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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少帥的朱砂痣[重生]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她這是想家了,不管多么像個假小子,天南地北地跟著父親跑,也是第一次離家那么遠。

    而本應是被張小藝照顧的唐皎,和她反了過來,轉(zhuǎn)而安慰起她來。

    如今不過是去英國求學,家人健在有張若靖保護,比前世境況好太多了,她能獨身一人在前世戰(zhàn)亂下活那么久,又豈會害怕區(qū)區(qū)的漂洋過海。

    過了初初別離的愁緒,她顯示出了強大的韌勁,任誰看去都會認為這是一位去過英國多次的貴女。

    她將自己和張小藝照顧的非常好,張小藝都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張若靖找她陪皎兒留學,是想讓她照顧她的,結(jié)果全反了過來。

    倒是唐皎開解她,哪有就該張小藝照顧她的理,她們兩個人到了英國就是伙伴,理應互相幫助。

    在海上的時光是無聊的,剛開始還新鮮著去甲板上看風景,可天天眼里見的都是一樣的茫茫海水,看不見綠植,甚至待久了會懷疑自己到不了英國船會迷路,唐皎出門的次數(shù)便少了起來。

    她不喜歡同那些女孩子們打馬吊,縮在房間中看看書,一日就過去了。

    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給家里人寫信,每天都能寫上一封,除了給唐冬雪他們報平安,她心里最牽掛的當屬張若靖了。

    他們兩個人剛剛確定關(guān)系,就隔山隔海,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吃飯時想你在做什么,休息時想你在身邊,就連出神那都是在念你。

    時時刻刻的想念讓她壓制不住自己的筆,嘴角向上翹起,每次給他寫信時,都讓她回想起兩人傳紙條的時光。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成了男女朋友,還是沒能逃的開用信件聯(lián)絡(luò)感情的坎,不過這回的紙張每個字都流淌著她對他的愛。

    她骨子里已經(jīng)不是天真的少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愛他,想他,便要告訴他,讓他感受到自己感情。

    信紙旁邊就是他寫的藥方,暈船藥是他備下的,當時慌亂間吃藥,醒來才發(fā)現(xiàn),他不光為她準備了暈船藥,各種零零碎碎的藥他全都備了一份。

    治療水土不服鬧肚子的藥、治療感冒的藥……怕她搞不清楚他甚至列了一份清單,標明了什么藥對應什么癥狀,每日吃多少,啰啰嗦嗦,一點都不像他。

    卻讓她心里無比感動,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走前沒能送給他什么。

    若是張若靖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會將她按在墻邊親吻,告訴她,她那一吻就是最好的禮物,如果不是她回了頭,兩人不知何時才會確定關(guān)系。

    甲板上傳來人們的歡呼,卻是有人釣上來魚,她將一封信封好,如此安靜的時光當然不能浪費。

    文報的事情雖全都交給張若靖,可她這個老板就算去英國,也不能當甩手掌柜,涅槃的讀者還嗷嗷待哺。

    筆下一個一個的愛情故事流瀉而出,每一個故事都是以主角的眼睛去看,帶著讀者們進入她的感情世界。

    讓人感同身受,恨不得自己化身為她愛的那個人,可每一個故事又都有涅槃自己的風格,涅槃筆下的女主人公,不管她們是傭人、小姐、妓.女,無一例外都是積極向上爭取獨立自主的新女性。

