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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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宋渭內(nèi)宅的事情, 宋淮作為兄弟根本不好說什么。說到底, 當初如果宋渭能管住自己,不納菁娘, 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發(fā)生, 金氏雖有不足,但是大面上是不錯的,沒有菁娘之前,宋渭與金氏感情非常好,現(xiàn)在就是明擺著喜新厭舊。 宋淮想了想, 說:“飲酒傷身, 大哥, 你多吃點菜,不要再喝了?!比缓蠓愿廊税丫瞥废氯ァ?/br> 陸士儀冷眼旁觀, 絲毫不同情宋渭, 不過有宋渭這個前車之鑒,估計宋淮以后就是想納妾,也要考慮下能不能承受家宅不寧的后果。 菁娘給宋渭布菜, 小聲地勸慰宋渭, 宋渭的臉色好了許多。用過晚膳,宋渭對宋淮說:“二弟,走, 去書房,哥哥有話同你說?!?/br> 兩兄弟走后,只剩下陸士儀與菁娘, 陸士儀本打算讓虎兒陪著菁娘,她回房休息,菁娘卻突然說起話來,“二夫人,前年奴剛來京城時,承蒙您多加照顧,實在感激不盡?!?/br> 陸士儀道:“不用道謝,子平與你家老爺是兄弟,照顧一番沒什么。” 菁娘極力恭維她:“您是個慈悲的人,待人極好。” 陸士儀不想聽她說這些話,于是道:“我還有事,虎兒,你陪著菁姨娘?!闭f完她直接離開了。 菁娘抿抿嘴巴,眼里閃過一絲憂慮。虎兒給她敘了一杯茶,說:“姨娘,你喝茶呀?!?/br> “多謝你。”菁娘心里不安,只盼望著宋渭能夠成事。 書房,宋淮兄弟倆喝茶閑聊半響,宋渭道:“二弟,你成婚也有三年了,至今無子,難道不覺得遺憾嗎?” “生男生女乃是命中注定之事,廷璇很好,我沒有什么遺憾的,再說我們夫妻都年輕,來日方長。”宋淮不軟不硬地反駁他。 宋渭有些訕訕的,道:“我只是關(guān)心你?!?/br> 宋淮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到正題上,于是道:“大哥有什么話不妨直說,我若是有能力替大哥解決,那我在所不辭,若不能,索性也把話說清楚?!?/br> 宋渭嘆氣,“那我就直說了,你嫂子與菁娘不和,她更加不喜廷英,廷英無故受到嫡母的厭惡,實在可憐。二弟,你沒有子嗣,我看不如把廷英過繼給你?!?/br> 宋淮沒想到他說出這番話來,“大哥,廷英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難到舍得把他送人嗎?”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你的人品我決定信得過,廷英交給你撫養(yǎng)我放心。” 過繼廷英的事情是宋渭與菁娘商量過作出的決定,陸士儀生產(chǎn)時,菁娘私下問了穩(wěn)婆,知道她傷了身子,雖說可以好好調(diào)理,但仍然影響日后懷孕,她總需要一個孩子傍身,其次則是宋淮前途無量,孩子過繼給他,那就是嫡子,以后的前途會更好些,就算考不中進士,也可以走蔭恩之路,最后才是金氏不喜庶子這個原因。 宋淮斷然拒絕,“不可,大哥,于情于理我能不能過繼廷英?!?/br> “你是擔心弟妹不同意嗎?她一定會同意的,她生不出兒子來,你遲早會納妾,廷英成了她的兒子后,以后就是她的依靠,也是廷璇的依靠?!?/br> “廷璇自有我與她娘,不需要仰仗他人,我與士儀都還年輕,退一步說,就算以后真沒有兒子,那也無妨,有廷璇就夠了?!彼位凑f道。 宋渭見說不服弟弟,頗有些惱羞成怒,“二弟,沒錯,你現(xiàn)在是官了,我不過是白身,你看不起我也是有的?!?/br> “大哥,”宋淮無奈道,“你說到哪里去了,我們是親兄弟,我從未看輕過你?!?/br> “好,既然你看重我這個親兄弟,那么就請你為我分憂解難,過繼了廷英,你嫂子實在不喜他,我真擔心廷英有什么不測?!?/br> “若是廷英無父母,我責無旁貸的撫養(yǎng)他,可是他父母俱全,我沒有理由過繼他,既然嫂子不待見廷英,你不如把廷英送回廬州讓爹娘撫養(yǎng),在爹娘眼里,廷瑞、廷英都是孫子,不會存在偏見?!?