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跡部景吾年紀不大,天性驕傲,一見我爽約不見人影,絕不能忍下來?!?/br> “但以他的自尊,也辦不到甩袖離開的事,哪怕不愿與我們合作,也會選擇痛痛快快地打完臉再走。” 秦尋真細細叮囑:“他必定會帶你們親眼去看袋鼠,隨后傲慢地表示我們連信用也不遵守,不配當他的合作伙伴!” 長谷部大驚:“可、可這樣,萬一他真不愿與我們合作……” “他沒有別的選擇?!鼻貙ふ孑p笑,“這就是資本家的沙場,為了利益,哪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伙伴?!?/br> “青少年生氣,兩天后八成也消了?!?/br> “以他的聰慧,非但不會一直拒絕我們,反而會利用我們的‘愧怍’和‘難堪’,再一次拋出橄欖枝。” 一期一振喃喃問道:“為、為什么?” 但凡有點骨氣,不該死活不與他們做生意嗎? “大財閥的繼承人,必定明白糧食對日本的重要性,更明白‘減免一半運費’是多大的讓利?!?/br> “唯有糧食才能讓人類心甘情愿地掏錢,因為這關乎性命,所以,吃飯是日常穩(wěn)定的消耗,只要有糧,就有需求!” “有需求,就能賣!” “他錯過了我們,上哪兒再找一個‘冤大頭’,誰還愿意為他減免一半的運費?” “我們失去他,照樣能找到下一個、下下個……這是暴利,明白么?” “最重要的是,倒買倒賣,我們的生意必然做大。跡部作為大財閥,哪能不收集我們的情報,并與我們洽談一番。” “要是被他們知曉繼承人因為區(qū)區(qū)自尊心而拒絕了我們……你說,跡部景吾的繼承人之位還做得穩(wěn)嗎?” 天守閣內一派安靜,幾振刀劍怔在原地,似乎有些出神。 “大財閥的繼承人,最重要的一點不是風骨和自尊,而是有著敏銳的商業(yè)嗅覺和堅強的意志?!?/br> “被輕視,微笑以對;被排斥,蟄伏以對;被踐踏,隱忍以對——才是合格繼承人的標準!” “財閥是私人所有,被冠‘跡部’之名。而財閥之所以為財閥,有‘財’才能有‘跡部’!” “為了自尊心摒棄暴利收入,只會讓掌權者質疑自己選擇繼承人的眼光。” “跡部景吾肯為了自尊拒絕,掌權者可容不得他犯傻?!?/br> “而跡部景吾可不傻?!鼻貙ふ嬷钢贤琣和合同b,說道,“合同a條件苛刻,換誰也不能同意,但跡部沒有別的選擇?!?/br> 指著合同b,秦尋真就笑了:“當他將袋鼠交給你們的時候,記得一定要表現出驚訝、贊嘆和愧疚的復雜神情?!?/br> “然后當著他的面,一點一點撕掉合同a!” “再把條件相對寬松的合同b遞給他?!?/br> “年輕人啊,在覺得自己‘打臉’了前輩后,總會心高氣傲甚至心浮氣躁。你們給予適當的‘鼓勵’,會讓他的驕傲膨脹,變成一個暫時性的智障。” “看了苛刻的合同a,哪能不接受相對‘寬容’的合同b,哄著他簽字就行了?!?/br> 幾振刀傻兮兮地注視著長谷部懷里的兩份合同,對跡部少年的同情簡直溢于言表。 一個照面就被姬君安排得明明白白,連步驟都算得清清楚楚,這是何等得凄慘! 他們都有些不忍心了……等那孩子長大了,知曉了這些套路和陷阱,該怎么面對這段黑歷史? “姬君……”太郎太刀身為耿直的大太刀,總有些神性和佛性,聽完秦尋真的整個計劃后,頗為不忍道,“這樣對待一個孩子,會不會太過了?” 秦尋真搖頭:“這是他日后必定會經歷的事?!?/br> “遇上我是他的幸運,至少,我只是取我所需,并會帶著他賺錢。換成旁人,他會被啃得一點渣也不剩?!?/br> 這是她所能給予跡部小總裁的唯一饋贈了。 她會借著他的力進軍日本,并帶著他處事,至于能學到多少,看他的腦子和城府。 至于鈴木園子,她另有安排。 刀劍們拿著“劇本”退下,回去反復商議琢磨,也制定了方案一二三,應急四五六。 在秦尋真身邊呆的時間越久,他們學到的東西也越多。 伴隨著眼界的開闊和心智的提高,再重新回首曾經被拘在本丸一角、只能仰望方寸天空的往事,他們不禁失笑。 時之政府也好,黑暗經歷也罷……都不過爾爾。 他們終會伴著姬君看遍人間山河,征服星辰大海,刃生何其有幸,得遇如此主君! 額,雖然她的心腸黑了點== …… 午夜時分,萬籟俱寂。 膝丸打著哈欠被髭切拖出被窩,套上出陣服卻解下了佩刀,連拉帶拽得朝時空羅盤走去。 膝丸眼角泛著渴睡的淚花:“阿尼甲……這么晚了,去干什么?” 