    她們在自己的努力下和情郎歷經(jīng)磨難,最后在一起了。

    有的美滿幸福結(jié)婚生子,有的一起共赴黃泉,還有的,如她一樣,同愛人分隔兩國,最后踏入同一片土地相遇。

    張小藝讀了后,不知哭了多少場,惡狠狠地逼迫唐皎快將故事結(jié)局寫出來,又哀怨自己早就猜到涅槃是她,竟然騙她不是。

    唐皎在船上創(chuàng)作故事的時候,就沒打算在瞞著張小藝,她已經(jīng)是自己的嫂子了,兩人又一同赴英國讀書,早晚瞞不住。

    讓她看稿件給自己提意見,張小藝成了第一位看到稿子的讀者,她在給張若靖寫的信中還言,他似乎永遠都是第二名看見稿子的人,在家中是翠妮先看,在國外是張小藝先看。

    信件和稿件攢了一個小箱子,下了船,她問好路就拉著張小藝迫不及待地郵信。

    高大的英國人詫異地接過箱子,頭一次看見有人拿這么多信郵的,但還是彬彬有禮盡職盡責在她緊盯的目光下,將這些信一份份粘上郵票。

    支付了價值不菲的費用,兩人便暫時告別,分別去了各自學校報道。

    張小藝學的記者,而唐皎入的是文學院,她所去的學校是英國以同時招收貴族和平民聞名的學校。

    一身旗袍,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黑發(fā),吸引了這所學校所有入學學生的注意,有朝氣蓬勃的少年cao著標準英倫口語紅著臉跑到她身前,問她需要什么幫助。

    唐皎向他道謝,她不是扭捏的小女生,人生地不熟,有人幫她辦理入學總比自己亂轉(zhuǎn)要強,況且她能從這位少年眼中看出,他只是對自己這位亞洲女性感興趣而已。

    那位少年和她保持著一臂遠距離,為她介紹這所學校的歷史,兩人走了將近半小時才來到辦公區(qū),少年帶著她去了報道處,又小聲提醒,若是可以,買輛自行車。

    學校非常大,學院和學院之間間隔遠,靠兩條腿不光累,還會有遲到風險,要知道入學后不僅要學本專業(yè)知識,還要上選修課,而選修課基本都在旁的學院,那些教授們脾氣可稱不上好。

    這是唐皎第一次在異國他鄉(xiāng)感受到善意,來自一位英國平民紳士的善意。

    張若靖的手伸的再長,也管不了學校的規(guī)章制度,這所學校所有的學生都需要住宿,兩人一間的宿舍,必須由一位貴族和一位平民組成。

    學校為了讓貴族和平民和平共處當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兩方縱使都不樂意,但誰讓教書育人的人最有話語權(quán),英國貴族也不能干涉學校,這所學校背后站著的可是皇室。

    在繳納了一筆堪稱昂貴的學費后,她領(lǐng)到了自己的宿舍鑰匙,已經(jīng)做好準備要面對一位盛氣凌人的英國貴族少女,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到的第一天就被這位素未蒙面的舍友來了一個下馬威。

    所有宿舍的規(guī)格都是一樣,兩間臥室一個客廳,有廚房浴室,里面的家具一應俱全,基本等同于拎包入住。

    她拎著小皮箱站在門口,勞累的身體在向她發(fā)出叫囂,穿著高跟鞋的腳在向她反抗,她就想趴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的休息一下。

    可面前的一切卻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十來個身穿黑西服的英國男士,堵在房間里,他們在搬動著屋里的一切家具,走廊里全是從屋里拿出的沙發(fā)桌椅。

    在他們搬走東西后,立刻有人上前,那是些穿著傭人服飾的女子,她們干脆利索地打掃,打掃完畢后,就會鋪上嶄新的地毯、家具……

    唐皎后退一步,仔細對了一遍門牌號,確定自己就是住在這里沒錯,深深吸了口氣,在他們將兩間臥室打開要處理后,走了進去。

    外國人!亞洲人!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如雕像般看著她。

    她理也未理,向離她距離最近的右手邊臥室走去,這個宿舍隨他們折騰,可她現(xiàn)在要休息!

    從宿舍中闖入不速之客的震驚中回神,那些傭人齊齊看向一位四十出頭,同樣傭人裝扮的女子。

    女子一頭金發(fā)梳起,沒有一根落在帽子外面,她快走兩步攔在唐皎面前,向她施了一禮,藍色的眼珠透著傲慢,“這位同學,你是住在這間宿舍的平民嗎?”