/br> 宋渭被說的啞口無言,他本以為過繼廷英對兩方都有好處,但沒想到宋淮這邊不肯松口,羞惱極了,“你不愿意過繼就算了,扯到爹娘身上做什么!” 宋渭與菁娘離開了,宋淮回了房,陸士儀正在逗廷璇玩,見他臉色不渝,笑道:“難得見宋大人生氣,是什么事呀?” 宋淮不想瞞著她,一五一十地對她說了過繼的事情,猶自生氣,“大哥怎么有這樣的想法!” 陸士儀想起之前菁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里倒有些明白,“大哥后宅不寧,夾在金氏與菁娘之間左右為難,又想著為心愛的庶子謀一份好前途,因才說要過繼給我們?!?/br> “可是這是親生骨rou,他怎么就這么輕易地舍給別人了?!彼位磳嵲谙氩煌ā?/br> “我猜大嫂可能想以嫡母的身份讓廷英養(yǎng)在自己名下,隔斷廷英與菁娘的關(guān)系,菁娘這是沒法辦了,才鼓動大哥這么做。反正你們是親兄弟,什么時候想看孩子了,隨時過來看就行,難道我們還能阻止孩子不讓見親爹娘嗎?”陸士儀想來想去,也只有金氏想要奪子,不然誰能舍下十月懷胎,舍命生下的孩子。 “大嫂是正妻,庶子交給她撫養(yǎng)也是應(yīng)當?shù)?,若是讓人知道廷英是由菁娘養(yǎng)大的,反而會讓外面的人笑話廷英。大哥他看來真是叫菁娘迷住了眼睛,如今弄的家宅不寧。”宋淮不禁感嘆。 “問題是大嫂不喜菁娘,大哥根本就不放心把廷英交給大嫂,擔心她遷怒廷英,對他不好?!?/br> 宋淮扶額嘆息,“我時常聽人說某達官貴人有妻妾無數(shù),那這后宅該亂什么什么樣子了,我大哥這才一妻一妾,家里就已經(jīng)亂成這個樣子,甚至快到了夫妻失和的地步?!?/br> “哼,就拿先帝后宮來說,蕭貴妃將田皇后壓得透不過氣來,只差沒進冷宮了,后宅之事也差不多,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你現(xiàn)在明白了吧?”陸士儀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宋淮扶著她的肩膀,“娘子,我知道了,我想日后我們?nèi)羰怯袃鹤?,就定一條家規(guī),除非年過四十無子,否則不能納妾?!?/br> 陸士儀沒想到他會說這話,撲哧笑了,“兒子還是沒影子的事情呢!” “規(guī)矩先行,我先把規(guī)矩定下來,不過你不要多想,我有廷璇就很知足,就算以后是天生的岳父命也無妨,但萬一我們有兒子,他的想法跟我們不同,他就想要個兒子,我們總不能去限制他,所以才有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一說?!?/br> 陸士儀點點頭,“行,那就按你說的辦?!?/br> 過繼的事情不成,宋渭最終卻不過金氏的壓力,將廷英送回了廬州老家,他將事情怪罪在宋淮身上,自此兩家很少往來。宋淮為兄弟生分而難過,陸士儀卻說:“這事分明與你我無關(guān),大哥不過是遷怒而已,等他自己想通了就沒事了,兄弟大了,都有各自的心思,肯定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你要看開些?!?/br> 宋淮道:“你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其實我早已經(jīng)想開,只是有些惆悵罷了?!?/br> 陸士儀拉他起來,“換身衣服,你不是與趙策有約嗎,收拾一下去見見朋友吧?;噬吓伤麨槭拐撸部祀x開東京了吧?” 宋淮搖搖頭,臉色凝重起來,“他不會離開了,金國以大梁背棄盟約,沒有及時交付白銀為由,起兵攻打大梁?!?/br> 又大戰(zhàn)了,陸士儀本能覺得這次不同于以前了,大梁連遼國都打不過,該怎么面對比遼國更強的金國,她問道:“怎么京中沒有傳出消息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這是檀州太守千里加急讓人送回來的消息,昨日才傳到京中,檀州、薊州告急,皇上已經(jīng)下旨派西北監(jiān)軍魏賀領(lǐng)兵前去求援,過不了三日,東京城中就會傳遍?!?/br> 陸士儀仍然憂心忡忡,自高祖、太宗之后,大梁的軍隊幾乎很少打勝仗,特別是與夷人對抗,只怕這次又是割地賠款求和了。 她所料沒錯,大梁根本不是草原鐵騎的對手,檀州、薊州相繼失守。