抱著時念念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

    時念念又說不太清楚，就不時應(yīng)著聽她講話。

    從許志臨說到許志臨，翻來覆去的許志臨。

    而江妄便坐在對面椅子上，托著腮看時念念像哄孩子似的哄著姜靈。

    姜靈這副樣子還不能回家，三人索性就在店里吃完了晚飯。

    街燈亮起，冬天夜早早就黑了，燒烤店內(nèi)更加熱鬧，人聲喧鬧，各種菜香融合在一起變成一種奇異的味道。

    原本時念念想等姜靈酒醒了就把她送回家，結(jié)果非但沒醒，吃完后就直接倒在時念念身上睡著了，還怎么都叫不醒，睡的特別熟。

    江妄：“現(xiàn)在先送她回家嗎？”

    “嗯，可是我……不知道，她家具體在哪里。”時念念說。

    “嗯？”

    “好像跟你，一個小區(qū)。”她頓了頓，把姜靈扶起來一點，“不知道具體?！?/br>
    她沒去姜靈家玩過，只知道大概的位置，這附近住宅區(qū)小區(qū)挺多的，但豪華小區(qū)就那一片，時念念便估計姜靈家應(yīng)該就在那。

    “我看看，能不能問她、她爸爸mama吧。”

    時念念一手?jǐn)堉难?，一手從她口袋里翻出手機。

    江妄看著她動作，問：“你還知道她密碼呢?！?/br>
    時念念熟稔的輸了四個數(shù)，低著頭想也沒想回答：“是許老師的、生日?！?/br>
    他輕挑眉：“你還知道許志臨生日？”

    時念念一愣，抬起頭，便見面前的少年歪頭睨著她，一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的模樣。

    “……”

    她到這會兒才覺得口吃真是件非常煩人的事，一邊姜靈照顧不過來，還要跟江妄解釋，偏偏解釋還不知道從何說起。

    兩人對視半晌，時念念軟糯糯的“哎喲”一聲，控訴他對她的懷疑。

    江妄便笑了，手臂往前一撐，向前湊近：“你哎喲什么啊，不知道你男朋友的生日，還記得別的男人的生日?！?/br>
    “不是，這又……”時念念氣急，又說不過他，最后憋出一句，“你好煩呀?！?/br>
    江妄勾唇，往后一靠，低沉的笑聲漾開來。

    她不再理，把黑屏的手機重新輸了密碼，又從通訊錄里找到姜mama的電話號碼打過去。

    她知道許志臨生日只是因為姜靈先前從蔡育才電腦那里看到后跟她說了好久，還當(dāng)著她的面把手機密碼給改了。

    掛了電話。

    “怎么樣？”江妄問，話里還帶著未散的笑意。

    “她家里現(xiàn)在、沒人，讓我晚點……再帶她回去?！?/br>
    江妄朝一邊的姜靈抬了下下巴：“她沒鑰匙么?！?/br>
    “嗯，沒帶?！?/br>
    江妄頓了下，起身：“先去我那吧?！?/br>
    “嗯？”她抬頭。

    “她家不是和我那近么，在這兒待著也不是辦法?！?/br>
    時念念猶豫了下，也點頭同意了。

    她來過一次這邊的小區(qū)，不過那一次是去許寧青家里，也算是熟悉，她半抱著姜靈跟著江妄走進(jìn)電梯。

    看著電梯上的數(shù)字跳躍著往上升，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怎么忘了這個……

    她偏頭：“我哥哥……”

    “嗯？”

    “會遇到嗎？”

    江妄：“他不是回家去了么?！?/br>
    “啊對?！辈铧c忘了，她rou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江妄垂眸：“你打算讓我地下情人當(dāng)多久啊?！?/br>
    “什么，什么地下情人……”她臉熱，輕輕推了江妄一把。

    “?！币宦?，電梯門打開，江妄先走出去，往旁邊看了眼，才招招手讓時念念也出來，簡直跟做賊似的。

    開門進(jìn)屋。

    江妄住的公寓非常簡潔，黑白灰三種顏色，一塵不染，各種裝飾都是最簡單的款式，看上去有種說不上的冷清。

    時念念把姜靈安置在一邊沙發(fā)上，江妄從里屋拿了條毯子出來遞過去。

    給姜靈蓋好后，時念念才突然想起來，之前在對面哥哥家時，好像聽說江妄是個潔癖，她頓了頓，抬起頭。

    食指捏著毯子一角：“這個毯子，我給、給你洗吧？”

    江妄家里只有冰箱里有冰水，他倒是習(xí)慣了，一年四季都喝冰的，可時念念不一樣，他這才從櫥柜里拿出燒水壺?zé)艘粔厮?/br>
    他按亮開關(guān)，看了時念念一會兒，勾唇：“怎么?！?/br>
    少年聲音淡淡的很好聽，含著些微笑意，不太正經(jīng)。

    “這么早，就想給我洗東西了？”

    什么跟什么。

    時念念算是發(fā)現(xiàn)了，就不能跟這人好好說話，一說話就故意往歪處說。

    姜靈喝多了又鬧夠了，這會兒睡的很熟，簡直稱得上雷打不動，下巴擋在毯子里，黑睫鋪展在下眼瞼。

    時念念在旁邊坐著看了她一會兒，又給她掖了掖毯子。

    江妄就站在廚臺邊等水開，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落在小姑娘背影上，發(fā)了會兒呆，水燒開，他倒一杯，兌上涼水，放到時念念旁邊茶幾上。

    “喝水?！?/br>
    她道聲謝，喝了一口，偏頭又問：“你生日，什么時候？”

    “嗯？”江妄動作停了下，扯了個抱枕坐在毛絨地毯上，“問這個干嘛?！?/br>
    “想送……你禮物?！?/br>
    先前圣誕節(jié)她就收了江妄那個禮物，應(yīng)該找機會也送回去的。

    他淡勾唇，輕描淡寫：“我不過生日?！?/br>
    時念念一愣。

    “不過，算起來你也已經(jīng)送了我生日禮物了。”

    她沒懂。

    江妄從口袋里拿出那根上次時念念給他的頭繩，他白天洗澡時才從手腕上取下來的，他舉起了晃了晃。

    “這個。”

    “那天，是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