    平民?唐皎壓抑著的在下了船就辦理入學的焦躁感浮了起來,一絲怒火攀巖其上。

    她冷著一張俏臉,用華語回道:“不知英國的平民是如何論的?這位女士,你可是住在這間宿舍的貴族?如果不是的話,還請讓開。”

    如果讓一個傭人欺負到頭上,她還不如現(xiàn)在就回國等死,人善被人欺,只要她現(xiàn)在露出一絲軟弱,日后會迎來更加嚴重的壓迫。

    憑什么?她可是唐家大小姐,她死的時候都沒能被人敲碎脊梁,何況現(xiàn)在。

    從沒有人在這些習慣高高在上的傭人面前,用如此輕蔑的語氣說話,每當她們露出不悅,都是對方先行膽怯。

    那位女傭一張臉沉了下來,活脫脫書中所寫的惡毒女巫,“還請您用英語再說一次。”

    唐皎轉(zhuǎn)換成英語再次說了一次,接著道:“還請您讓開,我要休息了。”

    女傭依舊擋在她身前,譏誚的說道:“很抱歉,您要等伊麗莎白女士挑選完臥室,才能獲得另外一件臥室的使用權(quán)。”

    一聲輕嗤在不大的宿舍中異常清晰,她挑起眉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小皮箱,在女傭以為她認輸?shù)哪抗庀?,學著張若靖的語氣說道:“學校中哪一條規(guī)定要讓貴族先挑選臥室?如果你能找到,我就認,找不到,還是先讓開,不然我到要去問問校長?!?/br>
    女傭說不出話來,藍眼睛直勾勾盯著唐皎。

    學校里怎么可能會有讓貴族優(yōu)先使用的權(quán)利,只不過是這些貴族們平日里高高在上慣了,說話做事都是一副指手畫腳的樣子。

    我們是貴族,你們是平民,所有你們就該聽我們的話。

    可真可惜,唐皎不是英國平民,不過她現(xiàn)在也回過味來了,她宿舍舍友只怕身份十分之高,不然學校不會將她這位亞洲求學的人和她安排到一起。

    肯定是怕這位舍友用權(quán)勢欺負別人,而她可是奧利維亞女士推薦過來的,又是外國人,有一抗之力,校長慈愛的臉還在她的記憶中,如今想來,只怕是老謀深算多一些,打的好一手算盤。

    她似笑非笑的瞧著女傭,“替我轉(zhuǎn)告伊麗莎白女士,宿舍是讓我們兩個人居住的,在未經(jīng)我同意的情況下改造宿舍,我就不計較了,她既然人沒到,而我喜歡右手邊的臥室,就要麻煩她去住左側(cè)的宿舍了?!?/br>
    “這恐怕不行的,伊麗莎白女士不會同意的。”

    “我需要經(jīng)過她同意?”唐皎想學張若靖雙手插兜吊兒郎當?shù)臉幼託鈿馑齻?,可她今日穿的是旗袍,只要雙手抱胸,用話激她,“這位女士,你也不是伊麗莎白,我無需向你解釋什么,現(xiàn)在,立刻,讓開!”

    女傭在她震懾的目光下,不情愿地讓開了路。

    擦肩之際,唐皎冷漠的目光掃了眼那位正用充滿怨言的眼神瞧她的女傭,在她關(guān)上房門的前一刻,對屋子里所有的人說:“我休息時喜歡安靜,所以你們稍后動作輕一點,若是將我弄醒了,我就去找老師將你們?nèi)稼s出去?!?/br>
    “等伊麗莎白女士來了,這位小姐你會后悔的?!迸畟蜻@樣說道。

    “我會后悔?不會的,你看,你對我的稱呼都從平民變成小姐了。”嘲諷一通,如愿的看見女傭被她噎的說不出話,她砰地關(guān)上門。

    自詡有素質(zhì)是淑女的女傭們做不出摔摔打打的動作,他們看向那緊閉的房門,輕手輕腳收拾起來。

    將房門反鎖,唐皎吐出一口濁氣,還真是出師不利。

    有這樣的女傭,那位伊麗莎白肯定更甚,沒事的,她安慰自己,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是一個貴族少女,還搞不定她。