所謂監(jiān)軍魏賀,名字是威赫了,但膽小如鼠,見形勢不妙,竟然逃到了太原。金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一般,竟攻占信德府。 局勢危險,皇帝卻還有心思去騎馬打獵,振振有詞道:“有黃河天險在,金軍沒法渡過黃河。” 潘丑兒對這個皇帝無語極了,道:“皇上,您該想想辦法啊,萬一金軍真的渡過黃河怎么辦?。俊?/br> “愛妃放心,朕已經(jīng)派了魏將軍領(lǐng)軍抗擊金軍,不會有事的。區(qū)區(qū)蠻夷,怎么對抗的了我大梁?” 潘丑兒深恨自己眼瞎,看上了這么一個人,只怕是金軍打上門來了他才會反省。 咸安元年十月,金軍攻克相州、浚州,只要渡過黃河就可以直達開封。皇帝急了,一面派人去與金軍議和,一面準備逃出開封避禍。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明天見。 第78章 皇帝即將棄都潛逃的消息在東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 東京百姓驚慌失措, 人心不穩(wěn)。有些富庶的人家甚至也打算離開東京。 綠梅從外面進來,道:“夫人, 東京城里現(xiàn)在很多鋪子都關(guān)門了, 連買一些新鮮的果蔬都不容易,價錢也比之前貴了許多,幸好我們有田莊供應(yīng),還可以支撐?!?/br> 陸士儀道:“世道動亂,你讓人多屯一些糧食、rou食, 還有蔬菜?!?/br> 虎兒很害怕, “夫人, 奴婢聽說,有人拖家?guī)Э陔x開了東京, 連皇上都有要逃的意思, 要不咱們也離開避一避,萬一金軍真的南下,再走就來不及了?!?/br> 綠梅首先反對, “我就不信皇上真的會離開東京, 再說我們大人在翰林院任職,也不能擅自離開呀。” 陸士儀安慰她們,“東京是皇城, 如果皇帝棄了東京,大梁氣數(shù)就差不多到頭了,你們先別擔心, 就算皇帝想棄城,朝臣們總不至于就輕易答應(yīng)了?!?/br> 等宋淮放衙回來,陸士儀問起朝中的形勢,宋淮脫下官帽,坐在椅子上,道:“今日多虧了李參政,他苦諫皇上,皇上才勉強答應(yīng)留守東京?!?/br> 陸士儀放下心來,“皇上留在東京,至少對將士與百姓是一種鼓舞。” 宋淮道:“皇上命李參政主持防務(wù),各地的勤王軍隊漸漸抵達開封,金軍戰(zhàn)線拉得太長,軍隊疲勞、糧食不足,現(xiàn)趙策與李延齡已經(jīng)赴浚州,與金人議和,只有戰(zhàn)略得當,開封無憂,暫時不必擔心。” 他說得是暫時,陸士儀還是覺得心驚膽戰(zhàn),大梁能用的有才之士不少,但皇帝能否重用他們,最重要的是這次金軍還沒有達到開封來,皇帝已經(jīng)準備棄城了,就算是這次的危機解除,日后該怎么辦? 宋淮突然嘆了口氣,道:“士儀,開封雖然暫時無憂,但我還是不放心你與廷璇,我看不如讓人收拾一番,你與廷璇先回廬州,你要是不想回廬州,去眉州投靠岳父也可以,免除我后顧之憂?!?/br> “那你呢?” “我是朝廷命官,這個時候不能離開,你要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彼位聪蛩WC。 陸士儀心里酸澀得很,搖搖頭,“開封城破,大梁就不是原來的大梁了,其他地 方也不能保全,我離開這里又有什么用呢,還不如我們一家人在一起?!?/br> 宋淮將她擁在懷里,“好,你與廷璇都留在我身邊?!痹掚m然是這么說,但他打定主意,真到了危機的時刻,一定要把妻女送走。 …… 宣國公府人心惶惶,胡姨娘、明姨娘都安分下來,不再惹事,趙策去浚州與金人議和,此去危險重重,若是趙策回不來了,這宣國公府就徹底倒下了,幾個后宅女子爭來爭去還有什么意思呢? 胡姨娘與明姨娘各自帶著自己的孩子,整日都待在正院。周婉讓人采辦了足夠的糧食后,索性緊閉門戶,一時之間,宣國公府的人都緊緊團結(jié)起來。周婉讓胡姨娘與明姨娘帶這孩子回去休息。 兩個姨娘不敢,趙策把宣國公府的侍衛(wèi)都留給了周婉,她擔心周婉自己帶著侍衛(wèi)跑了,丟下她們。胡姨娘更是說:“夫人,以往都是妾錯了,您就網(wǎng)開一面,給妾留一條生路吧?!?