換上出陣服卻不帶佩刀,難道是要扮成平民回到過去、刺探溯行軍敵情? 髭切微笑:“沒什么,只是弟弟也長大了,總得帶他出去開開眼界。不然……弟弟睡著了喊‘姬君’會讓我很苦惱呢! 膝丸先是一愣,隨即臉色迅速爆紅:“阿尼甲!” 明明都是兄長在大廣間放18x的錯,才害得他連姬君都面對不了。而且,說夢話……太羞恥了啊啊啊! 膝丸就這樣承受了一千多歲的孩子本不該承受的痛苦! 不過,膝丸倒是沒想到,時空羅盤處等候的刃還真不少。鶴丸殿、青江殿、光忠殿、龜甲殿和三日月殿,再加上他和阿尼甲…… 膝丸露出了懵懂的眼神,這到底是去干什么? “哦呀,膝丸殿也來了?!比赵挛⑿?,“看膝丸殿的表情,似乎還不知道呢?!?/br> 髭切無所謂地聳肩:“啊,他是個好孩子,會保密的?!?/br> 膝丸:“阿尼甲!” 好孩子是個什么鬼稱呼! 男刃們笑而不語,帶著膝丸穿越時空,來到了新宿的牛郎店一條街。 在燈紅酒綠之中,在三日月淺笑盈盈之下,膝丸元神出竅似的被髭切帶著進入牛郎店見了老板,傻乎乎地簽了分成合同,又被坑比的兄長牽著,一同踏入富婆們的地盤。 等膝丸回過神,看著場下激情澎湃死命砸錢的富婆們,嘴角瘋狂抽搐:“阿尼甲……你、你……我們好歹是源氏重寶,怎么可以做這種事?” 髭切:“可是弟弟在睡夢中喊‘姬君’讓我很為難?。 ?/br> 膝丸:…… 阿尼甲,你還要玩這個梗多久== 髭切苦惱道:“我?guī)闳e的地方見識女人,花錢的是我們;只有帶你來這里見識女人,賺錢的是我們。” “又可以接觸女人,又能讓女人為我們掏錢……吶,源氏萬歲!” “阿尼甲!”膝丸快哭了,“源氏萬歲”被用在這種地方感覺一點都不榮耀了! “可你在夢中喊‘姬君’我真的很為難啊!” 膝丸:…… “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哄著姬君寵幸一下弟弟呢!” “無法滿足弟弟的愿望,讓我的良心飽受煎熬。為了變成一名可靠的哥哥,只能退而求其次,帶你做個牛郎?!?/br> “吶,聽完后感動嗎?” 膝丸麻木臉:…… 阿尼甲!大廣間的18x最終還是影響了你的腦子嗎?! 然而,身為被坑的弟弟,膝丸還能怎樣,能怎樣,當然是像老媽子一樣把哥原諒== 可在他看見穩(wěn)坐釣魚臺的三日月殿、左右逢源的光忠殿、如魚得水的龜甲殿和穩(wěn)cao勝券的青江殿時,心底的羞恥心終是緩緩淡去。 當干壞事有了同黨,就覺得頗為心安是什么鬼?。?/br> 膝丸在內心咆哮,身體卻誠實地當了牛郎== 不對,等等,怎么感覺少了一個? 鶴丸殿呢? 第55章 第五十五把刀 過不多時,膝丸就沒工夫思考“鶴丸去哪兒”的問題了。 因為他的哥哥髭切“拋棄”了他, 并從善如流地坐在女士們身邊, 一派風流慵懶的模樣。 膝丸:阿尼甲== 若說三日月像平安京盛開的曇花, 絕代風華;那么髭切就是皇室淬了毒的朱砂,奪目優(yōu)雅。 他慵懶肆意、風骨傲然, 有著萬物皆收入眼的風流,也有著萬事不放于心的瀟灑。 哪怕成了哄女人開心的牛郎,可當他往沙發(fā)上一坐, 偏有著凌然不可侵犯的氣場。 源氏重寶不負皇家之名, 無論什么職業(yè), 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平白辱了自己的名頭。譬如現在, 明明成了“伎”, 卻能讓“主”情不自禁地哄著他、供著他。 髭切便是這樣一振刀, 高貴且傲慢, 霸道且強勢。即使“散漫”的表皮偽裝得再好,也有撕下來的那刻。 當所有牛郎都在花盡心思討好女人的時候, 髭切偏是伸出手指, 挑起了自己最中意的獵物的下巴, 輕輕摩挲:“吶, 不打算給我倒酒嗎?” 綿長低沉的聲線, 吹進女人的耳廓;天經地義的語氣,震顫眾生的心房。 女人們見過這一款牛郎嗎? 自然是見過的。 可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像髭切一樣傲得理所當然,傲得心服口服, 傲得讓人不自覺地想膜拜臣服! 仿佛他就該是個支配者,在男女的歡場上…… 想要、想要被他放在眼里!想要、想要被他徹底征服! 髭切大爺似的坐在沙發(fā)上,淺笑著接過酒杯,又將杯口貼在女人唇邊:“來,喝給我看?!?/br> 女人怔了怔,隨后不自覺地揚起脖頸,就著髭切的手,將酒灌入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