    將心神放回這間宿舍,唐皎打量一番,終于不心疼自己交出的學費了,窗戶旁是歐式柔軟的大床,下面一張白色的書桌,靠近門的地方是空空如也的書架和衣柜。

    地上還鋪著毛茸茸的地毯,吊燈都是水晶的。

    臥室已經(jīng)被學校的清潔人員打掃過了,床上的床單被褥都是新的,環(huán)境非常好,可那位嬌氣的伊麗莎白竟然要將宿舍全部翻新一遍。

    她冷哼一聲,兩人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讓她安然度過這三年,她想張若靖想姆媽想的發(fā)瘋,時間一到,她會立即回國。

    在書桌前坐下來,她先寫了一封信說自己已經(jīng)抵達學校,日后給她回信就郵到學校宿舍樓,等將這封信寫完,她為自己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從皮箱中找出張若靖給她準備的信件,打算先去找心理醫(yī)生。

    宿舍里裝修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弄完,這種情形下,她絕對是睡不著的。

    打開房門,門外所有干活的傭人都停了下來,有一人在女傭的視線壓力下,開口問道:“這位小姐,可是我們吵到你了?”

    唐皎滿意他們對她的態(tài)度,說道:“沒有,我要出去一趟,我的房間不要亂動,要是我回來發(fā)現(xiàn)你們有人進了我的房間,或是丟了東西……”

    她故意將話沒說完,卻給足了這些人想象的空間,確定他們在她這里一再碰壁,不會隨意進她的房門,她就離開了。

    先去郵信找心理醫(yī)生,心理醫(yī)生確實如陳醫(yī)生所言,十分難見到,他有自己的診所,外面排了一排哭喪著臉等他的人們。

    不知道張若靖給了醫(yī)生什么承諾,她拿出信封給醫(yī)生看后,就插隊到了等待的人們前頭。

    醫(yī)生之前了解過她的情況,最開始想讓她每周去他那里三次,唐皎心知這是有張若靖的魅力加成在,不然不會這么多次,便婉轉(zhuǎn)拒絕了。

    她剛剛?cè)胄?,兩眼一抹黑,不能將所有時間花費在趕來醫(yī)生這里,她需要盡快融入學校,熟悉教授上課風格,而醫(yī)生這里其實也不需要她來這么勤。

    和前世不同,她出國留學,上了大學,人生之路已經(jīng)改寫,那她理應更加努力,讓自己變得優(yōu)秀,足夠站在張若靖的身旁。

    兩人商定后,便讓她每周日過來一趟,今日只是兩人互相認識,對對方都有個了解。

    在唐皎的注視下,醫(yī)生將她的檔案妥當?shù)姆旁诒kU箱中,向她保證,她的信息一定不會泄露出去。

    唐皎十分認可醫(yī)生的職業(yè)態(tài)度,也是第一次接觸心理醫(yī)生,十分好奇,聊著聊著,天就要黑了。

    為了不給醫(yī)生留下她過來蹭吃蹭喝的印象,她率先提出告辭,轉(zhuǎn)道去尋張小藝。

    張小藝這所學校雖然不如她的那所那么有名,可卻培養(yǎng)了一批又一批高質(zhì)量的記者,可謂最適合她了。

    這所學校里沒有貴族出沒,她外向開朗的性格在這里如魚得水,剛?cè)雽W第一天就結(jié)交了朋友,還帶著她的三個新室友和唐皎一塊吃了頓,難以下咽的晚飯。

    那三個室友聽說唐皎的室友是英國貴族,無不向她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在唐皎說出伊麗莎白這四個字時,她們紛紛捂住了自己的嘴。

    三人都是英國本土少女,其中一位是鄉(xiāng)下來的,其他兩位都生活在倫敦,可她們都不約而同的知道這位伊麗莎白。

    短暫的尖叫還是被唐皎和張小藝捕捉到,張小藝擔心唐皎,問道:“這個伊麗莎白有什么問題嗎?”

    三個人湊到兩人面前,四處查看有沒有人關(guān)注她們,用極小極小的聲音道:“公主殿下就叫伊麗莎白,今年正好是她要上大學的年紀,大家都在猜測她會上哪所貴族學校。”

    另一人接話道:“沒想到去了那所交混學校?!?/br>
    “可能是為了做表率,而且那所學校的創(chuàng)始人就是親王殿下,公主殿下的親叔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