/br> 周婉被她的話氣笑了,“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如今勤王大軍已至開封,戰(zhàn)事僵持,我聽夫君說,金軍也有議和的想法,夫君此去不會有什么事,你們都回自己的屋里好好歇著,別把三個孩子熬壞了。” 兩個姨娘不得已領(lǐng)著各自的孩子回屋。等人走了,周婉模樣就不似剛才那么鎮(zhèn)定,她之前說的話不過就是為了安撫府中的人,其實心里也沒有底,萬一那些蠻夷真得殺了趙策呢,她簡直不敢想象。 鈴蘭過來稟告:“夫人,老爺派人送了一份信過來?!?/br> 周婉拆開信,是周翰林親筆寫的,心上說現(xiàn)在局勢危機,周家女眷準備回老家避避禍,周老爺讓周婉一同去。周婉心里一暖,父親畢竟是關(guān)心她的,可是她現(xiàn)在不能走,趙策不在,她得替他守好宣國公府,畢竟現(xiàn)在還不到非離開不可地步,更重要的是,她的肚子大了,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生了。這時候根本坐不了馬車,萬一生在路上,極有可能一尸兩命。她只能寫信婉拒了父親,并讓他好好保重自己。 過了十來日,趙策與李延齡等人返京,將與金軍合議的結(jié)果稟告皇帝。金人提出了四個條件:其一,大梁將太原、中山、河間三鎮(zhèn)割讓給金國;其二,大梁向金國納幣五百萬兩黃金、五千萬兩白銀;其三,大梁皇帝尊金帝為叔父;其四,大梁須派遣親王作為人質(zhì)。 朝中議論紛紛,以參知政事李簡為首的部分官員堅決反對,主張同金軍抗戰(zhàn)到底,但以樞密使李延齡為首的一些官員則求和,認為應(yīng)該答應(yīng)金人的條件。最終,在皇帝的支持下,大梁與金人達成合議,全部答應(yīng)了金人的條件,金人退兵。 陸士儀這段日子都不敢出門了,東京城中哀嚎一片,朝廷根本拿不出巨額賠款,就派兵在東京搜刮民財,不管是商戶還是普通百姓都不能幸免。金軍的鐵騎尚沒有攻進東京,但東京城的百姓卻飽受痛苦,人人倉皇失措,東京迅速地衰敗下來。 不止是東京,連帶著開封府管轄的幾個縣城也不能避免,新硯與青桃抱著孩子過來投靠陸士儀,他們只穿一身衣服,連行李也沒有,青桃哭泣道:“夫人,全沒了,我們辛辛苦苦這些年攢下的家業(yè)都沒了,被他們搶了?!?/br> 新硯臉上帶著傷,表情憤怒,抱著孩子,“他們不是人,上門就搶,我去攔,差點受傷。” 陸士儀讓人帶他們下去安頓,之后才招來青桃問話,“曹姑娘與邱嬸呢,她們怎么樣了?” 青桃紅著眼睛說:“半個月前,她們看著勢頭不好,就收拾包裹回廬州了。夫人,我與新硯無親無故,連錢也沒了,又帶著一個孩子,求您可憐,收留我們吧?!彼蝗还蛄讼聛怼?/br> 陸士儀忙讓綠梅扶她起來,“你這是做什么,不要這樣。你現(xiàn)在這里修整幾日。東京城不太~安穩(wěn),我擔心照顧不了你們,我給你一些盤纏,你們一家去湖州投靠我二姐,本來想讓你們?nèi)ッ贾荩贾萏h,你們帶著孩子不方便,去湖州合適些?!?/br> 青桃跪下來給陸士儀磕了三個頭,“多謝夫人。” 宋淮很晚才回來,陸士儀給他說了新硯與青桃的事情,“他們本來做點小生意,日子還過得去,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我打算給些銀子讓他們投奔二姐去。就是咱們這府里也不須維持這么大的擺場了,家人們?nèi)绻谐鎏幘妥屗麄冸x開?!?/br> 宋淮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金國出兵,財力不足,軍隊疲乏,議和只是暫時的,等金軍休養(yǎng)補給足夠,卷土重來的可能非常大,所以我們還是要早做準備。” “你怎么看著這么累,回來這么晚,用過晚膳了嗎?” 宋淮道:“用過了,今日與宣國公見了一面,”他突然嘲諷地笑了笑,“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楚王了,皇上封他為親王?!?/br> 陸士儀想起金軍提的要求來,“莫非時皇上打算讓他去金國做質(zhì)子了?” “是啊,幾位老親王是皇上的長輩,陳王是皇上的兄長,推來推去就把趙策推出來了。趙策是皇上的嫡親侄子,又是晚輩,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br> 陸士儀不禁擔心起周婉來,“周jiejie該怎么辦?”